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劝你别多管闲事
“杜公子,宝物到底是什么?”
“我听说是一大块朱砂矿精。”
“我怎么听说是一本上阶玄门秘法?”
“宝物还在不在?别被人捷足先登,咱们别白跑一趟啊。”
“我怎么觉得咱们被骗了,别是被这姓杜的给利用了吧?”
“这里阴煞气好重,我都快被冻僵了,要不咱们还是撤吧?”
“姓杜的给句痛快话,是不是你故意将我们引来这儿的?”
众修士七嘴八舌乱嚷嚷了一通,哪知杜纯节听到此处时,笑着点了点头,乖张道:“是啊。”
岩洞中陡然一静,众人看着这样的笑容,打从心底升起股凉气儿,他们是被诱饵钓进来的瓮中之鳖?
“我开玩笑的。”
杜纯节下一秒又将前言否定,众人忽然就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一口气还没凉完,这到底是,还是不是?
“姓杜的别东拉西扯,你莫不是想独吞宝物,快说,宝物到底是什么?”
杜纯节双眸锁着黎明,不放过他脸上丝毫神色,“好问题!我也想知道,黎家主,你不如告诉大家伙儿,宝物到底是什么?”
黎明咬牙切齿驳道:“休要血口喷人!”
杜纯节彻底拉下脸,此时此刻了这人都还要装相。
他冷哼一声,带着厌恶道:“那不如,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如何?”
“他m的,谁有空听你的故事!”
不少人早已不耐烦,按着现今这情形,他们今日多半是白跑一趟。此时耐不住性子,开始破口大骂他们心中的罪魁祸首。
“杜道友请讲!”
俞衡渠裹挟一身强横灵力,向前踏出一步,只一句话就将在场之人压了下去,纵然有不服气的,慑服于他上玄门弟子的身份实力,最终倖倖闭嘴。
“多谢俞道友捧场。”
杜纯节似乎十分高兴,面对俞衡渠,十分不肯失了自己玄门世家公子的风度。
“诸位既无耐心,我便长话短说便是。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差点娶了黎夫人,我家祖上传下来的藏宝图从三十年前便到了黎家手中。”
此话一出,当场轰然!
还有这事儿?
所有人的目光皆到了黎明身上,或打量探究,或嘲讽好奇,少有人不带恶意。
“难怪我听闻黎夫人差点被第一任夫君给休弃,后来那夫君不明不白地就死了。”
“不会是红杏出墙被捉住了吧?”
不知何人意有所指道:“那,难不成是野种?”
黎明听着这些窃窃私语,身后仿若有彻骨寒芒,尤其是那一句“野种”,让他眼神阴鸷,如触逆鳞。
心中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杀意和疯狂。
他没在再试图说服这些人,一双眼阴沉沉扫视当场,放眼诸人反问道:“野种?”
他这一辈子,为何就是躲不开这两个字呢?
他所有的悲剧皆起源于这两个字,忽然就不想再装下去了,心中一个声音不停地引诱着他:计划了这么久,怕什么!
是啊,霜霜他已经送出去了,黎府里,他给霜霜留了一条生路,还有什么好怕的。
“诸位道友,慎言!”
俞衡渠听着四周越来越无端的猜测,开口阻拦,事情的真相他可以通过其他方法知道,不必靠诋毁一个人达成目地。
黎明周身气息逐渐冷洌,盯着杜纯节,冷漠而阴沉,“娶,这个字用得可真好!难道不是你父亲见色起意,哄骗我母亲后,始乱终弃!”
杜纯节听亡父名声被辱,勃然大怒,争锋相对道:“你母亲见利忘义,处心积虑偷我家藏宝图,难道不该被弃!”
秦悦隐在不易被人发现的一处角落,暗中埋下一枚灵符,此时被惊得抬头,刚刚这几句话信息量,有些大啊!
“阿悦,有发现吗?”
秦悦小声回道:“没有,四周未见机关和阵法的痕迹。”
俞远瞟了一言当场,想了想道:“那咱们先去回禀师兄,也好让他放手施为。”
秦悦摇摇头,“你找个机会暗示俞大哥便是,我再找找,兴许有其他发现。”
俞远想也没想的否决道:“不行,阿悦你不能离师兄太远。”
一会儿乱起来,他如今这副身躯灵力有限,护不住阿悦。
秦悦不解,“我为何不能离你师兄太远?”
“呃,我是说万一这些人打起来了,咱们三个在一处才好御敌,咱们须得离师兄近些。”
“倒也是。”秦悦觉得此话在理,“那咱们再找找,还是一无所获的话,就回去找俞大哥。”
俞远应了一声“好。”
至于场中黎明与杜纯节的恩怨是非,他半分兴趣也无,因为这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里面的真相。
一个负心薄幸中山狼男人,遇上一个狠辣偏执灭绝人性的女人,只是可惜了被牵连的无辜之人。
正中央,隔着祭台,杜纯节与黎明二人恨不得杀到对面,一剑砍了对方。
俞衡渠目光落在祭台上方幽暗岩穴中,若有所思,杜、黎二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围着此处,这里必然有他们在意的东西。
不是在上面,便是在下面。
“这些年,我杜家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连家主之位都易了主,难道不是你黎家干的?”
“哈,杜公子也太抬举我家了,我家散修传门,哪里有这样天大的本事!”
两人吵到此处皆不愿再深说,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地方的确藏了件了不得的东西,就在二人面前的祭台下方。
“是什么?”
俞衡渠问了,杜纯节和黎明二人却不敢答。
说出来,怕就是灭家之祸!
杜纯节虽不知里面具体是什么,可观察此地布置,便也能猜上一二,绝对不是众人梦寐以求的什么宝贝。
黎明重新披上一身冷漠,对俞衡渠所问置若罔闻,他的心魔在嗤笑:
你还有退路吗?
既然没有,为何还不动手?
俞衡渠洞察人心,手中有灵气暗暗凝于指尖,“二位不说,我大约也能猜到,此事跟千年前遗留的灭魔大战有关吧?”
博闻强识如他,在杜纯节说出他家有此地的藏宝图时,便断然肯定杜家便是千年前青焰门留下的后人。
杜纯节悚然一惊,脸上惨白如雪。
俞衡渠一句话既出,即惊了杜纯节与黎明,也震住了在场诸人,岩洞内一时鸦雀无声。
毕竟跟魔有关的任何东西,在玄门中皆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能留在此处的,无外乎魔功,魔器。”他判断着二人脸上神色,最后定在黎明脸上,肯定道:“那么,是魔器了。”
杜纯节心内惊惧,却提不起力气反驳,闭了闭眼,艰难道:
“我父亲和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明不白失踪了,我找了他们很久,抽丝剥茧,线索皆指向已经死去的黎夫人身上。”
“就连我祖父、祖母的死,都跟黎夫人脱不了关系。”
他说到此处,半响才鼓足力气,“我只想求一个真相,我父母到底在哪儿!”
“黎夫人和我家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既然这么想知道,不如亲自下去问问我母亲!”黎明忽然爆发,指着面前祭台恨声说道。
话音刚落,石台一侧忽然露出一口黑洞,不知通向何方。
同时,里面涌出一团浓墨黑雾,森冷阴寒,对着最近的杜纯节就撞了过去。
杜纯节自然不是毫无防备,手中灵剑携灵力斩出一剑,身形急退。
可惜,这团黑雾竟似活物般,虽被一剑劈中,却并未消散,反而一分为二化作两条“游鱼”,左右夹击杜纯节而去。
俞衡渠此时也动了,指尖一道灵力划出,对着向黑洞扑去的黎明拦去。
可惜黎明早有准备,身形鬼魅而退,对上逼近的俞衡渠,径直将手中握着的灵剑自曝,挡在俞衡渠身前。
俞衡渠灵力高他太多,容不得半点疏忽。
得逞后,黎明整个人跳进黑暗中,一句浓浓的嘲讽声从里面传来:“俞道友,纵然你是玉山道院弟子,也奉劝你一句,别人的闲事少管!”
话到中途,戛然而止。
俞衡渠紧跟着追了进去,不过几息,就一手提着被捆仙绳捆住的黎明,从暗道中跃出。
他口中即矜持又含蓄地回道:“玉山俞氏言出必行,纵然幽冥黄泉,也不介意陪黎道友走一遭。”
黎明满脸的不敢置信,渐渐化作苦涩之意,“你什么时候放的灵符?”
俞衡渠:“刚刚在祭台上探到下面另有乾坤时,就扔了一张进去,此符能化灵网,捉人极好用。”
倒要多谢阿悦,不过此话就不必告诉黎明了。
“我竟没发现。”
“自然,你发现不了。”
黎明心中虽盘旋着股万念俱灰之态,闻此言,到底也生出些憋屈来:“俞道友未免也太自负了些。”
俞衡渠与黎明隔开两步,面对面而站,眼眸微垂,认真回道:
“黎家主多虑了,我的意思是我抛灵符之时,摄来周围一点阴煞之气包裹在外,你自然发现不了里面还有灵符。”
黎明冷笑一声,压根不信此话。
“你觉得,这样就能阻止我了吗?”
黎明含恨憋出一句咒骂后,暗道中有无数黑雾团团袭出,游鱼般,寻着生气对着众人扑了过去。
黎明七窍开始渗血,脸上显出痛苦扭曲之色,双眼渐渐被黑暗挤占。
一股晦暗气息从他身上散出,勾连起暗道深处的某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