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33
交流会以被咒灵与诅咒师破坏而结束了, 奇怪的是无论是诅咒师还是那些未曾登记过的特级咒灵们，都对这次交流会的其中一个学生非常在意。
——虎杖悠仁。
“他们是疯了吗？”悠仁喘着粗气, 一边骂一边给身边的人包扎着伤口。在他的面前，吉野顺平按住了手臂，上面是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留下，被悠仁用手帕擦干。
他们的身边跟着一个巨大的水母，这是顺平的召唤的式神，可以防守也可以进攻，还可以用毒素使敌人失去行动能力, 非常好用。
只不过之前遇到了究极机械丸, 水母的毒素对他无效, 顺平的实战经验不足, 结结实实地吃了个大亏，手臂上的伤口的就是证明。
但即使如此，他也强忍住了疼痛, 没有向月神镜呼救。
他要向神明大人证明自己, 他并不只是靠着神明大人的馈赠, 同样也靠着自己的努力, 他终于摆脱了曾经那个懦弱的自己。
只是……
“为什么那个咒灵会救我们？”吉野顺平有些茫然, 他看着悠仁在为他的伤口忙碌着, 忍不住问道。
悠仁也给不出答案来。
他们都看得出来, 这些人的目标是虎杖悠仁。
但虎杖悠仁并没有受伤，或者说他并没有受伤的机会。
刚才跳出来救下了他的咒灵他也认识，他曾经跟着五条悟一起与一只叫做漏瑚的特级咒灵战斗过, 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围观过五条悟血虐漏瑚。
关键时刻, 一只身材高大的特级咒灵冲过来, 居然在五条悟的眼皮子底下，将只剩一个头的漏瑚给救走了。
与刚才从京都校那群人手里救下他的咒灵一样，这次也是那只叫做花御的，身材高大的咒灵救了他。
太怪了，难道那是人类消防员咒灵吗？不然为什么一直热衷于救人呢？
想想这可真是滑稽，同为人类的姐妹校学生想要杀死他，而作为异类的咒灵却救了他。
虎杖悠仁抿紧了嘴唇。
在特殊的观影室内，两所高专的老师与校长们坐在一起，共享一级咒术师冥冥的视野，冥冥的术式叫做黑鸟操术，可以借助鸟类的视野，非常方便。
但是从刚才开始，她的视野就不停地遭到干扰。
“哼。”五条悟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座位。
“如果你要去干扰比赛的话，东京校将被直接判负。”京都校的校长乐岩寺嘉伸沉声说道，他的眼睛被埋在深深的眉骨下，看不清神情。
五条悟并没有理会他，径直走了出去。
他表现得非常没有礼貌，但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就连乐岩寺嘉伸也只是轻哼了一声，没有对此计较什么。
“乐岩寺校长何必说这种话呢？担心学生的安危是老师的天性，莫非您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毫不慌张吗？”东京校的校长夜蛾正道讽刺了一句。
但很快，他们就无法再平静地坐下去了，消息传来，有诅咒师与特级咒灵联手进入了比赛场地。
虽然高层的保守派想要杀死虎杖悠仁，但是他们也并不愿意其他的学生们出事，这些学生都是咒术界的新鲜血液，他们早晚会退下来，未来还要靠这些学生遮蔽风雨。
五条悟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了，东京高专的学生们挡下了所有的攻击，而唤作花御的特级咒灵本来准备对学生们下狠手，却在看到虎杖悠仁 时转身跑掉了。
跑得特别快，跟被鬼追一样。
当老师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退得干干净净，可以说诅咒师和咒灵们什么都没做，只是跑来在京都校的人手下保住了虎杖悠仁，然后甩甩手走了，没有留下一片云彩。这让乐岩寺嘉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与五条悟对峙着，看向被五条悟挡在身后的虎杖悠仁，冷哼一声：“贵校学生勾结咒灵，你这个做老师的不阻止他，反而要护着他吗？”
五条悟的笑意很浓，他的脸上明明戴着眼罩，视线却犹如实质一般注视着乐岩寺嘉伸，这让白胡子老头皱起了眉头来。
谁都知道，如今咒术界的最强就是五条悟，这个结论不会有任何人质疑，这个头衔也不会有之一。
只是虽然五条悟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好用，但是他们这些高层还是时刻防范着他，担心哪天这位最强失控，会出现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
对于咒术界的高层来说，因为五条悟的出现，咒灵才拥有了如今的规模，若是五条悟死了，那么咒灵一方自然也会被削弱，这是咒术界自然平衡的道理，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五条悟对他们来说并不是救主，而是一个麻烦。
五条悟知道高层是怎么想的，但他并不在意，他微笑起来，抹着唇膏的嘴唇拉开了一个邪气的弧度：“不会吧不会吧，你们先对我的学生动手，还敢反咬一口，是我看起来太好说话了吗？
“还是……”五条悟的视线一一扫过京都校众人的脸庞，虽然他戴着眼罩，但是属于最强的威压学生们根本抵挡不住，纷纷转过了头去。
五条悟的视线在学生们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回了乐岩寺嘉伸的脸上，声音也沉了下去：“还是你们觉得我这个人的实力不过如此，就算随意欺侮我的学生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呢？”
五条悟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让京都校的人背后都起了薄薄一层冷汗。
好在悠仁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还提升了实力，而受到伤害的顺平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水母将加茂家的嫡子加茂宪纪给毒翻在地，直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行动力。
本该作为两校交流感情的交流会就这么草草结束了，送走了京都校的人，众人一边骂一边回到了校区内。
野蔷薇伸了个懒腰，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没想到期待已久的姐妹会交流这么晦气，他们学校的人居然对同是学生的虎杖悠仁下手，据说还是他们校长的意思。
他们都有病吗？
然后，她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回过头去，对上了狗卷那双晶莹剔透的紫色眼眸，狗卷举起手机，上面显示了好多个打过去没有人接到通话。
全是月神镜的名字，她不接电话。
不过月神镜的实力高强，所以大家也没有太过担心，只当她是出去玩了。
又过了好几天，月神镜始终没有回来，不止是电话打过去没有人接听，连顺平在意识内的呼唤都没有回应。
只是顺平分明能感觉到，神明大人与他的意识还是连接在一起的，这让顺平有些慌乱，他对月神镜的依赖性很强，即使自身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却还是想要事无巨细的将发生的事情说给月神镜听。
他也知道月神镜喜欢他这样，像这样直接好几天没有给他回应，这是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充满了担心的学生们找到了五条悟，对于他们来说，虽然五条老师真的很讨人厌，但是也是非常可靠的大人，凭借他的实力，一定可以找到月神镜吧。
一二年级的学生们找到五条悟时，五条悟正出完任务回来。交流会结束后，他一天都没休息，又被高层委派了任务，开始四处奔忙。
这种事对于五条悟来说很正常，他知道高层的想法，如果没有他的话，那么世界上也不会有这么多这么强大的咒灵，既然是他的存在惹出来的事，那么由他去平息再合理不过。
五条悟懒得跟他们计较，只是在出任务的同时培养着学生们，只等到希望的果实们慢慢成熟，最后一把推翻腐朽的咒术界。
对于学生们的请求，五条悟并没有感到惊讶，但是他也并没有即刻出发，只是看着面前的学生们，淡淡地问道：“你们这么关心月神镜，对她的了解又有多少呢？”
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们齐聚一堂，面面相觑，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茫然。只有顺平与悠仁稍稍了解一些关于月神镜的内幕，只是不敢深究。
五条悟也不急着去找月神镜，自从上次听到月神镜自称神明后，他就回到五条家的祖宅翻看了自家的典籍，作为六眼拥有者，他处理信息的速度相当快，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虽然咒术界号称是御三家，但是千年前其实还有一个家族与他们并称，或者说比他们的名声更胜一筹。
——那就是狗卷家。
那一代的六眼也来自于五条家，所以他们五条家知道许多别家不知道的秘密，毕竟六眼可以观测，分析，处理的信息实在是太多了。
用来八卦的话，信息简直无所遁形。
“千年前某个实力强大的阴阳师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做出了预言，他预言邪神即将降临大地，若是无应对之策，那么世间的秩序将被重置，无论是咒灵，妖怪，还是人类，都将沦为被奴役的生物。”五条悟缓缓说出了这个秘辛，然后在学生们的怒视下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
“邪神降世？”顺平想到了月神镜将他收为信徒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心里紧了紧，赶紧追问道，“然后呢？”
五条悟又喝了口水，然后在学生的铁拳砸到他脸上之前，放下水杯继续说了下去：“然后，当时全盛的咒言师一族站了出来，他们决定拯救这个世界，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众人的视线刷的集中到了狗卷的身上，狗卷紫水晶的眸子闪了闪，没有继续说饭团语，而是在大家惊悚的视线里沙哑地出声：“继续说。”
这么拼？五条悟感到自己涌起了一股说话的欲望，怕狗卷被反噬吐血，赶紧顺着他的意思说了下去：“对，那个咒言师家族，就是狗卷家。他们集中了几乎所有的咒术师，族内精英尽出，终于对刚刚降世的邪神下了一个强大的咒。”
狗卷棘牢牢盯着五条悟的眼睛，那蔚蓝色像是大海一般翻起了巨浪，紫色小舟在其中摇摇欲坠。
“那真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咒，代价是所有参与者的生命。”五条悟说起来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用生命为代价，将邪神的记忆抹去，又将祂封印于神社内，只要还有一个狗卷族人信奉祂，那么祂就将永远被困于神社内，无法踏出一步。”
“只是咒完成前，谁也不知道代价竟然这么大，参加了封印仪式的人甚至没有一个人留下只言片语，所以不只是世人不知道内情，就连狗卷家剩下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说到这里，五条悟甚至忍不住笑了起来：“明明是被封印的邪神，却真心将自己当做了神明，庇护着封印了她的家族，而明明为了封印神明而精英全灭的家族，却也真心信奉着所谓的神明，真是……太有意思了。”
所有人都羡慕狗卷家拥有属于自己的神明，却不想拥有神明庇护的家族却最先倒下。只有拥有六眼的五条家神子才知道，“神明”对这个世界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们能够在高专遇到祂的原因只有一个。”五条悟环视了一圈，轻声说道，“已经没有狗卷信仰祂了，所以封印解除了。”
说到这里，学生们基本上已经瑟瑟发抖了，唯有五条悟的表情渐渐疯狂，他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可怕的笑意。
“天下地下，唯我独尊，那么跟真正的神相比，我的实力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