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乡村高尔夫
泽君在欧罗巴忙了近两个星期，跟平原和奥利一起跑了一趟塞拉利昂做尽职调查，回g市后又与karel 就adb收购的进展进行最后的分析和整理，现在很高兴回到京城，自己的家。谢天老板给他一个周末的“假”，答应不打电话，不发邮件，关闭微信。但是泽君此次回来还是有一个任务:需要寻求新的资本用以承担并偿还欧罗巴政府次贷危机时为adb提供的一亿欧元紧急资本金。
京城的冬天一如既往的寒冷，干燥，偶尔一场扣扣巴巴的雪，所有京城的朋友们在微信上刷屏，北边的朋友这时会同情起“可怜的”京城人。但是当京城春暖花开一片绿色盎然的时候，京城人又会对北方人的车轱辘陷在两尺深的大雪里的痛苦表情“幸灾乐祸”一回。
因为没有雪，京城的高尔夫球场做起了广告:冬日唯一开放的乡村高尔夫球场，半价18洞，零度上球场！冰冻的球场上一杆出去，球在地上弹跳，滚动，比正常情况下远一百码！远距离是高尔夫球迷梦寐以求的泽君一想，在冰冻球场打球应该是难得的经验，看来这个周末又不能“休假”了。一边挥杆，一边会朋友，顺便聊聊生意是泽君这些年不得不习惯的与京城资本人交流的方式。于是泽君电话联系到了贝通资本的老板，这是他的好朋友推荐的。
贝通资本老板郑通在京城小有名气，早年在渤海市海港做大宗货物仓储，那时候是煤炭，铁矿石，石油价格飞涨的年代，从罗斯，澳大利亚，非洲搞到任何原材料进口都是躺着数钱的生意，连带码头仓储生意红火。目睹生意伙伴发大财，郑通开始用仓储赚的钱来收购上游资源，在非洲和南美独家收购或者合伙收购铜矿，铁矿等等。石油资源被政府国有巨头垄断他沾不上，但是通过他多年来的当地人际关系，以民企身份揽得油气资源，国企领头融资，他参个股也很合算。近年来听说郑老板开始涉足海外金融服务，想必他对adb会有兴趣？
乡村高尔夫球场分布在温榆河的两边，平时需要两次乘船渡河才能打完18洞。但京城任何时候都不缺高尔夫“敢死队”，等泽君和郑老板来到乡村球场时，下场的队伍排的跟长蛇一样，他们只好过河从第六洞开始。这第六洞是乡村最长的五杆洞，蓝t 560码。郑老板走先，一杆挥出去，距离估计280码，但是一个尾部的slice 右曲球后小白球从球道边滚进了河里，落在冰层上。caddie球童说，“老板，今天没有o/b，可以继续下河打，如果您能打起来的话。”
郑老板琢磨了一下说，“这就是一个风险判断的问题:你不打就捡起来罚你一杆，你若打了，打不出来，浪费一杆，再打一杆上岸又浪费一杆，这个洞就算不暴洞，估计搏击也没有希望了！但是若救起来则省了一杆，三上保par。泽君怎么看？”
泽君历来保守，他看到这个温榆河段河床很深，河岸又陡又高，上面还有树挡住，于是说“算了，您别下去，万一冰层不稳，弄湿了鞋，这大冷天的不舒服，十八洞才开始呢。”
郑老板笑了，“没有风险，就没有回报”，说话间已经下到河里，球鞋的钉子踩在冰层上嚓嚓地响，但是没有影响郑老板发挥，一支7号铁挥起，愣是把小白球打的妥妥的从两棵树的间隙里穿过去，落在球道正中，然后跳起来向前再滚出好几十码
“果然三上保 par 有机会!”泽君为郑老板的胆识佩服。
顶着干冷的微风，泽君把他代表天赢集团拟收购欧罗巴adb 钻石银行的事向郑老板作了简要介绍，还没等泽君说完，郑老板就插话道:
“说实在话，我在海外资源业务混了很多年，最大的障碍还是资金，尤其我们民营企业融资一直是很困难的事，政府的支持民营企业政策，普惠金融措施并不包括我们。所以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建立一个一体化的跨国境的金融服务体系，或者说国际资金通道，将美利坚和欧罗联盟的超低利息资金引入到c国来。”说着，郑老板一支五号铁把球稳稳地送上了果岭，“ni!” caddie 高兴的喊了起来。
“球是on 了，但是我的金融通道还没有建成。听你的介绍，你们的计划对我来说很有用！我现在已经在阿美利坚和香港有上市公司，不过都是资源型的，在阿美利坚有保险牌照，在香港有证券公司，在卢森堡有基金公司，现在正筹备尼德兰国际贸易公司进行贸易融资。但是我们收购一家西班国的小银行遇到阻碍。”
泽君的球没有下河，但是第三杆只打到了果岭还差20码左右的深草里，再偏一点就进了沙坑了，“你看，我的这个收购就像您的球，只差这十几码的距离！”，郑老板诙谐的说道。
“没事的，一切一推，保par 同样有望！”caddie 似乎听懂了我们的谈话。但是泽君似乎与长草不对付，使劲想将球切到旗杆靠中的洞口，无奈球被切出去后勉勉强强滚到果岭边上，离洞口还得有20码，这时郑老板已经在第四杆将球推到洞口的“ok”距离，河边球道窄，560码长距离，保par 已经很好了。泽君一看自己的球是一个超过20码大长推，先上后下进洞口的走线，看来保搏击就不错了。既然如此，泽君便轻轻松松一推，顺手一送，小白球爬上一个高点，然后沿着小斜坡直溜溜滚进了洞！
郑老板和caddie 情不自禁的鼓掌“nice par!”，泽君有点不好意思，“郑总的才是标准par，我这个靠运气，也不是规矩的par，哈哈”。
“没有规矩不规矩，只要有结果就好！”
泽君收起推杆笑着道，“老板就是老板，同意，只要结果!那您的收购遇到什么问题，没有结果？”
郑老板给泽君解释说，“欧罗联盟金融监管机构对海外收购者的尽职调查几乎是苛刻到没有底线！我不能用上市公司的名义收购，也不能以上市公司名义融资，因为牵涉上市披露，股东大会审批，而且金融不是上市公司主营业务，会遭到投资人和证交所的质疑，好在我自己有资金，几千万欧元不是大问题”。
“次贷以后欧罗巴很多金融机构都遇到资本充足率的问题，经不起压力测试，您的收购是他们生存的唯一出路，欧罗巴监管机构应该欢迎才对啊，难道他们故意刁难您？”
“还是资金的合规问题，我这次领教了，民营企业或者个人在欧罗联盟做收购，你得找一百个人一百个证据证明你的钱是合法的!”
这一点泽君倒是深信不疑，为欧罗巴银行服务了二十年，资金的合规合法是首要的尽职调查。“只要资金是通过c国国有银行转账，这本身就是合法证明”，泽君根据自己的经验说，其实说完他也不是那么肯定，因为泽军所经手的收购基本是大型国企或者民营上市公司，对100的民营企业海外收购他并没有真正的经历。
“不够，我的五千万欧元从c国两大国有银行划出，但是西班国监管机构强行要求我们提供这五千万欧元的来历发票，交易合同！真是过分！你知道吗？我和团队居然跑了一个月，找出来五千万欧元的交易合同，发票，这包括出售股票，证券公司销售指令，结账单，我在香港出售半山的房子的销售合同，我的收藏品，古玩，油画，我自己控股的集团下的黄金交易等等等等。”
“我的所有原始票据加在一起整整装了两romara旅行箱！西班国监管局记录清点了三天！现在还在等他们的最后确认。”
“如此看来，我也可以把资金交给你们，一个亿入股，我需要有董事会席位，至少派一位副总参与运营管理，但是我不参与尽职调查的事，你们自己搞定。具体细节到我们公司再敲定吧。”
有了郑通的一亿资本金，泽君心里一块石头落地。自己心满意足的带着妻子jenny到新开的“面集”陕西餐厅吃了他最馋的“腊汁肉饭”。从“面集”出来，发现边上是一家新开的古典珠宝店 vintage jewelry，真是凑巧，泽君突然想起gallant 提到的托莱多古典珠宝行，没想到自己家门口不知什么时候也冒出来一家，于是带着jenny 好奇的走了进去。
珠宝店的老板是一位年轻时尚的女士，叫琪月。送上一杯刚刚煮好的热气腾腾的白茶后，琪月耐心的开始展示她自己从欧罗巴“淘”来的古典珠宝，“我们来自东南沿海，一直做寿山石生意，只是这些年欧罗珠宝在c国很火，需求旺盛，我们又喜爱到欧罗大陆旅游，于是自己走访了巴黎，伦敦，马德里的很多古典珠宝店，挑选了这些英伦爱德华时代，维多利亚时代，法兰国花冠王朝时期，自然主义时期，装饰时期以及新古典主义时期的珍品，大多数卖家都是爱好古典珠宝的朋友”。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好几十年到一百年前的古典珠宝流散在民间？”jenny好奇的问道。
“您知道，我刚才提到的那些时期是欧罗巴财富急剧增长的时期，文艺复兴以后，发现新大陆，全球殖民扩张，工业革命，金融资本给欧罗大陆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增长，也攫取了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的资源和财富，欧罗大陆从皇室，贵族，到新兴资本家以奢侈生活，收藏，佩戴珠宝为荣，所以珠宝制造经历了几个鼎盛时期。但是这些年的欧罗国家的经济滑坡，金融危机频发导致他们的财富下降，抛售古玩收藏和古典珠宝是解决现金流问题的一条出路，而经济腾飞中的c国人创造了这个市场。不瞒您说，我们的货品都是独家一件，到手就被抢购，c国人传统上就钟情欧罗古典文化和艺术！”
“除了欧罗古典珠宝店提供长期货源以外，我们也参加古典珠宝行的拍卖，保证货真价实！”
琪玥拿出一个太阳花的胸针，光芒四射，彰显出富贵和奢华，“这是爱德华时期的珍品，手工细腻，材料特别讲究，正中间的小太阳是一颗足量的红宝石，现在这种造型已经不多见，市场上大多是仿制的”。
“这一款巴洛克镂空手工绕线做成的花卉和藤曼，复杂，精巧，难得的‘花卉时期’的作品”。琪月兴致勃勃从书柜里搬出一本法文版的“欧罗巴古典珠宝百科全书”，看起来她很用功，已经把每一页都翻的起皱了，到处是她的手指印泥的痕迹。琪月谦虚的说，“很遗憾我们对欧罗大陆历史了解很少，别看我墙上挂了各种certificates诸如igi，gia 证书，很多美丽绝伦的珠宝只有看到实物，然后对着专家的收藏照片才能辨别和欣赏。”
放下书，琪月又从后面的古董柜子里端出一个盒子，小心谨慎打开。“这个非常珍贵，是我们自己拍来的，据说是从德国德累斯顿著名的珠宝城 the green vault (蓝色宝箱）流出来的，它的主人已经不可查，但是这么大纯净的双宝石设计极少，上面是一颗蓝宝石，下面是一颗发出特别光彩的紫色钻石，但是蓝色和紫色在这里并没有冲突，相反，两种颜色辉映的相得益彰，光彩夺目。”
这颗紫色钻石一下子吸引了泽君的注意力。泽君好奇地问到，“琪月，你的店叫vintage jewelry，你去过西班国首府马德里？”
“好几次了，还有离马德里不远的托莱多！”
“你知道托莱多的tous vintage jewelry house 店吗？”
“那太巧了，您也知道 tous 店？您知道吗？这颗双宝设计其实是委托tous 老板代为拍到的。alejandro 先生是真正的古典珠宝专家！”
原来如此！泽君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一些事情。
jenny拿着这个双宝项链爱不释手，泽君正想要对这个双宝设计项链探个究竟，于是顺水推舟说，“在所有你推荐的珠宝里，这个最有特点，就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