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瞻前顾后
萧晓莹不知道裘德贵的说法是计谋,如梦初醒一般:“对呀!裘民丰给你们带走,你们会找李再模要孩子的抚养权。啊哟,他那边过得还算是平稳,再隔隔碰碰势必会给亲家带来不好的印象。裘悯啦,不给你带走裘民丰,我老太婆于心不忍。可是,让你带走孩子,我又感觉对不起我儿子李再模。你看看是否可以和李再模商量一下,看看他口气如何。”
其实,稀罕裘民丰的,何止裘悯。裘德贵和许栋铭也算是爱在心底,嘴上硬气而已。因为,他们知道。一旦答应裘悯带走裘民丰,将预示着裘悯将来和自己的另一半生活,面对着未婚先得一子的尴尬。究竟有没有男人接受她,还是另一回事。裘德贵和许栋铭正是为裘悯来考虑,可以说只能放弃裘民丰。忍痛割爱,是二老极不情愿的事。但为了裘悯将来的幸福,他们又不得不这么做。
可想而知,这是一场多么两难的选择。然而,他们忘了。裘悯对裘民丰的感情,那真滴是超越生她养她裘德贵和许栋铭。对裘
悯来说,爸爸妈妈她只要尽到孝义便是风平浪静。而自己儿子裘民丰,不但需要监管、教育、包括许许多多男孩子成长过程中的
生理健康问题,包括裘悯都不一定能做到万无一失。
但只要裘民丰带到她身边,李再模隔三差五去看一看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因为裘民丰的关系,李再模也会尽到一
个做父亲的责任。至少,不会像裘民丰在刘家庄那样,只能靠年老的婆婆相依为命。那样,对裘民丰的成长发育诸多不利。她知
道裘德贵和许栋铭阻止自己带走裘民丰的意图,无非是给自己找到一个好男人铺平道路罢了。
无可非议,爸爸妈妈是为自己的将来作想,不就是怕自己找不到好男人吗?万一,再找一个像李再模一样的见异思迁,那自己
这一辈子不就完了。想来想去,对父亲的所作所为,裘悯心中有数。但她有自己的理解方式,假如,自己将来找个男人,不能接
受裘民丰,那根本算不上是个好男人。爱自己的男人的前提,必须做到爱自己的孩子。
所以,裘悯下定决心要带走孩子。“妈妈,让我带走孩子吧!李再模哪里,等我去海东市,会找他商量。你老放心,虽然你儿
子和我离婚,但你老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我的好婆婆。什么人我都能忘记,妈妈,我不能忘记你。”裘悯动情的扑过去抱着萧
晓莹,感动得萧晓莹老泪纵横。她拍拍裘悯的后背,安抚着说:
“孩子,你受苦了!我不知道李再模这个逆子作的什么孽。没事,我只是舍不得我孙子离开我而已。带孩子时间长了,逐渐的
舍不得他离开。为了孩子的将来,裘悯,你把他带走吧!”萧晓莹说得斩钉截铁。要知道,裘民丰从四岁开始,就和萧晓莹住在
一起。奶孙俩已经习惯了苏北刘家庄的生活,而裘民丰的确离不开奶奶。
别看他今年十三岁,对奶奶的悉心照料,裘民丰历历在目。因此,当裘悯说要他和奶奶分离,裘民丰摇摇头。他抓住萧晓莹的
手摇晃着说:“奶奶,我不想离开你。我不会跟妈妈走的,奶奶,我在老家陪着您。要走,必须带着您一起走。”裘民丰的一番
话,萧晓莹和裘悯并不惊讶。倒是裘德贵和许栋铭比谁都感觉意外,因为,带走一个裘民丰已经够麻烦的了,在增加一个老婆婆
,你说裘悯以后还要不要嫁人啦!
裘德贵对着裘悯连连摇头:“啊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的呀!你带走亲家母,作为他儿子李再模会怎么想?异想天开,你这
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来着。”许栋铭和裘悯都知道裘德贵在推托其词,对裘民丰于他奶奶血溶于水的亲情感受,全然不顾。一心想
着什么对裘悯有利,他便选择什么。可许栋铭毕竟是个女人,在女人于女人之间,还是心慈手软。
于是,许栋铭擦一擦眼泪,一只手抚摸着裘民丰的头说:“孩子,不是你妈妈不愿意带走你和奶奶,而是你奶奶离不开这里的
家啊!你看看,在刘家庄,你奶奶拥有三四亩地。农村人,要靠种地养家糊口。要不然,我们吃的粮食从哪里来。再说了,你奶
奶屋前屋后长的这些蔬菜瓜果,都得靠自己长。一旦奶奶离开老家,这些田地预示着荒芜你知道吗?”
听了外婆一席话,裘民丰不加任何思索的回答外婆许栋铭说:“那我也不去了。奶奶一个人在老家,我不放心。”裘民
丰转身离开妈妈裘悯的怀抱,径直走到萧晓莹怀里:“妈妈,你带外婆和外公离开吧,我要和奶奶在一起。”婆媳俩对坐在大桌
两边,听了裘民丰的话,看着他的举动,四目相对,无以言表。倒是裘德贵,好像被裘民丰的行为所感捂。
他走到萧晓莹身边,劝说着:“嗨要么你老就随孩子去海东市吧!老实说,农村的基础教育,怎么说都不及城里人。至
于田的事情,依我看还是打电话给李再模,一次性把它解决掉,包括房产。你老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农村里的田地干什么。就
你这身子骨,冷不丁说来个伤风感冒什么的,一准起不了的时间都没人知道。去海东市,李再模哪里不好待,就待在我们家得了
。反正,房子对我裘德贵来说,足够有得你住。”
许栋铭点点头:“嗯,亲家母,也只能这样了。要不然,你不走,这孩子也不肯走。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总不至于不希望给孩
子有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吧?依我看,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儿子李再模商量。把刘家庄的家产都买了,跟我们去城市里开阔眼界。
你老啊,从鹦鹉湖迁移至刘家庄,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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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过大城市,你们家儿子也没瞒着我们。”
萧晓莹听了,那叫个难啦!她舍不得一辈子陪着自己田地和房屋,包括这里的一草一木,以及左邻右舍给她带来的快乐。但所
有这一切,都不是她萧晓莹以牺牲小孙子裘民丰的学业和前途作为代价。如果是那样,她这个做奶奶的也实在是太不称职了吧!
人活着,不正是为儿为女吗。所谓光宗耀祖,不正是希望下一代成龙成凤。
想到这里,萧晓莹满脸期待的望着小孙子裘民丰:“裘民丰啊,你听奶奶说,你看看奶奶在刘家庄有一大片土地。加上这些房
屋,都得有人守着是吧!奶奶如果走了,这里的田地,就像你外公说的那样,全部荒废。你说奶奶在这里一辈子了,去城市里不
习惯。可你就不一样,城市里条件好,你得好好地跟妈妈回家,好好读书。想奶奶了,暑假回来看一眼就得了。”
萧晓莹意欲将裘民丰推到裘悯怀里,可裘民丰就是不让。所有这一切,都看在裘悯眼泪。一阵酸溜溜的感觉,眼泪情不自禁的
刷刷的往下掉。或许,她在忏悔。如果不是因为她和李再模一时冲动,裘民丰又怎么可能,待在这前途渺茫的刘家庄。不过,现
在知道后悔还来得及,毕竟裘民丰才读完初中。接下来的高中、大学才是最为关键性的七年。
裘民丰听了,喃喃地说:“奶奶,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待在老家吗?嗯”裘民丰感觉有些伤悲,他突然低下头,走到房间
一个人抱头痛哭。裘悯已经感觉孩子有点不对劲,而萧晓莹知道孙子躲到房间哭泣。许栋铭和裘德贵束手无策,他们俩也感觉这
孩子突然嗓子哽咽,低头跑进屋里。还是母子连心,裘悯起身追到房里。果然不假,裘民丰一个人躲在房里,趴在自己的书桌上
,痛哭流涕。
裘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孩子伤心的哭泣。当然,她的眼睛里也充满晶莹剔透的泪花。裘民丰趴在书桌上,一个劲的
哭泣。裘悯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的陪着哭,母子俩各有不同的感受。对裘悯来说,她的眼泪都是悔不当初。倒不是完全抱怨李
再模,大多是看到裘民丰的现状,而悔恨自己当初的选择,害了孩子。
三生三世修成家,七生七世修条街。生活在城市里,丰衣足食。农村种田人,永远是八辈子翻不了身。婆婆萧晓莹种田一辈子
,尚若不是自己和李再模每个月寄钱回来救济,光靠婆婆种田,估计连种田成本都拿不出。就不必谈种田能赚钱了,能把自己吃
的粮食,全年供应上,便是最大幸运。裘悯悔不当初自己和李再模结婚,没有把婆婆带去海东市。
尚若婆婆和自己住在一起,不顾及这三亩二分地,或许,李再模和自己的婚姻,在婆婆的干预下,不会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在
自质自己的同时,裘悯豁然开朗:自己曾经和李再模提出要求婆婆来海东市,还不是被自己的爸爸妈妈一句话给拒绝了:“我说
裘悯你是不是当老子开银行了啊?养着一个女婿就得了呗,难道,你还想让我养着你婆婆一家人啦!”
裘悯,正是被爸爸裘德贵一句话怼得无地自容。他知道,自己当初和李再模结婚,所以费用都是爸爸妈妈一手包办。自己和李
再模住的房屋,都是爸爸妈妈花的钱给自己置办。他们俩除了那个月工资上交,其余什么也没有。结婚以后的买菜做饭,一切生
活日用品置办,也都是爸爸妈妈说了算。所以,裘悯对爸爸妈妈充满感恩。
自然而然,强度高和许栋铭说的每一件事,裘悯和裘财百依百顺。刘先慈不用说了,她是裘家媳妇,顺理成章成为裘家一成员
。李再模也算是裘家一成员,只是和刘先慈一样,没什么发言权。说话不做主是其一,因为裘德贵一人独大。那种使用农民工的
习惯,时不时在家庭生活成员中暴露出来。这是裘德贵多年以来养成的工作习惯,想改也改不掉。
李再模正在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生活五六年,算是忍气吞声也不夸张。因为裘悯虽然爱着自己,可怎么说裘悯也不出爸爸妈妈
范围。尽管明知道她爸爸妈妈做得不对,裘悯也只能选择服从。这样一来,李再模的生存空间不用说,也是越来越狭窄。把个原
本不爱讲话的李再模,压抑得几乎每一天都是三点一线上班,下班,睡觉!
正好,碰到陈莉主动向他示爱,沉睡中的李再模即刻被陈莉的热爱唤醒。我李再模凭什么只在他裘德贵家一棵树上吊死?脑海
里,不停出现这样的问号。李再模终于下定决心,离开裘德贵家,继续追求自己的美好生活。所以,欲说陈莉和李再模的结合,
不能说是陈莉主动示爱的结果。而是裘德贵他们家对李再模的苛刻要求,令李再模无法适应所引起。
所以,某种意义上说,是裘德贵的家规家风,逼得李再模不得不选择陈莉。因此,我们说,之所以有陈莉和李再模的今天,裘
德贵和许栋铭,包括裘悯等家庭成员,读起来推波助澜的作用。当初自己的一气之下的冲动,换回来儿子裘民丰为他们买单。你
说,裘悯看着自己的孩子近况,心里怎么能不难过。
带走裘民丰,裘悯是势在必得。她注意已定,甭管裘德贵和许栋铭在怎么阻拦,裘悯也绝不动摇。可孩子裘民丰现在倒给她增
添一道坎,非得和他奶奶在一起。这种情况无法是两种选择:其一,留下裘民丰,继续和婆婆生活在刘家庄。无论自己又多牵肠
挂肚,包括儿子裘民丰的将来,将会因此在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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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送;其二,带着儿子和婆婆一起回海东市,想单独带走裘民丰,很显然,这不
合合适。至少,儿子不会轻易放下他奶奶不管。
如果自己硬的将儿子带走,不但婆婆心里伤感,儿子心里也会痛不欲生。截趾适屦,适得其反。原本,想给儿子创造一个优越
的学习环境。结果却让更多的人不开心,这样的结果,的确不是裘悯回来带儿子去海东市的目的。那么,怎么才能想出一种办法
,既达到达到带走儿子的目的,也不让婆婆和儿子分开。
裘悯想来想去,这有一种:将奶孙俩全部带走。不过,她的这种想法已经被爸爸裘德贵变相拒绝。只是自己一直在家是适从他
们,说一不二。一旦自己一反常态,置知不惹。或许,爸爸妈妈也拿自己没办法。不过,那样,他们二老会不愉快。既然带走奶
孙俩住到自己家中,不受爸爸妈妈欢迎。婆婆萧晓莹住到哪里,天天和他们眼睛奤住面子,会不会再向李再模在咱们家一样。如
果真的是自己担心的那样,岂不是害婆婆萧晓莹。
裘悯内心里在激烈的思考着,母亲许栋铭突然推开房门而入:“裘悯啦,我和你婆婆,包括你爸爸都商量好了。为了孩子,将
奶孙俩一起带走。对孩子也有利,对你婆婆也有利。再说了,李再模对你婆婆的支出,到时候用不着寄往苏北了,他开车送过来
不就得了。”许栋铭和裘德贵,总是把利益放在第一。
当然,这也是他们多年以来的生活积累。穷过的人,知道自己当初为什么穷。那是因为自己人太讲义气,什么事都不在乎。想
起年轻时候,给人做过多少不图任何回报事。可后来,有谁曾经感恩过自己。顾前詹后,裘德贵感觉自己年轻时候就是被那些自
己曾经信任过的人忽悠。所以,从不得不对任何人谨小慎微。谁想从裘德贵身上占便宜,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吃一苦,长一智。老男人变坏,不是老男人本身坏。而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看透社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构成。柴米油盐酱
醋茶,琴棋书画,捶打弹唱,赌吃嫖摇,不同择业的人们,形成各自不同的生存手法。将你口袋里的钞票,怎么样通过合法渠道
赚到手。甭管你用什么方法,你都市是有本事的人。所以,现实中,人们显得丑陋,善于伪装。
我们无可指责裘德贵和许栋铭极度自私,那是因为他们看的人多,被骗也太多。逐年经验积累,才得出人不能太仁慈。那样,
你一辈子将声名远播是。逼不得已,才在外甥甥这件事上,给裘悯喊火烛小心。别小看家中带个人,你如果不是嫡系血缘关系,
要想和睦相处,比扥天还难。裘德贵和许栋铭是过来之人,裘悯懂得个毛线。也不过是认为自己可支配收入,完全不愁支付不了
奶孙俩的费用,这是她的第一个认为自己有条件的地方。
除此之外,人与人自己和睦相处是一种什么情况,裘悯想都没想。还有,李再模的母亲被他前妻带到家中,心里会怎么想?固
然,裘悯这种做法深得人心。所以,对所有事情的安排,裘悯是毫无准本。作为裘悯的父母,裘德贵和许栋铭能不为裘悯考虑吗
?女儿冲动做法,不计后果,做父母的不能像她一样。无知无识,尽管自己一气之下的决定,没有任何保障。还是毅然决然去做
,是裘悯做事的一贯作风。
裘德贵和许栋铭看着姑娘意气用事、感情用事,全然不记后果的决定,给自己的将来带来多大麻烦,裘悯都抛掷脑后。裘德贵
和许栋铭能看不出自己姑娘的心思吗?不得已,知道想阻拦裘悯带外甥甥会海东市,知道她们俩已经无能为力。那只能顺着自己
姑娘呗!加之自己也特别心疼外甥甥,所以,才在裘悯娘俩进房的时间内,他们说萧晓莹。
“亲家母,依我看,你老不能念着你老家这些家当不放,却耽搁了你孙子的读书大事。我们这些人老了,为的是什么?还不是
为了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好的家庭,创造一个美好的生活环境吗?你只顾刘家庄的这份家业,你孙子又念着你不走。你说你让我姑
娘怎么办?娘俩哭得催人泪下,谁都不愿意看到骨肉分离的场面啊!”许栋铭劝说着萧晓莹。
萧晓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谁说她不想舍弃刘家庄,而宁愿让小孙子和自己留在苏北?她只是担心自己一旦选择和小孙子在一
起,所引起的家庭纠纷,反而会使裘民丰左右为难。小小年纪,她不想让小孙子介入成年人的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现在,许栋铭
态度很明显,他们是非得带走裘民丰不可。当然,因为那是裘悯的意思,不能怪人家父母。
可是,小孙子不肯走,势必导致他们母子俩产生矛盾。怎么办?萧晓莹心里思想着,他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再
模的电话。“妈妈,我知道你要告诉我裘悯去看孩子了是吧?没事,我和陈莉没时间,如果有时间,我们也会去看你的。他们一
家三口去裘民丰,裘悯去之前就跟我打过招呼,只是我没有来得及告诉你。对不起了妈妈,让老担心受累了!”
萧晓莹止住哭泣,她慢吞吞的对李再模说:“我打电话不是要听你几句孝顺话,而是告诉你,裘悯要带走孩子。可这孩子被我
带习惯了,他一定要我跟着他一起去。否则,他宁愿待在刘家庄。妈妈打电话就是和你商量这件事,你看看怎么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