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矛盾
‘青鸟’号手术仓内。
充斥的神圣力量，让这片空间所有的区域都充斥着金色的光明，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同化所有物质。
玻璃仓内，方成的身体已重新组合完成，移植手术也基本搞定。
他依旧处于昏迷的状态。
营养液体里的神圣力量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系统启动了备用的铭文以沟通冥想室的反应堆，吸取周边空间内的神圣之力供养手术。
放置手术台区域的地面、墙壁以及玻璃罩，都雕刻有密密麻麻的圣能铭文，不断吸收空间内的神圣之力以滋养方成的躯体。
这一切看起来都有条不絮，忙碌中带着一种特别安静的感觉。
但突然间，手术仓内所有的铭文散发出此言的光芒，使得这片空间的圣能变得极其狂暴，并向左右拉伸，刹那之间一束厚重的圣能光束便形成了。
光束穿透天花板，透过飞船的甲板向深空拉伸。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秒。
然后一切回归平静。
手术仓内不再有无法容纳黑暗的极限光芒，光暗交错之间，下降到与地面平行的手术台缓缓升起，不多时便回到原来的位置。
方成躯体依附的机械虫快速从就近的金属通道退出，同时失去圣能属性的营养液也慢慢的脱离玻璃仓。
两三分钟后。
营养液彻底散去，露出方成新的身体。
和之前的身体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更加的强壮，体型也有所增大，仔细看的话会发现皮肤表面有闪着金色流光的细小脉络遍布全身。
很快，玻璃仓也被清除。
小巧的机械臂为方成去掉脑袋的冰冻装置和呼吸罩。
这时，手术仓内仅剩的神圣之力，全部涌向方成的头部，同时机械臂在他身体各处注射激活药剂。
十多秒后。
他的身体与脑袋开始进行同步协调，大量的能量涌入头部，使他的面部和头顶皮层下发生诡异的扭曲，这让他脑袋的皮层不断龟裂，金色的极光充斥在裂口。
离开的微型机器人再次出现，它们携带的圣能金属填充了裂口，并快速修复被扭曲的面容。
时间一点点过去。
修复工作持续快两个小时才算完成。
这时，脱落在手术台的金属手镯又变回机械虫的状态，攀爬到方成的左手手腕，变成一个更大的手镯。
星空般的圣能痕迹开始从手腕向胸口延展，一直覆盖到方成整个胸膛才停下，痕迹每覆盖一寸皮肤都会轻轻的跳动，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里破出。
但直到最后，也没见有东西破出。
一切又恢复平静。
修复方成脑部的机械虫不知何时已全部退去，手术仓内充斥的圣能也已耗尽。
转动的机械臂再次出现，在方成脑袋两边的太阳穴轻轻刺入一根电导线，“滋”一声电磁般的声响回荡在空寂的手术仓。
方成的胸腔有了轻微的起伏，鼻腔里也冒出一丝气流。
插入太阳穴的电导线很快被拔出，手术仓内的空气循环系统开启到最大输送氧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方成的呼吸变得平稳，然后…他睁开了眼。
没有很特别的感觉，他的记忆还停留在手术开始前。
明亮的天花板以及厚重的药味让他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的肌肉根本不受控制。
“别着急，这是正常情况，你的神经系统还无法适应这具新身体。”深红335的投影出现在手术台旁边，“慢慢感受身体的触感，可以适当的使用神圣之力。”
方成看向深红335的第一眼很迷茫，但随即便反应过来，“手术完成了？”
“很成功，这得益于你与圣能接近完美的契合度。”深红335少有的夸赞。
“我与圣能的契合度来自于‘小畅’。”方成想要抬起左手，却发现无法实现。
“你总是这么谦虚。”
“这可不是谦虚，这是事实，没有发现你们之前，我只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屌丝，怎么可能会和神圣之力拥有完美的契合度？”
方成自嘲的同时感应到背部的肌肉，数次尝试后他成功坐起身。
“给我先穿件裤子！”他低头看了看，裤裆里的小家伙还在，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不喜欢空档。
“遵命！”
随着深红335的应答，两支机械虫从旁边的医疗柜里拿出一件宽松的裤衩为他套上。
方成在这个过程中成功控制手臂肌肉以及关节，他捏了捏手掌，手指的关节很酸，根本使不上劲，他试了几次后便放弃了。
“趁这个时候，我们来测试身体各方面的情况。”深红335话音落地之际，悠远的钟声在手术仓内回响。
“钟声，听起来不错，我头皮都有些发麻。”方成抬手轻轻抚摸头皮，扎手的感觉传来，他的头发有些硬。
“数据正常。”深红335启动了扫描系统。
“接下来是味觉！”手术台的机械臂为方成递上一枚水果，是之前和央彩一起见识过的酸果。
“你知道我最讨厌吃酸的东西。”
“这只是测试，测试你的味觉和消化系统。”
方成闻言，只得皱眉把酸果拿在手里，清晰的视野下，某一瞬间他甚至可以看到果肉里细密的纹路。
“视觉良好。”深红335随即给出一组数据。
“…”
方成无语，咬下一口酸果。
酸味在口腔里扩散时，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实在是太酸了。
“味觉正常…扫描系统会每个三十秒扫描里的身体，读取消化数据。”
方成吞下嘴里的果肉，把剩下的酸果丢在弃手术提旁的垃圾桶里时，一股恶臭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差点将刚吞下的果肉吐出来。
“嗅觉正常！”
手术台另一边的机械臂不知何时端起了一盘坏掉的腐肉。
“为这次测试，我专门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这个地方不适合制作这样的腐肉，我还是专门在飞船杂物间模拟了高温环境。”
深红335饶有兴致的解释。
“我现在不想见到它。”方成虽然早已在战场见惯血肉横飞的场景，但不代表他就能受得了这个。
“遵命！”
机械臂很听话的将腐肉扔进垃圾袋并系好袋口，空气循环系统过滤了臭味，换上清淡的花香味。
方成在这一过程里控制了双腿的感官神经，并走下手术台，走到旁边的透明的墙壁前，深红335会意的将墙壁更换城全息投影。
投影里的身体肌肉匀称，皮肤间有轻微的金属冷光在闪烁，特别是脖子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一圈黑色的金属结构。
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脑袋和脸变大了一圈，下颚和两鬓也有金属冷光在闪动，乌黑的头发根根直立就像是钢针，双目依旧是之前的灰黄色。
“吸…”他深吸一口气，并持续吸气的动作整整一分钟后才吐出，吐出的热气形成一片白色的气流清晰可见。
“你现在多出一对肺，不仅可以让你更加持久的战斗以及过滤有毒的气体，还可以储存氧气让你在无氧的环境里战斗超过五个小时。”
“两颗心脏让你的生命力更加的强大，新的胃可以消化一切物质，包括石头和有毒物。”深红335调出一组数据。
“我感觉自身与神圣之力更加密切。”方成盯着全息投影下的行身体，一个想法诞生后，身体周围便具现出浓郁的神圣之力。
“你身体每一个器官以及每一寸肌肤已被同化为神圣物质，这就是超凡生命…你可以把自己当成拥有思想的圣能集合体，这就是超凡生命的初始形态，宇宙里有许多生命体，从降生时就具备你现在的状态，比如你之前看到的天使，而大多数生命体，是像你这样需要一步步晋升。”
深红335解释的时候，打开终端系统进行推演。
但方成对这种数据无感，他直接关掉推演数据，翻开晋升资料最后一环的铭文仪式。
“只要完成这一步，就能晋升‘4’级！”他轻声低语，但百分之十的成功率让他望而却步。
“你犹豫了！”深红335说道：“这一步不能有任何的犹豫，否则不可能成功！”
“怎么会有不犹豫的？”方成苦笑。
“那只能说明你还没准备好！”深红335说话间，两只机械虫从折叠空间里窜出，它们顶着一卷羊皮卷放到方成的手里。
“铭文仪式已经完成，当你觉得是自己准备好时，就用自身的圣能痕迹启动它！”
深红335的话，让方成的目光瞬间就被手里的羊皮卷吸引。
急促的呼吸声中，他将羊皮卷缓缓打开，里面是用神圣文字以及一个复杂的铭文构建的召唤仪式。
在电光火石的思绪抉择后，他将羊皮卷扔进折叠空间里。
“小畅，收回深红系统对折叠空间的控制权！”方成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命令正确…确认…收回参谋官深红335对终端折叠空间的控制权…已完成…”‘小畅’机械而质感的声音结束后，深红335用遗憾的语气说道：“这只是一个玩笑。”
方成没有理会，他此刻已经完全熟悉这具身体，用力的捏紧拳头时也不会有发酸的感觉。
“踏踏踏”
他快步走到手术仓门口，按下安全舱门的开关。
“指挥官！”普里特-克雷孟特上校就在门口，而且还穿着动力装甲，似乎随时准备赶赴战场，在他的左手边是一个战术小队，全是义体复活的军团士兵，也都身穿动力装甲。
“没什么问题吧？”方成感受到部下的目光，赶紧从折叠空间里拿出一件外套。
“除每天太空投送的导弹和武装机械人，其他就是地精商人鲁布来看过你几次。”普里特-克雷孟特上校严谨的汇报。
“现在飞船上已经没问题，你们可以为自己放两天假。”方成通过圣能很清晰的感觉到，普里特-克雷孟特上校和他的战术小队非常的疲倦。
“是！”上校没有质疑方成的命令，立刻带着他的战术小队离开，离飞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他们专用的军营。
方成则走向另一边。
他的目的地是冥想室，现在的他需要尽快适应这具身体，因为根据‘老头’的留言，突袭地下宫殿的时间就在这两天！
“读取我的身体数据，调出之前两位‘纠正所’教徒的资料，构建模拟对战。”方成进入冥想室便径直走到反应堆前坐下。
…
托兰城。
第33区，里奥发起反抗战争的起源之地，这里才刚刚获得不到一个月的和平，又降临了更加残酷的战争。
从太空降临的不死者小队，袭击了城区外围的牧场和居民，并用他们的尸体祭献出一只战争巨兽，毁掉了半个城区。
然后，亡灵法师们用城区里死亡的居民尸体制作出一支不死者军团，携带死亡的瘟疫向其他城区蔓延。
自由联合会不得不把之前推掉的城墙修好，将发现有死亡瘟疫的城区完全隔离。
里奥曾许诺的自由、平等以及富有并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数以万计的燃烧弹，大火在人们咒骂和诅咒声中冲天而起。
但这些消息都被封锁了，被封锁在外围十多个城区里。
第一区。
大楼中部区域。
烈阳教会的祈祷大厅里，干净的光线充斥在各个角落。
烈阳标记下，拉里主教正在举行一次净化仪式，被净化的对象正是自由联合会的总裁里奥。
很可笑吧。
城区周围的攻防战争打得火热，而自由联合会的最高领导者却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见证仪式的人很少，只有里奥的助手以及烈阳教会的三名副主教，仪式结束之后，里奥被烈阳教会的飞行器送回第十六区行政大楼。
主教的祷告室外。
若近和他的处罚队成员早已恭候多时。
厚重的脚步声从祷告室外的走廊尽头传来，拉里主教退去了净化仪式的华服，他看到处罚队所有成员时愣了一下，显然若近他们的到来并不是来自他的命令。
“我知道你们为何而来。”拉里主教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若近的身前。
“如果你们觉得我的命令荒唐，可以拒绝执行，这是你们的权力，但你们无权干涉我做的事情。”他直视若近的双眼，“我们都有自己的职责，我为教会服务，而你们为烈阳清扫邪恶。”
若近很认真的说道：“我只是想提醒您，烈阳之火不是为焚烧无辜者而诞生的。”
拉里主教没有反驳，他沉默数秒后说道：“这件事情之后，我可以接受一切惩罚，但现在我得做我的事情。”
第64节 手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