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吉瓦楞

    南部非洲，茫茫沙漠之南干枯荒芜的延绵不绝的崇山峻岭。平原按照老a的安排来到这个一眼望去比自己的老家还要贫瘠的地方，吉瓦楞钻石矿。这方圆几百里没有村庄，没有耕地，没有人烟。万里无云的天空下，艳阳照射到被挖掘的四分五裂的岩石山如同燃烧的火炉直冒青烟，周围除了零星发黄的枯草便是破碎的石块，沙砾。见不到蝇虫，鸟雀不栖。它是地狱。但也是天堂:自从三百年前荷兰人 de beers 在此偏僻无人的金伯利岩石山谷里发现第一粒钻石原石以来，这一片土地成为了冒险者，殖民者的聚宝盆。很多幸运的人从这里淘的“第一桶金”，从此走向荣华富贵，但多数是不走运的，一辈子匍匐在坑底，长年累月，流血流汗，脑子里装着财富的美梦，最后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藏在吉瓦楞边缘的山谷里。

    平原无怨无悔的辛勤劳动着，看着自己的钱袋里的积蓄慢慢鼓起来，心里盘算着何时可以步老a的后尘去到繁华的欧罗巴？他的心每天跟着进出的矿车一起，前后行进着，上下翻腾着。偶尔听说同来的c国的乡亲在矿外的废石堆里捡到一颗钻石，羡慕他的幸运，没过几天，又听说这位幸运的同乡被另一个同伴谋害，钻石随同谋害者不翼而飞，他的心如同掉进冰窟

    一年过去，平原已经亲自将同来的三个天台同胞送进了吉瓦楞后山谷的临时停尸场，一个冷藏防腐的地下池子。这一天是平原第二次将自己最要好的同伴二庚送到后山的停尸场。二庚前几天因为第三号隧道塌陷身负重伤，今天已经被矿管所认定死亡。最近矿工特别紧张，只有平原一人开着小铲车把二庚运到后山掩埋。天快黑了，正当平原在灼人的热风中把二庚的尸体从铲车上搬下来时，发现二庚的尸体下面还藏了一个人，顿时把平原吓了一大跳:原来是奥利！

    奥利是刚刚来到吉瓦楞不久的“技术监工”，听说他是莫桑比克人，或者塞拉利昂人，但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奥利与所有旷工关系都很好，尤其爱与平原接触，因为他经常找平原托朋友从c国南方城市搞来便宜电子手表，然后在非洲倒卖。

    奥利从小铲车上爬起来，从自己的后裤兜里掏出一个用一块小布抱起来的东西塞给平原，有点诡秘，紧张的说道:

    “我遇到了一点麻烦，这次很可能逃不脱。这里有一样东西，如果我被抓，会有很大的危险，与其扔掉，不如给你，找老a，他可以帮你。”

    平原看也没有看就把它接过来，捏在手里似乎是一些小石子。

    “这是什么？你要我做什么？”平原虽然知道奥利身上有很多秘密，但是也没有感觉他是一个危险的人，只是这突如其来的事让他有点莫不着头脑。

    “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以后会知道的，记住我，我是奥利！”

    说完，自己一溜风跑走了。平原把小布袋子收好，回到住宿地。没过十几分钟，就有消息传来，他们新来不久的“技术监工”奥利被抓了！这时大家才知道，这个奥利是一个伪装的钻石“玩家”，偷盗，走私，造假钻石样样都有，他有好几个名字，真实姓名没有人知道。

    平原听到这些消息心里直打鼓。等天黑了，躺在床上偷偷地把奥利给他的小布袋子打开看看，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原来是一小袋子钻石原石，得有十来颗，有一颗大号的，紫色，有小手指头那么大！

    好几天平原都睡不好觉，他一直在想奥利怎么得到这些钻石？他凭什么要交给自己？等夜深人静，他又从床缝里看到放光的紫色钻石原石，但想起矿里近乎监狱一样的监管，他就心凉了:他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将钻石带出去。他不能跟任何同伴商量，免得招来嫉妒，甚至谋财害命；他也不能自首报案，一则他背弃了朋友的信赖，二则他怀疑奥利的人在暗中监视他，一旦报案，他有可能遭到奥利的人的报复。

    正在此时，老a回到吉瓦楞矿。老a自从去欧罗巴发展后定期回吉瓦楞，这里是天台劳工出海打拼的第一个落脚点，是他淘得第一桶金的地方，但更是他日后在欧罗巴继续发达的财富来源。他没有忘记他曾经的矿友，那些帮他发展黑色钻石生意的伙伴，他更不能舍弃那些被上帝眷顾，能从万千块石头里捡到宝贝却陷入矿坑不能出去的老乡。

    经过一番脑海里的争斗，平原终于想到奥利的话，只有通过老a才可能将钻石带出矿区，实现它的价值。老a是他的老乡，叔叔辈，是老a介绍他来到吉瓦楞。在天台，人们都知道老a 神通广大，似乎无所不能，平原相信老 a 会有办法。

    见到老a，他的一席话让平原打消了疑虑。根据老a 的经验，没有矿区保安，检查机构配合，凭一己之力，平原是不可能把钻石带出去的，以前有很多个例子，结果是连性命都搭上。老a能用最小的代价搞定这些环节。而且，这些紫色钻石原石看起来很靓丽，但是否是真的钻石，fl，2v 还是3v得由老a熟悉的专业机构来判定才能在市场上找到高价买主。老a还告诉平原，他来吉瓦楞前在天台见到他的妹妹婉施。石雕匠陈师傅去世了，婉施孤苦一人，楚楚可怜。老a答应帮助婉施移民欧罗巴，到时候平原可以很快离开吉瓦楞去欧罗巴与小婉施团聚。

    平原想念婉施，好几年不见，不知道她现在怎样？看到婉施寄给他的照片他能想象现在的婉施该是多么的美丽。如果这些唾手得来的钻石能让婉施移民欧罗巴，找到她的母亲，那不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于是平原将钻石交给老a。临分别时，平原请老a写下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今年今日，老a从张平原处接过钻石毛石十颗，代平原处理，加工，销售。双方同意，事成后老a提成15的利润，一个月后老a安排平原和婉施移民欧罗巴。

    平原如释重负，安心的等待老a的消息，并期待与小婉施的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