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墨影传媒只在官微发了道歉声明,费绮丽对虞诗韵私下没有任何表示。
她也没指望费绮丽能道歉,她从小到大就没跟谁认过错。
虞诗韵扯开顾安柏,埋怨道:“浪费时间。”
作势要走,顾安柏伸手揽住她的腰,倾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毕竟对面的那位是你的情敌,你是不是表现的太淡定了?”
陆征的手渐渐握紧,盯着虞诗韵腰间的手。
她没有扯开,只看着费绮丽。
费绮丽抱着一束花,一只手紧紧攥着花束的包装纸。
看着两人亲密地说悄悄话,气得脑门一热,“小安哥哥,虞诗韵她这么多年只喜欢我哥,她根本不配嫁给你!”
顾安柏忽然转头,不等他开口,费绮丽继续说:“两年前给我哥在盛海办生日宴,那晚她还在那开了个房间,说不定他们早就……”
她这几句声音不算很大,也足够路过的人听清,有几个路人不断这朝这边侧目。
虞诗韵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有点可怜。
低声问:“看两个人女人因为你吵架,心里爽坏了吧!”
浅浅的小梨涡浮现。
陆征觉得心口被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顾安柏搂着她的腰又紧了紧,另一手抚着她长发,眼眸专注低睨怀里的女孩,跟着笑了笑,“特别爽!”
最后,他又贱贱地低头到她耳边,“那晚,得逞了吗?”
余光里,费绮丽开始颤抖,眼睛噙着眼泪,紧紧咬着下唇。
虞诗韵叹了口气,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方,抵死不从!”
顾安柏低笑,渐渐控制不住,肩膀震颤着,目光锁定虞诗韵。
费绮丽哭着转身进了楼梯间。
高跟鞋踩踏楼梯的声音传来。
见人走了,顾安柏半揽着怀里人,按了下电梯。
陆续来了好几个等电梯的人。
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外面下雨了,有点凉。”
“没事,我不冷。”虞诗韵说着就要脱下来。
“你冷,必须冷。”顾安柏按住衣服。
这时电梯门打开,虞诗韵懒得跟他拉扯,披着他外套上了电梯。
顾安柏一转身,冲陆征笑了笑,扶了扶领带走了。
罗旭晨满脑子问号,目送春风得意的男人,人走远后,眼神落在陆征脸上,吓了一跳。
这个男人接二连三攻克tw-1号的难题,刚被林院士夸了一顿。
无论样貌还是能力都甩了同龄人好几条街,这样骄傲优秀的男人,垂着眼睛,此时像被人叫了一盆冷水输了全世界,一身的荣光骄傲全然崩坏,只剩下颓败。
北疆
风卷着轻薄的黄沙,呼呼的风声呜咽着,时远时近。
孙策和罗旭晨从实验基地出来,沙漠一望无际,远远看着一个高大身影,微垂着头站着。
这人比两年前更健硕一些。
孙策和罗旭晨相视一笑,迎着风走过去。
罗旭晨边走边说,“老孙,你看,老陆以前细皮嫩肉的,长得贼俊,现在糙了点,人也变得深沉许多,话比先前还少,够男人,我都觉得帅,这一回所里,不定迷死多少小姑娘!”
孙策笑了笑,“你咋不说这小子攻克难题的速度也顶上天了。”
说着到了跟前。
听到动静,陆征朝他们看过来,吐了一团烟雾。
烈日当头,风势小了些,陆征习惯性眯着眼,抬手又吸了一口。
罗旭晨无形中又被戳了一下,同样都是吸烟,陆征做起来霸道,男人味十足。
孙策也点了一根,吸一口,“昨晚只睡了两小时,回去睡会。”
陆征瞥他一眼,眼睛像极了沙漠夜间的星空,幽明深邃,“不累。”
罗旭晨本来戒了烟,到了这又忍不住偶尔抽一根解乏,譬如现在。
接住孙策递过来的眼,夹在手里,“自从两年前来到这,你就跟疯了一样,老孙都说,努力工作但不提倡激进,你就听老孙的,歇一会儿。”
说完,点燃了手里的香烟。
陆征低着头,弹了弹烟灰,“现在多辛苦,都是值得的,最佳窗口期26年一次,我不允许我们的tw-1号因为任何一个漏项错过窗口期。”
他又吸了一口,“只要我们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tw-1号可以如期发射,也可以延长服役时间,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一旦错过最好的时机——”
他抬起头,目光放在远方,“最痛苦的,是本可以。”
罗旭晨皱着眉,今天他没有惜字如金,话多了些。
大约又想起了不可说的往事。
他现在的样子,明明是疲惫,像极了两年前在医院那次。
一个月后,他们模拟实验成功。
大队伍从北疆返程。
陆征回到北市跟在沙漠时一样,争分夺秒,力求tw-1号成为最完美的深空探测器。
在沙漠两年,失联两年的女朋友乖乖等着他,罗旭晨高兴坏了。
陈阳刚回来就被安排相亲,没想到就休息三天还真给他相到一个,正处着。
现在他们这个组其他几个人都已婚,只有陆征还是单身。
而他似乎对女人失去了兴趣,只迷恋tw-1号。
罗旭晨坐在他对面,吃了一口米饭,“老陆,tw-1是要去宇宙的,到时候可是异地恋,注定分。”
陈阳坐在旁边,笑得差点喷饭。
陆征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罗旭晨边笑边扒拉手机里的新闻,不时吃一口饭。
以为能安静一会,他继续说道:“这女明星老觉得面熟,好像在哪见过,看看人家,老陆,你看看,一会儿跟导演深夜约饭,一会儿跟帅气律师喝咖啡,还跟男演员因戏生情的绯闻。”
陈阳凑过去瞄了一眼,“我的白月光虞诗韵。这些不算什么,还有营销号爆料她隐婚生子呢!”
罗旭晨:“是吗?看不出来啊陈阳,你还追星?”
陈阳腼腆地笑了笑,“我第一次追星,从白清许入坑,她太厉害了,本身不是演员出身,演戏演得特别好,去年她写的故事,自己担当女主角,拿了金雀奖最佳女主角,前年她白清许那个角色得了金雀奖最佳配角!我女神。”
他没去北疆,这两年见证了虞诗韵在娱乐圈大火的过程。
罗旭晨翻看着新闻里的图片,“标准的白幼瘦,也是我女朋友的女神!小陈,眼光不错嘛!”
陈阳摇摇头,“长得漂亮的很多,她有实力有才华,性格也很好。”
他不是只看脸。
陆征赫然起身,“你们慢吃。”
他回到办公室收到妈妈的信息,明天是顾奶奶的葬礼,希望他能一起去。
怔了一会儿,转身出了办公室,走到楼梯间,点燃一根烟。
靠着墙壁,有一下没一下地吞吐烟雾,直到抽完。他捻灭烟蒂,丢进垃圾桶。
第二天一早,他起来刮了胡子。
在北疆那会,出门大漠黄沙,废寝忘食的工作,糙了一段日子,隔三差五才刮一次,回来了也没按时刮。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坚毅的脸,与两年终究不太一样了。
她还是那样,在机场的美妆专柜广告上,公交车站的广告牌,回来的一路,都有看着他。
他洗漱好,换了一身黑色西装,吃完早饭跟着父母到了北市西郊墓园。
站在肃然的人群里,放眼墓碑旁边并肩站着的两人,他有些后悔不该来。
陆征朝这边走过来时,虞诗韵就看见他了。
有些意外,她以为他不会来。
之前他们办婚礼的时候,他便没来。
后来,又听说他来过。
那场婚礼办的很低调,电影《放学后你在干什么》上映了一段时间,她有了些人气,不想引人注目,只请了简单的亲戚另外就是陆家和费家。
这场简单的婚礼顾奶奶很满意,也让虞家摆脱了困境,反而没被人怀疑过。
婚后,她搬到海市去住,半个月前顾奶奶病危她才回来。
短短一瞥,他似乎变了。
比两年前更疏冷深沉,更陌生。与以往那个熟识的少年完全割裂。
陆氏夫妇献完花,便是他。
他高大的身影罩过来,有种压迫感。
明明身体有些无力,心却跳得很有力。
男人低下身,把怀里的一束花放在墓碑前,淡淡地对着她和顾安柏说了句节哀顺变。
她垂着眼,与顾安柏一起微微躬身。
一道沉沉的目光轻轻掠过,只短短一瞬。
陆征一家又跟顾世朗和虞达意打了声招呼,顺道来到他奶奶墓碑前上柱香。
老人是在他上小时候四年级时去世,以前清明忌日都会过来,这两年都没机会看她。
陆氏夫妇看着他,给长辈上了一炷香。
陆征让他们二人先走,在门口等他一会儿。
他盯着墓碑上的老人,“奶奶,对不起,很久没来看您了。”
她笑得很慈祥,像是不怪他的意思。
又说了一会儿话才走。
路上碰见过来吊唁顾奶奶的人,两人就在他前面。
其中一个男人说:“顾老太太有福气,喜丧!临走能看见重孙子,也算圆满。”
另一个男人附和,“是啊,看见孙子家庭美满,心事了了,老人走的也安详。”
这些话轻巧地砸在他心头,再也无法平静。
他走到墓园门口,一阵小孩啼哭的声音,寻声望过去。
顾安柏站在一辆黑色轿车前,怀里的孩子哭得小脸通红,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虞诗韵从他手中接过,抱在怀里,手拍着小孩的背轻轻安抚。
孩子把脑袋枕在她肩上,哭声渐渐停了,只剩下一声一声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