第1章 第一章
凌晨三点十五分,狱阁总部乱成一锅粥,有哭喊,有谩骂,有诅咒…
早上八点,季离染刚起床准备洗脸刷牙,就接到了来自狱阁总部的电话,他皱着眉头挂断以后立马穿衣开车出门。
到了大厅,看到北堂清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把枪,看到他来了,招呼季离染过去,他走过去,坐在他面前。
北堂清把枪放在桌子上,季离染连忙推开“小心走火。”
北堂清笑笑“没事儿,上着保险呢。”
季离染环顾四周“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老六死了。”北堂清手里拿着一块布仔细的擦着枪身,目光温柔好像是在看自己的恋人一般。
“什么?”季离染很震惊“怎么死的?”
“挺惨的,眼睛被戳瞎,身上全是伤痕…”
季离染皱眉,打了个寒颤。
“能抓到凶手吗?”
北堂清叹了一口气“正在找。希望不大…”
季离染紧握着双手,指尖泛白。北堂清注意到了他的脸色“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季离染摆摆手“还好,你也知道,我胆子不大,你刚刚说那些我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老六死时候的惨况。”
“这件事已经交给下面人去办了,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对他…”
老六是狱阁老大中排行最小的一个,平时痞里痞气的,真正害人的事还没做过一件,算是几位中的素人。就凭他又怎么能招来这样的仇家呢?
北堂清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来。
季离染北堂清走出大厅的时候,一些曾经跟过老六的小弟们一个一个眼含热泪满脸怒气的谩骂着“他娘的!让老子知道是谁动我六哥非扒了他的皮碎尸万段丢海里喂鱼去!”
“就是!剁碎了他!妈的!”
“这些人都跟了老六挺多年了,仗义。”北堂清点燃一根烟说道。风吹过来,季离染缩了缩脖子,有点冷。
北堂清叼着香烟把围巾取下来给季离染围上“天气那么冷,也不多穿点儿,回头冻感冒了我可不伺候你。”虽然那么说着,但是还是把他的手放在嘴边哈着热气“还冷吗?”
季离染笑了笑“你注意点儿,大白天的你当着你那群小弟的面不怕他们私下说你啊。”北堂清看着他笑“看见就看见呗,看见以后就叫你嫂子了。”
季离染抬脚踢了他一下,瞪着他“你才是嫂子!”
北堂清拍拍屁股上的土,搂过他“还不对我好点儿,指不定哪天也就跟老六一样,说没就没了呢?”季离染没说话,肩膀伤口被北堂清捏的生疼,湿湿的,血滴在泥地上。
“人这一辈子其实可短暂了,稍不小心就会落下个老六那样的下场。人早晚都有一死…想开点儿也就没什么了。北堂清见他半天没动静,回过头去看他。
季离染捂着肚子,皱着眉头,额头上一滴滴冷汗往外冒,北堂清丢了烟,把他扶起来“胃疼了?”
季离染点点头“送我回家。”
北堂清把季离染送回他的公寓,给他倒了杯水,又去抽屉里给他拿了两粒药,暖黄色的小药粒摊在北堂清的掌心里。
“吃了它。”
季离染吃完药以后好了许多。北堂清走出卧室把杯子放回客厅“你啊从来都不听话,医生告诉过你按时吃药,你不听,胃疼了满头冷汗,真是的,白白让人心疼你…”声音从客厅传回卧室。季离染笑笑。
北堂清又走到厨房给季离染煮了俩鸡蛋,又冲了杯牛奶,拿着早饭走进卧室,季离染已经快睡着了,北堂清站在床边,把鸡蛋放在床头柜上,把牛奶递给他“喝了。”
季离染皱眉,“不喝。不爱喝牛奶。”
“这跟爱不爱喝没关系,你还不爱吃药呢,胃疼还不是得吃,快点别磨叽,喝了。”
季离染只有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光了。
北堂清眉开眼笑“这才乖~”
季离染翻了一个白眼给他“好多沉淀,就不能搅匀了?”
“是是是吸取教训下次一定搅匀了!”北堂清立正敬礼。
“我有点累了,想睡会儿。”季离染钻进被窝里,闭上了眼睛。
北堂清点点头“好好休息,事儿比较多,我就不留下陪你了,走了。”北堂清起身往外走,关上了门。
季离染睁开双眼,掀开被子,解开衬衫扣子,打开医药箱,拿出消毒水,纱布,剪刀。镊子,医用棉球。
脱下衣服,肩膀上一个被子弹穿孔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血,季离染倒吸一口凉气,解开缠在肩膀上的纱布,时间太久了,刚刚又出血,所以纱布和伤口已经黏合在一起。
季离染皱着眉头慢慢分开纱布和伤口,肩膀上的疼痛传到耳朵上。他发了发狠,手用力一带,纱布黏连着几块皮肉一起带了下来。
季离染满头冷汗的对伤口进行二次清理,慢慢包扎起来,穿好衣服,只是皮外伤,一个多星期就能恢复结痂,如果不被像今天这样捏的话…
北堂清站在窗外,静静的看着季离染,看了好久,转头走了。
离染怎么会受伤?
他今天怪怪的,昨晚去哪了?
难道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季离染收拾好一切烧了那堆纱布垃圾,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冷羽,昨天那事儿已经办完了,不过估计很快会露出马脚,我需要一个替罪羊。”
冷羽在电话那边答应了一声,季离染刚想挂断电话,冷羽说了句“小心一些,干完这票我就派人接你回来。”
季离染点点头说了一声“好。”挂断电话,思绪飘荡了好久,再拖一个月就可以了,等伤口长好,等替罪羊过来,就可以离开了。
就要离开你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手机在桌上震动,是北堂清的电话。
季离染心头一紧,调整好声音“有什么事儿啊,正做着梦呢…”
“没什么事儿,胃还疼不疼了?我这边快忙完了,要不要我过去陪你?”
季离染嗯了一声“来的时候顺便买点儿吃的。”
“好。”
北堂清挂断电话,季离染松了一口气。
他把家里迅速的收拾了一下,窗户打开透透风,满屋子血腥味儿,又把带血的衬衫烧了。
北堂清离这边很近,开车也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就能到。加上路上买东西的时间,他只有十分钟可以销毁一切证据。
现在只有肩膀上的伤了,他冲进书房,打开一个小抽屉,非常不显眼的抽屉看着只像是一个普通的雕刻,但其实是可以移动的。他从那个抽屉里拿出一瓶小喷雾剂,解开衣服隔着纱布快速往肩膀上喷了几下,把喷雾剂扔回抽屉,出了书房。
那种喷雾剂是可以快速愈合伤口的,麻醉伤口,短暂愈合,要想完好如初是不可能的,可以快速结痂。不过副作用极大,过了药效,伤口会恢复原样不说,还会延长愈合时间,疼痛也会加倍。
这种喷雾剂十毫升在黑市卖到十万左右。
季离染也是第一次使用这个,不久以后就觉得伤口痒痒的好像在长新肉,他把纱布剪开,烧了。穿好衣服。
门铃响起,季离染走过去拉开了门,北堂清站在门外,对他扬了扬手中购物袋“给,全是你爱吃的。”季离染笑了笑“我有那么能吃吗我?快进来。”
北堂清进屋换了拖鞋,往沙发上一坐,季离染给他倒了杯水,北堂清喝了一口,若有所思的看着季离染。
季离染被他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问“你看我干嘛?”
北堂清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件事儿想问问你。”
季离染笑了,“你问吧。”
没人会注意到他桌下的手指已经紧张的搅动起来了,季离染觉得自己嗓子眼儿里堵着一颗心。北堂清的眼睛盯着他,好像要从他眼里找出些什么不一样的来。
离染,有些怪怪的。
要不是老六手下的小弟哆哆嗦嗦的告诉他,他也不可能怀疑季离染。
时间倒回两个小时前,
北堂清刚回狱阁总部,老汪就带着一个老六曾经的手下过来了。
叫阿轶。
阿轶一向胆子比较小,年龄也刚十八岁,在狱阁几百号人中是个特别透明的存在。
北堂清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老汪“有什么事儿吗?”
老汪瞅瞅四周没人说道:“染哥不在?”
北堂清点点头,“他胃疼,我送他回家去休息了,你们要说什么赶紧说。”
老汪退回来“不是我要说,是这小子捡到了一个东西发现了一些小细节,可能跟老六的死有关,你听他说吧。我就先出去了。”
老汪说完,便走出去关上了门。
北堂清看了看阿轶,指指旁边的沙发“先坐下,有什么话慢慢说。”
阿轶乖乖坐下,“清哥,然哥用的是什么枪?”
北堂清想了想“□□啊,怎么了?”
阿轶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子弹,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那然哥用的是不是咱们狱阁特供的子弹,非常少,记得六哥之前还跟你要过,你都没给。那个子弹上刻着一个y代表咱们狱阁的狱字。”
北堂清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烟雾缭绕阿轶看不清他的表情。
良久,
“你怀疑离染?”北堂清盯着他。
“我肯定。”
北堂清挥挥手“你先出去吧,如果真是他,那么…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季离染在北堂清面前挥了挥手“你怎么了?”
北堂清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没什么,今天老六的事给我闹的,下面一大帮人等着抓凶手呢…唉,鸡飞狗跳的。”
季离染想了想“他在哪里死的?”
“走廊拐角,那里没有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