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陌生的世界
马克杜牧听得警察一番话，抬头看一眼他那笔自己还有傲慢的态度，心里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他掏出手机，只打了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当然是打给洛杉矶警察总署的某个人，因为他知道，只有这个人才能使眼面前这个不可一世家伙对他奉若神明，俯首
称臣。李忠发在凯德安娜的带领下，去交了罚款金额。五十美金对凯德安娜和李忠发来说，都算不了什么。但对裘财来说可能将
是一笔额外的不必要支出了。
好歹，包括李忠发在内的所有人和警察署的人的对话，裘财是一个字也听不懂。他从蹲在地上的某个角落，到见到李忠发和凯
德安娜之后的挺起腰杆。裘财见到李忠发如丧考妣，那种委屈，无缘无故的被一顿毒打，令裘财怀疑人生。奶奶个鸡大腿的，海
归派口中的西方文明，难道就是这个样子的吗？当然不全是他们口中自由自在，天高任鸟飞的模样。不过，也不像裘财说的那样
，一无是处。
洛杉矶警察的做法，虽然对裘财有些粗鲁野蛮，但和那些曾经在海东市被认为盲流人员的打工仔们来说，又有谁没有经历过被
联防队半路拦击下来查什么什么证明，包括暂住证等等城市生活必需品。碰巧你带着暂住证了，碰到心情好的联防队，对你放行
。碰到心情不好，看你不顺眼的联防队什么的，你即使拿出暂住证，他一个不高兴吧唧一下给你撕碎。然后，把你带到派出所关
上一个大晚上，对他们这种类型的人来说，那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地的事。
出门在外，甭管在国外国内，谁还没一过被搜身检查，抄腰包、和侮辱的时候。裘财从小就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还不是因为他
和姐姐跟着爸爸妈妈在工地打工，那个时候的他们，每到一个城市总是被所有人认为是外地人。有一次，姐弟俩从民工子弟学校
放学归来。爸爸妈妈时常叮嘱姐弟俩，路遇突发情况，应该冷静思考对待。比如，碰到不认识的人主动和自己搭讪，要往人多的
地方跑，不要接受任何人的食物或者馈赠物品等等。
爸爸妈妈的话，对裘悯和裘财姐弟俩来说，奉为圭臬，萧然起敬。可是，那一天，姐弟俩偏偏碰到穿着警察制服的联防队查户
口。你说，那一会的农民工孩子，一年五十块钱的暂住证户口簿都没有人交得起，哪里还有给上学孩子高临时暂住证的想法。碰
到查暂住证了，大家都吓得逃之夭夭，鞋底抹油，溜之大吉。最后，等联防队走远了，才鬼鬼祟祟摸回家。什么叫家呀，办公室
出租屋的一件十多平米的房子，里面挤满挟一大家子。
可今天查到李彀箉着书包的农民工孩子，联防队可算是大获全胜。尽管两个孩子告诉他们，因为爸爸妈妈在建筑工地打工，将
他们姐弟俩送到民工子弟学校上学，他们不是什么坏人等等，联防队还是照章办事，将姐弟俩带到派出所。干什么？嘿嘿，还不
是和裘财被洛杉矶警察抓住一样，等待罚款以后，自己可以从中得到一些奖励呗！既然有过这方面经历，那么洛杉矶警察的所作
所为，裘财应该有应对能力才对呀？
可今天面对洛杉矶警察裘财为什么束手无策，无计可施呢？那还不是因为道听途说，望风捕影。那些从国外归来的人齐东野语
，三告投杼。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捕风捉影，以讹传讹。被海东市人奉若神明的西方社会集锦，听得国人如痴如醉，恨天怨地
。唉，一声长叹，甚至有人懊悔其爹妈想当初为什么不将他们生在西方。如果爹妈将他们生养在西方某国，亦或，现在他们也是
穿金戴银，如蛟龙出水，青云直上。
裘财算是倒霉透顶了，理想中洛杉矶，曾经一度被人认为月亮都是圆的。可当你身临其境之时，却遭受如此不公平待遇，你说
洛杉矶这座城市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想不通的李忠发走到李忠发身边，虽然他从来也没见过李忠发长得什么样，在海东市李忠发
和裘财有过那么一两次擦肩而过，仅此而已。但看着穿着打扮和洛杉矶人没什么两样的李忠发，那黄头发、黄皮肤给裘财的感觉
，还是有点亲近。哪怕李忠发对他姐姐心怀不轨，人家裘财这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嘛！
所以，冲着自己对李忠发的亲近和一见如故印象，裘财没有当他是什么外人。而是向他倾诉起来:“哎呀，我说这洛杉矶警察
怎么不讲道理？你说我蹲在垃圾桶边上吃面包，跟他们执法有什么关系？难道，难道洛杉矶人就不吃食物吗？我去，都说外国人
自由，都说外国人生活条件好，会享受。确原来是这么的不上礼数，以后啊，还是少出门为好。”裘财仿佛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
么的了。他走到李忠发身边，一张嘴像打开了的闸门，滔滔不绝的说着。
李忠发也表示理解，或许，是因为背地里侵吞了裘悯的赔偿金，因而内心里侥幸碰到像裘财一样大傻子，不免有些良心发现。
所以，认为什么也没得到的裘财在自己面前有些可怜兮兮。便产生怜悯之心，耐着性子静听裘财的叨叨不叙，以示给自己一个赎
罪机会，给来自遥远家乡的同胞，裘悯的弟弟裘财一个依靠吧！就当自己行善积德做好事呗！李忠发心里想着，因此，为了裘财
对他说什么，他都不拒绝。
“马克杜牧先生，请等一等。”随着凯恩密特朗的下属:凯尼安德尔一声呼唤，已经走出警察署大门口的马克杜牧，已经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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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凯德安娜、李忠发，包括裘财都不约而同的掉转头回身瞭望。只见那凯尼安德尔非也似的跑步追过来，气喘吁吁的对马克杜牧
一个军礼说:“很抱歉马克杜牧先生，我们没有认出你，是我们这些人的有眼无珠，希望你你原谅。对刚才的所作所为，我们表
示歉意，并以一种诚恳的态度，接受您的批评指正。这是，这是刚才几位交的违约金，哦，不不不，是收费不当，收费不当，所
以，所以，应该立即退回。当然，对受伤的外国友人，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过度执法的抚慰金。这里，这里面全都是，全都是。”
凯恩密特朗的下属，也就是拿着电杵戳电击裘财的哪位警察，凯尼安德尔对着马克杜牧弯腰九十度，恭恭敬敬将一个装有沉甸
甸美金的包裹举过头顶，望马克杜牧先生笑纳。马克杜牧笑一笑，仰起头歪着脖颈对众人一甩头:“拿着呗，我们走！记住，你
的态度决定你在警察署升值机会，大凡跟我马克杜牧过不去的警察署的人，基本上是进不了洛杉矶上层建筑社会的，我今天对你
们这些人说出这句话的用意，并不是什么厕所消息，或者说是无中生有。过段时间，你们会知道这个警察署的领导将别撤职。嘿
嘿，你可以相信，但我说的是事实！”
凯尼安德尔悻悻不快的站在原地，马克杜牧头也不回的走上自己的小汽车。而他妹妹凯德安娜总是不忘从凯尼安德尔手里接过
包裹。因为他知道，那里面装满了现钞，不单单是裘财罚款的五十美金，当然还有他们试图行贿给哥哥的一份大礼。谁说外国人
就不会滋生腐败，你看看，这小小的警察署在不认识马克杜牧之前，有多嚣张跋扈，都是白人，都是洛杉矶社会的精英阶层，却
白人发生白人警察看不起白人的事件，让马克杜牧碰个正着。你说，这位白人警察今天可算是倒血霉了！
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正如裘悯因为听从谣言，遂将自己亲生儿子送给自己丈夫家中，以示发泄心中那份曾经的不满
。顺便也是为了解决儿子和自己命运相克，一石二鸟可算是心想事成。可是，乐极生悲的她没想到也一场金融风暴引起通宇公司
大裁员不说，和将自己停薪留职在家待工。无聊至极的她因为和大多数海东市人一样，崇拜西方文明的她怎么样没想到自己想利
用停工待料期间的休假机会来一次说走就走的国外旅游。
怎么也没想到，裘悯她这一走，确成了和爸爸妈妈奋斗一辈子为她争取得来的海东市新市民户口成为永别。如果，我们说如果
有来生，估计裘悯这一会恨死自己了。因为想儿子裘民丰，自己拼死拼活拼着爸爸妈妈去苏北将裘民丰带走。沿途，遭遇人为事
故，爸爸妈妈连同无辜的婆婆命丧黄泉。欲说这个错，一个归咎于裘悯回苏北带来裘民丰这个不成熟决定所致。如果，如果不是
因为她回苏北带走裘民丰和萧晓莹，那他爸爸妈妈、婆婆怎么可能会因此遭此劫难。
包括这一次的洛杉矶之行，如果裘悯不听李忠发所言，自己如同往常，在家带着裘民丰，娘俩相依为命又哪来的这一次暴死洛
杉矶？如果，裘悯不是贪图让李忠发做她的免费向导，不贪图自己吃穿住有李忠发担当，不需要自己掏腰包，或许，裘悯这一会
安然无恙的住在洛杉矶某宾馆，拿着手机在和自己儿子裘民丰在通电话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裘悯所到之处不能说寸草不
生，但至少命运多舛，时运不济。
那李再模自从认识她，无论个人仕途，还是生活条件，真滴是芝麻开花节节高，甘蔗出土寸寸甜。离开裘家又来到陈家，李再
模角色没变，只不过是身份做了一次平等互换。他依旧是上门女婿，可这一会的上门女婿和在裘悯他们家上门女婿不一样的地方
就是:老丈人陈长春对他不是像裘德贵那样的对他居高临下，傲然睥睨。而是平易近人，畅所欲言。在陈莉和她妈妈看来，那陈
长春和李再模哪里像有什么尊长辈分，简直就是左膀右臂的好朋友，好同事，那种交头不换的好朋友，亦可称之为蓝颜知己。
没想到的是，像裘悯这样的遭遇，不但在裘悯一个人身上发生，身为洛杉矶警察署的警官凯恩密特朗同样遭遇马克杜牧的排挤
。因为同样是白人，在白人社会里，应该是相辅相成，而不是凯恩密特朗的藐视一切，哪怕也是白人。马克杜牧对其傲慢态度予
以撤职要求，当然，这位在洛杉矶横扫上层建筑的呼风唤雨，气势磅礴的政商界大佬，一言九鼎，言出如山。可以这么说，在洛
杉矶没有马克杜牧想办而办不成的事。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马克杜牧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当着凯尼安德尔的面，放出狠话令凯尼安德尔听得瑟瑟发抖呢
？人不都是这样吗，谁得罪我，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但说出这句话之前，你得对自己所处环境和地位有个肯定。说出去的话容
易，你的能力是否可以为你的言论做出铺垫和支撑。不要出言不逊，空口说大话。口无遮拦，信口开河。结果，给人的感觉谎话
连篇，言不符实。到了这种程度，你这个人的社会知名度也就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倒霉的凯恩密特朗在接触马克杜牧之后，心神不安！那是肯定，就好像你在海东市得罪你的上司一样，你能有好日子过吗？这
个社会就是因为有了我们的一不小心，所以才有了别人的趁虚而入。坐上李忠发和凯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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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对小跑车，裘财仿佛到了家一样。因
为他知道，去领事馆那可比在国内的待遇要好。因为领事馆是国家专门为出国人员，在所在地地方政府和他们之间法律法规沟通
的桥梁。可以说，领事馆是国人在洛杉矶设立的专门为国人服务的机构。裘财虽然没有出过国，但电影电视里他也经常接触于此
相关的报道、新闻什么的。
所以，在见到李忠发的那一刻，他并不怀疑李忠发的使领馆办公人员身份。尽管李忠发在他面前显得和自己年龄一般大小，裘
财到挺愿意和李忠发攀谈。那种一见如故，那种似曾相识令裘财心情从沮丧到开朗。知道小跑车将李忠发带到他们家的洛杉矶小
别墅，裘财这才想起这里好像不是什么领事馆办公的地方。他一双眼滴溜溜观察一阵子，然后带着怀疑的眼神对着李忠发问道:
“领事先生，这里是”他询问的是，这里是不是领事馆办公室。可转念一想，他急忙刹车。因为刘先慈临走时对他的交代
仿佛又一次在自己耳边响起。
你这一次去洛杉矶不是去旅游，而是去接你姐姐回家。说什么你得了解清楚，裘悯姐姐是怎么死的。搞清楚之后，在商谈相关
事宜，比如谁之过？过错一方一个承担什么样的赔偿，所有这些你必须搞清楚之后，才能和对方摆事实讲道理，切勿像对待李再
模那样的对待和你沟通的人。万一都是姐姐裘悯的错，那我们也没有办法。她是在国外遭遇不幸，我们也无能为力。能将她接回
来，也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起刘先慈的一番话，裘财立刻将自己对李忠发将自己带到私人住宅的疑问，迅速咽回去。因为他害怕得罪人，因而是自己姐
姐得不到合理公正的待遇。唉，你说这算哪门子的是吗？老裘家到底是怎么啦？爸爸妈妈刚走两年不到，姐姐又撒手人寰，溘然
长逝。现在，老裘家除了他裘财和他们家姑娘裘民嫠，其次，能算得上老裘家后代的人莫非是裘民丰了。因为，自己毕竟生了个
女儿，也拿了独生子女证。
什么概念？对于海东市人来说，大家都知道只要拿了独生子女证夫妻俩等于是自废武功。因为只要你申领了独生子女证明，将
预示着你们这对夫妻俩这一辈子只能生一个孩子。避孕措施和工具可算是花样百出，品种繁多。好多人想生孩子，唯恐政策不允
许，顶风作案那可是要坐大牢的吆。裘财回想起当时的农民工躲在他们工地，偷偷地为了准备生个儿子，因此而从大老远东北，
躲到海东市的建筑工地。
对建筑工地来说，可算是外来人员的集结地。那是因为，建筑工地脏乱差不堪。加上建筑工地人员素质较差，素质教育对建筑
工地的员工来说，简直是无稽之谈。用当时的一句话来形容建筑工地的环境，那就是放牛场，菜市场。无收无管，喊叫声，叫卖
声，抑扬顿挫，余音绕梁。所以，无论在哪一个城市，建筑工地成为逃难和卖苦力的人的世外桃源。那些因为生活无助，或者因
为计划生育而逃之夭夭来到建筑工地的人，他们在这里能找到自己能支撑的活计。
有活干，便是有饭吃。裘财目睹那些求着他爸爸收留他们的人，甚至经常看到有人给他爸爸下跪求得一份工作。有的堂堂七尺
男儿，为了生存也不得不在他爸爸母亲痛哭流涕。能找到一份工者，能赚得一份工资，对他们俩说就是能养家糊口。裘财想到这
里，他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出门在外的人，究竟有多难，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不难想象他爸爸和妈妈从遥远的阜阳市，跋山
涉水来到海东市安家落户，其中的心酸又岂能是他裘财现在能体会到。
倒是李忠发明白裘财想要问他什么，将裘财接到家里，对李忠发来说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不可能不知道，只要裘财给他
们在资料上签字生效，那裘悯的赔偿款即将汇入马克杜牧的岛机电账户。作为李忠发的股东，他年底就可以分得一杯残羹剩菜了
！那可是李忠发和凯德安娜结婚成家的所有家底，李忠发现在只有指望这笔资产的成效。阿弥陀佛，希望岛机电股市横扫全球芯
片生产。
不过李忠发可算是双管齐下，因为万一裘悯的赔偿金他得不到，罗盖全的购房款投入在岛机电已经成为事实。大不了到年底分
红时，罗盖全翻脸不认账那只有通过马克杜牧的关系，将罗盖全起诉洛杉矶法院就算了。凭他李忠发和凯德安娜的关系，那马克
杜牧到时候绝对站在自己在一边，哪罗盖全和什么陈子悦就等着倒大霉吧！李忠发心里有数，原本这一次来洛杉矶，他根本没想
到开单会向以前一样的追求自己。
这在国内来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是，在凯德安娜于自己身上，他就发生了！所以，李忠发笑一笑。他将裘财行李包裹拎
到自己小别墅以后，亲自给裘财倒杯水告诉他说:“哦，今天，是领事馆休假日，我只能将你带到我家里来。作为自己同胞，我
不得不告诉你，在洛杉矶宾馆装上一宿，你的至少要花上上千块钞票。既然我这里有足够大的地方，就当是为自己同胞做件好事
啰！其次，你又不懂英语。在洛杉矶，你不会说英语就好像应该牙牙学语的孩子，走到哪里都是陌生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