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八:被当人质的驸马
“我听闻白寒你是猎户出身,后边搬去宁州住的,应该也知道宁国的事情。”
萧瘦山直接开门见山。以凌肆的功夫若真要对付自己,现在受伤的自己自然是打不过的。他把匕首放了下来,环视了四周确定没人后才道:“我家小妹下毒也是一时糊涂,她只是太过于思念宁国。我承认她确实过激,毕竟万事已成定局,刺杀季皇也无济于事。但我毕竟是她兄长,不会让她被抓。”
一番长话短说,凌肆迅速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下毒的女子名唤萧黛水,是萧瘦山的亲妹,精通医术。除此之外,她好似与宁国皇室有着不浅的关系,但究竟是什么,萧瘦山并没有与他说明。
“只望白寒能救下我妹妹,来日必当重谢!”萧瘦山刚说话,立即作揖。但他背上有伤,这个动作让他下意识“嘶”了一声。
“我答应你。先别着急,萧兄背伤严重,我这里有公主赠的金疮药,你先用着。”凌肆连忙搀着他。
萧瘦山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帘处。帘后躲着的小宫女打扮的萧黛水才走了出来,慢吞吞说着:“我识得是金疮药,已给兄长用了。”
“这里并不安全。”凌肆用赞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目色示意。萧黛水迅速走上来,同搀着萧瘦山朝着帘内走着。
“二皇子带头搜宫,现在宫里一定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想逃是很难。”凌肆走进来,就把自己的分析直接告诉了这对兄妹。
萧瘦山听此,目光黯淡了许多,叹气了一番。但萧黛水却是个聪明的,知道凌肆有后话,她的目光仍不离他。
“留下多一刻多一份危险,二皇子必定会搜宫。”凌肆低头继续道:“萧兄,你不如挟持我来威胁公主,让她答应隐瞒这件事。有公主配合,则可事半功倍。只要公主给出宫令,立即就有办法送姑娘出宫。”
萧瘦山一听,眼睛都瞪圆了,连忙摇头。
“公主是你的妻子,她若知道什么,你们日后会有隔阂的。”萧瘦山还记得当初比武招亲上,凌肆那坚毅的目光,那铿锵有力的声音。他有着必娶公主的决心,一看就是爱慕公主许久。
“驸马爷,公主传召。”还不待凌肆说什么,外边就传来声音了。
“我今日若救出了姑娘,萧兄当欠我一个人情便是。”凌肆轻拍了萧瘦山的肩,示意他按照计划行事。凌肆敏捷着抓着他握着匕首的手,在自己的脖颈处划了一小痕。脖颈的肉脆弱,迅速流出了血。
萧瘦山本还犹豫,但凌肆已经对外大喊:“速请公主一个人过来!”
“驸马爷可出了什么事情?”外边的宫女惊讶了:“奴婢这就——”
“我在沐浴更衣中,你若进来免不了受公主责罚。”凌肆说得还煞有其事一样。
宫女这一听,脸迅速红了,她可不敢惹公主心爱的驸马,自然不敢进去了,连忙去主殿请公主。
御兰听了宫女的传报,想着莫非是凌肆的背伤复发,心疼不已,头发还未抹干净,就那样湿着就跑去了侧殿。
宫女本想跟着,但御兰不肯,连忙只身就走入了侧殿,着急忙慌的,一边走一边喊着:“白寒、白寒!”
侧殿地方不大,御兰很快就看见了被蒙面人用匕首抵着脖颈的白寒,他还被捂住的嘴巴。看见这一幕,御兰踉跄了一二步,心下明白刚刚白寒就是被威胁了,知道了这点,御兰竟什么都不管,她紧张道:“万万别杀他!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本公主都给!”
凌肆看见这样的御兰,愧疚不已。换是平时,他必然极其心疼急得要哭的御兰,怎么会愿意让她这样心怕?
“你只需把我和他放出宫,他就不会杀了你的驸马。”
萧瘦山毕竟不能暴露,说话的是萧黛水,她直站在萧瘦山的旁处看着御兰。
“二皇兄已经派人包围整个皇宫了,本公主又能怎么放你们呢!”御兰着急,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有什么法子。
“那就一起死吧。”萧黛水瞥了一眼萧瘦山,瘦山点点头。
“别!别别!”御兰着急得跺脚,她慌张失措直看着凌肆的眼,可她看不清楚凌肆的眼底,她又怕,又紧张:“本公主有宫令,你们可以化成本公主的侍女和马夫,就当我怕宫中有刺客打算回公主府去,这个时候从侧门出去或许可行!”
“很好。”萧黛水凝了眸子。
事情也果然如凌肆所料。
御兰公主在宫中素是宠眷优渥,她心怕出宫,没有人怀疑她,御兰和被“威胁”的凌肆,还有两个人,成功离开了宫。
等到了荒郊野外,萧瘦山和萧黛水匆匆离去。御兰哪里管什么刺客,她满眼是泪,赶紧朝着凌肆过来,看他脖颈上有血,很是心疼。
“我没事,公主。”凌肆低头,紧紧握住御兰的手。她的手很湿,她的手心出汗了。
“哪里没事,哪里是没事!臭白寒,你不许给本公主出事!”御兰见凌肆脖颈上的血虽快凝结了,但到底是划了很长的一道线。她很心慌,一下就扑在凌肆的怀里。
她也管不得这是哪个荒郊野外,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只要有安白寒的地方,她就知道自己很安心。
“好。”凌肆悄然把小公主搂在自己的怀里,吻着她的发。
御兰情绪实在激动,她用拳打他,骂他是笨蛋,还躲在凌肆的怀里抽泣。
“我们回去吧,回去见小妍。”凌肆轻抚摸着她的发。
“你心底只有你的那位‘小公主’,却不管我这位‘大公主’。”御兰恼了。
凌肆摇头,他道:“公主是我的公主,到底不一样。”
御兰听了不免轻哼,脸上微红:“等会拐到去锦云坊,买点桂花糕去。”
“好。”凌肆笑着点头。
朱颜宫。
为了哄虞人,浔龄用尽心思。但虞人就是心伤,她就是哭。虞人为生母丽嫔快哭红了眼,可眼里仍然有源源不断的泪。
“我听说季国都是驸马住公主的宫殿的。”浔龄轻叹,他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我给你当驸马了,可惜三公主你也不宠我。”
窗户外有好几株桃树,听说是丽嫔请人种的。
“你不必理我。”虞人的声音都沙哑了,她气着说:“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她!”
“宫里戒备森严,大抵出不去的。”浔龄觉得有些冷了,关好窗,回头就走来轻搂着她。
再如何铁石心肠的人,见浔龄陪她这样久,心也软化了。虞人轻声道:“明天你或还要和皇兄谈事,你早些睡。”
“好。”浔龄干脆就在虞人的床上脱了鞋,还不等虞人拒绝,已经躺在了上边。还对虞人道:“我怕亮,三公主记得吹烛。”
“你很会让三公主伺候你这个驸马。”虞人轻哼,转过头捏他的脸。
浔龄一把拉着虞人的手,把她压在了下边,仔细看她的脸,一副没脸没皮的模样:“三公主心情不好不临幸我,本驸马不是不能理解。但伺候二字?我怎么敢让公主殿下伺候我?”
“你能有什么不敢的。”虞人心慌,想推开他,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他抓了起来。
浔龄直接按住她的双手,自己俯下身低头吻上她的唇。亲了一阵子,浔龄才低声与她说:“是没有我不敢的。”
接着摇晃的烛火,浔龄的眼变得异常明亮。
二皇子搜了一整个皇宫,发现没有任何线索,气极了。
江鬃提议搜一下今天都有谁出宫。二皇子派人去查,但今日出宫的有许多,很难查出什么来。江鬃一番筛选后,列出最有嫌疑的几个。分别是回公主府的御兰公主和驸马、奉皇后之旨运尸体出宫的李公公一行人、因家妻临盆请辞回府的郑太傅。
“如真是内外勾结,查是难查到什么。”
洛言此时是在二皇子帐下的,他分析一波道:“现在当务之急,是给陛下、给众宾客一个交代。”
“你学武真是埋汰了。”二皇子记得洛言所言有理,反而笑了一番。
祁洛言闻言,低声道不敢。其实洛言是怕事情扯到凌肆的身上,毕竟当今皇后和三朝元老郑太傅都不是好惹的,但公主可不一定了,虽然宠眷优渥,但毕竟只是公主啊。
虽然二人这样想,二皇子先去了皇宫面圣。但江鬃却无所畏惧,他好奇铁网下的刺客如何能出去,仍领着人去搜查,特别派人去盯着公主府、太傅府。
打听了半天,打听到了当今驸马的脖颈有一道痕,这是最为奇怪的。江鬃想了想,觉得有必要会会这个安白寒了。
萧瘦山与萧黛水一逃出来,就迅速到了一个荒僻的寺庙内。
“宁候根本没让你这么做。”萧瘦山收敛了笑,他很冷淡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他怕极了这件事:“重重保护之下,季老头不可能轻易死了。你万一要是被抓了,可怎么办!”
“我知道。他只是让我们找翡令肆,那位翡国太子就在这宫廷中。”萧黛水哼了一声,又道:“可是找到了又如何。他如今只是个驸马,还得看他公主的脸色。我在宴上看见季老头我就觉得恶心!他可是杀死了我们的娘啊!”
“你说驸马是太子?”萧瘦山惊讶了。
“傻哥哥。”萧黛水轻叹。她这哥哥什么都好,武功高强,为人仗义,就是头脑不太灵光。黛水道:“宁国皇室已有几代下来,子嗣皆是墨色深瞳,你没发现安白寒的眼睛比常人深一些?而他的字是凌肆,岂非不就是翡令肆!”
“没你提醒,我是万万没想到。”萧瘦山缓缓摇头:“我当那人已死在路上了,宁候努力也不过白费一场。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呢?”
“能把这个消息告知远至他国的宁候,我是怀疑是翡孝褚的某个皇子没死。”黛水轻叹:“不过也只是我的揣测。”
“妹妹聪颖,或真如此呢。”
萧瘦山理不清楚,干脆说道:“我先寻个地趴着,你帮我上药!我这伤痛得厉害。”
“活该你。”萧黛水轻哼着,一边再给瘦山的背伤撒了金创药。
“想当初,我们娘是为了护着小皇子死的,不想小皇子还是死了。”萧瘦山不免有些悲戚:“不知我们能不能保护好他,他去当驸马,必是有自己的打算吧。”
“先顾着你的伤。”一股子抹好了药,萧黛水便嚷道:“这次是我做不好,回去等宁候安排就是,我们想了也无用。”
萧瘦山笑然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