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正义大厅
绚丽的七彩空间内。
方成身形凭空出现，疲惫的双眼环视四周，最终定格在央彩那张美丽的脸上。
“我见证了新的超凡生命体的诞生。”央彩优雅的轻笑，并伸手从虚空里抓出一张银色卡片，上面显示出一位手持战锤的圣骑士。
“正义的骑士，我喜欢这幅画。”她将银色卡片放入自己的法术空间，说话时周围的空间已变成正常的状态。
是刚才他们待着的破旧屋顶，周围街道和巷子里游行的人群不但没有散去，反而更加增加了许多。
在大火中焚烧的烈阳教会驻地已变成一堆废墟，但烈阳教会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他们甚至关闭了教会的服务终端，似乎打算用沉默来回应这件事。
但托兰城的人民并不满意，烈阳教会的沉默被他们当做了默认。
更大的游行在城市各个城区上演，有些治安差一点的地区已经出现打砸和抢劫。
央彩看着他，伸出手，“那么，现在你该支付你承诺的报酬了吧？”
“记得还给我。”方成递出他从‘老头’那里获得的历史笔记，里面的内容他已经扫描进系统，正在进行翻译工作，因为里面的文字是系统没有出现过的黑夜文字，所以这个过程至少需要一个月。
“我喜欢守信的人…”央彩现在的笑容更加的真诚，她迫不及待的翻开厚实的封面，里面的文字让她愣了一下，“黑夜文字，我需要至少十天翻译它。”
她的话让方成愣了一下，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终端系统有些过时。
“一位语言学家，她可以通过超凡能力，直接窥视文字背后的含义。”深红335赶紧在方成的耳边解释。
“我一直很好奇一个问题…”方成看着央彩。
“什么？”
“你是什么途径的超凡者？”
央彩闻言，停下翻阅的笔记，抬眼看着方成，两人对视超过五秒后，她说道：“我生来就属于超凡生命体，不需要像你们一样通过服用魔药或者手术晋升…我给自己的超凡途径取名为‘命运法师’！”
“命运法师？”方成重复这四个字，“很符合你的特征。”
“但我并不喜欢‘命运’两个字，我取这个名字只是想提醒我自己，不要忘记对命运的探索。”央彩重新研究起她手里的笔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诞生的，但我有预感我的命运就在于这些历史之中。”
她说话的时候扔给方成一个七彩铃铛，“你有需要占卜的时候，可以用它来联系我，不过在此之前你可以先试试终端通讯，因为我不喜欢它的铃声。”
言罢，她的身体便凭空消失在这片空间。
方成想要挽留，可惜人家走得实在太快，让他只能无奈的摇头。
这时，游行的人群突然间传出一阵惊叹。
“自由联合会发布了公告…”深红335打开智能终端调出自由联合会的服务中心，一排用通用语书写的公告非常的显眼。
翻开公告…
首先是新政府对里奥先生的死亡表示遗憾，接着郑重的表示会彻查烈阳教会和里奥先生接触时的谈话内容，同时启动罢免烈阳教会议员席位的程序。
最后，新政府呼吁民众冷静，同时要相信自由政府，并给予政府足够的时间来调查这件事情。
现场短暂的惊叹后，是人们不满的咒骂。
显然这份公告没有起到安抚人心的作用，反而是让人们觉得这是新政府对烈阳教会无耻的妥协。
“你真打算插手这座城市的争斗？”深红335问得很认真。
“难道我的人生除了不停的向高等级超凡生命晋升，就不能做点其他的事情吗？”方成反问。
“你要怎么做？推翻自由联合政府？自己统治这座城市？”
深红335连续发问。
方成立刻陷入到深红335的语言陷阱，内心的欲望和野心差一点就占据了他的意识，但他早已不是刚获得神圣之力的菜鸟，很快就反应过来，并坚定的说道：“放心，我不会忘记护卫军团的条例…我不会用战争干涉文明的发展，但烈阳教会的错误必须得到纠正！”
“你刚才出现了短暂的犹豫…这说明你的信念还不牢固！”深红335又开始她的说教模式，“神圣之力虽然允许欲望和野心，但陷入其中的话很容易就被超凡能量吞噬。”
“我知道该怎么做！”方成揭开轻装战斗服，扯出依附在胸口的狂暴圣能捏碎。
深红335继续说道：“我还得警告你，这件事情不是你在虚拟世界里玩的游戏，以我们现在掌握的科技力量，确实可以征服许多的文明，但现实世界不是一场战争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深红335调出十多份资料，“更何况这座城市的情况本就复杂，我的建议是先征求帝国的意见。”
方成自然不会说出‘征求帝国意见会让正义秩序黯然失色’这种中二的语言。
当然，如果他实力足够强大的话，肯定不介意装逼。
可现实让他只能点头。
“那你是觉得我们该向谁靠拢？神圣教堂…还是内阁政府？”方成慎重询问。
深红335的回答被清晰的通讯铃声打断。
是一个陌生的id，但他是通过方成的私人通讯地址打过来的。
…
第1区。
内政局临时办公区的紧急会议室里。
圆形办公桌周围，除内政局局长惠右之外全是军人，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新政府还是一个没有从军事武装转变过来的政体。
“议会里面那些混蛋，我们表态后他们依旧在装死。”军事管理局副局长格登是一位暴躁的阿德莱德人，他深红的脸上全是怒意。
“说点有用的吧。”军事管理局的参谋处处长吾海，一位原住人类，他是在场所有人里年级最大，头发已经全白，脸上全是老人斑，他保持着老人的冷静，望着惠右说道：“要不然趁我们现在手里的权力还在，同时启动对这些议员的罢免程序？”
“理论上可以，但会非常的麻烦！”惠右没有里奥的果决，一直以来他都是提供意见的人，现在却要他下决定。
他的回答让格登脸上露出很明显的不满，“就算麻烦也得做，留下他们以后会更麻烦。”
“将军，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些议员，而是烈阳教会，他们在托兰城根深蒂固，每个城区之间的城墙上都装备有焚烧装置，我们现在的这场会议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游戏。”惠右猎豹般的双眼里充满着压制的嗜血光芒，“他们只需要动动手指，我们全都得完蛋。”
“所以…你想妥协？”吾海直面问题。
惠右还没来得及回答，军事管理局局长知野，一位比较年轻的灰兽人说道：“我们的军队并不稳定，特别是其他几只反抗军的队伍，他们在议会里占据不少席位，烈阳教会如果转而支持他们，我们会变得非常被动。”
“还有遣散的帮派成员，以及秘书处的残留部队，这些人肯定会趁机捣乱。”治安局局长亚克也是一位原住人类，他穿着整洁，肩章因为今天的典礼擦得锃亮，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惠右，“如果我们决定要沿着里奥先生的路一直走下去，那么现在我们就得有所行动，而不是干坐在这里浪费时间。”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
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门口，同时胸口的心脏剧烈的跳动。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进来！”
惠右压制了内心的紧张。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尉官，他反手将门关闭后下意识的扫了眼四周墙壁装置的帝国生产的防窃听装置。
“烈阳教会的人突然从托兰城全部撤离，就连第一区的祈祷大厅也走的一个人都不剩下！”
在场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首先表现的是喜色，但接着却都皱起眉毛。
“他们是在逼我们表态！”吾海老将军首先反应过来。
“外面有数十万人静坐等待我们的抉择，我们需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亚克看向惠右。
两人说话的时候，房间里失去了电能供应。
烈阳教会直接切断了城市的能源系统！
众人在昏暗的房间里相互对视，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无奈。
“我们或许可以找帝国谈谈…或者是盖亚将军…”年轻的兽人将军知野，提出他憋在心底很久的话，他说得很小心，因为这不是他可以提议的。
但他的提议让陷入迷茫的众人眼前一亮。
特别是惠右。
…
21区。
轻工业区，内河上游一处靠近城市电车站的社区外。
这里在新政府成立之前就是反抗军的重要宣传基地，‘直播事件’发生后社区的人根本不用人组织，全部自发的前往了内城参与游行。
所以，此刻这条街静得可怕，街面上只有熙熙攘攘的老人坐在自家的屋前，刷着终端里不断闪烁的新闻。
天空刺耳的破空声响起，但老人们却毫不在意。
是一架公共飞行器，它停靠在街头的升降台。
是方成租借的飞行器。
他从升降台下来后，在终端规划的路线下进入到主街旁边的小道，然后直行超过两百米，来到一个堆满各种车床的庭院外。
还没来得及按下门铃金属门便自动弹开。
他没有立刻进入院子，他抬起头用充满金色流光的双眼认真的打量起这栋大房子，并谨慎的带上2-01超凡物品后，才进入院子。
没有人出来迎接。
走到庭院的屋子门前时，锈迹斑斑的金属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是井武！
他半边脑袋全部换成了金属装置以掩盖他之前的面容，但无法躲避方成的扫描系统。
“你的变化可真大。”井武用另一半机械装置脑袋的眼睛试图分析方成的身体数据，但看起来没什么效果。
“不要试图用你的知识来理解超凡生命体，刚才你的动作足以让你的灵魂崩溃。”方成语气里的警告很明显，他说话的时候看向屋子里，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气息。
“抱歉…看来，你变得更加强大了。”井武侧身做出邀请：“请进吧。”
方成自然不会客气。
关门后两人走过屋子的玄关时井武说道：“我以为你死在了烈阳教会的袭击里。”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方成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回黑夜教会？”
“我只是黑夜教会的信徒，但没有加入教会。”井武解释的时候走到酒柜旁边，“要来点酒吗？”他打开酒柜，里面只有一桶麦酒。
“我就想休息一会儿。”方成坐在灯光最明亮的一处沙发上，不动声色的放出两只侦察机械虫后放松了精神和身体。
“看起来…你很累。”井武端着两杯麦酒走近。
“我来这里可不是听你的客气话。”方成轻轻闭上眼假寐，让灵魂处于半冥想状态，其皮肤表面的金色线条浮动起神圣能量，帮助他平复身体的疲惫。
井武像酒馆服务生把盛满麦酒的酒杯放在方成沙发旁边的小木桌上，自己则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面说道：“烈阳教会在这座城市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
“你是这么认为的？”方成闭着眼很没礼貌的打断井武。
“当然，除非烈阳教会摧毁整座托兰城。”
“你认为他不敢这么做？”
“我认为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
方成沉默了两秒，“你知道烈阳教会现在的态度吗？”
“不知道！”
“帝国的态度呢？”
井武沉默，不用说，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自由联合政府的态度呢？”
“他们的态度不重要！”
“不，他们的态度至关重要，你如果想脱离秘书处单干，最好的合作对象就是自由联合政府。”方成这句话里充满了诱惑。
“他们…”
“我们现在还不具备谈话基础！”方成端起酒杯，“我会在这里待几天。”他喝了一口苦涩的麦酒，不动声色的调出布克的通讯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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