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假少爷成白月光（29）
莫辛在送走所有宾客后看到了二楼独自一人坐着的褚幻，他原本想要上楼，却又看到褚倾坐在了他的小孩身边。
莫辛突然停了下来，连同目光一起，停在了两人之间。
难道小孩喜欢他？
莫辛说服不了自己，毕竟从前他对待小孩的态度不算好，这么多年，无法一瞬间弥补。
但——
男人闭了闭眼睛，莫公馆的主人不需要一切胆怯和毫无理由的退让，弥补与争取不会是相悖的两面。
他也不相信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就夺回来。
这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原本就冰冷的唇锋利如刃，在女仆上前询问过后转头回了公馆内部，没有再看向楼上。
“我去换一身衣服，你也回去洗个澡吧，我马上就来。”褚幻说。
他余光中瞥见莫辛离开的身影，心下了然。
上钩了。
当然，两者都是。
褚倾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点了点头，跟在褚幻身后走出宴会大楼。
或许是今天的成人礼的忙碌耗费精力，褚幻原本还想要跟褚倾聊一会天，但没过多久就直接睡了过去。
睡着之前那一句话才说了一半。
“这是我的使命，如果真的有人要面对那些事情，我宁愿是我……”
褚倾专注地看着少年沉睡的乖巧模样，思考着他下面有可能会说什么。
同样，他也在思考，自己能不能够真的胜任褚家少爷这个位置。
手指摩挲着胸口的项链，褚倾无意之间瞟到了褚幻胸口也有一条类似的项链。
心中微动，迷茫的目光一点点坚定下来。
他摘下了脖颈中的项链。
无意间蹭过褚幻温热的颈部肌肤，褚倾的手指轻颤一下。
浅浅的呼吸声清晰，褚倾迅速看了他一眼，确定这人并没有被惊醒，才继续将真正属于褚家少爷的那条项链，戴在了褚幻的脖颈上。
给自己带上褚幻的项链，褚倾依旧保持着这个姿势近距离地凝视着少年。
他嘴唇动了动，声音散在空气里——
“从现在起没有人会质疑你的身份，包括我。”
月色下，美人睫毛微微颤动，睡得不太安稳，白皙的皮肤充斥着易碎感。
褚倾觉得自己不太正常。
却又觉得，喜欢上这样的人实在又很正常。
褚幻就像是这窗外的月亮，皎洁温柔，一次次用那善意打破他心中高高筑起的壁垒。
褚倾最终还是忍不住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如同羽毛般轻巧的吻。
或许睡梦中的人儿会梦到一片羽毛留恋过他的脸颊。
或许他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吻。
褚倾唇角绽开一抹笑容，带着如释重负和满足。
——好梦，我的月亮。
·
[攻略人物：褚倾，好感度：45]
褚幻醒过来的时候，褚倾已经不在房间里，他翻了个身面朝着上方，在系统提示音响起的时候眼神空洞地盯着床帘上方的极乐鸟。
他做了个梦。
梦到从前，那场大战。
他这次似乎是以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看着自己的尸体在那人手中逐渐冰冷，看着那人眼角的泪滴进了他的紧闭的眼下，看着那人跪在地上亲吻着他，虔诚地如同神明的信徒。
“你难道一点都不后悔吗应呈！”
他无法控制自己说话，耳朵里却传来了自己的声音，竟然是带着哭腔的怒吼。
不，他怎么会哭呢？
那时他从未哭过。
一切都是假的。
心脏又开始剧痛，这种直达神经的痛苦并不在于皮肉，从胸腔开始蔓延至全身，已经持续了几百年。
褚幻忍不住捂着心口，皱紧了眉毛，将整个人蜷缩起来。
褚倾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少年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到褚幻身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褚幻艰难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影晃动，分裂，重叠，模糊不清。
痛，真的好痛。
意识都开始逐渐涣散，褚幻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这人的衣襟，将整个人埋进了他怀里，低着头浑身不停颤抖：
“我没做错……”
褚倾不知道褚幻指的是什么，但他还是轻轻拍着少年的后背，另一只手轻轻扶着：
“嗯，没错。”
安抚下，褚幻逐渐冷静下来，理智开始归拢，意识到了他现在抓的究竟是谁，心里啧了一声。
大脑飞速旋转，褚幻缓缓抬头，泪雾盈盈：
“是他们自己做错了事情，我只是听先生的吩咐做事，是他们自己葬送了自己……”
褚倾顿悟，他大约说的是那赌|场的事情。
褚幻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也是会害怕的吧？
“不是你的错。”褚倾单腿跪在床上，将少年揽进自己怀中，慢慢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是孤儿院的一位姐姐对他的那样：
“不要自责，你是对的。”
低着头的时候，褚幻看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
跟之前的不一样了。
[这是褚倾的项链？]
[是的]
少年抬起头，已经止住了低声哽咽，他自下而上地注视褚倾的眼睛，微微笑了一下。
褚倾低头看他，清晰地看到少年通红的眼中自己的倒影。
“倾倾，有你在真好。”
褚倾下意识又要别过头去，还没有动作便硬生生停下了，强迫自己与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对视。
“嗯。”他轻声说：“你也是。”
褚幻终于回想起系统刚刚跟他说的好感度提示。
果然男孩比男人更好搞定。
他松开了抱着褚倾的手，不好意思地笑笑，迅速抹掉眼泪：
“不好意思啊倾倾，我这样是不是很难看？”
“没有，”褚倾有又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仿佛对这样的触觉有些上|瘾，“没有。”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女仆在门外扬声道：“少爷，老爷说要带你去王宫。”
褚幻眼神一肃，翻身下床，拉过了一边的外套：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