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两天后，于溪前往星遇总部拍摄年末活动的宣传照，到达某层的化妆室后，里面的化妆师和助理们纷纷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
于溪脚步一顿，好奇问：“干嘛这样看我，脸上有东西？”
经常负责于溪妆容的化妆师走上前，抛出一连串的问题：“你真的谈恋爱了？那人真是你的榜一？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于溪拧着眉，脸上几乎写着“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我也是从热搜上看来的。”化妆师递给她手机。
又是热搜。
于溪听到这两个字，额角突痛两下，拿过化妆师的手机浏览上面的信息。
某个娱乐八卦号发了几张于溪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聊天的照片，其中的某张，两人的距离从照片里的角度看起来很近。除猜测这是于溪男朋友之外，还提到了她直播间那位神秘的榜一。
评论意见纷纭。
【现在照片都能算实锤？没事干可以回家洗洗睡】
【那个直播间榜一肯定和她有关系啊，粉丝还洗什么呢】
【热搜这么频繁，这是要进娱乐圈？】
于溪将手机递回去，抬手揉按眉骨。
化妆师看出了她的心烦意乱，很快明白过来：“我就知道这些营销号是瞎说的。”
于溪闭上眼，回忆起这张照片的所在地点。
照片中的男人只露出侧脸，评论也没人找出他的真面目，但她记得很清楚，在前不久的活动上，她只和一个人有过交流。
而且当时那道瞬闪而过的光。
于溪睁开眼，思考几秒后给许致发了条消息：【能不能帮我个忙，我需要路向辰的联系方式，我们聊天的时候被人拍了】。
礼貌开头，简单干脆，直接挑明原因。
于溪很满意她发的这条信息。
可时间过去大半，对方迟迟没有回复。感到奇怪的同时，于溪被化妆师按在椅子上操作一番。
化妆师的手离开于溪的脸，左看右看，啧声感慨：“我觉得你还是淡妆好看，那种气质真的很绝，不过要上镜，没办法，当然这样也挺好的。”
于溪看了眼镜子，平时清冷的面容在此刻稍显成熟艳丽，但这个妆容还是美得恰到好处。
“我什么时候能有你的化妆技术？”于溪侧眸一笑，“我每次都画不好眼妆。”
“你平时完全不用刻意画眼妆，尤其是不要用过多的色彩，你素颜的眼睛就很有魅惑力了。”化妆师轻捏着于溪的下巴，端详几下说，“我要是个男的，现在很想亲你一口。”
于溪：“？”
化妆师：“你别说，哪天你男朋友生气了，你就盯着他看，我不信他能不动摇。”
于溪以为她在套话，推开她的手解释：“我真没有男朋友。”
话音刚落，小助理从门外进来催促着于溪去换衣服。于溪换好衣服，从服装室里走出，接收到小助理的迷妹眼神。
小助理：“哇，我好嫉妒那个人啊！”
于溪皱眉问：“什么人？”
小助理：“你的男朋友呀。”
于溪深吸一口气，掰正小助理的身体，扬起营业式的笑容：“我现在单身，没有男朋友。”
小助理讷讷点头：“所以你们分手了？”
“……”
于溪缓和了一阵，很想自暴自弃。
她现在算是知道，舆论对一个人的影响能有多深。
于溪打算解释最后一次，然后通过小助理传递给星遇每一个爱八卦的人。话还没说，一声惊喜从她侧方传来。
“哎于溪，真是巧！”
于溪顺着声音侧头，没想到罗成因身旁还站着一个人，神情微怔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许致？”
“原来你们认识？”罗成因走到于溪面前，悄声说，“早知道就让你采访他了。”
于溪：“采访？”
罗成因笑着解释：“是啊，星遇的那个采访节目，这期邀请到了许致。”
于溪一时半刻不能从这个消息中清醒过来，总觉得自从回国以后，或者说在国外的那段时间里，许致总是渗透在她的周围，甚至和她的事业挂上关系。
从帮助她解决长灵的危机，到投资长灵，再到今天接受星遇的采访。
总不能，全是因为补偿吧。
于溪的目光停留在许致身上，又听罗成因小声问：“你和他关系怎么样？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什么合作？”于溪收回视线。
罗成因：“这都快11月了，你上个月答应找推广的事还没有着落呢！这不punk就在你眼前吗！”
于溪差点忘了当初的承诺，说道：“punk是别想了，他们不找人合作推广，我最近出了些事情，过段时间再说吧。”
“出什么事？过段时间是什么时候？？”罗成因看着于溪经过他身边，一头雾水。
许致和走到他面前的人对视，弯起唇角打着招呼：“好久不见。”
于溪：“……”
前两天不是刚见？
“你看下手机，中午我请你吃饭。”于溪撂下一句话，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拍摄花了不到半个小时结束，于溪换下拍摄服装，在化妆间里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坐着电梯来到一楼大厅等待许致的采访结束。
于溪靠着沙发，拿出手机看到许致发来的名片。她在备注里说明来意，发送好友申请，等待路向辰通过。
再怎么说路向辰也是个公众人物，有他出面澄清，这个绯闻应该不会闹大。
半小时过后，许致的身影出现在于溪的视野内，但路向辰还没有回复。
于溪走到许致面前问：“你那位朋友平时很忙吗？”
“路向辰？”许致见她点头，笑着说，“忙这个字和他沾不上边。”
于溪想起路向辰面带笑意的样子，内心一阵腹诽。
这男人该不会故意的吧。
路向辰和许致的笑意全然不同，一个像是游纵情场所佩戴的面具，一个是春风拂面的无尽温柔。
虽然。
许致有时的笑容也意味不明。
“能不能帮我告诉他一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于溪说完，又问，“你开车了吗，没开我就叫个车。”
“开了。”许致说话的同时，拿起手机轻点屏幕。
于溪向外观察路况，没注意到他的举动，“那走吧，地址我发你。”
于溪挑了家位于punk和星遇之间的餐厅，这样既方便许致，也方便她回家。她将菜单递给许致，等他点完才点自己想吃的东西。
许致在这时问：“你和路向辰是怎么被拍到的？”
于溪张了张口，想回答的话困在喉咙里，最后只是说：“活动上碰巧遇到的。”
总不能说，路向辰拉着她聊情感问题，还牵扯到了许致。
于溪点完菜，拿起刚才响了两声的手机，以为是路向辰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却在看到屏幕上的消息时脸色一变。
许致看出了她表情的变化，于是问：“怎么了？”
于溪冷笑一声，敲字时带了几分力度。
于丹兰：【溪溪啊，那天是姑姑不会说话了，你别生姑姑的气，我们可是一家人】
于丹兰：【姑姑想问问你，你们那个公司有没有合适的岗位啊，让凯凯过去试一试，一家人总得帮衬一下】
于溪看着屏幕，越想越觉得离谱。
怎么会有人在随意评论她过后，腆着脸说她们是一家人，最后还让她帮忙给自己的儿子找工作。
于溪扣过手机，并没有发送输入框里的话。
她对视上许致的眼睛。
那双漆黑的眼眸略带些许探究，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却静静等待着她开口。
于溪觉得，许致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起码眼下不吐槽一番的话，她会憋出病。
于溪调整下心绪，然后解释：“我有个姑姑，以前特别反感我玩游戏，后来我做直播挣了钱，还要来我家羞辱我几句。”
于溪没有说有关于丹兰儿子的事，只是吐槽：“我爸妈都不反对的事，真不知道她有什么资格说我。”
在于溪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里，许致微垂着眸，有不明显的情绪划过他的脸庞。不过几秒，那一点不起眼的变化迅速蒸发。
许致淡然一笑：“既然你父母不反对，她的意见就不重要。”
“我是这样想的，但每次我回家她都会来串门，每次我都被气走。”于溪越说越生气，紧紧攥住手旁的餐具。
她气鼓鼓的模样落进许致眼里，残留在心底的情绪顿时消散。他出声问：“你父母是什么反应？”
于溪：“他们一般不会说什么，毕竟那是亲戚啊，不过我爸妈也绝对不会为了面子挑我的错。”
许致无声片刻，嘴角的弧度依旧保持：“他们对你很好。”
于溪点头赞同：“我也觉得，他们真的很开明。”
点的菜上齐后，于溪看到路向辰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路向辰：【不错，许致竟然因为你主动找我说话】
于溪心里飘过一堆省略号。
鱼：【别扯别的，你看到热搜了吗，能不能发个澄清？】
路向辰：【我为什么要发澄清？】
他的话让于溪心梗一下：【因为男主人公是你，而且那天是你过来找我的，不然怎么会被拍到】。
那边慢悠悠地回复：【绯闻而已，作为公众人物，有几个绯闻对象很正常，身边的人不在意就行】。
紧接着他问：【难道说许致在意？】。
“……”
于溪觉得她和三句离不开许致的路向辰，完全无法交流。
于溪叹了声气。
眼前的食物卖相不错，她却没什么胃口。
许致注意到她眉间的忧虑许久未放下，轻声问：“路向辰不愿意帮你？”
“你怎么知道的？”于溪有些惊讶。
许致微弯唇角：“路向辰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谈起事来不会正经，但最后是会帮你解决的。”
于溪对此表示怀疑，不过既然是出自许致之口，还是勉强相信路向辰一次。
中午吃完饭，于溪和许致往两个不同的方向离开。
于溪回到家，在手机相册里挑了张上午拍的照片，加了个滤镜后发到微博上。
仅仅一张照片，却有三个于溪意想不到的点赞。
路向辰，浮生，以及许致。
这三位恰好都是能引起讨论的人。
不久前，许致回到工作室，边和路向辰发着消息，边推开办公室的门。
许致发了两条消息，然后锁屏，不再看路向辰那些不着调的猜测与调侃。他走进办公室，看见沙发上躺得悠闲自得的人。
谢静：“回来了？”
许致轻点下头：“什么时候来的，吃饭了吗？”
“呦，这么关心我。”谢静偏头看他，“我在家吃过了来的。”
屋内安静了好一阵，谢静突然咋咋唬唬：“卧槽，于溪竟然在微博上发了张自拍，太难得了！”
谢静保存这张照片，放大欣赏，连连啧声赞叹：“我老婆真好看。”
许致正在写字的手忽顿，墨水在纸张上聚成浓重的一点，似乎再用点力道，笔下的纸张会被戳穿。他换了张纸，出声问：“这是什么称呼？”
谢静没觉得有任何不妥：“老婆啊，现在网上都这样叫自己喜欢的女明星。”
许致沉默几秒：“你真的想追她？”
“当然了，不过得等下个月才能有进展。”谢静头也不抬地回，“我答应我妈下个月就工作，到时候我的银行卡们就回来了。”
许致：“这和你的银行卡有什么关系？”
“给她砸钱，让她对我印象深刻，然后逐渐爱上我的人格魅力。”谢静说着，脸上的笑容快要收不住，似乎是在幻想什么美好画面。
许致看向那张被他废弃的稿纸，没有接话。
过了许久，许致拿出手机点开万年不用的微博，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两个字。
关注他的粉丝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点赞除punk以外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