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原柠说完要去找他的话才意识到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改口：“今天还是别了，明天吧。”
祝潇玄却应下：“我处理些事，稍后去你店里找你。”
两人都意识到这场谈话恐怕又是分崩离析前的最后一次。
原柠回到店里，正好赶上齐妮打算下班锁门。齐妮诧异道：“老板，你不是去参加什么宴会了吗？这么晚怎么过来了？”
“哦，过来等个人说些事。”原柠一副心事重重不想多说的样子，随便坐在一张桌子后，“你下班吧，一会儿我锁门。”
齐妮懂事的不问了，给她倒了杯热水，下班离开。
原柠看看往上冒热气的水，又看看前面悬挂的表，秒针一格一格走，她好像被人半扼住喉咙，呼吸不畅，只一会儿身上就冒了一层虚汗。
这是她经历过的最煎熬的等待，终于在快凌晨两点时，空荡荡的街道打过来两束车灯，随后车子在外面停下，祝潇玄下了车往里走。
在祝潇玄推门进来的一瞬，原柠那种莫名的心慌和紧张达到了顶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忽然觉得右小腿一阵抽痛，不得不咬着牙坐了回去。
祝潇玄没有发现异样，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他的右唇角破了些，隐隐泛着乌青，额角也有小小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不像是处理过的样子。
“我去拿药给你处理。”说着原柠就要起身。
“不用了。”祝潇玄盯着她看，“你找我想说什么？”
原柠还是想去拿医药箱，可或许是刚才在这里一动不动坐的太久了，一动右小腿就抽疼。她暂时作罢，坐直身体，双手在桌子下纠结在一起。
从刚才开始，她就在想应该跟祝潇玄说些什么呢？她想尽可能把一切都说清楚，消除误会，把一切都做个了断，甚至已经在心底打好了草稿，只要顺着往下说就可以了。
问题是一面对祝潇玄，如鲠在喉，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怎么了？”祝潇玄发现她有些不对，额头冒了汗，似乎在竭力压制什么。
“我……”原柠想一股作气说出来，“当年那件事，我……”
她的脸憋的红扑扑的，手不禁捂着胸口，想按下那股躁意。
祝潇玄看出她不舒服了，刚要起身靠近，听到她突然说：“我已经跟蒋怀卓分手了。”
祝潇玄动作一顿，原柠也随着这句话出口，感觉心里一阵轻松，身体的不适舒解了不少。既然怎样都坦白不了，就先这么着吧，她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神，看向祝潇玄：“分了有段时间了，只是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如此一来，就把蒋怀卓从这件事里择出去了。
“既然分手，”祝潇玄想到几个小时前，她忽略他，冲向蒋怀卓的样子，“还管他做什么。”
那一刻，他的心是死的，她眼里压根没有他。
原柠舔了舔干巴巴的下唇：“本能反应吧。再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两清了，让他平白无故挨打说不过去，万一打出个好歹，我也脱不了干系。”
祝潇玄缓缓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窗外，店里开的灯不算亮，外面连续经过几辆车，忽明忽暗的光闪在他挺阔的鼻梁上，他眼神恹恹的，不知在想什么。
“所以想跟你见面把这事说清楚，也对你感到很抱歉，你是为我气不过。”原柠暗暗深呼吸，尽量表现的轻松，“祝潇玄，谢谢你，以后我会为自己的人生负责的。”
说完这句话，她去柜台处拿来了医药箱，从里面取出碘酒和棉签递向他：“你处理一下吧。”
祝潇玄没接，微仰着头看她，因着伤口的缘故，看起来有些可怜。原柠再度愧疚，棉签蘸碘酒，小心的在伤口处一边擦拭，一边观察：“倒是不深，不过你的伤口为什么这么细小？”
祝潇玄闷哼道：“怎么，还想让我伤更重？”
“我不是那个意思。”
原柠是想着蒋怀卓脸上的伤一看就是被拳头之类的重击形成的，可祝潇玄脸上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出来的一样。
不过说多错多，免得哪句再惹了他不开心，她没往下说了。祝潇玄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语气透着淡淡的幽怨：“他像个女人，拿指甲抓。”
原柠：“……”
她仔细看了看，发现确实在被抓破的伤口边上，还有几道虽然没破，但红肿的痕迹。
上完药，原柠问：“除了脸上，身上还有哪不舒服吗？”
祝潇玄回答：“没。”
原柠点点头，低头收拾医药箱，动作很慢，她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索性拖延时间。等把医药箱放回原处，她踌躇的重新回到他对面坐下，没话找话：“对了，祝沂的订婚宴还顺利吗？”
祝潇玄还是看着她，相较刚才，似乎又在思量别的什么：“不知道。”
“好吧，反正他肯定更讨厌你了。”原柠没多想，随口往下问，“那你和周格菲是不是也快办了？”
祝潇玄淡声说：“谁说我跟她在一起了？”
“上次打电话我问过你，你没否认。”原柠没说出的是，她还在赵阔的那个古宅餐厅看到他和她在房间。
祝潇玄却说：“没否认不代表在一起。”
原柠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吃。”
原柠挠挠头：“那我去拿点水果给你吃吧。”
她不等拒绝就去了后厨。可能好几件事挤在一起，总觉得今天的心态很奇怪，她利用洗水果的时间缓了缓，想着要是等下出去他还打算坐会儿，就大大方方的跟他聊会儿天。
端着水果出来，祝潇玄正盯着一道门看，问她：“仓库？”
“不是，是个小休息室，以前店刚开的时候，我中午懒得回经常在里面休息一会儿，现在用的少了。”原柠把切好的水果往他面前推了推，“吃点呗。”
祝潇玄起身：“走了。”
原柠心想也好，快走吧，省的她的心跟放在火上烤一样。
祝潇玄的姿态悠闲了不少，他朝门口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转身问：“真分手了？”
原柠被问的一愣，呆呆点头：“真的。“
“还有复合的可能性吗？”
原柠：“没，没了吧。”
下一秒，有预谋般的，祝潇玄急步朝她走来，男人高大的身影笼下，捧着她的脸，吻了上去。
原柠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她与祝潇玄的唇应该是熟悉的才对，毕竟当年亲吻了很多次，但时隔这么久再次触碰，没有一丝一毫的熟悉，深深的战栗让她本能的反抗。
祝潇玄没有放开她，积压了很久的情感在这一刻爆发，他近乎粗暴的吻她咬她，她毫无招架之力。
原柠脑子是懵的，这样的吻持续了一会儿，他抱起她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很小，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剩下的空间也就走几步转个身。床旁边倒是有个窗户，朝着这条街的背后，是另一条街，霓虹灯多，多多少少洒进来些，落在床上斑斑驳驳。
祝潇玄先把原柠放到床上，腾出手锁了门，接着压向她，比刚才更放肆热烈的吻袭来，原柠的双手被他握着举在头顶固定，他放肆的进行魂牵梦绕的一切。夏天的一个好处是，衣服好脱。
原柠除了一开始的挣扎，后面几乎没有反抗过，哪怕被弄疼了也没吭声。祝潇玄一个抬头的瞬间看到她眼角的泪，正撕扯裙子的动作戛然而止。他向来冷静克制，今天控制不住了，最终仍然被她的眼泪生生拽回理智。
“你呀……”祝潇玄沙哑的，闷闷的，没说完整，双臂撑着床打算离开，“我走，别哭了。”
没想到原柠拽住他的袖子，一颗颗眼泪往下滚的同时，发着抖，主动迎上来亲他。只这一下，好不容易捡回来的理智溃不成兵。
原柠涣散的想，明天自己肯定会后悔的，但此时她真的想不了那么多了，一直隐忍的何止是他。
疼和酣畅直击心脏，祝潇玄的动作暗含狠意和怒气。她有些受不了，带着哭腔：“祝潇玄，你就不能轻点吗。”
祝潇玄指腹擦去她的眼泪，柔声哄：“乖，不哭就轻点。”
这一夜是两人的情感爆炸，原柠不知道被折腾到几点，不等男人从身上离开就睡着了。
祝潇玄半靠坐着，想抽一根烟，看看狭小的空间，放了回去。
他端详着旁边的她，思绪复杂，他第一次碰女人，不代表他发现不了什么。她紧张生硬，包括感觉上，根本不像是有经验的样子，可在面对他谛视时，她努力的想给他营造有经验的样子。
这东西哪是那么好伪装的。
祝潇玄发现自己从未想过另一种可能性，或许原柠的某些说辞，有撒谎的成分。
这床挤，空间热，原柠动了动，哼哼唧唧的推他，似是想让自己凉爽些。
祝潇玄从桌上拿一张店里的宣传单，对折一下，给她扇风。原柠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憨憨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