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高层会面
庆京一环路，宽阔的八车道仿佛一条巨型的长龙盘踞在市中心。
这里一天二十四小时车流不止，各个红绿灯路口，全程都有交通管理局的雇员在执勤。
特别是在靠近政务院的红绿灯路口，还有特种警卫全天站岗。
在接近十一点的时候，一支低调的车队随着车流驶入一环路，令人惊奇的是车队每到一个红绿灯路口，都必定会是绿灯。
车队中巴车内最后面的休息区，军部次长黄成培和方成面对面坐在一套定制的商务沙发两边，两人中间的小型茶几上面，放着的大杯茶漂浮的几缕雾气随着车子的晃动来回摇摆。
“封满将军真的有可能沟通圣能吗？”这个问题是彭越问的，他坐在黄成培的身边。
“是的，有可能，但也仅仅是可能。”方成没有把话说得太满。
“你看我可以吗？”黄成培眼热的看着方成。
“除非修改你的深层记忆，否则成功率不足1。”方成开启‘邪恶检测’看着黄成培，他与封满一样是一个务实主义者，但他的善意是有针对性，而非包容。
“每个智慧生命体的思想都是独立的，就算是同种基因克隆出来的基因战士，他们每个个体的想法都有着细微的差距。”方成解释道：“特别是深层次的潜意识思想，就算是修改记忆，也有可能会失败。”
“正因为如此宇宙才变得有趣。”彭越笑着说道：“不过同样，也带来难以预想的灾难。”
方成点头却没有接话，他其实很不喜欢‘宇宙’这样大命题的话题。
他现在所能知道的宇宙很抽象，谈论起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很假，之前阅读深红335给出的用来忽悠封满的资料时，他快把自己给尴尬死。
“有一件事情我很想知道…”他转移了话题，“以水蓝星的天文技术以及信号接收技术，你们之前就没有一丁点发现有外星势力入侵？”
他看向黄成培，等待着问题的答案。
黄成培沉默几秒才回答道：“事实上，自五年前变异发生后，我们先后接收到上百次来自深空的信号，也曾观察到有奇怪的星体在以很快的速度靠近我们的星系。”
“但观测到的星体时常飘忽不定，我们的科学家甚至无法计算它的运行速度和最终轨迹，所以始终不敢下结论，直到一个多月前西陆联盟在一次打击超凡犯罪的行动中截获一份情报，我们才确认水蓝星正在被外星势力窥视。”
“不过，那只是一份通讯记录，记录着恶魔舞者成员在向名为‘埃隆’的外星势力通报水蓝星的防卫情报。”他与方成对视，“到目前为止，我们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攻击手段，更不用说火力配置以及入侵规模。”
“所以，有人一直在怀疑这份情报，但昨天南州联邦的遭遇证实了一切！”彭越补充了一句。
“也许只要一个瞬间，我们的文明就会化为宇宙尘埃。”黄成培说话的时候看向车窗外来往的车辆和行人，“我害怕得每个晚上都会做噩梦，白天醒来后带着噩梦遗留的恐惧寻找着任何可以破局的办法。”
“我们修建庇护所，修建太空战舰，想要建立想象中的星环防御壁，但我们的科学家就算没日没夜的验算，也始终无法研究出太空航行需要的动能系统，没有动能驱动，我们建造的太空战舰只能躺在地下实验室里吃土。”
黄成培用火热的目光看着方成，期望方成可以给他一个安心的答案。
方成年轻的心很容易被牵动，正当他要表态的时候，深红335立刻提醒道：“动力能源技术在我们合作的范围内，你不需要再向他承诺任何条款，如果他想要快的话，我们可以出售建造图纸，但这份图纸是面向水蓝星所有国家。”
“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水蓝星的军队真正联合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各自为政。”她说完这些话，轻笑一声补充道：“当然，这仅仅是我的建议，最终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方成听完深红335的建议，把要表态的话咽回肚子，用沉默来回应黄成培。
车内也因为他的沉默变得安静，黄成培见他耍的小手段没有奏效，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彭越则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到？”方成岔开话题。
“不会超过二十分钟。”是彭越回答的这个问题。
方成顺势看向彭越，笑道：“你们在红绿灯上面设置的监控符文为什么不向全国推广？”
彭越无奈的说道：“自然法师的培养没那么简单，我们目前真正晋升成功的超凡者没超过两百人，而且这是世界范围内的数据，我们派遣到你身边的江冰，是学院内唯一可以在三年内晋升的天才。”
“她的灵魂纯正，但有被污染的迹象。”方成直言不讳。
“所以我们将她送到了你的身边，希望神圣秩序可以洗涤她的灵魂。”彭越同样直白。
方成笑了，他似乎笑得很开心。
“你这个茶不错，我喜欢这个味道。”他端起茶杯。
“喜欢的话，离开的时候我送你一些。”黄成培接过话，车内气氛一下从刚才的尴尬中脱离。
…
政务院外宽阔的大门两边，今天执勤的特种警卫比往日多了一个班。
门从早上就敞开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客人一般，办公大楼高耸的台阶两边，两个小队的仪仗队候命多时。
十一点一刻左右。
决策会议室办公厅主任杨玉清，以及副院长赵荣兴走出办公大楼，来到两支仪仗队列的前方。
两人的出现在政务院内部产生不小的震动，许多人都在猜测需要这两位大佬亲自来到门口迎接的人是谁。
但他们翻遍国内有数的名人，也找不到一个对号的。
至于国外的？
外宾怎么可能直接来政务院大楼。
他们的疑问没有持续得太久，一支车队在杨玉清和赵荣兴走出大楼不到两分钟便驶入广场。
是军部的车。
车子挺稳后，首先下车的是军部次长黄成培，随后出现的是一张年轻的陌生面孔，这张陌生的面孔让所有暗中观察的政务院雇员都是诧异不已。
这人是谁？
所有人的心中都诞生出这么一个问题。
…
政务院办公大楼顶层，宽阔而整洁的会议室走廊里。
厚重的脚步声不断的回响，决策会议室办公厅两名秘书，快步走到一号会议室门口，通过安保人员的检查核对后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两三分钟后，决策长杨近带着其他三位决策会成员走出会议室，来到走廊尽头的电梯口。
“我们有必要这么隆重吗？”王香看起来有些不满。
“主人迎接客人，应该的嘛，你不要有别的想法。”杨近保持着宽厚的笑容，“也许下一次我们要见这位客人，就得自己上门去咯。”
“下一次…真希望可以快点来临。”陈松挺了挺背，“这样提心吊胆的过着每一天简直就是煎熬。”
“你太悲观，虽然我们的准备都在往最坏的方向打算，但那仅仅是对民众负责，但作为领导者你需要保持积极向上的乐观态度，要让前线的战士们看到希望。”鲁明砾这句话带着斥责的意思。
陈松不再说话，他接手特殊问题研究院到现在，每天得到的坏消息很多，他曾亲眼看到一位物理学家情绪崩溃后发疯，也有一些因为恐惧而进行自我封闭的学者。
接触得越多就自然而然变得悲观，有时候他甚至也想疯掉，让自己浑浑噩噩接受即将面临的黑暗。
而就在他认为最黑暗的时候，他在军部的情报系统里看到了新的希望。
全新的通讯技术、投影技术、信号传送技术、动能技术等等，都是他现在最需要的，所以他极力劝说最高决策会议室与目标达成合作。
这次会面原本是由军部高层接见，但昨天晚上南州联邦发生的袭击，以及他与黄成培极力推动，会面的地点变成了决策会议室。
陈松胡思乱想之间，电梯门在悦耳的提示音中弹开。
站在电梯内最前面的黄成培在电梯打开的一刹那，看到电梯外迎接的人很明显一愣，本想抢先走出电梯的他很自觉的向左侧让出一步，把方成置于中间位置。
后面的办公厅主任杨玉清和政务院副院长赵荣兴更加意外，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思考，在他们看到决策长的瞬间，便恰到好处的与黄成培同一时间向两侧各让出一步。
彭越保持着他一贯的笑容，站在方成的身边静静的看着。
方成也在发愣，望着眼前社交媒体以及电视新闻里常常出现的一张张熟悉的脸，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作为大同国人，与生俱来的爱国情怀让他觉得眼前这些人很亲切，也愿意放下争执帮助他们。但作为护卫军团的指挥官，他又必须让自己站得更高，用文明的角度来看待这次会面。
拔苗助长对于一片庄稼地来说只是一年的收成，可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文明而言可能就是毁灭。
‘邪恶检测’只能探查这些人做过的事以及现在的思想波动，无法预知他们的贪欲，。
方成有小畅以及军团规则束缚行为，但眼前这些人没有。
他无法预测，只能遵循条例，小心翼翼的前行。
“方成先生，欢迎你。”决策长杨近主动伸出手，他称呼方成为‘先生’，而非‘将军’，以表明这是一场平等的会谈。
“受宠若惊，决策长…”方成上前一步礼貌的伸出手。
“方成先生，欢迎你。”鲁明砾在方成与决策长手松开的时候上前一步并伸出手。
接着又是陈松和王香，陈松非常的热情。
王香尽管对方成意见颇大，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这边请。”秘书长杨玉清快步上前站在人群的侧面，引导众人进入事先准备好的会议室。
…
二号会议室里。
依旧是没有任何电子设备，与一号会议室唯一的区别就是场地更大一些，中间的会议桌有二十个席位，周围墙壁没有自然魔法符文的保护。
方成和彭越坐在靠近门口的次席，决策会议室的五位大佬都坐在他对面的次席。
“方成先生，我代表决策会议室对你的到来再次表示欢迎。”陈松代表决策会议室首先说话，从刚才接触到方成，他就一直在观察这个年轻人，他非常喜欢对方身上沉稳的气质。
“谢谢！”方成点头，静待下文。
“今天的会面，原来的计划里只是一个简单的见面会…决策会议室对你与军部的合作是全力支持的，我们完全赞同神圣秩序理念，并愿意尝试在我国行政管理区域进行推广。”
陈松不紧不慢的继续说道：“不过，你看到了…”他环视这个会议室，“我们需要新的通讯技术、电子设备以及能源系统。”
方成点头，“我们之间的合作有相关补充条款，覆盖全球的新型信号系统已经在架设，预计三个月内就可以完工，未来我方还会设法在外太空架设脉冲信号，信号源我方也将与你方共享。”
“我方想要独立的信号源…这一点你应该能够理解吧？”陈松顺着话提出他的要求。
方成摇头，“可以理解，但你们无法做到，连我也无法做到…我现在的运算核心无法被复制。”
“我觉得你们应该换一个思路。”他望着几位大佬失望的目光说道：“水蓝星所有的科技、政治以及军事系统早已被外太空势力探查得一清二楚，用以前固有的方式思考问题不是明知错误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你有什么建议？”鲁明砾直接询问。
“过去三年里，你们在各地修建的庇护所，布置的通讯系统就非常完美。”方成轻声提醒。
“我们之前确实有过计划制造出纯机械的计算系统并向全国铺开，但这个计划至少需要十年以上才可以实现！”鲁明砾回答道：“而危险随时可能会降下。”
“为什么不继续呢，在你们工程未完成之前，我可以为你们提供通讯服务。”方成说话间悄悄打开深红335的投影。
“你们放心…”深红335的声音响起时，半身投影通过终端投射到会议桌上空，他代替方成说出后面的话：“你们的秘密对于军团而言一文不值，我们虽然是相互依存，但是是你们依存我们，而非我们依存你们。”
决策会议室的成员同时抬头看向深红335，虽然他们提前得到过深红335的情报，但现在依旧不免惊奇，可她说出来的话又让这些大佬皱眉。
沉默十多秒后决策长身体微微前倾，把目光从深红335身上转移到方成身上，“方成先生，我和我们的人民，可以义无反顾的支持你和你的事业，但我们现在遇到了困难，需要你的帮助。”
他目光真诚，语气诚恳，“我们可以尽最大的努力支持你的理想，支持你的神圣秩序，而我们唯一的条件就是带领我们走出水蓝星，让我们可以在这个宇宙生存下去。”
方成正要回答，但深红335却抢先说道：“你们想要什么？”
“可以抗衡外星势力的力量，这是我们需要的！”黄成培掷地有声的回答。
“为此，我们可以付出一切！”决策长跟着表态。
“335，还是由我来说吧。”方成阻止深红335想要继续的话，他看着决策长，“我的一切力量都来自神圣之力，但我仅仅才完成两次晋升，可以调用的资源和力量是有限的，除非…”
“除非什么？”陈松抢着询问。
“除非有足够多可以沟通圣能的军团成员！”
第15节 高层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