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另外两人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上去了, 但瑞登却是维持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在主教的催促下才上来围攻温特，但明显他有些恍惚, 没用上全力，在主教和其他两个高级神眷者强烈的神力波动之下他就是在划水。
主教也看在眼里, 神情晦暗。他一开始不告诉瑞登自己的打算就是因为他了解瑞登的性子。
这几十年来唯二的出现的神眷者就温特和瑞登两人, 他们加入教堂也不过十几年，温特没有叛变前他们从未想过高级神眷者也会叛变, 所以都是一点点来影响他们的思想的。
温特在教堂时候少言寡语, 又因为眼睛非战斗时期不能睁开, 主教那时候也不是很摸得清温特到底崇不崇敬神，但瑞登却是崇敬神的功绩的, 他憎恨叛神者也是基于此。
本源噬茧的事他也知道，这对他而言冲击太大, 这时候掉链子也在意料之中。
但明白归明白，主教还是对瑞登很不满。若没有了他们神眷者的地位，瑞登哪来今日的风光？
不过眼前还是解决了温特比较重要。
虽然瑞登因为精神受到冲击, 拿出的实力都不如平时的一半, 但主教和其他两个神眷者却不是吃素的，尤其主教定格光柱, 一旦被他罩进去就无法使用神力。
温特得应付其他两个的攻击, 还得分出视线去盯着主教的光柱。这让他眼睛不大够用。
但他必须尽快找到噬茧，否则让本源噬茧成长壮大起来后繁衍出更多噬茧的话，他们可没有千年之前的那么多强大的神眷者来抵挡。
温特眼眸变得暗了些，乍一看上去好像是黑眸一样，而周围飘起了一圈的灰色羽毛，洋洋洒洒, 但主教和其他两位神眷者的攻击一碰到一根羽毛，就会化为灰烬。
瑞登拿着巨剑的手握紧了些，距离他上次与温特战斗间隔不过两个多月，温特的实质化已经可以掌控到这样的地步了？
主教几人怕是一时间也没想到温特神力已经达到这样的地步。神力
实质化对于绝大部分神眷者来说是不难的，像是五系和雷系冰系这样的，还有瑞登的光系巨剑，攻击所用就是实质化的神力。
但温特神力依附在眼睛上，睁眼间便可拥有强大的攻击，于此同时带来的问题便是他除非是控制是否睁眼，否则控制不了这股力量。
温特的力量主教分析过，或许只有完全地实质化才能控制。但好像温特现在力量实质化了，眼睛的威力依旧不减。
“换计划，拖住他。”主教和两位神眷者一时间也突破不了温特周围的灰色羽毛，主教给两个神眷者使了个眼色。
于是温特发现主教和两位神眷者也开始放水了，但若是他要离开的话又用全力拖住他。温特觉得除了噬茧之外，他们还干了些什么别的。
神泽帝国这边无眷者们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嘶哑而又响亮，莫名让人背后发毛。
随后巫乔帝国这边一些无眷者就不对劲了。
“他们这是怎么了？”安苑欣第一个发现一个无眷者眼神看起来不对。
那个无眷者一看她，就扑上来想要攻击她，被安苑欣一个过肩摔摔倒了。其他的人上前帮忙按住他。
“你看对面那灰绿色的烟雾是什么？”徐瀚站在峡谷边上，观察到他们用□□等远程武器杀死的无眷者尸体上冒气一缕缕的灰绿色烟雾。
“这难不成是迷梦瘴？”也是有无眷者学习过千年之前那段历史的，见了这样符合手记上描述的烟雾，脸色大变。
“迷梦瘴？”安苑欣疑惑。
“迷梦瘴是和原来荒骨之地的毒瘴一样无解的东西，据说它以前是噬茧用来操控人让人自愿被吸干的。”那个无眷者看着远处飘起的灰绿色烟雾随风先往神眷者们的战场那边飘去了，有些慌乱，“我也只是听说的，温特更清楚一些。”
温特自然清楚，当灰绿色的烟雾飘来，一些低级神眷一个个变得双眼呆滞后，他就意识到教堂还瞒着了他什么。
“你们居然还做出了迷梦瘴？
！”或者说，不是做的，而是让本源噬茧放出来的。他们用迷梦瘴控制住了无眷者和低级神眷者后，又在他们身上放了一些装瘴气的容器，一旦有什么大一些的动作，这些瘴气便会飘出来。
“我看你们是真的疯了。”温特一边控制着一部分羽毛前去和迷梦瘴接触销毁掉它，让减少被影响的低中级神眷者，一边眼角跳跃着灰黑的流光，不断攻击着主教和两位神眷者。
这样的规模的迷梦瘴，想必他们已经筹谋多时了。
“我们这是在洗刷三百年前的耻辱。”主教高高地举起手中权杖，光柱往温特身后去，是去阻止温特的羽毛毁掉迷梦瘴的，“本来还想再准备充分一些，一举毁灭你们这些叛神者的，谁知道又出现了个东方恶魔，那就不怪我们提前了。”
温特的一部分羽毛被主教的光柱定格住了，毁掉的迷梦瘴跟不上它蔓延的速度，而温特还疲于应对两位神眷者的攻击和主教时不时的阻止他的羽毛。
迷梦瘴很快不受控制地蔓延到了这边来，更多的低级神眷者受到了影响，就是中级神眷者头脑也有了一会的懵懂。
“温特，我劝你们还是快点投降吧。”主教见温特已经阻止不了事情的发展了，露出得逞的笑容，“趁着我们现在还能控制着迷梦瘴和噬茧，你们放弃抵抗我们就会收回噬茧和迷梦瘴，世界不就安全了？”
“放弃抵抗？你们自己也没有中了迷梦瘴的解决办法吧？”温特眼睛用得有些久了，开始充血起来，瞳孔处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即便是他，也只能在迷梦瘴还没大肆蔓延时候用眼睛的力量毁灭掉还飘在空中的迷梦瘴，但那些中了迷梦瘴的人，却没有办法解除了，或许将一生受人操控。
“让他们乖乖听话，崇敬着神不好吗？”主教眼尖地看到温特眼睛中的血丝，明白温特神力快要不够用了。
温特虽然神力威力能对上他们三个不落下风，但到底还年轻，加上威力大消耗大，论持久度比不上他们。
主教抬了抬手中的权杖
，定格光柱将温特包围起来：“神肯定会高兴眷顾我们的。”
光柱破碎又不断接上，主教也开始不计消耗地使用神力了，温特灰眸慢慢染上血色，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一条光柱成功逃过温特的攻击，就要落在他身上时，主教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带走了温特。
“呼，幸好赶上了。”楚念拎着温特的后领出现在了主教等人身后，“我想你们的神一点都不想眷顾你们呢。”
她跟着中期前来增援的无眷者们走了一段，等自己灵气恢复得差不多后才用瞬移过来，不然她没有灵气就过来的话，怕是要拖累别人。
“楚念？”温特没有看向身边，而是合上了眼睛，不过全身放松了一些，他得尽快恢复力量，“你没事吧？”
“没事，还得了个惊喜。”楚念松开温特的领子，另一只手掌心里便是那枚噬茧。
远处一直分了些心神关注这边战况的徐瀚和安苑欣见到了熟悉的身影，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们这边对这种神奇世界的瘴气没有什么办法，因为这个迷梦瘴不少无眷者神志不清攻击自己人了，原本对上神泽帝国的优势一点点被消耗。
楚念回来了是个很好的消息。至少对振奋了现在有些低迷的士气。
巫乔帝国这边有相当一部分人知道楚念失踪了，见到楚念回来，因为迷梦瘴影响了自己同伴而心情低落的无眷者和神眷者们情绪好了一些，继续抗敌。
楚念的突然出现对于巫乔帝国这边而言是个天降惊喜，对于神泽帝国这边，尤其是对于主教，那就是个巨大打击了：“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能从噬茧里活着出来的？”
主教见楚念被噬茧包裹后自己都不敢留下，因为他清楚，一旦噬茧吞噬楚念，自己或许就很难对付了，他从来没想过楚念居然还能出来。千年前噬茧遍布的时候可从没有人能被噬茧吞噬后还能全头全尾地出来的！
“用你的话来讲，那是你们的神眷顾我呀。”楚念抬手捏着掌心里的茧子，没有看他们，“还有刚才你
的话，只怕你们的神不认同，你们的神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解决掉它们，你们倒好，居然把噬茧和迷梦瘴放出来，你们对神祈祷时候他没想劈死你们吗？”
主教额间青筋跳了跳，脸色难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她：“噬茧呢？”
“我手上呢，你没看见？”楚念戳了戳掌心的这一小个茧子。
“你这个东方恶魔定也是和噬茧一样的邪物，否则噬茧怎么会放过你，还变成这样在你手上！”主教看见熟悉的噬茧状态脸皮抽了抽，倒打一耙，“还满口谎言说什么受神眷顾！”
“……”这人活了多少岁来着？好像是两百多？这脸皮厚度她自愧弗如，难怪没有太大的攻击力却能当上主教。
“你不说点什么？”楚念又戳了戳掌心的噬茧。这时候它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辉。
“这是……”站在楚念一旁加速恢复自己力量的温特感受到一股同源的、极其强大的力量波动。这股同源却比他强大的力量让他突然有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敬畏。
噬茧从楚念手中漂浮起来，发出强烈的金光，金光勾勒出了楚念在噬茧中见到的那个人形，不过它这一次面容清晰了一些，看得出是个长发男子。
“我很后悔把力量给了你们。”人形看不清它的嘴巴在哪，但它却可以发出声音来，“我记得有人记下了我的话，我当初赐予你们力量，是为了将噬茧和迷梦瘴一举扫灭的。”
这来自同源力量，却是被它创造和主宰因而被死死地压制住的感觉让所有神眷者都停了下来，往空中的这个金色光影这边看。
“只是就差那么一步，你们却要毁掉前人用鲜血获得的成果。”人形声音不大，语气淡淡，却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神、神！是他们背叛了您，我们只是——”主教涨红了脸，这样压迫的气息他从未感受过，身体的神力完全不受他控制了。
“他们不是背叛。”人形打断了他，“他们才是真正领会了我的用意。”
“我赐予你们力量
本身就是为了对付噬茧，噬茧的力量一日比一日弱，因而我的力量也在日益减少，所以赐予能力的人越来越少，并且从中择优。”
噬茧身上的金光越发耀眼，缠丝拉紧，好似即将要断裂一般。
“只是我倒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放出噬茧反倒是你们这些被我赐予了力量的人。”人形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也看不出他的情绪，但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失望，“有了力量不去想着如何彻底解决我们封印后变异的迷梦瘴，而是变成什么神眷者无眷者，依赖着别人赋予的力量，反而得靠东方的朋友来打醒你们。”
巫乔帝国这边还清醒着的一些无眷者和神眷者们都红了眼。得到神的认可，让他们放下心里的负担。
他们都是叛逃来的。从小生长在巫乔帝国的人可能已经对神没有太大的感觉了，但他们这些叛逃来的却是从小被教导要崇敬神，不忘神的功绩和恩赐，他们为了生存叛逃，但心里多少是有些难过的。
主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再反驳。而一边一直当着背景板的瑞登眼神黯淡，而温特则是轻松地露出了个笑。
“你们几个的力量，我便收回来，用于控制迷梦瘴吧。”人形手的部位对着主教和两个神眷者方向轻轻一点，一道光圈环绕住它们，瑞登也不例外。
“不！”主教猛地抬头，想要挣脱这个光环，“我不要沦落到和那些无眷者一样的地步！”
他很早之前在德森的一个预知梦看见了他未来的境地，所有神眷者变成无眷者，他再不受万人敬仰，所有事情都得自己辛苦去做，所以这些年来他才一定要维护神眷者的地位。
主教的力量就是这个人形的创造魔法赋予的，他自然挣不脱。他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内神力的快速流失，而且是那种恢复不了的流失。而金辉洒向四处，迷梦瘴被束缚住了，凝聚在一块。
主教动用不了自己的力量了，或者说没有力量了，满心恐慌，摸向自己的袖子。他还有个杀手锏。
他有着控制迷梦瘴的东西，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大片大片的迷梦瘴飘了起来。
人形身上的光芒暗淡了些，它一看到飘起的大片迷梦瘴就立即一道金线过去，直接刺穿了主教的心脏。
主教一句话都没能再说便死了。当初看他是个有天赋且纯粹的人，才赐予了他这样强大的力量，只是人心易变，不过百年，就已经面目全非。
“楚念，你试一试，能不能消灭掉它们。这么大的数量，我的力量消灭它们的速度比不上它们自己增加的。只能束缚住。”人形加大金光，但他的力量不大够了，还是有些迷梦瘴已经飘到人们身边了。
“好。”楚念不确定自己的灵气能不能像巫乔前辈那样，配合这个世界的力量能快速消灭掉迷梦瘴。毕竟是她和巫乔的灵根不同，而巫乔留下的线索少，也不知道消灭瘴气的关键因素是什么。
她放出了空间笼罩住金光束缚住的迷梦瘴。
这还是楚念飞升回到现代世界，修为重练后第一次放出这么大范围的空间，直接涵盖了远处的所有中低级神眷者和无眷者们的上方，一下子让她感受到了沉重的负苛。
楚念尝试着一点点压缩空间。灵气和金光交织处，迷梦瘴能被消融，但只有楚念的空间的话，也是只能束缚。
人形已经慢慢变淡了，他望着那些被空间中剩下的迷梦瘴叹气，“只怕我力量不够了，剩下的这一点力量我得用于毁灭这个本源噬茧。看来只能现将它们束缚住了。”
他抽走了四个高级神眷者的力量，若是迷梦瘴没有爆发，自然是力量充足的。
温特这时候却一言不发直接走进了环住瑞登的光圈中。
瑞登在被光环圈住时，神情有些萎靡，但没有半点挣扎，见温特踏进来，惊讶一瞬，却不意外。
人形的光影又变得明亮了些，又能继续消融剩下的迷梦瘴了。
“你……认真的？”瑞登动了动嘴唇。温特在没有叛逃前，他们因为年龄相仿实力相近，关系不错。温特在叛逃前就曾流露出
不想要自己能力的意思。
“你没有像我一样这辈子只那么一次见过整个世界，自然也不明白眼前全是灰烬的难过。”温特不在乎自己流逝掉的力量。
瑞登沉默。
一旁因为温特力量的加入，金光和楚念的灵气一点点蚕食掉了迷梦瘴。等最后一缕瘴气消失时，楚念直接虚脱地掉了下去，被一个木系神眷者接住了。
这还是她飞升回来后第一次主动完全透支掉所有灵气。
而神留下的能量这个人形则是进入了那枚小小的噬茧中，砰的一声，噬茧化为齑粉。中了迷梦瘴的人，在本源噬茧消失的那一刻，神志也恢复了。
——
“终于结束了。”安苑欣与徐瀚坐在楚念两旁感慨道。这个神奇世界超出了他们能影响的范畴，还因为他们直接推进了战争进程，已经不是古代世界那么简单了。
这来了一个月就风声变紧，两个月就开始打仗了，不过结束得也快。只是这么紧促的进程让他们疲惫。
这次战争死亡人数不多不少，多是神泽帝国那边的，因为神的出现肯定了巫乔帝国，神泽帝国的低级神眷者们开始反抗中级神眷者，直接内斗起来，巫乔帝国这边的中级神眷者也帮忙把不识趣的中级神眷者给挑下。
现在整个世界都没了高级神眷者，温特得愿以偿，他灰色的眼睛变成了银色，眸中宛如一条星河。现在他带着艾米去看星星去了。
瑞登则留在了巫乔帝国，开始学习这些不需要神力就能让人好好生活的东西，据他说，是听从神的指示。
“希望下次降落地点不要那么坑。”楚念也道。超能力世界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降落就卷进了打架里，而且他们的出现已经是个巨大的异数，什么都没干就已经加快了世界进程。
安苑欣和徐瀚点头。确实，两次异世界降落的地点过于瞩目了。而且世界的进程和走向完全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他们只在其中出了一份微薄的力量。
幸好赢了。
不过这次他们的收获也很丰厚，因为楚念带来了神最后的
力量，还帮助消灭了迷梦瘴，巫乔和神泽两国的人们都给他们送了礼物来。听说他们喜欢植物，把神泽帝国和巫乔帝国的几乎所有种类的植物搜寻了个遍。
除此之外还有像是温特飞船的那种纽扣，不过这需要魔法存储，用几次耗尽魔法就用不了了，楚念的灵气不能存储进去，但也能带回去也派上用场。
和艾米混得好的研究员们绞尽脑汁把促进他们生产力的知识给记下了下来，送给他们作为婚礼见证仪式的祝贺礼物，楚念他们便呆够了三个月，准备离开了。
离开时候，巫乔帝国主城的人们都来送行。
“这次诀别后，可能就再也不见了。”温特也前来送他们，“谢谢你们的帮助。”楚念说巫乔是回东方古国去了，楚念也要回去，很大可能也像是巫乔前辈一样，再难相见。
“也谢谢你们的礼物。”楚念放出空间门，研究员们背着一包又一包的东西进入，对着艾米道别。
巫乔和神泽帝国的人们给得太多了，楚念的存储空间塞不下了。
“有缘再见。”楚念进入空间门。门在她进入后，快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