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震惊
“这是，这是高阶灵器？”
金国使团内高手众多，一眼就看出了飞雪剑的不凡。
飞雪剑一出现，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带着冰露。
兀里坦见过的顶尖灵器数不胜数，看见飞雪剑后也是瞳孔一凝：“你手中的莫非是飞雪剑？”
谢学凡惊讶道：“你认识这柄剑？”
兀里坦点了点头：“前几年，我参加仙道三峰的论道大典，曾经有幸在缥缈峰上见到，虽然只是远观，但是这股气息我不会认错。”
四方馆的空地上一片哗然。
八王爷完颜旬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惊之色，对着陈德祐道：“谢大人不是国子监的弟子吗？仙道三峰的灵宝飞雪剑怎么会在谢大人手里？”
陈德祐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他的心中同样震惊。灵宝是洪荒大陆上最珍贵的东西，就连长生境的修士都会趋之若鹜。
谢学凡手中怎么可能拥有灵宝飞雪剑？
兀里坦神色凝重，将背后的巨剑取了下来，又将缠绕在巨剑上的绷带散开。
这是一柄长得十分丑陋的铁剑，很长，很宽，形状甚至不是非常规整。
当然，他最特别的地方，还是在他的剑身。
因为他的剑上质朴的就像是一块天然的铁矿石，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的铭文。
剑柄被兀里坦握在了手中，从他的指缝中隐约可以看到“巨钧”二字。
“谢大人，小心了，我手中的巨钧也是灵宝。”兀里坦沉声道。
谢学凡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兀里坦被斩铁宫赐予灵宝巨钧，他在卷轴上就看到过。此时面对这一件来自斩铁宫的灵宝，谢学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灵宝对灵宝，这场比斗有意思了。”完颜旬喃喃道。
谢学凡手中的飞雪剑在空中划了个圈，朝着兀里坦狠狠刺去。
“枪法？”
四周围观的金国使团的黎国官员们又吃了一惊。用飞雪剑这样的灵宝施展枪法？
谢学凡也是无奈。程老虽然作为典籍厅典籍，掌管着国子监的所有典籍，可他也不能让程老随便破坏规矩，私自传他国子监内珍藏的道术。目前他还没有习得一门适合他的剑法。
雷属性灵力附着在飞雪剑上，带起了丝丝电弧。
飞雪剑与兀里坦的重钧碰撞在了一起，发出阵阵金铁交击的清脆声。
谢学凡的枪法又快又准，可是兀里坦手中的巨钧实在是太大，又太沉，稳稳当当地挡住了所有的攻击。
他感觉着飞雪剑上传来的惊人力道，虎口隐隐作痛。
灵宝巨钧，果然名不虚传。
谢学凡一边借飞雪剑施展太乙枪，一边分出部分灵力，低喝道：“雷罚术！”
数道天雷降落，在谢学凡精神力的控制下，落在了兀里坦的头顶。
兀里坦的反应很快，巨钧在他的手中缓缓划动，看着慢，却蕴含着一种莫名的力量，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剑尖挪动。
陈德祐眉头一皱：“兀里坦借用了势的力量，这场比试恐怕有失公允吧。”
兀里坦不知不觉中用出了只有破妄境以上修士才会使用的势的力量，尽管并没有借用完整的势，但也不是一个清心境修士可以抗衡的。
八王爷完颜旬没有说话，眼睛紧紧盯着谢学凡和兀里坦。
落下的天雷被巨钧挡住，同时，谢学凡感觉到一股难以抵挡的大力从飞雪剑上传来，飞雪剑被震飞，他人也连续向后退了几步。
这是什么力量？
谢学凡第一次遇到这种奇特的感觉，巨钧明明并没有接触到自己的飞雪剑，可是自己却感觉仿佛被巨钧正面拍中了一样。
兀里坦看着谢学凡，“对不住了，谢大人，我必须要赢。”
说罢，他手中大量金属性灵力洒出，在巨钧的剑身周围环绕出一层锋利的金光。
紧接着，他身形一动，巨钧就朝着谢学凡的头顶拍来。
谢学凡天人合一的感知在这一刻起到了作用，虽然眼睛看到兀里坦的速度很慢，可是感知告诉他这一剑非常的快，甚至眨眼间就要到他的面前。
飞雪剑被震飞了出去，此时又自行飞回到了他的身边，谢学凡赶忙抓住剑柄，将飞雪剑横在自己的胸前，身形迅速地向后退去。
当——
飞雪剑和巨钧剑碰撞，发出一声巨响。
一时间，尘土飞扬，天地间的灵气也都被搅得一片混乱，谁也看不清这一剑究竟是谁赢了。
慢慢地，谢学凡和兀里坦的身影显露了出来。
兀里坦微微喘着粗气，将巨钧的剑尖撑在地上。
他凭借着清心境巅峰的灵力，借用了破妄境才能领悟的势，同时又动用了巨钧这件灵宝，此时已经是精疲力尽，灵力也差不多消耗一空。
不过，他对于自己的这一剑很有信心。
别说谢学凡只有清心境的实力，就连灵台境实力的修士，也绝对不可能挡下这一剑。
可惜，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尊散发着洪荒气息的兽皮大鼓。
兽皮大鼓通体青黑，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灵器。鼓类的灵器很少，哪怕是兀里坦这般见多识广的天才修士，也几乎很少能够接触到鼓类灵器。
兀里坦看到眼前的兽皮大鼓，脑子里还来不及思考这是什么，一道虚弱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天罚术！”
若有若无的雷声从上空传来，紧接着，一道只有手指粗的闪电从天而降。这闪电不是劈向兀里坦，而是落在了兽皮大鼓上。
兀里坦压根就没有防守的打算。如此微弱的闪电，凭借他的肉身足以抵挡。况且，他体内的灵力也支撑不了他再进行有效的防守。
闪电落在了大鼓上，突然间，大鼓如同被激活了一般，鼓面的兽皮剧烈震动着，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兀里坦的耳旁炸开，几乎要将他的魂魄都夺走。
兀里坦完全没有预料到眼前的大鼓会发出如此骇人的声响，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浑身无力，脑子也一片空白。
“黄帝伐蚩尤，玄女为帝制夔牛鼓八十面，一震五百里，连震三千八百里……”
谢学凡想起了在皇家宝库中，老酒鬼和他说的话。
夔牛皮鼓虽然只是一件仿制品，可是爆发出来的威力，就连谢学凡都吃了一惊。
看到兀里坦瘫倒在地，谢学凡来到了他的面前，飞雪剑横在了兀里坦的脖子上。
“你败了。”
谢学凡的样子十分狼狈。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兀里坦的那一剑击得粉碎，龙鳞甲黯淡无光，上面还有着些许谢学凡的血迹。
兀里坦的那一剑威力实在太大，若不是谢学凡反应快，用飞雪剑挡住了部分的冲击力，又几乎将体内所有的灵力注入到龙鳞甲中，他绝对不可能挡下这一剑。
当然，兀里坦的那一剑最后收了几分力，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防止重伤谢学凡，另一部分原因是他调动的灵力太多，隐约有冲破陈德祐设下的封印的迹象。凭借清心境巅峰的灵力施展出破妄境的势，实在是太过勉强。
金国使团压根就没有想到兀里坦会输。
几乎整个金国都知道兀里坦的天才之名。兀里坦年仅三十就达到了脱凡第二境，开元境的修为，与他差不多年龄的谢景耀天赋虽然也不错，但连脱凡第一境辟海境的门槛都没摸到。
这样的一位天才，竟然会败给谢学凡这位年仅十六岁的毛头小子？
兀里坦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体内的封印已经被他冲开，但他内心却仿佛多了一道封印，原本自傲的内心此刻遭受了打击。
他喃喃道：“我输了……”
兀里坦对谢学凡的态度从一开始的轻视，到后来的认真，甚至重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真的会败给谢学凡。
这是真的吗？
自己可是堂堂开元境的修士，被斩铁宫内定为下一任宫主。自己竟然会败？
黎国官员们心中也同金国使团一样震惊。他们知道谢学凡是谢峥的次子，有些也听说过谢学凡国子监龙虎大比榜首的名号。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谢学凡真的能赢同等境界下的一位开元境修士。
谢学凡收回了飞雪剑，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他放在龙鳞甲内的丹药瓶子全部被震粉碎，此时身上灵力耗尽，整个人感觉非常地疲惫。
兀里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内心依然无法接受自己败给谢学凡这个事实。
他指了指已经被谢学凡缩小为一面手鼓的夔牛皮鼓，问道：“这是什么灵器？”
谢学凡答道：“你可曾听说过夔牛皮鼓？”
兀里坦面色一变：“莫非，是传说中蛮荒时期，黄帝用过的夔牛皮鼓？”
金国使团的人心中也是一惊，莫非黎国还有这等上古流传下来的宝贝？蛮荒时期距离现在上万年，黎国的底蕴真的如此深厚？
谢学凡摇了摇头：“只是一件仿制品罢了，不过也是御赐的宝物，比一般的高阶灵器强些。”
兀里坦抿着嘴，半晌后叹了一声：“谢大人，你知道吗，在你面前，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后生可畏。”
谢学凡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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