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
“啊啊啊——”
哪怕被倒挂着网在半空，失去理智的瘾君子仍然如同野兽一般，冲着蜘蛛侠疯狂地咆哮，大滴大滴的口水混合着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滴在地上，散发出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我猜，就算我现在问你问题，你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吧？”蜘蛛侠轻轻地推了一把瘾君子倒悬着的身体，让他做起了单摆运动。
“那么，你怎么样了？”见瘾君子完全没有恢复理智的迹象，蜘蛛侠放弃了从一只野兽口中得到任何情报的想法，转而看向了一旁已经衣不掩体的受害者。
不过那个受害者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原本浓艳的装扮被眼泪打花，使得女子的脸上变得一片狼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滑稽，她惊魂未定地坐在地上，仍然在低低地抽泣。
“威廉完全疯了，吸了那个东西以后，他就彻彻底底地疯了。”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喃喃道。
“那个东西？”蜘蛛侠捕捉到了对方话中的关键词，连忙追问道，“你说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是一种新货，威廉叫它ic-1。”女子回答，“今天晚上，威廉告诉我，他从他表哥那里拿到一种新货，他还说，它能让人爽翻天，但是我没敢试，威廉吸了一点以后，忽然整个人开始发热，整个人也变得不正常了，特别亢奋，一开始我只以为是新货的效果，谁知道没过多久，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想拦住他，但是他根本不听我的，还想……还想杀了我！”
说到最后，女子掩面，失声哭了起来。
“威廉，就是这个家伙吗？”蜘蛛侠踹了一脚刚刚停下摆动的瘾君子，“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抽泣着回答道，“威廉是我的男朋友。”
“你爱他吗？”
“……”女子低下头，没有回答，很明显，此时的她已经彻底改变了自己对男友的态度。
“那你叫什么名字？”
“伊琳娜。”
“伊琳娜，我现在要把你送回家里去，你回家之后，把你家里的那些东西都倒到马桶里去，然后冲掉，从此以后和这些家伙彻底划清界限，好吗？”蜘蛛侠走到伊琳娜身边，轻声说道，“在经历这些事情以后，你还想碰这些东西吗？”
“……”伊琳娜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住地抽泣。
也不期待对方能够立刻做出什么答复，蜘蛛侠将伊琳娜抱了起来，然后荡了起来。
将伊琳娜送回她的家后，蜘蛛侠再度翻上了一栋高楼的楼顶，继续俯瞰着这座脚底的城市，此时已近黎明，黑色的海平面已经微微泛起一丝红色。
“凯伦，汇报一下现在的情况。”
“彼得，整个纽约市现在仍然有超过两千人在拨打911，虽然在你和nygd的努力下，这个数字在不断地减少，但是很明显，今天晚上的动乱还远远没有结束。”战衣中的ai回答道。
“啊——”听到这个回答，蜘蛛侠就地躺倒，精疲力尽地闭上了眼睛，“但是我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这可能是我度过的最漫长的一个夜晚。”
“如果你一直像这样在街头奔波的话，也许这只会成为你今后无数个夜晚中最普通的一个。”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忽然从蜘蛛侠的头顶响了起来。
独处的楼顶上忽然多了一个人，蜘蛛侠立刻打了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警惕地看向了来人。
来人是一个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的蒙面怪人，他有六英尺多高，身形完全覆盖在了纯黑的斗篷之下，头戴一个面具，却又露出了他的下巴，除此之外，他头顶上的那一对尖耳也十分醒目。
“我一直在观察你，蜘蛛侠。”那个蝙蝠打扮的怪人的声音极为沙哑，似乎是经过了变声器的处理，“你有异于常人的能力，也有一颗愿意帮助他人的热心，所以你得到了托尼·史塔克的青睐。”
“但现在的你还远远称不上是一名成熟的英雄。”
“你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在纽约市里荡来荡去，去处理那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犯罪，在我看来，你浪费了一整晚的时间。”
“你！”蜘蛛侠紧紧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蝙蝠怪人，沉声问道，“你就是那个吸血蝙蝠吗？”
“或者你可以叫我，蝙蝠侠。”蝙蝠侠回答道，“蜘蛛侠，你有没有想过，今天晚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chaos？”
“这些家伙都是瘾君子，今天晚上纽约市出现了一种名字叫ic-1的drug，它能摧毁人的心智，使那些人变成只知道犯罪的野兽。”蜘蛛侠回答道。
“只知道犯罪的野兽？”蝙蝠侠却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哪只野兽知道犯罪？只有人才知道犯罪。尽管那些家伙已经完全丧失了和正常人交流的能力，但是他们所做的事情无一例外，都只有人类才能做到。野兽做不到这些。”
“这个ic-1并没有摧毁他们的心智，它摧毁的是吸食者的理性，它将那些家伙转变成无法压抑自己欲望的疯子。”蝙蝠侠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手，手中拿着一个装着一些鲜血的小瓶子，“如果你稍微留一点心眼，你就会抽一点那些家伙的血样，然后送到托尼·史塔克那里去化验。”
蜘蛛侠上前两步，下意识地伸手去拿蝙蝠侠手中的瓶子，但蝙蝠侠突然收回手，让蜘蛛侠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
“但是你没有，这一整个夜晚，你只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纽约市里到处乱撞，撞到哪里，就打击哪里的犯罪。”收回手后，蝙蝠侠冷冷地嘲讽道，“也许对于那些忙得抬不起头的警察来说，你是一个好帮手，但是对于一名英雄来说，你实在是太稚嫩了。如果托尼·史塔克只是想要帮助那些警察的话，他家里的那些装甲能做得比你好十倍。”
“它们甚至不需要撒尿。”
蜘蛛侠听得十分憋屈，他想要反驳，可偏偏对方说得句句在理，自己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只好像个被老师训斥的学生一样，傻乎乎地原地罚站。
“一件事情绝不可能是凭空发生的，遇到一件事情的时候，它的起因是什么？后续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它会造成什么影响？这些都是一个英雄需要考虑的事情，或者至少要往其中的一个方面思考。”蝙蝠侠问道，“如果是你，在见识到这个ic-1的威力以后，你该怎么做？”
“也许……”蜘蛛侠犹豫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把视线往史塔克大厦的方向移去。
“不要跟我说，你要去像个孩子一样找托尼·史塔克哭鼻子，然后让他帮你摆平这件事情？”察觉到对方的想法，蝙蝠侠立刻出言讥讽道。
“怎么可能！”被对方拆穿了心思，蜘蛛侠面具下的脸色微红，心虚地大声反驳道，“区区ic-1，我一个人就能处理好！史塔克先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好啊。”蝙蝠侠撇撇嘴，“我洗耳恭听。”
“我认为，无论是谁将ic-1带进纽约市，他都打破了原本的平衡。”蜘蛛侠沉吟了一阵，然后慢慢地说道，“归根结底，drug也是一个市场，原本的消费者死的死，抓的抓，短时间内，原本掌握了整个市场大头们的收益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我猜，那些人已经被这个不守规矩的家伙惹毛了。”蜘蛛侠越说越快，说到最后，他已经两眼放光，似乎已经完全抓住了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如果直接的办法行不通的话，我可以借助纽约黑帮的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这个破坏了整个平衡的家伙！”
“对不对……”说着，蜘蛛侠转头看向蝙蝠侠站着的方向，可是蜘蛛侠看去时，蝙蝠侠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蝙蝠侠的身影。
蜘蛛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但空荡荡的楼顶之上，只剩下蜘蛛侠一个人，蝙蝠侠早已不知了去处。
见对方已经先一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楼顶。蜘蛛侠感到有些尴尬的同时，轻声向他的战衣ai问道，“凯伦，都录下来了吗？”
“彼得，已经全部录下来了，是否要将这段录像传给哈皮和史塔克先生？”
“……”彼得犹豫了片刻，却最终摇了摇头，“不，把这段录像传到我的手机里，暂时不要传给他们。”
“好的，彼得，已经传入你的手机，你可以在视频中观看这段录像。”ai凯伦效率极高地回答道，“但是彼得，我要提醒你，史塔克先生拥有最高级的权限，哪怕你不想让他看到这段录像，但只要史塔克先生想的话，他有越过你，直接查看这段录像的权限。”
“我知道……”蜘蛛侠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这个蝙蝠侠不是什么坏人，他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至少我被说服了，也许他是想要帮助我……”
“有什么根据吗？”凯伦问道，“彼得，你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彼得扯下面具，低头看着手中的面具，却久久也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