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警示
daisy 赶快穿好衣服，去旁边的屋子里上了厕所，一出来，没有洗脸，满脸蓬松，脑子里还是昨天晚上的梦，一脸的迷惑和忧郁，gallant 正在小路上等她去吃早餐，“daisy， what happeo you你怎么了？看你睡懵了吧？脸色不是很好啊？”
“没什么，就是一个奇怪的梦而已！”
楠安江早餐很丰盛，桌上摆着c国人喜欢的油条，楠安江刚刚蒸出来还冒热气的包子，用江边上的新鲜豆子熬出来的豆浆。
gallant很兴奋，“般惹告诉过我天台老家的丰富早餐，听着油条就流口水，有点像french fries油炸土豆条，今天终于享受到了！般惹开始吃不惯摩罗科的法式早餐，baquet 面包，夹着火腿，香肠和奶酪，她总是要把鸡蛋煎的两面熟，金黄金黄的，但是后来她就习惯了，而且很喜欢。”
daisy 听到提她妈妈，心里更加忧伤，但脑子里还是没有摆脱昨晚的梦。这时石满端着一盘新鲜素面过来，直冒热气，一股香菜加麦子原味的清香，石满自豪的说，“这个素面是我们家自己制作的，先后要经过八道手续，和面，开条，搓，绕，揉，拉，晾晒，成型，现在是冬天，您看不到外面晒素面的热烈场景。天气暖和的时候晒面条时到处是柔软的白色面条，一排排如瀑布飞流直下，又像极了棉纱漫天飘舞”。
gallant 听得全神贯注，但daisy看着石满好像哪里有点不对劲，他今天穿的一件黑色的上衣，上面还有泥土，他的黝黑的手上似乎有点发红的痕迹，那是不是没有擦洗干净的血迹？她再看看紧挨着她坐的平原，她的平原哥好端端的，虽然也穿的黑色夹克上衣，但是平静如常，看着daisy 看着他，平原笑了笑说，“daisy，你睡够了吧？超过十小时还没有醒啊？赶快吃，这可是我们在欧罗巴梦寐以求的老家的早餐！”
daisy吃了一个荷包蛋，一个包子，然后问平原，“平原哥，你们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跟石满哥去找村委会商量？”
平原正夹起一把素面，听daisy 问他，马上放下，“去了，花了一些时间才找到村委会里了解这个事情的人，介绍我们拜访了村里最年长的石雕匠梁师傅，他是陈师傅的师弟，只是那个时候他大部分时间在东江做活，与陈师傅很多年联系不多。陈师傅去世后，他就回到萝坡村，扛起了原来陈师傅领头的石雕业务，现在是萝坡石雕厂的厂长。”
“他知道那个石雕神像的下落吗”
“他说他自己不是很清楚，但据他了解，是有这个石雕神像的。”
“这个等于没说啊，我们都知道有这个石雕神像，我小时候经常看到老爹在神像面前烧香，磕头，祭拜，有时候有点痴迷的样子”，daisy 若无其事的说。
“你听我说完。但是梁师傅有个徒弟，叫亮子，亮子参与过这个事，还跟他讨论过那个石雕神像。梁师傅说，亮子很崇拜陈师傅，敬佩他的手艺炉火纯青，雕刻作品出神入化，人物形象惟妙惟肖，我去南非后，他就离开梁师傅去跟陈师傅学艺。”
“嗯，我记得有个亮子哥，白白的，像个书生，不像平原哥更有男子气，他是来过我们家跟父亲学艺的。”
“陈师傅去世后，daisy 被亲戚接走了，梁师傅回来了，亮子就回到梁师傅的石雕作坊，同时把陈师傅家的房子锁了起来。亮子离开那个房子时把石雕神像保管了起来。前几年大冰雪和暴雨，萝坡山体滑坡，陈师傅家房子倒塌，陈师傅的墓也被大水冲了。于是亮子组织石雕人给陈师傅重新修了墓。亮子与梁师傅和萝坡石雕人商量，按照他们对‘预言’的理解决定把石雕神像与陈师傅埋在一起，陈师傅是石雕人的祖师爷，相信那个石雕神像也会保护石雕后人的。”
“这么说，亮子百分之百肯定石雕神像就在我父亲的墓里了？”daisy 似乎有点怀疑地问道。
“应该是这样。”
“什么叫‘应该是这样’”
“啊，亮子前年在石料场的爆炸事故中去世了”
“sorry，对不起！”
平原继续说道，“梁师傅跟我商量后，一致同意从陈师傅的墓里把那个石雕神像‘借出来’，完成一个‘祭祖’仪式，完了再送回去。梁师傅说他去跟村委会，以及陈师傅老家的人沟通，把陈师傅的墓打开。”
听到要举行仪式，要开棺，daisy 赶快放下手里的筷子，一把素面掉回去碗里，溅起的汤汁撒到边上的gallant 身上。
“你怎么了，daisy” gallant 有点惊讶。
“你们不要开棺！万一那个石雕神像不在里面呢？”daisy 感觉到自己失态，又把面条夹起来，继续吃着，似乎若无其事的说，“是这样的，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的亮子哥不在了，梁师傅也是听说的，那我们就不能肯定石雕神像是不是真的在墓里？万一打开里面没有那个石雕神像，我的叔叔伯伯们会有意见，村里人也会反感我们的。”
“嗯，我觉得daisy 说的有道理。”gallant 附和daisy一下，其实没有别的理由，只是觉得daisy 今天的表情有点怪异，他知道daisy 有一点“通灵”的特质，也许她的第六感觉预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平原说，“梁师傅的信息是我们现在的唯一线索，如果不开墓，我们就进了死胡同，没有别的出口了。”
石满走过来接茬说，“平原先生说的对。没有了石雕神像，我们的‘祭神’仪式没有办法举行。”
daisy又听石满说要搞仪式，她脑海里马上回到昨天晚上做梦的画面，她偷偷地瞥了一眼石满，看看他是不是昨天晚上出现在她的梦里，他衣服上的泥土和受伤的红色痕迹让她怀疑，这是梦，但这个梦太奇怪了，石满的这些迹象也太巧合了！不行，她想到平原哥被装进猪笼子里面，想到取出铁盒子后，穿黑色衣服的老者抱着铁盒子走了，她更加肯定不能让他们去开父亲的墓。
“那个石雕神像不在墓里！”她突然大喊一声。
“my god， you scared me!天哪，你吓到我了，那么大声的。”gallant一把抓住daisy 的手说道。
其他人也都一样被daisy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喊惊呆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石雕神像不在陈师傅的墓里？”平原很严肃地看着daisy，一脸的惊讶和疑问。
这时石满也是一脸的诧异，盯着daisy看。daisy 被石满看的有点发毛，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问石满:“石满哥，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石满站在边上，本来是来收拾碗筷的，听到她问，他手里的筷子掉下一把，但是马上镇定下来说，“我陪你平原哥去找村委会和梁师傅啊，怎么呢？”
“是啊，石满跟我一起去的”，平原看着daisy也有点莫名其妙。
“见完村委会和梁师傅以后呢？”daisy 好像不依不饶。
“已经很晚了，回来睡觉啊，还想着给你们准备早餐呢”，石满也是一脸的疑惑。
徐姨这时急匆匆的过来说，“你们谈什么这么热闹，他爹昨晚回家就睡了，今天一大早就去自家菜地里扒菜，准备你们的午餐。这不，你看他的手上还有拔红苋菜时留下的红色叶子印记。”
石满把手伸过来，露出水分很浓的红色苋菜叶子的留痕，daisy看到，心想这不是血迹，也许石满没有参与昨天晚上的事件，也许她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
讨论到最后，平原还是坚持要打开陈师傅的墓。daisy说，“打开可以，但是我强烈坚持要由镇和村政府主持，同时有镇警察派出所派两个武装警察保护。”
“why为什么？daisy。” gallant 一脸的疑惑问道。
“我也同意，因为开棺得在晚上进行，还要请村里知名的道士举行仪式，有政府的人监督保护会更加顺利。”石满一边附和着说。
daisy 往平原身上靠了一下，抓住平原的胳膊摇了一下，“平原哥不要参加这个仪式，gallant和我，还有石满哥参加。”
“你这个主意很特别啊？我是陈师傅的义子，理所当然参加，再说，这是我的主意。”平原感到不解。
“反正你不要参加。”
“是这样的，在我们楠安镇，开长辈们的棺是大不敬的行为，除了命案，或者风水原因挪动，或者后辈合葬等特殊原因，后人从来不能，也不敢动前辈的墓。所以在开墓时也要有仪式，其中一项就是长子披麻戴孝跪拜，并找一人佯装同葬，来对冲可能发生的不幸的后果。”石满解释说。
“原来还这么复杂，我披麻戴孝是应该的，陈师傅去世时我本来应该做的，但当时我不在他老人家身边。”平原说着，显得有点懊悔。
daisy又抓住平原的手，摇了摇，“这个已经过去了，就没有必要了吧，我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要披麻戴孝也该我来。”
徐姨在一边听着，摇头道:“这个不行的，我们是女流之辈，有男子在，他们必须站在最前面。”
gallant 却摇头:“听起来有点歧视啊，你们c国人也不会赞同的，男尊女卑！”
“只是这个佯装墓葬的人可不好找！必须得有吗？”daisy 开始怀疑整个事情是不是一个圈套？
石满毫不犹豫的说，“这个是必须的！没问题，我可以做这个，跟陈师傅佯葬是我的荣幸！”
daisy 看着石满，睁大了眼睛，她清楚的记得昨天晚上的竹笼子里躺着的是平原哥，把她吓坏了，没想到石满愿意装去世的人，真是为了荣誉？还是为了钱？她知道这个仪式，这个“佯装”都是要付费的。也许这点钱对自己，对平原哥来说是区区小事，但是对石满哥一家来说，也许就是一个月的餐厅收入，想着想着，她心里开始惭愧起来，刚才对石满哥的怀疑看起来是冤枉他了。
其他人也都被石满的“牺牲精神”感动了，平原有点不好意思，“这个不能让你来做，也许我们可以请村委会找那些以这个为职业的人来做比较好！他们都受过心里训练，熟悉整个流程，也是心甘情愿的。”
谁知石满再一次很认真的说，“我也是‘心甘情愿’啊。”他看看身边的徐姨，徐姨也认真的说，“我同意，陈师傅是我们萝坡坳的神仙，为他做点事会有好报的！”
gallant 听着，心里很受震动！c国人的传统真是独特，而且很顽强！不过他又一想，c国可是有几千年的历史，这个传统比之于历史上的自愿陪葬可是“轻松”多了。在欧罗巴大陆的历史上有过“圣女”的历史，寄身在本该是圣洁的“修道院”里，但自愿为他们崇拜的英雄骑士们“献身”，献出自己的贞洁，自己的肉体，甚至自己年轻的生命！
看到石满和徐姨的真诚表态，大家也同意，平原心里想着一定给石满很好的补偿。于是商定还是由石满和平原联系镇政府和村委会，叫上梁师傅和石雕匠人前辈，还有daisy的堂伯堂叔亲戚，定在第二天晚上给陈师傅开墓并同时进行‘祭神’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