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和皇上谈条件
红墙金瓦,雕梁画栋,汉白玉栏杆绵延无尽,宫楼玉宇数不胜数,华贵与威严并存。
脚下的青灰色地砖上雕刻着精致的图腾,花鸟虫鱼、飞禽走兽,美不胜收。
很快便到了太极殿,晟帝起居的地方。
庆荣姑姑先进去,没多久后唤入了周仪。
这是她第一次来晟帝的寝宫。宫殿极为高大,通天柱上雕刻着金龙图腾,明黄色帷帐整整齐齐挂在周围,眼前是高大的十二扇白玉山河屏风。
绕过九叠屏风,周仪看见了坐在最里边案几后的晟帝。
这次他没有戴冕毓,她终于得以瞧见晟帝的面容。
晟帝五十多岁,肤色很白,脖子很长,脸颊瘦削,颧骨略高,鹰钩鼻,眼角有褶,目光鹰般精明。
加上他那身黑色暗纹龙袍,真的很像一只成了精的老鹰。
走近,周仪已经收回目光停下脚步,俯身行礼。
少顷,老鹰……是晟帝,威仪开口:“你说你能找到桥隐神医?”
“是。”
“他在哪里?”
“臣女
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臣女有一信鸽,可以联系到神医。神医收到传信后不出半月便可进京。”
片刻后,只听晟帝的语调又沉下去几分,带着隐约的斥责怒气:“既你有这信鸽,为何不早些拿出?朕早便派人在寻桥隐神医,难道你父周太师没有告诉你吗?”
“家父的确没有说过。”周仪低声道,“不敢欺瞒皇上,桥隐神医乃是臣女外祖。但母亲与父亲早年便和离,此后便再无联系。幸亏母亲走的时候留给臣女一信鸽以备不时之需,家父并不知这信鸽是母亲所留。”
说到这里,周仪不禁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晟帝:“但是臣女外祖乃是桥隐神医之事,陈状元是知道的,难道陈状元没有告诉皇上吗?”
晟帝脸色依然暗沉,一言不发,显然没有听陈敬贤提过。
周仪轻叹一口气,喃喃道:“陈状元为何不说呢?不然臣女就可以早点为皇上解忧了。这次还是见明王殿下为寻桥隐神医忧心忡忡,臣女才得知此事。”
晟帝语调愈沉:
“明王乃是朕之亲弟,自然并非外人可比。”
“但皇上您是天下之主,人人都该以您为先,饶是陈状元也不能例外。”
说罢,周仪又垂下脑袋,轻声道:“臣女失言了。”
半晌,才听晟帝又道:“你是实话,不算失言。”
周仪唇角几不可见得翘了翘,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给晟帝心里埋了根刺。
晟帝当初铲除数位手足兄弟,在血雨腥风中坐上了这个帝位,最是敏感多疑。陈敬贤这位新科状元知道联系桥隐神医的法子,却一直不说,难道是不想让皇上好?
这便有待考究了。
“你即刻便给桥隐神医传信。”晟帝道,“朕等着他。”
周仪轻答一声“是”,才又问:“要是臣女找来外祖,皇上是否便可以饶臣女一命?”
“大胆!”庆荣姑姑一声呵斥,“竟敢与皇上谈条件!”
晟帝抬手制止了庆荣姑姑还要再说的话,闪着精光的双目盯着周仪:“近日明王与陈爱卿的争执因你而起,你实为祸水。朕不处置你
,难平臣愤。”
“群臣究竟是为臣女激愤,还是为其它?皇上圣裁决断,比臣女更明白。”周仪轻声道,“皇上认为处置了臣女此事便可平息吗?只怕到时候,明王殿下会更生气,会有更多是非。”
晟帝眼睛一眯:“怎么?你是仗着明王的喜爱,恃宠而骄?”
帝王威压兜头而下,周仪却冷静地摇头,条理清晰地道:“并非如此。而是臣女知道皇上与明王兄弟情深,要是为了一个小小的臣女而生出什么嫌隙,岂非可惜。”
这话晟帝倒是没有反驳。这段时间以来,宋湛溪的态度清清楚楚,他就是要保周仪。
要是他早些将周仪交出去,此事早便平息了。
今日宗人府那边来回话,说此事的确查不出什么来,因为目前的证据只有周仪和陈敬贤的说辞,没有切实的证据,实在无法定罪。
宗人府的官员见帝王烦忧,于是提议道,既然明王和陈状元都不好处置,不如处置了周仪,说她勾引明王在先,诬陷陈状元在后,为的就是挑拨
明王和陈状元的关系。
这道说辞虽然牵强,但是毕竟也算是一种处理方式,而且是损失最小、最不得罪人的处理方式。
晟帝被他们烦到不行,于是接受了这个处理方法。
就算宋湛溪会为此怨他,也无所谓。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没了这个,还多得是。
但是现在这女人能联系到桥隐神医,这便不一样了。
“皇上,纵然许多人认为臣女有错,但是臣女能找到桥隐神医,也可将功抵过了。如此,其它大人们也无法再说什么。您再直接取消臣女和陈状元的婚事,就可……”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是一个太监的惊险大叫:“哎呀,明王殿下,皇上没有宣召,您不能进去啊!”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宋湛溪一阵风一般地出现在她面前。
见她好好地跪在地上,宋湛溪明显松了口气。
而后他看向晟帝,拱手道:“皇兄,您不能动她,她腹中可能已经有了臣弟的骨肉!”
周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