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旧梦过境066
第六十六章
超市的广播里播放着最近网上很火的一首歌，歌词一个字一个字蹦进她的脑海里，但她确无法将这些文字组装成一句完整的歌词，正如她此刻的情绪。
她废了不少力气才让自己勉强维持着面上的风平浪静。
从何和孔的对话中她才知道，春节之际她带着女儿回美国和家人过年，因为年前工作的内容并没有完成，她又因为私人加上美国那边的工作，今天才落地西怀，回来继续把国内这边的工作事宜处理好。
她站在这里很难受，至少现在她无法平复心情平和的看着孔雨笛同何思哲站在一起。
在这五分钟里她很多次想直接撂下一切，远远的离开这个场景，但是终究还是那一丝理智令她克制住了。
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理智和体面，至少她要维持住一个成年人的理智。
幸好，她的手机将她解救了出来。
她撇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个推销电话，但她却借着这通电话从这个压着她喘不过气的场景中脱身而去。
至少她此刻没有那么讨厌那些推销电话了。
从超市出来之后她忽然觉得轻松多了，至少没有在超市里边那么压抑了。
那通推销电话早在她走远之后就给挂断了。
她刷了一下消息记录，随即点开打车软件叫了出租车。
只是很快何思哲就追出来了。
何思哲从她说自己要出去接个电话的时候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所以当下结束了和孔的交谈立马追了出来。
不过她走的有点快，又走进了视角盲区，何思哲这才浪费了一点时间。
何思哲一把扯住林巧倩的胳膊，他故作轻松的说：“东西都不要了吗？”
察觉到不对劲之后她选好的那一购物车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去结账。
林巧倩微微侧身看着他，有些难以开口，但最后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何思哲，我现在想冷静一下。”
何思哲同样看着她，最后摇摇头，何思哲不可能再犯这样的错误，很多年前当时他也觉得她需要冷静一下。
就是因为他的放任，他们之间有了一个七年的空缺。
吃过一次这样的亏，说什么他也不想再吃第二次。
两人之间因为何思哲的回应僵持在这了。
“倩倩为什么，你为什么对孔雨笛有这么大的”，他从脑海里搜索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意见。”
他不懂为什么之前已经同她解释过没有和孔雨笛在一起过，她还能有这么大的意见。
她看着何思哲，在想为什么何思哲一句无足轻重的话确可以将她的情绪搅起天翻地覆的变化。
至少她现在是很难受的。
她对孔雨笛从来没有任何意见，只是人的感情构造是非常微妙的，何思哲不懂的是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她对孔雨笛只会是像看陌生人一样。
因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太多，以至于她对孔雨笛总是怀有微妙的情绪。
她只是看着何思哲认真的重复到：“我想冷静一下。”
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何思哲就急了，说话便有些口无遮拦，他对她说：“倩倩有什么问题，你都直接说来好吗。这样不仅你难受，旁人也会被你搞的不舒服。”
“孔雨笛吗？那你替我像她道歉。”她轻飘飘的说出了这句话。
何思哲看着她，眼神也冷了几分：“倩倩，你可以不可以讲点道理。”
一句话，两人之间再次降至冰点。
林巧倩因为他的这几句，理智早就被丢在了一旁。
“何思哲，我对孔雨笛没有任何意见，如果没有你这中间我们两个充其量早就是一个陌生人，正是因为你的存在，因为在七年前我对你的一番才喜欢，所以我才会耿耿于怀，哪怕我早就死心了，但是因为七年前”说到这她忽然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正式因为这样所以每次我看到你们两个我都会很膈应，今天看到你们三个站在一起，你知道我什么感觉吗？”
“你们像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我无论是七年前还是在今天，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不过也没有关系，局外人就是和你，和我都无关的意思了。”
因着她说的这几句话何思哲也有点恼火，“倩倩，你理智一点，讲点道理。”
现在他是想和她彻底把七年前的事情摊开来说清楚，别再因为那些事情伤人伤己了。
只是林巧倩一点都不给她机会，因为他说他不讲道理在她这里自动翻译成她是不可理喻的。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何思哲，直接上了约好的车离开。
何思哲看着慢慢远去车先把车牌号给记下，随后立马开车跟着前边那辆车。
林巧倩看着窗外的景色，今天一天的心情全败给了了刚刚的半个小时。忽然此刻她不想回家了，只是一时没有想到去哪里。
想了一下，最后把地址改了柒染小馆，只是不是回到那个冰冰冷冷的公寓，好像现在她去哪里都可以。
车子停在路口，到柒染小馆还要再走一段路，她知道何思哲一直在自己的身后跟着，只是她不想回头。
柒染小馆门口挂着两盏灯笼，灯笼招出昏黄色的灯光。
她一进门戚然就看到她了，她抱着猫一遍打量着林巧倩。
今天她穿了一身古风元素的衣服，戚然抱着猫走到她的身旁，刚想夸她这一身衣服好看，就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不太对。
戚然虽然年纪轻，但是这酒馆她看了两年，了，两年来接触的客人不少，所以捕捉客人情绪的技能她从无到现在一猜一个准了。
“今晚是来喝酒的？”，戚然一遍撸着猫一遍问她，只是招财忽然见了生人就有些不听话，几下就从戚然的怀里钻出来，一溜烟的跑掉了。
“算是吧。”，林巧倩的情绪不高，蔫蔫的回复她，末了又同她说：“你这有没有什么陈酿？”
戚然存了逗她高兴的心：“有是有，但是估计你喝不了，都是烈酒，喝上你估计要醉个三天三夜。”
刚说完话戚然就收到了一条信息，是何思哲发给她的，信息内容是：她想喝酒就喝酒，但是别给她度数高的，酒钱记在我的账上就行，她想回家了你就把她送回家。
戚然看了看短信，有悄悄看了一眼林巧倩，她姑且猜测何思哲一定是个大猪蹄子，回消息的时候顺带怼了何思哲一把：何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这是酒馆，可不提供送人服务。
何思哲什么都没说，只是回给她了一句：拜托了。
何思哲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进了酒馆，才回到车里。
他清楚这么冷处理不对，但是何思哲不想在她情绪混乱的时候去解释，他怕那样会适得其反。
戚然看着何思哲发过来的那句话，也没在回复他，只是去酒柜里拿出了自己的藏酒放到了林巧倩的面前。
林巧倩拿着乳白色的酒瓶子倒进了青绿色的酒杯里，一遍轻抿了一口小酒，随后和戚然搭话：“今天没人？”
“你来的时候人刚走了”，就在刚刚戚然把打烊的牌子也给挂上了。
“吵架了！”戚然问她，正打算宽慰她一下就听到她说：“不算，我们俩不是情侣关系。”
戚然看着她，嘴角带着了然的笑意，也不打算戳破。
戚然拿了一个杯子从酒柜里拿了一瓶清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陪着她和。
只是她酒杯刚递到唇边，林就说：“你能喝酒吗？明天没课吗！”
戚然抿了一口随后才说：“明天下午才有课，况且清酒不醉人。”
有着戚然陪着她喝酒，她这酒喝得舒坦，心情也喝多了。
过了会戚然去接电话，她就一个人坐着喝酒，透过门玻璃瞧着吗那门前挂着的灯笼落下来浅黄色的灯光。
那一壶小酒喝下去，她已经有五分醉意，最后还是戚然把她送回家的。
只是那晚那不知道的是何思哲其实一直没走，戚然送她回家的路上他也是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
当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梦。
那是高三毕业时候的谢师宴，那天她穿了自己最喜欢的裙子，甚至去理发店让人帮忙画了一个精致的妆。
在她的观念里，只要你喜欢一个人就可以无表白，和你的性别无关。
她是打算那天同何思哲表白的，给她少女时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只是关于那晚的记忆七年来同她来说是痛苦的。
那天何思哲被人灌了不少酒，中途她一个没留意何思哲的就消失在餐桌上，她问了何思哲的好兄弟才知道他去了厕所。
她就追了出去只是没在洗手间外等到何思哲而是等来了几个女生把她带到了一个五楼的一个房间。
到了之后她才清楚原来是班上那位喜欢她的同学策划了这场表白，她看着屋子里摆成了心形的蜡烛和一大束的玫瑰也不感动，未等那位同学把表白的话说出口，她先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
那晚上她也喝了半瓶酒，她那时候酒量不太好，半瓶啤酒她就晕乎乎的了，酒店涉及的还有点奇葩一下子就找不到了电梯在哪。
她乱走着试图找到电梯，将一起拉回正轨，就看到看到一个房间看了半扇门，甚至她看到了何思哲的身影。
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先前身上的白衬衫披在了一个女生的身上，随后那个女生钻进了何思哲的怀里。
刚刚那一瞬间她隐隐看不到那个女生是孔雨笛。
她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她不自觉的眨了眨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前方的情景清晰的在她的眼睛里成像。
眼前发生的什么不言而喻。
眼泪顺着眼角流出，她转身随便往一侧的走廊走，一边走她一遍抹眼泪。
走了十米远她又倒回来了，她进了那个房间，床边上是凌乱的，何思哲正在抱着孔雨笛。
她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刺眼。
这一刻，她所有的骄傲全被何思哲粉碎。
何思哲因为她的闯入也愣住，而她以最快的时间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冲动之下还是给了何思哲一巴掌。
十八岁的林巧倩有很多的骄傲，她不能接受自己一番喜欢是被何思哲这样给粉碎，而她觉得这个原罪是何思哲。
所以那一巴掌也是她在粉碎自己所有的喜欢。
那些场景一帧一帧的在她的梦里重现，她在，梦里浮浮沉沉，眼角不自觉的留下了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