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桃林偶遇
“咻”、“咻”、“咻”，桃林里时不时传来破风声。
顾云川骑在马背上，听到这声音，有些好奇地下马，循着声音走过去，原来是一名女子正在舞剑。顾云川又瞧了一会儿，发现舞剑的不是别人，正是步家大小姐步卿瑶。只见她身着一袭红衣，愈发衬得她肤白如雪，一柄银剑在手中舞的行云流水，她脸上带着笑意，周围是缤纷落下的桃花，这一幕顾云川看得有些呆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步卿瑶刚好注意到了他，笑着同他打招呼：“顾大人，你怎么会在此地啊？”
“噢，我……我刚刚办差回来，路过此地，看到这里桃花开得鲜艳，想着折几支回去带给母亲。”顾云川显得有些慌乱。
“这样呀，顾大人办差辛苦了。”步卿瑶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
“哪里。不知步小姐又为何会在此处舞剑啊？”
“你不知道吗？下个月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我要表演剑舞，正好此地有落英缤纷，适合练习。”
“原来如此，那我就先离开了，不打扰步小姐练习了。”说罢顾云川上马准备离开。
“顾大人你刚刚不是说要折几支桃花吗？”步卿瑶看他两手空空，发问道。
“噢对，多谢步小姐提醒，我都快忘了。”顾云川忙伸手去折桃花。
“正好我们也要走了，不如我们同顾大人一道吧。”说罢步卿瑶转头叫石蘅：“石蘅，去把马牵过来。”
顾云川见步卿瑶骑上了马，有些惊讶：“你们，不是乘马车出来的？”
步卿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爱乘马车，能骑马的时候都会骑马。”
“喜欢骑马的世家小姐可不多，步小姐不愧是步将军的女儿。其实我一直还挺好奇的，景国公是门生众多的名儒，还做过圣上的老师，而步将军是他的独子，没想到却做了武将。”
“谁说不是呢？我爹在读书上的天赋是一丁点儿都没有遗传到我爷爷，他从小就不爱读书，就喜欢舞枪弄棒，我爷爷天天逼着他念书。然后我爹就跟我爷爷谈条件，说除非我爷爷让他习武，否则他就不读书了。我爷爷一想，觉得习武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自己，索性也就答应了。可是谁知道我爹他功夫是越练越好，科举却年年落榜，后来边关出现战事，贺老将军要率兵出征，我爹背着我爷爷偷偷去找了贺老将军，给自己报了名要去从军。我爷爷这个人，他看不起武将，而且贺老将军是他的老对头了，所以他知道以后气得发疯，放狠话说我爹要是敢去，他就去宗族过继一个儿子过来承袭他老人家的爵位，以后就当没我爹这个儿子了。可我爹性子跟我爷爷一样倔，饶是如此，还是去从军了，我爹刚走那阵，我爷爷天天黑着个脸，我跟我娘在家里的日子都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惹到他。那段时间，我都不敢让兰嫣来我家里玩。后来啊，贺老将军他们得胜归来，我爹立下了很多战功，封了大将军，又得了圣上赐匾，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我爷爷的气这才彻底消了。”
“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呢，我倒是很佩服步将军的坚定。”
“我也佩服我爹。”步卿瑶笑道。
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顾云川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这样的笑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顾云川回到监察司，发现宁轩已经在等他了，他心里明白，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果然，没等顾云川开口，宁轩就冲过来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表妹说我喜欢张大家的诗词？”
“我……”顾云川顿了顿，摸了一下下巴，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我是觉得你跟你表妹不合适，我如果告诉了她你的真实喜好，这不是变相撮合你们俩吗？”
“怎么就不合适了？”宁轩皱眉。
“怎么就合适了？”顾云川反问道。
宁轩理直气壮地说：“我表妹生的那么好看，与我那是郎才女貌；我表妹身手那么好，出门在外能保护我；而且我表妹家世那么好，她是家中的嫡女，并且还是独女，我是世子，我俩门当户对，这不是哪哪儿都很般配吗？我表妹要是不适合我，那你说谁适合我？”
“我觉得——像李三小姐那样的姑娘才适合你。”顾云川一脸正经地说。
“你说兰嫣？她怎么就适合我了？”宁轩表示不能理解。
顾云川解释道：“你想想看，你表妹女红那么差，你以后想让她帮你绣个腰带啊、荷包什么的都不行，再说了，她武艺高强，你俩要是闹矛盾，你肯定打不过她，再看看李三小姐，温婉贤淑，端庄有礼，非常适合你这种文弱书生。”
“不是，我娶我表妹回去又不是为了让她做针线活的，这些事情自有绣娘去做，再说了就算我真被表妹打了，那我也是心甘情愿。”宁轩并不认可顾云川的话。
顾云川见状，抛出一系列质问：“心甘情愿？你确定你到时候能心甘情愿？你确定你对你表妹的喜爱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就算你真的爱上她了，你确定这份爱能持久？”
“我虽然现在确实还没有到爱上我表妹的程度，但是我真的挺喜欢她的，我觉得我们再相处相处，我应该就会爱上她了。哎，不对——”宁轩终于反应过来了，“顾云川，你在这儿说了这么一大堆我表妹的缺点，想让我移情别恋，该不会是你对我表妹见色起意，喜欢上她了吧？”
“你瞎说些什么呢，我才见过她几次呀，开什么玩笑。”顾云川迅速否认。
“也对，你一向是铁石心肠，不近女色的。”对于顾云川的否认，宁轩也觉得没什么可怀疑的，毕竟他从小到大没见过顾云川喜欢哪家姑娘。
“我跟你说这些，其实就是想告诉你，婚姻大事，你不能光想着你父母的意思，你也得想想自己的感受，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儿啊。”顾云川语重心长地道。
“我知道了。”宁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