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逍遥散

    夜里，顾云川正在监察司里处理公文，流云风风火火地跑进来了。

    “何事慌张？”顾云川问道。

    “爷，刚刚有个人在街上大喊大叫，还脱了上衣，把街上其他人吓得不轻。”流云禀报道。

    顾云川道：“醉汉闹事，你就把拉回来关一夜就好了，这种事情无需通传。”

    流云答道：“爷，我就是觉得他不像醉汉，他身上一点酒气都没有。”

    “那他为何会如此啊？难道是有什么疯病？”

    流云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说道：“爷，我看他的样子，很像是服食了过量的逍遥散，不过我不能确定，所以来请您去看看。”

    听到“逍遥散”这三个字，顾云川的神色凝重起来：“逍遥散？这可是我东原国的禁药，前朝覆灭就是因为此物，如果真是逍遥散，这事情的性质可就严重了。”

    说完，顾云川跟着流云去牢房里见了那闹事之人，只见那人脸色苍白，瘦骨嶙峋，眼窝深陷，顾云川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转头问流云：“搜过身上了吗？”

    流云答道：“还没有。”

    顾云川挥了挥手，示意搜身，手下的人领命上去搜身，不一会儿就从这人身上搜出来一个小瓶子，顾云川打开瓶子，嗅了嗅，眉头皱得更深了：“果真是逍遥散。”

    顾云川心里明白，这件事情不会简单，敢碰逍遥散的，绝不会是小人物。

    想到这里，他拍了拍流云的肩膀：“往后可有得忙了。”

    步卿瑶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书，可心思却无法聚焦到书上，她又想起了顾云川那日的话，我会娶你的，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就不关他的事，他为何要急于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步卿瑶有些烦躁地把书扣在脑袋上，她只恨自己实在太笨，看不穿那人的心思。

    “爷，那人已经招供了，他的逍遥散是找一个叫胡鹏的人买的。”流云把口供递给顾云川。

    顾云川急忙起身，吩咐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找胡鹏。”

    顾云川带人来到胡鹏的家附近，却发现此时家中似乎没有人在，顾云川设法进了院子，吩咐手下人仔细搜查，很快便搜出了几包逍遥散。

    这时，院门突然打开了，胡鹏回来了。

    胡鹏没走几步，就发现了不对劲，于是转身拔腿就跑，顾云川一行人忙追了上去，可是胡鹏对这附近的街巷很是熟悉，七拐八拐，很快便没了踪影。

    既然抓人失败了，顾云川只得从胡鹏的社会关系入手查起，经查发现，胡鹏是万宝阁的伙计，街坊邻居也都说胡鹏除了去万宝阁干活，其他时间基本都在家附近活动，几乎不怎么出远门。

    “这就奇怪了。”顾云川有些迷惑，“社会关系这么简单的一个人，上哪儿搞来这么多逍遥散。”

    顾云川想了想，决定还是得去万宝阁查一查。

    来到万宝阁，万宝阁的王掌柜很热情地接待了顾云川。

    顾云川问道：“掌柜的，你可曾注意到这胡鹏平日在你店里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举动吗？”

    王掌柜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就跟其他伙计一个样啊。”

    顾云川点点头，又问道：“你们店里负责给伙计算工钱的是谁啊？”

    “是账房老钱。”

    “劳烦您把他叫过来一下。”顾云川道。

    账房先生很快就过来了，顾云川问道：“钱先生，胡鹏的工钱是怎么算的？”

    账房答道：“一个月是五钱银子，请假一天的话会扣掉十文钱。”

    顾云川又问道：“那胡鹏近几个月请过多少天假呢？”

    账房答道：“胡鹏近几个月都不曾请过假，每月都是拿的五钱银子的工钱。”

    顾云川点点头，让账房回去了。

    回到监察司，顾云川很是疑惑，综合街坊四邻和万宝阁的调查结果来看，胡鹏的社会关系、日常活动都十分简单，并无任何可疑之处。正在顾云川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流云进来禀报：“爷，西郊的一个树林里发现了胡鹏的尸体，他上吊了，似乎是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顾云川摸了摸下巴，直觉告诉他没有这么简单，他决定亲自去胡鹏上吊的地方看看。来到西郊树林，顾云川仔细检查了周围，终于发现了一个不属于胡鹏的脚印，但这脚印的花纹却与胡鹏的鞋底花纹一模一样。顾云川心中有了几分猜想，回到监察司，仵作的验尸结果也出来了，胡鹏的确死于窒息，身上也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但却在他的鼻子里检查出了迷药的痕迹。

    听完验尸结果，流云道：“看来这胡鹏并非自杀，而是凶手伪装成的自杀。”

    顾云川接着道：“杀他的人，应该就是万宝阁的人。”

    “为什么？”流云有些想不明白。

    顾云川解释道：“胡鹏脚上的鞋子是万宝阁发给伙计们的，凶手的鞋底花纹和胡鹏的一样，说明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万宝阁的人。并且，胡鹏基本上每天待的地方就只有万宝阁和家里，我问了账房，胡鹏他从未请过假，这说明胡鹏的逍遥散最有可能的就是出自万宝阁。不管是哪条线索，万宝阁都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