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条弹幕
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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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有人消失不见，恐慌立即在人群中传播起来。
除了早已离开单独行动的楚却商外，出发前大家都已经各自准备好，还数齐了人数，眼下怎么又会突然少了个人？！
侯玉让大家保持镇静，让他们先去天台门口。
然后就在群里发了消息去询问消失的黄贺去了哪。
却迟迟得不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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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铃打响前，楚却商摸到了十班。
见班内没乔乔的身影，他找人问了她的座位，在那坐着等。
青年单手撑着头，宽大的卫衣袖顺着笔直的小臂而自然垂下，露出一截冷白突出的腕骨。他像是在打瞌睡，浅褐色的发梢随意垂着，显得漫不经心。
姗姗来迟的乔乔认出了楚却商，她怀里抱着书，歪歪头：“你怎么在这？这是我的位置，你能起来吗——”
听见声音，楚却商过了会儿才整个人起身。
乔乔依旧扬着那纯真无害的笑容，直到面前这个人将一张覆满深色液体，并且写有名字的卡牌举在自己眼前。
在上课铃急促的伴奏下，楚却商笑了下，隐约露出从未让人注意到过的一颗虎牙。
他说：“把出口打开，不要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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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主播今早完全不用和宿友谋和的，明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出去啊】
【对啊对啊，要不然主播现在就让npc变钥匙吧！这样怪物开始活动，你就能乘乱逃走了！】
【而且主播知道吗？副本每个积分都是固定的，分配给玩家的都是根据玩家生存数，这僧多粥少，狼多肉少的，主播还是——】
乔雨雨走在前面。
而楚却商就耷拉着眼皮，一副懒洋洋的姿态，没把弹幕里的话给听进去。
“……”
乔雨雨走在前面，走着走着身后便没了动静，有些安静。她慢慢滑动着眼珠，舌尖从干裂的嘴唇探出，细细擦拭着唇瓣。
楚却商的音色十分清朗：“没必要做小动作，只要把天台打开，乔乔的位置自然会告诉你。”
滋生在看不见的黑暗中，朝他悄悄探去的黑色类似菌丝的长线徒然停了下来。
乔雨雨眯眯眼，她不相信他说的话，便扭头询问：“真的？”
“眼下有其他选择吗？”
“……对了，你就不好奇些其他东西？我记得像你们这些外来人，可是很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乔雨雨露出扭曲的笑意。
楚却商没再吱声，等他再次抬脚时。
呱唧一声，便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炸裂开，随即瞬间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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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知道楚却商去拿钥匙时，黄贺就留了个心眼，有意走在侯玉所组织的队伍的后头。
他在队伍中一直保持着安静，幸亏平常里他也没怎么和别人说过话，所以大家也不是很容易注意得到他。
黄贺一言不发，等其他人都朝楼上走去时，便借着视觉盲角偷偷从队伍离开，直冲二楼的洗手间。
黄贺的单独行动不是因为其他。
只是他不相信侯玉和楚却商他们说的话。
这个游戏从一开始就没公布过有什么规则或者说明，迄今为止都是侯玉单方面的指挥，凭什么他说的都是对的？都是真的？如果他从始至终都是在骗人呢？
就算游戏规则是真的，那这由楚却商推测出来的剧情，谁知道是真是假。
副本三天时间，明明都是一样的，楚却商凭什么会获得那么多消息？保不齐是胡诌的！
他就是想让那些无知的玩家如待宰的羔羊乖乖听他的话，自己逃出去……
比如他说的出口，明明天台是个危险的地方，npc不知道、陈荫更是从那跳楼，为什么会有人觉得那是出口？难不成要跟着陈荫一样跳下去？
黄贺不相信。
这个宿舍的人一个窝呼吸一口气，肯定是在谋划些不可告人的计划。
况且黄贺原本就对楚却商抱有怀疑的态度，等他听到楚却商要单独去为大家找钥匙时，他直接坐不住。
楚却商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反正他肯定是想自己跑路了！
黄贺越想越觉得楚却商不是什么好人，他嗤之以鼻，也更不能坐以待毙。
这才决定了离开大部队，单独行动。
而且……就在昨天晚上，黄贺还突然在睡梦中想起，在刚开始进入游戏时，他有一次因躲避怪物而进过一次女厕所。
女厕的镜子中有个人……那个人说，只要等价交换，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惜那时候的他有点慌乱，没敢记住镜中人说的话，转头就走。
黄贺想，这可能是他唯一拯救其他玩家的机会了。
在通往洗手间路上，无论是左边还是右边，都得路过一间间教室的玻璃窗。
黄贺能感觉到当他路过时，从玻璃另一段折射过来的目光异常阴凉。
甚至让他的背脊上都染上一层薄薄的凉意，覆上冷汗。
他安慰自己，乔家姐妹是在十班，而楚却商现在不在这，所以他并没有找“乔乔”对峙，肯定是在说谎！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来到女洗手间，黄贺擦了擦冷汗，将门推开。
他听见周遭响起了熹微的哭泣声。
但厕所里并没有人，反观是那面镜子……倒映着隔间，黄贺揉了揉眼睛，在最后一间隔间里，他好像看见有一个女孩。
一个血肉模糊的女孩。
黄贺开始往后退。
现在的情况，好像和他之前看见的不一样。
那时候镜子中明明是个男的啊。
“呜呜呜呜帮帮我，帮帮我。”
不容他想的太多，这虚浮的啜泣声音量越来越大，像是想将他团团包围住。
黄贺舌挢不下的寻找出口时，却已来不及了……厕所门口，不见了！
好像只是一眨眼，四面八方都变成了墙！被黑浆包裹住的墙！
黄贺感到害怕，他开始喘粗气，眼珠子乱转。
到底怎么了，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帮帮我……呜呜……对不起。”
“告诉我好不好……”
面对持续萦绕在耳边，如魔咒般的声音，惊恐慌张的黄贺终于忍不住了，他抓狂的尖叫出声：“你到底想干嘛？！！”
意外的是，那古怪的声音竟然消失了。
再次眨眼，周围的环境像是褪色般，逐渐恢复正常，但是……镜子那边依旧有个人影。
这一次，黄贺确定了那不是幻觉，因为那个女生正朝自己走来。
他瞬间想到了楚却商之前说的陈荫，难不成之前的男人声音，只是他听岔了？！真正的其实是陈荫？
黄贺欣喜若狂。
眼眶通红的陈荫直视着他的眼睛，颤声问：“你一定知道……乔雨雨是在欺骗我吧？”
“对对！我知道知道！”
黄贺此时不知着了什么魔，疯狂贪婪地点头邀功，他一鼓作气将楚却商的猜测全说了出来，妄想着能通过这件事情能从陈荫手里拿到钥匙或者其他什么筹码。
片刻说完，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说的全是真的，所以，你能把钥匙和真正的出口——”
“那乔雨雨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和她不是好朋友吗，乔乔不是她的妹妹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面对陈荫的忽然发问，黄贺回答不上，一时有点为难，他神色紧张，目光下意识的开始躲闪。
陈荫开始对他步步逼近，与此同时口腔中也发出耐人寻味的怒吼。
黄贺心下咯噔，一步步倒退：“这个……因为……她、她……”
黑暗开始重新笼罩，届时，厕所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闹铃声。
黄贺惊慌失色，因为这个声音在陈荫跳楼的时候出现过！那这代表着什么？
他目光掠过跟前的少女，没曾想她的面容歪曲的怪异，带着憎恨的神色。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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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楚却商确实带着“乔乔”也就是乔雨雨来天台时，侯玉松了一口气。
也不由下意识狐疑的注视起了这位不明意图的乔雨雨。
“却商，你刚刚在路上的时候有没有见到黄贺他人！”
楚却商眯了眯眼。
黄贺？
尽管不记得这个名字的主人，但他显然是玩家中的一员。路上并没有遇见人，他摇了摇头。
“那黄贺去哪了！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也一直不回复！”
因原本在大学的时候，通完天台的走道上就基本没人走动过，所以在这里，天花板上的灯管同样是有些老旧。
灯管蒙着灰尘，散发出一股死气沉沉、令人不适的光亮。
“那现在干嘛……我们要过去找他吗？”
众人都很坐立不安，因为只要打开门就可以出去了，而眼下，却因为少了一个人，不得不延迟时间。
一听见有玩家还停留在游戏中，身后的乔雨雨忽然开始说话，轻飘飘地问：
“为什么要找他啊？消息都不回怎么找得到，况且副本里的不确定因素那么多，谁知道你们离开之后，会不会遇见什么，何必因为一个人而拖累整个队伍呢？——倒不如就直接把门开了，那个谁迟早会找过来的。”
“……”
虽然乔雨雨是一开始就欺瞒他们的npc，但她确实说到了玩家的心坎中。
小樊举手：“对，我赞同雨雨说的话。”
众人面面相觑。
小樊说：“侯玉你不是说一拿到钥匙或者打开出口的时候，副本中的怪物就会变得百无禁忌吗？反正黄贺也不回消息，只要怪物开始行动，他肯定能知道。而且这么大一个人，凭什么要因为他不知道的什么事，而拖累整个队伍的进度？”
“……”侯玉有点纠结，他之前从未遇见这种状况。
因为在之前，大家从来都是一起找线索，一起出去的，哪会这样？
他有点犹豫：“可是他……”
小樊也不想管他了，她直接走到楚却商跟前，仰起头对他说：“不要自私，把卡牌拿出来，雨雨会把它变成钥匙的。”
“……”
被楚却商那么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小樊还有些紧张畏缩，但等注意到乔雨雨就在一旁偷笑着的看着时，她再次理直气壮伸出手：“你、你不要那么自私。”
楚却商笑了下，声音很凉，显得有些不知其意。
“我没说不拿钥匙。”
侯玉蹙眉：“却商……”
卡牌是在楚却商手中，虽然他沉默不说话但动作就足以能表明他的态度。所以就在侯玉纠结的目光下，楚却商将卡牌给了乔雨雨。
“开门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