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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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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韦恩睁开了眼睛,准确来说,他是被冻醒的。

    他下意识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一些,于此同时,一股炖汤的香味混着旧皮草的气味钻进了他的鼻子。

    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层厚实的毡子,皮草的味道正是来自于此,但纵使如此,仿佛能够沁入骨髓的寒意仍然穿透了御寒能力出色的毡子,钻进了布鲁斯·韦恩虚弱的身子。布鲁斯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红色的长袍。

    “咕噜咕噜……”耳边传来的是水沸腾的声音,布鲁斯掀开毡子,支撑着坐了起来,布鲁斯注意到,自己正处在一个木屋之中,木屋的正中央点燃着一堆篝火,火堆上架了一个锅子,锅子里炖着某种蔬菜汤,也不知其中加了什么调料,沸腾的蔬菜汤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一个身穿黄色长袍的光头女人坐在篝火的旁边,专心致志地搅拌着锅中的汤。看到布鲁斯坐起来后,她抬起头,冲着布鲁斯笑道:“你醒了,来喝碗汤暖暖身子吧。”

    说着,光头女人从身边拿出一个木碗,从锅中盛出一碗汤,递向布鲁斯。

    布鲁斯接过汤,小口地喝了几口以后,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我找到了你。”光头女人回答,“你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为了救你,我帮你把那套制服脱下来了,如果你想问那套制服的话,它就挂在旁边。”

    布鲁斯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只见木屋的墙壁上挂着一套纯黑色的制服,制服胸前的蝙蝠标志上,三道爪痕依旧清晰可见。

    “多谢。”布鲁斯收回目光,微微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光头女人问。

    “布鲁斯·韦恩。”布鲁斯回答,但他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又补充了一句,“也许。”

    “呵……”光头女人笑了笑,然后自我介绍道,“我叫做古一。”

    ……

    布鲁斯·斯黛西睁开了眼睛。

    “又梦到那时候了吗?”布鲁斯眨了眨眼睛,梦境中的场景在脑中翻来覆去地盘旋,让大梦初醒的布鲁斯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布鲁斯!要迟到了!”

    是格温。布鲁斯立刻分辨出了这个声音,格温的声音彻底将他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于是他掀开了被子,回答道:“我起床了!”

    穿衣、洗漱,坐在餐桌上吃早饭,斯黛西姐弟的早晨并没有出奇的地方。

    等到两人背上书包,走进电梯之中。布鲁斯探出身子,伸手去按楼层按钮,格温像是嗅到了什么一般,使劲地抽了抽鼻子。

    “干什么?”布鲁斯便随口问了一句。

    格温把头凑近了一些,一边嗅着,一边有些不确定地说:“布鲁斯……你身上……好像有一股香水味……”

    “怎么会?”闻言,布鲁斯顿时皱起了眉头,“你闻错了吧?”

    “应该是闻错了。”格温耸肩,“像你这样性格恶劣的家伙,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

    “我听说,你把别人写给你的情书烧了?”

    “怎么了?”

    “你怎么会有打火机?”令布鲁斯有些没想到的是,格温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你是不是开始抽烟了?”

    “……”布鲁斯无语地瞥了格温一眼,没有回答。

    “我告诉你!”作为早出生几分钟的姐姐,格温瞪着布鲁斯一眼,“凶巴巴”地威胁道,“不许抽烟!不然我跟爸爸告状!”

    “……”

    一天的课业并没有特别的地方。格温依旧忙着准备她的论文,布鲁斯则照常扮演着学校里可有可无的隐形人。等到放学之后,布鲁斯才独自离开学校,来到父亲所在的医院。

    才刚走到医院的门口,布鲁斯就迎面撞到了父亲的一个同事兼好友。

    见到布鲁斯,他叫住了布鲁斯。

    “布鲁斯,到这儿来。”叫布鲁斯时,他的嘴中仍然咬着香烟,也许是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孩子面前吞云吐雾,等到布鲁斯走到跟前,他便将还未来得及点燃的香烟往耳朵上一塞,搓了搓手,说道,“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好的。”布鲁斯点头,“安东尼叔叔。”

    “乔治他……”说到仍然躺在病床上的乔治·斯黛西,安东尼的脸上露出一丝踌躇的神色,“也许他不久之后就会醒过来的,你们要乐观一点。”

    对于这种敷衍小孩的安慰,布鲁斯并没有感到不耐,只是表情平静地点了点头:“我明白的,安东尼叔叔。”

    “那就好。”安东尼点头,作为长辈,他不想在孩子面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于是他思索了一下,脸上也随之挤出了一个笑容,“我刚刚看到利亚姆那家伙居然来探望乔治了。”

    “利亚姆?”布鲁斯愣了一下,“利亚姆·斯特朗?”

    “是的。”安东尼笑道,“我还以为那家伙的心里只有怎么升官,没想到,他还懂得如何尊重前辈……只是,他的打扮有点滑稽,他居然穿着紫色的西装,还带着一大捧花。”

    “穿成那样,哪里还有半点副局长的样子。”安东尼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喜剧演员呢。”

    说着,安东尼却发觉,刚刚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布鲁斯突然消失了!他有些惊愕地扫视了四周一圈,却怎么也找不到布鲁斯的身影。

    “这小子……”安东尼将夹在耳后的香烟塞回嘴中,有些奇怪地嘟囔道,“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不见了?”

    布鲁斯在往父亲的病房狂奔。

    利亚姆·斯特朗是nypd的副局长,职位仅次于乔治·斯黛西,但与其说他是一个政客,倒不如说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政客来得更为贴切。

    因为从头到尾,他的愿望都不是维持纽约市的治安,而是借由nypd,爬往更高的位置。这也使得他与乔治·斯黛西并不对付。所以乔治住院以后,他只假惺惺地过来探望过一次。剩余的时间,他都把时间花在了如何取代乔治·斯黛西上。

    假惺惺的表演只需要一次,像是利亚姆·斯特朗这样的家伙,是绝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已经做过的事情上的。利亚姆是一个绝对的功利主义者,只有有价值的事情,他才会不辞辛苦地去做。

    他来到这里,绝对不会是因为所谓的尊重,而是躺在病床上的乔治·斯黛西对于他而言,突然有了什么额外的价值。但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那就只剩下生命了。

    更何况,紫色的西装,蹩脚的喜剧演员,这样的关键词足以让他想起一个如何也不想面对的人。尽管不愿意相信,但理智告诉他,利亚姆·斯特朗是绝不会无缘无故打扮成那副模样的。

    想到这里,布鲁斯忍不住再次加快了脚步,在众人的侧目中,布鲁斯一路狂奔,冲到了病房中。

    病房中,一个身穿紫色西装的男人站在病床边,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他的右手在脸上不住地滑动着,似乎在涂抹着什么——他就是利亚姆·斯特朗。

    病床边的柜子上放了一大捧鲜花,但布鲁斯注意到,其中一朵花不知被谁掐掉,只留下绿色的枝干,显得有些突兀。

    “离他远一点!”见到这番场景,布鲁斯沉声道。

    “布鲁斯。”利亚姆头也不回地打了一个招呼,“真是一个乖孩子,又来探望老爸了?”

    “嘻嘻……”说着,像是想起什么滑稽的事情一般,利亚姆突然笑了两声,“真是让我觉得嫉妒,你知道我的那两个孩子吗?”

    尽管利亚姆的声音与那人截然不同,但熟悉的语调已经让布鲁斯愈发地坚定了心中的猜想。

    “那两个小杂种简直就是白眼狼!”利亚姆的语调虽然仍然轻松,但说的话却已经扭曲了起来,“他们的心里永远也不懂得尊重!他们只知道向我伸手要钱!要我解决麻烦!”

    “也许孩子随父亲吧。”布鲁斯讥讽地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有几分道理。”

    “嘻嘻……”利亚姆却不生气,他笑嘻嘻地转过头来,“说得好!布鲁斯。你那张伶牙俐齿的嘴巴,我要亲手把它撕开!”

    看清利亚姆的正脸后,哪怕是布鲁斯,也不禁倒退了一步,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只见利亚姆的脸上满是苍白的颜色,但他的嘴唇上却又抹了红色的口红,向上翘起的红色夸张地延伸到脸庞两侧,像个巨大的笑容。他胸前的口袋上插着一朵同样鲜艳的花朵,看上去简直像一个从舞台上跳下来的小丑。

    但这样滑稽的装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悚之感,使得利亚姆看上去有些吓人。

    “嚯……”但看到布鲁斯的一瞬间,利亚姆的表情变了,他扭曲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惊叹的表情。他惊讶地盯着布鲁斯,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般。

    “原来如此……我改变主意了。”注视了半晌,利亚姆终于开口了,“我不杀乔治·斯黛西了。我要杀了你!布鲁斯·斯黛西!”

    “呼呼呼呼……”说完,利亚姆突然癫狂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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