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不一会儿,伙计拿来了一个小壶,里面是高梁烧,还有一盘凉拌拉皮,豆腐丝。
梅子:“你说丰隆大当家的住你们葫芦屯?”
杨怀:“嗯呐。丰隆货栈是咱们这最大的货栈,掌柜的叫刘金豪,是大掌柜的刘金增的表弟。丰隆在码头有两个仓库,一个大的一个小的,你租的就是那个大的。刘金增还有好多买卖。”
梅子:“你家就住葫芦屯,你叫杨怀?”
杨怀:“嗯,我是土生土长葫芦屯的人,以前人家少,现在越来越多。对了,你咋知道的我名字?”
梅子倒了酒,神秘的说:“想认识英雄,就会知道。我今天来看看我的货,还想呢,碰上你就好了,没想到你还真在,咱俩还是有缘啊。虽说你上次不辞而别,但小女子我不跟你计较,来喝一口。”
梅子提上次杨怀不辞而别的事,杨怀有点不好意思,主动举起杯。
梅子说:“既然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就别扭扭捏捏,我都喝了。”
梅子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杨怀也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
伙计这时把一盘锅包肉端上来,梅子:“我觉得,整个唐元的饭馆,要说锅包肉,就是这个饭馆做的最好,甜酸适合,入口酥脆,肉新鲜,嚼完了,嘴里还没渣子。”
梅子和杨怀又干了一杯,接着,梅子一口接一口的吃起锅包肉,还不时陶醉的说:“好吃,真好吃。”
杨怀一开始根本就没觉得这个菜有啥好吃的,不过,看梅子的样子,这盘子锅包肉好像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也跟着吃起来。
两人不说话,你夹一筷子,我夹一筷子,一会儿,盘子见底了,二人抬头,四目对视,默契的哈哈大笑,这一刻,心相通了!
窗外下起了大雨,雨水和远处的江水连在一起,天水相交,天地浑圆,哗哗的雨声也挡不住二人的欢乐,二两酒早就喝光了,梅子又要了一盘锅包肉和一壶酒,接着喝,接着吃,这是最好的夜晚!
杨怀不仅介绍了葫芦屯几户有钱有实力的人家情况,还说了自己这些日子当警察的经历,当然除了他和朱红玉的关系。那是他心里最隐蔽的部分,就是再喝一斤也不会说的。
梅子突然明白了,王掌柜说的去当铺查案子的小警察,后来又去找伙计小明子的人,就是眼前的杨怀!
原来杨怀是曲炜副局长的外甥,他家就有一个爷爷和老爹,原来他是一个没娘的孩子,才18岁,和自己相差整整十岁呢。
天色黑了,雨还没停,杨怀起身说必须走了,巡逻队还有事。二人搀扶着走出饭店,杨怀快一米八了,梅子才一米六,梅子搂着杨怀的腰,站饭馆门口,
梅子说:“雨太大了哪,咋走?”
杨怀看看天,一步跨出遮雨的门口,说:“我回警队了。你自己也赶紧走吧。”
“杨怀,臭小子,我找你半天了。该你当班,你忘了。”突然,黄队长声音传过来,大雨中,他穿一件黑色的雨衣,手里还拿着一件雨衣。
黄队长一把拉过杨怀,把雨衣给他穿上。
杨怀晕乎乎地说:“老黄,对不起。真忘了。” 黄队长看了一眼梅子,这人不就是吃晌午饭的时候,来找过杨怀的人吗,此时黄队长也顾不上她了,拉着杨怀走了。
空旷的天地间,大雨倾盆,看不清天色,看不清大地和江河,没有人在这雨中看天,梅子站在饭馆门前,不觉有些心酸,头一次感到孤独,莫名其妙的流下泪来。
梅子转身回到饭馆买了一件雨衣。
杨炮的赌场开张后,生意很好,他又加了两张桌子,六张桌子每天晚上都是满的,附近几个小赌场不知啥原因都不开了,喜欢玩两把的人都聚在葫芦屯。
杨炮忙的够呛,一会儿门口站岗,喝醉酒的一律不让进,一会儿站赌场边看有没有欺诈的,他是赌场“老客”,有些“小猫腻”他是能看出来的。杨炮很聪明,把小舅子曲炜和当警察的儿子杨怀经常挂在嘴边,尽管杨怀现在还没转正。
这天,亥时了,杨炮站门口看见虎子拿着个小布包经过,上前拉住他说:“小马倌,进来玩两把。”
虎子看他一眼,甩了一句:“没钱。不会玩。”
杨炮说:“刘家马倌没钱,谁信呢。来吧,给大叔捧捧场。”
虎子:“还有事呢,不玩。”杨炮这一纠缠,把虎子的好心情给搅合了。
虎子是刚从家里出来要回马场,傍晚的时候凤鸣去马场找虎子,让他回家吃饭,说有惊喜。一进家门,随长胜也在,自从田庆云当了甲长,有事在保公所办公,就经常和随长胜在一起,虎子也没想太多,回到家虎子就放松了,桌子上摆着温翠花做的炸蘑菇,拿起就吃。
吃饭的时候,田庆云兴奋地说:“虎子,今天让你回家是告诉你一件事,随长胜和凤英的婚事我们定下来了,想在年底办婚礼。今天长胜拿来两个野鸡、野兔子。有好吃的,你大娘和凤英就说,不能忘了虎子啊。”
田长青说:“虎子,以后你该叫姐夫了。”
虎子很兴奋,举起水杯,说:“姐夫,小弟以水代酒,欢迎到我家。我不会喝酒,就喝水了。我能不能问一句话?”
田庆云:“问啥?”
虎子:“你们是咋好的?我咋不知道?”
温翠花:“虎子,不是大娘说你,你心里就装着朱家和刘家,把咱家都忘了吧。”
虎子:“看来今天没叫红玉,就把我一人叫回来,是要批判我呀。”
田长青喝着酒,暗自发笑,这个时候有温翠花一个人说他,就够了。
“你看看家里,你那屋子翻新了,后院又盖了一个大仓库,一个马棚,这都是人家长胜干的,你是一点忙都不帮啊,更别说咱家地里的活。”
虎子站起来,豪气地说:“凤英姐,想要啥说话,小弟给你办。”
田长青:“这口气可真大。说话要算数啊。”
温翠花笑笑:“凤英,你不是心里痒痒有个东西特喜欢吗?跟他要。”
“啥呀?”所有人都看着凤英。
“太贵了。不说了。”凤英不好意思地看着温翠花。
田长青:“凤英姑娘,你到底看上啥了,跟虎子说,能买就买,不能买就买别的,都是一家人,跟他客气啥。”
虎子看着凤英:“姐,给我点压力,给我一个讨好你的机会。家里大事小情都是你忙乎,还帮我爹洗衣做饭,问寒问暖的。我应该出力,真的,说啊。”
凤英看着虎子:“我,喜欢上了“洋针”,做梦都想要。”
虎子愣住了,看看爹,看看温翠花,又看看随长胜:“那是啥玩意儿?”
长胜说:“是个做衣服的机器,一米高。前几天我带凤英去了趟唐元,路过一个铺子,有个妇女在这个“洋针”机器上做衣服,你姐就走不动了,看了半个时辰。就是用脚踩,一下一下的,那针就上下动,一会儿两块布就缝上了。”
凤英:“这个商铺子还卖布料呢,用这个机器,那针脚可太密实了。红玉穿的,哈尔滨买的那些个衣服,就是这样的针脚。”
虎子:“唐元的商铺,好办,铺子叫啥?”
“山燕货栈”随长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