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理博弈
胡山河正在办公室里自顾自地抽着烟。
刚刚得到宗娴的消息，这个时间，牧晨应该已经进入源界了。
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雾，怔怔的看着窗外。
嗡嗡
手机传来消息的震动，胡山河打开手机，发现是海滨区队长的群聊在说话
大力出奇迹：“所有人，兄弟们最近招聘进度怎么样啊？能完成不？”
敏姐姐：“呵呵，已经超额完成一人了，下个月可以轻松咯！”
大力出奇迹：“羡慕啊！！！(ΩДΩ)”
陆地巡洋舰：“莫不是用你那一身骚狐狸味勾过去的吧？”
敏姐姐：“骚狐狸也比你这个老处女强。”
陆地巡洋舰：“你说什么！？？[愤怒]”
风清扬：“山河无恙，听说老胡最近招纳了个猎魂？真的假的？”
什么！？老胡招到猎魂了？群里安静了许久，随后画风突变。
大力出奇迹：“老胡！！你真gais啊你，从哪招的猎魂，踩了狗屎运了你！？？？？”
陆地巡洋舰：“咱们整个海州市的官方猎魂，好像一共才不到十个？而且还都是无极的。”
赚钱买点卡：“老胡你要羡慕死老子了！”
敏姐姐：“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忘记昆仑域和无极的协议了？新猎魂入职两周内，优先让无极挑选。”
陆地巡洋舰：“果然是胸大无脑，以东方执事的家族和无极的渊源，想留下一个猎魂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风清扬：“话说我们海滨区的小队好久没有团建了，这几天找个周末咱们聚聚怎么样？”
敏姐姐：“我看行，山河无恙，老胡记得带着新入职的小猎魂哦~”
山河无恙：“太不要脸了你们，想挖墙脚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干什么！？”
一壶浊酒：“不好意思，我们孙堂主前几天开会的时候说了，这个猎魂我们拒收。”
赚钱买点卡：“为什么？这个猎魂不满足你们的能力要求？”
一壶浊酒：“这个猎魂的新手任务是红月马戏城，孙堂主前几天在堂会上刚说过，此类猎魂，无极一律拒收。”
群里一片寂静，过了半晌
赚钱买点卡：“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怪不得前几天看到老胡愁眉苦脸的。”
风清扬：“我给忘了，过几天我要陪我爸妈去旅游，团建的事再说吧！”
大力出奇迹：“我周末有个项目要完工了，团建改天吧！”
胡山河看着这帮人变脸的速度，气的嘴角直抽抽！刚编辑好文字准备怼回去，突然看到东方执事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文质彬彬：“看样子，你们比较闲？用不用我给你们找点事情做？”
大力出奇迹：“玛卡巴卡玛卡巴卡。”
风清扬：“阿巴阿巴阿巴。”
文质彬彬：“都别猜来猜去的了，不抛弃不放弃，是我们昆仑域的信念！”
敏姐姐：“收到！”
赚钱买点卡：“收到”
下面一串收到。
胡山河打开手机铃声，避免漏接电话，然后点燃香烟，一脸愁容地看向窗外。
腥红的月亮悬挂在哈萨德小镇的天空。
街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脚下是被踩的发亮的，棕色的石砖路。
三人正朝着马戏城走去，一路上，哈林夫人和女儿珍妮一会儿被牧晨逗得眉开眼笑，一会儿又听故事听的沉醉入迷。
牧晨忽然问道：
“哈林夫人，你听说过夜魔吗？”
哈林夫人神色充满恐惧，颤音说道：“当然，哈萨德小镇无人不知他的可怕。自从一个月前开始，镇上的夜晚经常会有人死亡，更可怕的是，每个被害者都被摘走了一处身体器官。”
“不过庆幸的是，听说只有生前行为恶劣的人才会被夜魔盯上，他从不乱杀好人。”话虽这么说，可哈林夫人提起夜魔还是心有余悸。
牧晨听后心里颇为惊讶，这剧情似乎在犯罪电影里经常出现，一个杀人者用自诩正义的手段，收割恶人的生命。
这任务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整个小镇少说也有几千人，这么短的时间找出夜魔的身份无异于登天。但他相信存在即合理，既然有任务，那么一定有完成路径。
既然游戏场景在马戏城，那么无论是小丑，还是夜魔，都一定会在马戏城出现。
看着街上行人越来越多，都在往马戏城汇集，牧晨感叹道：
“在世道这么不太平的情况下，居然还会有这么多人聚集，这红月马戏城的表演还真是火爆啊。”
哈林夫人微笑道：
“这是自然，我们哈萨德小镇因红月马戏城闻名于大陆，经常会有外地人千里迢迢赶过来，就为了看一场表演呢。”
这时，被哈林夫人拉着的珍妮说道：
“妈妈，一会儿我们要坐到最前排，我想要小丑叔叔的彩蛋玩具。”
珍妮今年五岁，长得像个小瓷娃娃。
“好的珍妮，不过今天有清尘道长叔叔陪我们一起，如果有彩蛋的话，我们送给叔叔当做礼物好不好呀？”
珍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马戏城门口，检票处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快看，那不是哈林寡妇吗？旁边怎么站着个年轻小伙子？”
“嘿，寡妇嘛，肯定寂寞呀，身边跟着个男人也正常。”
“就是，这骚寡妇整天一副圣女样，背地里说不定多浪呢。”
几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在站在不远处，对着牧晨一行人指指点点。
哈林夫人无视她们，带着牧晨径直从队伍旁边的vip通道进入，引来周围一阵羡慕地眼神。
穿过长长的甬道，几人来到了观众席的vip座位上，因为演出还没开始的缘故，灯光尤其昏暗，舞台上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忙着布置道具。
马戏城的表演场大约有两个篮球场大，围绕着二百七十度的观众席，将整个表演场半围起来。
vip座位正对舞台的正中央，观赏角度极佳。
根据无极发来的攻略，小丑的行动时间在马戏表演开始后，与其漫无目的地随处乱跑，不如就在人多的地方。
牧晨对小丑的性格进行过分析，与其说小丑是个杀人狂，不如说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行为艺术家，而且比起正面硬刚，小丑更喜欢在无人的地方完成自己独特的杀人表演。所以观众席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几分钟，牧晨闭目养神，为一会儿即将到来的战斗养精蓄锐。
随着闭目，身体和思绪都渐渐集中。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从棚顶传来，紧接着，所有灯光全部熄灭，原本还有微弱灯光的表演场瞬间变得漆黑无比。
牧晨心里一惊，难道小丑这就要来了？这也太快了点吧？
广播声适时的响起：“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请不要慌张，我们场地的幕灯出现了一点小问题，我们将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请各位观众走路时小心脚下，耐心滋啦滋啦。”
广播还未说完便只剩下滋啦滋啦的声音，随后，一个轻浮妖异嗓音从广播里传出：
“哈喽各位观众，我是今晚的主角，小丑。我们的观众席跑进来了一只老鼠，请大家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先来解决了他，如果谁能替我先找到他，那我就将今晚的彩蛋，提前送给那位幸运观众~各位，开始吧！”
噔！
投影仪将一张人脸投放到场地中央的幕布上，牧晨只觉得头皮发麻，因为那图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靠！这特么，直接被架在火上烤？话说观众应该也不傻吧？应该不会为了什么破彩蛋而杀自己把？
还好场地比较黑，周边的人看不到自己的模样，赶紧戴上帽子，先溜了再说。
一转头，更惊悚的事情出现了，只见哈林夫人的女儿珍妮，正歪头盯着他，口水从嘴角流出，眼睛也逐渐变得通红。
牧晨感觉头皮都麻了，一边起身，一边小心翼翼说道：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们慢慢看哈。”
一转身，只见哈林夫人的脸近在眼前，眼瞅都要贴到他脸上了，正睁大眼睛盯着他，脸色苍白，眼睛通红。
“我草泥马！”
牧晨被吓得直接把动植物的名字都喊了出来。
如果这还看不出来有问题，牧晨也不用玩什么源界游戏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毫不犹豫，转头朝着出口方向快步离去。这个场地太诡异了，不知道小丑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可以影响别人的心智。
离去路上，牧晨的心也渐渐沉入谷底，因为他发现身边路过的人都神色木然的盯着幕布上自己的照片，眼睛也都渐渐浮现血红色。
vip座位上，一个小女孩正对着旁边的年轻女人说道：
“妈妈，草泥马是什么动物呀？”
旁边的年轻女人微笑说道：
“别瞎学，刚才清尘道人叔叔就是被吓到了，随口乱说的。”
这母女俩正是哈林夫人和珍妮，二人神色如常，根本不复刚才的惊悚模样。
哈林夫人面如桃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小声喃喃道：
“希望你可以顺利逃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第48个了吧。”
旧版攻略里面提到，玩家可以穿上小丑服和小丑面具来躲避追杀，因为一个小丑不会去为难另一个小丑。
可牧晨知道，如果那样做，自己只会死得更快。
小丑毫无疑问已经升级了，这种升级可能不单单是等级和能力的提升，更有可能是一种人格的完善，也许之前只是一个执行规则的npc，但现在这个npc已经有了独立的人格和行为方式，之前老旧那一套都可以摒弃掉了。
根据情报，小丑大概率已经从第一位死亡的玩家身上，得到了一件定位和追踪功能的源器，明显对方是知道自己的位置，想杀自己的话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可对方选择了让观众帮忙找的“笨方法”。
这么做的原因无非就是两个。
一是小丑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比起痛快杀掉牧晨，他更喜欢猫捉老鼠的感觉，追逐与逃跑。
二是小丑没有办法立刻杀掉自己，哪怕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所以小丑需要借助其他力量。
等等，小丑刚才在广播里说的话是找到我，而不是杀了我，这说明他不希望我死在表演场，或者说是我不能死在表演场，他的目的是让我从表演场出来！
这根本就是一场心理博弈，如果自己害怕了，从表演场逃走，那才正中小丑的下怀。
想到这，牧晨立即停下脚步，朝着表演场迅速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