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另类的“豁达”
等到附近的所有人完全消失不见之后，他才停了下来，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道：“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以后别让大爷我再见到你们，只要见到你们一次，我就收拾你们一次。”
骂完之后，他便看向了沈策：“呦，沈小子，你没事吧？”
沈策感激地向他行了一礼：“今晚还要多谢您的帮忙，杰克先生。您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重新······。”
话还没说完，一根食指突然出现在沈策的面前，打断了他的话语。
晃了晃食指，老杰克露出一副痞里痞气的笑容：“你说错了，不是杰克先生，而是帅~哥~杰~克。”
沈策哭笑不得地看着他那副自我陶醉的样子，重新改口道：“好吧，帅哥杰克，今晚多谢你的帮忙。我看你还没来得及吃饭吧，不如我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报答你了。”
“饭就不用吃了，如果可以的话，就请我喝酒吧，我可是好长时间没喝过那玩意了。”说完，还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见到对方这副模样，沈策只好答应了他的请求，刚转身过去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又传到了他耳边：“对了，那什么红酒啊、白酒啊就算了，只要给我来一碗老李自酿的黄酒就行，最好是温热。”
沈策也没多说什么，既然对方帮了自己，那这点小小的要求自己自然是要尽力满足他的。回到厨房后，他立即从储物间里装了一大壶黄酒并泡在了热水里，同时又抽空做两道下酒菜。
等沈策出了后院，就见老杰克正吸着鼻子看向了他，那副表情像是饿了三天的老饕一样。
他将托盘放到了对方的面前，嘴里嘱咐道：“杰克先，哦不是，帅哥杰克，请慢用。吃完之后喊我一声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后，沈策便想转身离去，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对方给拉住了手腕：“别急嘛，这会你回去也没什么事可做，要不陪我喝一杯。”
看到老杰克那充满期待的眼神，被刚才那件事弄得心烦意乱的沈策，也正想找人发发牢骚，于是便坐了下来。
老杰克从托盘里拿出两只碗来，倒了一些酒进去，然后将其中一只递给了沈策。两人碰了一下后，便把碗里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小子，你刚才的做法很莽撞知道不？”老杰克往嘴里塞了几粒花生米，边嚼边说道。“如果你想给那小子开小灶的话，最好等没人的时候。这人一多啊，有些人的脑子就容易糊涂。”
“我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当时只是看那小孩可怜，所以想也没想就······。”说着说着，沈策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老杰克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和沈策满上，“你们那不是有句老话叫做：斗米恩升米仇，这我可是深有体会啊。”
“怎么说？”沈策拿起碗来和对方碰了下。
老杰克一口将酒给喝干，站起身来在沈策面前转了一圈：“你看我这副样子，有谁能想到，在两年之前，我还志得意满地坐在投资银行顶层的办公室里，指挥着好几百名员工。每天经手的资金，轻轻松松就超过了上亿联邦币。”
沈策以为他喝懵了，连忙伸出手去在他面前晃了晃。老杰克被这动作气得够呛，“啪”地一下将他的手给扫开。
“别闹，我可没喝醉。”他不满地说道，随后从身上掏出一支钢笔拍在沈策面前。“这是联邦政府与欧洲签署停战协议时用的钢笔，笔头可是用纯金打造的，价值上百万联邦币。”
这时，沈策胸口的圆形仪器冒出一束蓝光，迅速扫过整支钢笔。随后，脑海里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他说的是真的，这支笔的笔头确实是金的，而且还是纯手工打造，价值不菲。”
沈策有些好笑地回复道：“你不是说你挺忙的吗？怎么又跑出来凑热闹了？”
“哼，你懂什么，这也是在搜集信息。”甩下这句话后，她便不再出声。
“没想到当初上亿的资产，最后就只留下这支小小的钢笔。虽然它价值百万，但现在对我来说却不如这碗酒更有意义。”说着，他举起碗来又喝个干干净净。
为了不让他把自己灌醉，沈策连忙转移了话题：“那为啥你现在变成这副模样？”
“呵呵，这有什么好说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从事的可是金融行业，除了某些怪物以外，一不注意倾家荡产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他叩了叩托盘，示意沈策赶快给他倒酒。
“你意思是还有人能稳赚不赔？”沈策一边倒酒一边好奇地问道。
“那些人高高在上，就算我小有身家，这辈子估计也很难见他们一面。”老杰克抬头看向了夜空中的月亮，眼神中闪烁着厌恶和羡慕。
“你应该结交了很多人脉吧，难道就没朋友帮你东山再起吗？”沈策挑了一筷子葱爆猪耳，送入嘴里细细品尝。
“像我们这种人有个屁的朋友，所有和你套近乎的人都是想从你身上占便宜，在你风光的时候低三下四地求着你，等你失势之后又落井下石。”
“刚才你送个免费的盒饭都能引起争执，而我所做的工作可是涉及上亿的生意，你觉得那些人是会好心帮我呢？还是巴不得我去死。”说到这，老杰克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着喝了会酒后，老杰克似乎想到了什么，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
当沈策疑惑不解地望过来时，他开口解释道：“其实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每天吃饱了就睡，无聊的时候四处走走逛逛，看看人间风景。什么嫩模会所，美酒豪车，我都尝试了个遍，到头来还不及一颗花生有滋有味。”说着，他便捻起一粒花生送入口中。
他一边嚼着，一边用含糊不清的语调说道：“投资失败之后，当初的投资人恨不得我立刻就下地狱，但由于我还欠着他们大笔的钱，这些人又希望我能东山再起，好把那些钱还给他们。”
“哼哼，我凭什么就遂了他们的愿。直到破产之后我才明白，当初过的是什么操蛋日子？每天就为了那点臭钱而奔波，感觉自己活得像台机器一样。”
“现在每天我都会出现在证券公司的附近，时不时就能看到我那些同行们的丑态，我真是爱死这样的生活了。”
这家伙充满恶趣味的话语传到了沈策耳边，让他变得很是无语。
在尝过另一盘下酒菜后，老杰克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地问道：“这是你做的？”
“那是当然。”沈策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已经有老李的八成水平了。”
“不会吧，我可是尝过了，应该和李叔做的也没多大区别啊？”他疑惑地看向了老杰克。
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喝干了最后一滴酒，指着那盘菜说道：“自从福运楼开业后，我就一直吃老李做的菜。虽然你的做法和他大相径庭，但缺少了一样关键的东西。”
“啥东西？”
“那就是感情啊，傻小子。厨师的感情才是最好的调味品，好好跟老李学习吧，别像他家那傻儿子一样，以为学个金融就能出人头地。殊不知，那最大的金矿其实就在他的身边。”老杰克拍了拍屁股，朝着巷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他扭过头来说道：“哦，对了，你去告诉老李，就说最近几天恐怕不太平，最好关门歇业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