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突然的反转
最后这句话,明显就是警告宋湛溪的。
证据确凿,羽林军们再不敢迟疑,举着兵器便涌入了堂中。
宋湛溪抽走常竹手中的剑,二话不说,砍向了扑来的第一名羽林军,溅起一片血雾。
“暻明!”太后浑身都在哆嗦,声音气得几乎撕裂,“你再动一下手,便给哀家滚回湘州去!”
恒亲王也道:“暻明,你屡次阻拦,是想袒护此女?此女行巫蛊之术,未必与你全然无关,你还是先撇清楚你自己吧!”
宋湛溪丝毫不惧,眉目清冷。他右手执剑,左手紧紧抓着周仪的手腕,冷冰冰的强调不带任何感情:“太后,儿臣并未有意要顶撞您。但是儿臣相信周仪,她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
周仪错愕,不禁侧目看向他。
明亮的烛火,他五官清俊冷然,方才说的那句话,却仿佛带着暖意。
他竟然,开始相信她了?
也是,他只能相信她。毕竟她罪名一落实,他也跑不了。
即便如此,她也为他的态度而动容。
“混账,哀家看你是真的糊涂了!”太后对周仪的怒气连带着撒到了宋湛溪身上,对着羽林军们又道,“把明王给哀家带到永康宫去,让他在佛堂里好好静静心!若他反抗,便直接绑了,若有谁阻拦,一并杀了!”
在场的大臣们
哪里见到过太后如此的雷霆之怒,顿时哗啦啦跪了一地。
几名羽林军上前,就连墨阳常竹的阻拦也不在乎。有人手中拿着铁链,便往宋湛溪脖子上套去。
宋湛溪却依然拽着周仪不放,对太后道:“太后,您说儿臣糊涂也好,魔怔也罢,儿臣今日是不得不忤逆您了,儿臣绝不会去永康宫!”
恒亲王借机落井下石:“依臣看,暻明说不定早就知道此女行过巫蛊之术,所以现在才百般包庇。太后,您可要好好查上一查,皇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
周仪懒得搭理恒亲王,转身看向太后,指着地上那木盒:“太后,既然找到了证物,为何不打开看看里边是什么?”
恒亲王摇了摇头,以一副无可救药的语气道:“事到如今,你竟还不乖乖认罪!这些晦气的东西,你还想拿来污太后的眼?”
太后显然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周仪多说了:“还不把她拖下去!若是明王再拦,一并拿下!”
“妖道!”周仪夺过宋湛溪手中的剑,指着那道士,“你确定你要找的就是这个盒子?你确定里边装的是行咒之物?”
她清声一喝,像是含着万钧之势,唬得堂中倏的一静。
“贫道自然确定!”道士笃定无比,“贫道的卦象从不会错!”
“那你倒是算算,这木
盒里装的是什么?”
她清冷的声音在堂中的兵荒马乱中格外的清醒,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信度。
在所有人看来,周仪都只是强弩之末,在进行最后的狡辩。
道士双指置于盒子上,又闭眼念了几段经,然后道:“此盒中有木偶三个,布偶三个,木偶上写了太后、皇上、皇后的生辰八字,布偶写了瑜亲王、恒亲王、明王的生辰八字,以符箓封之行咒!”
“毒妇!”太后闻听此话,气到口不择言,“皇室之人,你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周仪没回太后,依然紧紧盯着那道士:“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确定这个盒子就是你要找的东西,确定里边的是行咒之物?”
“确定!”道士昂扬回答。
盒子是他亲手找的,几个偶人是他亲手放进去的,封盒的符箓是他亲手所粘,没有撕毁的痕迹,他当然确定。
话音刚落,周仪手中的剑就劈向了道士手中的木盒。
剑刃凛冽,寒光迸现,只听一声脆响,道士手中的木盒一分为二,碎裂开来。
不知是被剑气,还是被周仪眼中的冷傲之光唬了一下,道士莫名有些心慌,木盒脱手而出摔裂在地,露出了里边的东西。
厚厚的几叠书册掉在地上,哪里有什么所谓的木偶布偶?
气氛出现了一瞬
间的凝滞。
道士看着木盒里掉出来的陌生的东西,有些傻了眼。这……这怎么不是他放进去的东西?
他猛地看向恒亲王和陈敬贤,发现他二人也是掩饰不住的惊愕。
“不是说偶人吗?怎么是几本册子?”周仪剑尖指着地上的东西,一字一顿,“我方才再三问你,你屡答确定,这又作何解?”
太后见实际上的东西和道士说的有出入,一时间也有些意外,而且几本册子也不像是行咒之物,于是对身边的内监道:“去看看那都是些什么东西。”
内监将散落在地的册子捡了起来,翻阅之后道:“禀太后,是手抄的金刚经、观音心经、菩提经。”
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字迹,又道:“这字迹墨中带赤,像是以合了指尖血的墨抄写而成的。扉页还有慈恩寺高僧的佛印,是大师开过光
的经文。”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
众所周知,以血抄经是十分虔诚的祈福之举,更何况还被高僧开过光,这几本经书便是祥瑞之物,怎么可能用来行巫蛊之术呢?
太后礼佛,自然喜欢这些东西。如此,面色都缓和了不少。
她总算愿意给周仪一个眼神了,即便语调还是冷冷的:“这东西是从你院子里搜出来的,这是什么?”
周仪则道:“去岁京中疫病严重,
死了不少百姓。臣女见父亲日日为民生焦急,却爱莫能助,只能以针刺血,亲手抄了些经文,又送去慈恩寺请高僧开过光,希望可以为民祈福,求上天庇佑我大齐子民。
慈恩寺的高僧说,桃为祥瑞之物。臣女便想,刚好臣女院中有三株桃树,若是将此些经文埋在桃树下,得落英滋养,或许比长命灯更灵,于是亲手将此经书装入盒中,埋在桃树下,以求福泽。”
她顿了一瞬,复又摇了摇头:“臣女诚心誊抄、还得高僧开过光的经文,竟然会被这位道长算成是巫蛊之物,不知道是因为道长的道行太过一般,还是故意那么说想要诬陷我?而道长这段日子在京城又被人传得神乎其神,是不是使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呢?”
“你休要血口喷人!”道士见脏水竟然泼到了自己头上,急得脖子都粗了,“贫道哪里会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贫道是得教于上天……”
宋湛溪懒得听他再吹,直接打断了他:“是与不是,一查便知。太后,儿臣请您派人去查这段日子以来被这道士算过命、看过堪舆的百姓之家,指不定能发现什么。这道士心术不正,并不可信。为了京中百姓的安危,还请派人去查一查。”
一听宋湛溪这话,道士心中咯噔一声,忽然涌上来一种不好的预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