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暗动
在打开金属盒子的刹那，方成视线之内全是血红，是血红的光芒，而且刺眼得很。
抬头望天，天都是红的，云层投射的光芒里带着很明显的血雾，血雾之中两支军队正在相互冲阵。
一方是满身长有尖刺骨甲的生物，一方是圣洁而美丽的天使以及身体高大的巨人，双方的战斗都充满着血腥，每一次挥舞武器或者拳头，都是朝着彼此的要害而去，有一些甚至是用牙齿撕咬，用身体相互撞击。
战斗抛洒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天地，耳边是震天的呐喊和战鼓。
但方成仔细观察的时候，灵魂深处的又传来一阵刺痛，并诞生出另外的记忆，他无法形容的记忆，因为这个记忆的人从出生便是真神！
记忆诞生时，他只感觉目光所及之地满是扭曲之物，耳边不断的响起他无法理解的低语，似乎下一刻他的灵魂就要被低语和扭曲之物污染，让自己变成疯狂的怪物。
关键的时候他感觉到一股暖意包围了灵魂，让他恢复原本的状态，他本能的低下头观察自身，此刻他已经化作一名天使，而且还是女性天使，全身穿着充满金属质感的铠甲，散发着圣洁的白色光芒，最吸引他目光的是自己手中的长剑，他能感觉得到这就是‘统御之剑’。
他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拥有这把剑！
“你是谁？”慈祥而美丽的声音想起，就像是母亲在询问自己的孩子，但慈祥之中又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
方成转过身，看到身后天空满是圣洁的光芒，光芒之中有一个类似蝴蝶的标记。
“来自未来的意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艾丽娅的灵魂里？”又是刚才那样的声音。
但方成无法回答，因为他的力量无法跨越时空进行对话。
他甚至还来不及思考，意识便回到自身的灵魂里，眼前是熟悉的翻滚的金色流光。
“你刚才的灵魂记忆差点流失，我紧急为你做了储存。”深红335略带紧张的声音传来。
方成目光涣散，意识依旧停留在满是血红的天地里，那个地方是那么的令人恐惧，但又让人心下向往，恐惧的是残酷的战场，向往的是那美丽而慈祥的声音。
他想要记忆漫天圣洁的光芒，记忆那令人印象深刻的蝴蝶标记，可他越是记忆忘记得也就越快，这让他烦躁不已，烦躁得想要掏心挠肺。
烦躁的心情持续不到十秒，他只记住了‘艾丽娅’这个名字。
“艾丽娅…”方成学着记忆里的语言叫出。
“好熟悉的名字，我的潜意识里对这个名字很亲切。”深红335语气充满疑惑，又充满探知的欲望，她低声用很奇怪的语言说了一大堆话，然后带着些许惊喜的情绪说道：“我想起来了，是创世女神的化身之一，天使的最初形态。”
她道出这句话的同时，没五官的脸上刹那间浮现出一张精美的脸庞，是充满英气的精美脸庞，只不过因为是投影幻象没有活人的灵动感。
她盯着方成，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我不知道，记忆已经被剥夺！”方成同样疑惑，他根本记不起发生过什么，只记得自己观察‘统御之剑’后便获得这个名字。
“先别观察它！”深红335阻止方成继续观察，动用自己的权限启动扫描系统对方成的身体进行扫描。
“没有污染，没有伤势。”她谨慎的说道：“但你刚才的灵魂记忆差点被完全剥夺。”
“那就给我讲一讲刚才说的那个名字。”方成盖上金属盒子。
“我无法透露详细的内容，艾丽娅只是祂其中一个代号，是凡人对祂的称呼，你可以把祂理解为创世女神其中一种表现方式，你能记忆祂说明祂曾经是‘统御之剑’的使用者，这把剑保留有祂的部分意识。”
方成消化着深红335的解释，好几分钟后他重新将目光落金属盒子上。
“我想继续试试！”他忍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已经将你的全部记忆进行备份，在试之前你最好构建起‘治愈术’以保证身体基因的完好，如果发生意外，也好让我更好的‘复活’你。”
深红335虽然用的是调侃的语气，但方成却慎重的点了点头，翻出圣挈构建起‘治愈术’的铭文图，裹挟空间里浓郁的神圣之力保护着他的身体基因。
一切准备妥当，方成瞟了眼深红335的投影，这才发现她恢复的面容，这让方成诧异了一秒才收回目光。
“咔”
盒子再次打开，灵魂记忆里又感觉到清晰的雀跃，尽管有所准备方成的情绪依旧被带动，等反应过来时目光所及之地变成一间光暗交替的大厅。
只是这一次他的视线很模糊，但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浓郁的神圣之力，以及让人透不过气的邪能。
两种截然不同的超凡能量此刻相互交融在一起，完全没有排斥行为。
“未来的‘规则’！”方成的脑海里诞生出这样的想法，接着意识便回到现实世界，裹挟着他身体的神圣之力带来的温暖让他很快就清醒过来。
“我刚才是…”他诞生了荒唐的想法，转瞬即逝的记忆特别清晰，“边缘掌控者是一位人类？”
他问出了声。
深红335监测方成身体的同时回答道：“不清楚，但人类应该无法同时兼备邪能和圣能，除非祂拥有特别的基因，否则宇宙规则容不下祂。”
“可祂现在就是规则，也因为祂的存在，错误的生命体才得到缓解。”
“这就不是我的知识范围能解释清楚的，我猜测可能与创世女神当初定下的宇宙法则有关系。”
方成这一次没有感觉记忆流失，那刹那的意识里他读取的记忆很有限，而且只是普通世界的记忆，但这份记忆让他明白一件事情，边缘掌控者似乎也是从水蓝星走出去的。
可这就说不通了啊。
思考半响他摇了摇头，放弃没有答案的思考，将这份记忆保存在虚拟系统里，再次将目光对准‘统御之剑’。
这一次，他看得清楚，也没有陷入到别人的记忆里，这把剑真的非常普通，除剑身血槽里标记的文字外便没有任何装饰。
“我要试着握着它！”
方成原本以为还有神圣皇帝的思绪冲击，可却没有发生，这让他略显遗憾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他握剑之前又反过身看了眼深红335，深红335并没有对此反对，他也就不想那么多，直接伸出手握住剑柄。
很温暖。
他提起整个剑身，除温暖之外没有任何的特别感觉。
“没有说明书的吗？”
他故意用吐槽来放松无法压制的紧张情绪，话音刚落剑身血槽之中的未知文字便亮起金色的光芒，接着周围空间里的神圣之力不受控制的翻动。
“我靠！”
“它居然在用我的意识控制我的神圣之力。”方成感觉到异样，理智告诉他现在得丢掉剑，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翻动的圣能被亮起金色光芒的文字吸引并依附在剑身，这把剑化身为了‘吞噬兽’，不断的吞噬翻涌的圣能，刹那之间高台之上涌动的圣能便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但这里是正义大厅，拥有的圣能无穷无尽，被清空的高台立刻又填满圣能，紧接着又被‘统御之剑’吞噬干净。
方成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他死死的握着剑柄，似乎怕有人来抢夺一般。
而深红335则注视着剑身血槽上面的文字，想用终端进行记录，却发现自己看过就忘，她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因为她知道这根本不是她可以观测的。
吞噬的过程持续整整半个小时，方成却只感觉到一刹那，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的灵魂一直连通着剑身的文字。
剑身停止吞噬圣能时，方成像是倾听了一首优美歌曲后，愉悦的望了一眼头顶环绕的层层圣能。
然后，他轻轻抬起剑，似乎有龙吟在回响，仔细倾听又不是龙吟，应该说是空寂宇宙里的回响，似短暂的电波，又是清脆的钟声。
“哗”
方成轻轻劈出一剑，一道看不见的能量体向前扩散，将大厅中央聚拢的神圣之力分离成两半。
“空间能量，有点类似于迁跃引擎的能量波动。”深红335调出监测到的数据，“扩散的不是能量本身，而是带动了空间…”她望着学渣指挥官想了想解释道：“迁跃引擎不是由推力作用飞船，而是带动了空间本身，所以可以做到瞬间加速，刚才扫描系统检测到的能量和迁跃引擎一样，是在分解空间本身的基础规则。”
“还有更厉害的！”方成松开紧握剑柄的手，剑却没有落在地上，它悬浮在半空。
“它不是用来砍人的。”他说话时剑身猛然向上蹿升，直接插入空间并翻转搅动，在这个过程中带动了周围的神圣之力，剑身随着表面文字散发的光芒不断扩展，转眼就变成一把超过百米巨型剑身，搅动空间的同时撕裂一切阻挠它的能量物质。
上空原本环绕神圣之力的空间，在这股撕裂能量的作用下发生了崩塌，不过很快又恢复原状。
但是搅动还在继续，大厅顶部的空间便在崩塌和复原中来回切换。
深红335看着扫描系统统计的数据，一时间忘记提醒方成，而方成自己则被‘统御之剑’的雀跃感染了情绪，看着来回崩塌的空间根本不知道恐惧和紧张。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多秒，在崩塌范围即将波及到大厅时，方成瘫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方成脸上的红润已经消失，变得有些病态的白，密密麻麻的金色条纹密布在他的皮肤表面，看起来就像是金属一般。
“呼…呼…”
他的喘气变得厚重，此刻只感觉被掏空所有精力。
深红335看着虚拟系统的分析报告皱了皱眉，正当他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搅动空间的‘统御之剑’返回了方成的身侧，并变回之前普通的样子。
方成没有说话，他盯着‘统御之剑’看了一眼，长剑便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想起时方成的身体也被金色流光包围。
他又一次因为过度疲惫被遣送回现实世界。
这一次，构建的‘治愈术’无法将他治愈，因为他现在的状态既不是外伤也不是内伤。
深红335解释道：“你刚才持续控制了它十三秒，你的灵魂活力差一点直接崩溃，要不是有‘正义之心’连接的信徒锚点帮你分担压力以及正义大厅对你的保护，你现在已经是一具被夺取灵魂活力和生命机能的干尸。”
“我甚至没有感觉。”方成苦笑不已，他前一刻的思绪还无比的雀跃。
“这才是它的可怕之处。”
“所以，神圣教堂才要叫我在圣能充足的地方使用…”
“按照刚才那把剑吞噬的能量，以你目前的超凡等级，现实世界是不可能让你聚集那么多的能量。”
方成听出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疲惫的走到反应堆前，沉默数分钟后说道：“你是说神圣教堂送给我‘统御之剑’是为干掉我？”
“逻辑上说不通！”深红335很是疑惑，“除非他们知道你有掌握‘统御之剑’的地方。”
“能够做主将‘统御之剑’送给我使用的人有谁？”
“不超过两位，一位是神圣教堂的大主教，一位便是神圣皇帝本人。”
“这个答案太可怕。”方成疲惫的应答。
两人的对话到此结束，冥想室变得安静许多，让方成疲惫的呼吸声格外的刺耳。
深红335的数字投影显现而出，调动‘正义之心’的信号，让反应堆连接到各地圣殿，以信徒的锚点力量传达的信仰，修复着方成损坏的灵魂和生命机能。
方成平复情绪后问道：“我需要多久才能修复伤势？”
“半个月！”深红335给出一个答案，然后问道：“现在需要给边缘法庭一个肯定的答复吗？”
“可以，是该结束这一切，福恩星域的人民已经付出太多的牺牲！”方成终于正面回应了这个问题，他停两秒问道：“‘统御之剑’应该可以干掉核心区域的亡灵法师吧？”
“理论上可以，但前提是必须先逼迫对方展示出神话形态，否则无法彻底将其毁灭。”
“看起来我们需要一个详细的计划。”
“没错，但对方或许有更加详细的计划对付我们。”
“哈哈，我了解的，放心，我并不会因为干掉盖言便产生傲慢，他的死亡反而让我变得更加的谨慎。”
第35节统御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