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他比我想的还要强大”
两天后,巴黎大西洋酒店。
卡迪罗急匆匆来到父亲腓特烈的房间,“父亲,是关于周先生的消息!”说着把手机递给了腓特烈。
这是一条发布在推特上的视频,还配有文字说明,大意是说周扬在巴黎游览的时候,偶遇一对母女,周扬听说女孩患有淋巴癌后,答应为女孩治疗。之后,周扬对女孩进行了两次治疗。今天,视频作者将陪那对母女去巴黎的一家医院做检查,并做现场直播。
腓特烈看完报道,皱眉思考了一会儿,问卡迪罗:“这件事你是否知情?”
卡迪罗:“我知道一些,还叫人调查了那对母女的背景,没有发现问题。”
腓特烈:“说说看。”
卡迪罗仔细地说了那对母女的情况。
腓特烈敏感地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问:“治疗费很高吧?她能付得起吗?”
卡迪罗:“听赵小姐说是免费的。”
腓特烈点点头,沉声道:“这件事可能会给周先生带来一些麻烦。”
卡迪罗疑惑地看着老爹,“什么麻烦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啊!您是说那些看不起病的人 ”
腓特烈一摆手,“走,去问问周先生的意思。”
周扬听了腓特烈的说法立刻就明白这件事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麻烦,事情传扬开,很可能,不,肯定会有更多的人谋求以低价,甚至免费获得治疗。他不想,也不愿意。他不是西方人的上帝,他的恩泽只会施与华人,对西方人只是偶尔为之,而且对方需要付出很大代价。至于那个叫克拉拉的女孩,嗯,那是为了叫小丽开心。
腓特烈所说的很可能发生,可是,怎么应对呢?拒绝,一走了之?也是个办法,但是,我堂堂的周大仙人被一群蝼蚁逼得仓皇远遁,传到地仙界就太丢人了。
看到周扬皱眉不语,赵丽也意识到这件事麻烦了,歉意地说:“哥,都是我不好,是我看到克拉拉太可怜了,心里不忍,就 ”
周扬轻轻搂着赵丽的肩,飒然一笑,“安心,小事而已。”又对卡迪罗说道:“这事你去处理。”
周扬通过这两天的观察,看的出腓特烈家族在欧洲应该有不小的势力,而且,他感觉到腓特烈很有结交自己的意思,“收个欧洲小弟似乎不是一件坏事,能用得上则用,用不上也没有啥妨碍。这个家族在欧洲有些影响力,势力也不算小;要说他们能帮周扬什么忙,那是扯淡,周扬想要什么,难道还有得不到的?不过在欧洲有这么个高级跟班,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总不能啥事都要周大仙亲力亲为吧。是的,周扬就是把腓特烈家族当做跟班来看的。
不过,他还要看看这个家族的办事能力,正好拿这件事做个测试。
卡迪罗对周扬以指使下人的口气命令他不但没有不适,反而有点沾沾自喜:周先生是把我当自己人啊!答应了一声就出去安排了。
事情说完了,腓特烈松了口气,觉得有点口渴,正要去拿酒这才看见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白玉酒壶,两只水晶杯,杯子里盛着碧绿的液体。
腓特烈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周扬没答话,微笑地看这赵丽,赵丽脸一红,嗔怪地看了眼周扬,说了一个词:“相思。”这个词用德语说出来,就是互相思念的意思。
“相思?”腓特烈回味了一番这个词的意思,赞道:“很美的名字! 是酒吗?”
周扬点点头,从茶几下拿了个高脚杯,提起酒壶倒了一点,不多,就一口的量,递给腓特烈:尝尝。
腓特烈双手接过酒杯,挨近鼻子闻了闻,淡淡的酒味中蕴含着一丝莫名的清香,精神一震,一口喝了。酒液入口,绵软中带着清爽,还有点淡淡的甜味。
腓特烈砸了咂嘴,刚要称赞两句,就觉得腹中一团火热,接着,一股热流扩散到了全身,浑身温暖得如同躺在母亲的怀抱。霎时间,童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在脑海中,慈祥的母亲对自己的关爱的情景一一浮现
“妈妈!”腓特烈闭着眼睛情不自禁地喃喃道,两滴老泪在眼眶凝结、滚落下来。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表现出的发自内心的哀伤实在令目睹者心酸,周扬犹可,赵丽鼻子一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拿起纸巾擦了。周扬给她说过“想思”的奇妙,它能触发人心底最真实的情感,因人而异,不同的环境场合,不同的人生经历,表现是不一样的。
腓特烈的母亲是在他少年时去世的,她是他最爱的人。几十年来,为了家族的发展,他必须表现出强硬的一面,这份情感只能深深藏在心底。此时,受到“相思”的 触发,隐藏的情感宣泄了出来。
其实,“相思”是一种治愈心灵创伤的良药,在使人宣泄情感的同时,还能促进人的积极心态,使人更热爱生活。
“父亲?”卡迪罗进来看到这一幕吃了一惊,在他的记忆中,父亲的表现一直是冷酷、无情、强硬,从来没见过父亲还有柔弱的一面。
卡迪罗的声音唤醒了腓特烈,老头睁开眼睛看了眼卡迪罗,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知道刚才的真情流露被卡迪罗看见了。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他跟着就恢复了原先的状态,一脸严肃地问:“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卡迪罗眨了眨眼睛,“对嘛,这才是老爹应该有的样子,刚才应该是我的幻觉。”但父亲眼角的泪痕告诉他刚才父亲真的哭了。卡迪罗心里大感迷惑,却不敢问,吸了口气说道:“人找到了,在玛丽医院,赛蒙正赶过去。我让他转告那个女人治疗并不是免费的,费用是五百万法郎,但有人为她支付了这笔钱。”
说到这,卡迪罗看了看周扬的神色,见周扬点头,心下一松,接着说道:“我还叫赛蒙给了她十万法郎,以免她乱说话。”
周扬赞赏地对卡迪罗点点头,这个卡迪罗不错,办事细致周到,看来有些事可以交给他办了。腓特烈一直在观察周扬的脸色,见周扬对卡迪罗的做法表示了肯定,对儿子笑着说:“你做的不错!”
赵丽诚恳地说:“谢谢你!卡迪罗!”她本来还担心卡迪罗会用不好的手段,现在放心了。
受到大家的肯定,卡迪罗很得意,接着说起了另一件事, “周先生,车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周琳小姐绝对能在生日那天见到她的礼物!”
赵丽听了非常高兴,“太好了!谢谢你,卡迪罗。”
周扬看了卡迪罗一眼,点了下头,“卡迪罗,你辛苦了。”
卡迪罗笑着道:“不客气,应该的。”
赵丽问:“多少钱?我把钱转账给你。”
卡迪罗连连摆手,推辞道:“不用,这是我的一点小小的心意。”
“卡迪罗,这是我送琳琳的礼物。”赵丽说到“我”时,加重了语气。
卡迪罗立刻就明白了,“我好像做的过分了。那另一辆----- 嗯,也不合适。”马上道歉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两辆车总共二百万欧元。”实际上,卡迪罗为两辆车支付了六百万欧元。
赵丽要转账,却发现做不到,她没有欧元账户。“不如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以后用起来也方便。身上带着两张巨额支票,这么大数额的外汇要带回国内手续是很麻烦的。”赵丽有了这个想法,就问卡迪罗巴黎有没有瑞士银行分部。
问明白了赵丽的意思,卡迪罗说:“这点小事,不用您亲自去银行,我把银行经理叫来,就在这给您办。”
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周扬听赵丽说要在巴黎开个银行账户,马上就想到自己的储物戒里还有几百亿美元呢,何不借此机会处理了,那么大的一堆钱老放在储物戒里,太占地方了。这事怎么操作呢?可不能太突兀了,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看来这事还要问卡迪罗。
虽然卡迪罗自以为有信心为周扬办成任何事,但听了周扬的话,还是吃了一惊:“四百多亿美元现金?还要存入银行?钱虽然是好东西,可这么大的一笔来历不明的现金,全世界哪个银行都不敢接受啊!”
四百亿的美元多吗?多!按一个亿堆成一个立方米算,要四百多个立方米,四百多吨重。卡迪罗心里叫苦,面上极力保持镇定。这事难办吗?难,但还必须得办,否则,刚刚建立的一点友谊的基础很可能就此坍塌。不过,有些话要说清楚。
考虑了下措辞,卡迪罗小心地问:“周先生,这件事您就交给我吧。不过,时间可能要久一些,大概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还有,”卡迪罗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这么多的现金您怎么运出来呢?”他想那些钱肯定是在华夏,要把这么多的现金偷偷运到国外,全世界没有人能做到。
周扬没回答卡迪罗的问题,直接说出要求:“你给我找一个仓库,其它的不要问。”
仓库的事好办,巴黎附近有的是废弃倒闭的工厂,买下来就行,派几个人人看着,剩下的就是细活了,凭借卡迪罗家族的庞大势力,慢慢地把这些现金变成银行账户里的数字却也不难。
有钱好办事。仓库很快就搞到了,是巴黎郊外的一家倒闭的鞋厂。在周扬的要求下,卡迪罗亲自带周扬去看了,周扬看了后很满意,告诉卡迪罗等他的电话。
“他会通过什么方式把钱运到巴黎呢?”腓特烈皱着眉头,像是问卡迪罗,又像是自言自语。卡迪罗迷茫地看着老头,他把所有可能的手段和方式都想过了,但没有一种是可行的,对老头的问题,他无法回答。父子俩都默契地回避了一个关键问题:周扬的钱是哪来的?
“看守仓库的人可靠吗?”腓特烈想不出答案,换了个话题。
卡迪罗:“非常可靠。他们都是家族从小培养的亲信,我告诉他们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打听,只管守好仓库。”
腓特烈点点头,又问:“周先生有没有说货物什么时候送到?”
卡迪罗:“没说。他只说要我等他的电话。”
腓特烈沉默了一阵,呼出一口气,对卡迪罗说:“果然,我们的客人不只是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他必定还有不为人知的身份。”
“会不会是间谍?”卡迪罗脱口而出,但马上摇头否定了。周扬从不向他们打听什么,实际上,周扬话都很少说。 而且,他了解过了,周扬是应威廉 瓦格纳的邀请来德国为威廉的父亲治病的,威廉 瓦格纳是一个很本分的商人,背景很干净。介绍人海斯是个很普通的白领,之所以认识周扬,是因为周扬的女伴赵丽有一个制药厂,通过海斯订了几台设备,后来,海斯从周扬那儿弄到了一份无恙丸治好了妻子的冠心病。整个过程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若说有的话,那就是周扬的药丸真的很神奇,神奇的超出了现代医学的普遍认知。卡迪罗和父亲的亲身经历就是证明。
腓特烈责备地看了儿子一眼,严厉地说:“不要轻易下结论。以后也不要做任何不利于周先生和腓特烈家族的友谊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关注,关注周先生,然后在周先生需要的时候恰当地表达家族的友谊。”
卡迪罗脸色一整:“我明白了,父亲。”
腓特烈点点头,面色缓和下来,说:“家族的事你做得很好,我不插手了,以后就有你全权管理。过段时间,我打算出去转转。行走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说到最后,腓特烈兴奋地挥了下手臂,“我感觉身体很棒,甚至比小伙子还要棒!”
卡迪罗笑着说:“是的,父亲,您的精神非常好。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以前工作几小时就感到疲惫,现在,感觉每天都精力充沛,浑身都是劲。我想把克莉丝汀娜接回来,您看------”
“当然可以。大家也该过过正常人的日子了。”腓特烈爽快地答应了卡迪罗的要求。
克莉丝汀娜是卡迪罗的妻子,由于家族的“诅咒”的原因,两人结婚十年了,还没有孩子------之前有过一个男孩,六岁的时候发病夭折了。痛苦之后,卡迪罗不敢再要孩子,而克莉丝汀娜却还想要,说万一生个女孩呢。卡迪罗不敢赌,所以一直拿不定主意。为了这事,夫妻两人吵了几回。
半年前,克莉丝汀娜走了,没有离婚,只是出于分居状态。现在好了,卡迪罗要把妻子接回来,然后生孩子,而且不只生一个。“听到这个消息,克莉丝汀娜一定很高兴!”卡迪罗想象着妻子听道这个好消息的激动表情,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里面是一只小酒瓶,装着的是周扬送给他的“相思”。听周扬说,这酒和相爱的人一起喝效果最好。
清晨,卡迪罗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来电显示是“周”。周扬把卡迪罗当做他的跟班了,于是把电话号码给了他,同时告诫卡迪罗不可把自己的电话告诉任何人。
“好的,周先生,我现在就去。”卡迪罗关掉手机,坐在床上发了一阵呆,马上起床穿衣,走出房间,来到父亲的房间,敲门。
五分钟后,父子两人离开了酒店,上了一辆奔驰越野,朝仓库驶去。
来到仓库,卡迪罗把安排值守的头目叫来先了解一下昨晚的情况。“周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几辆车?多少人?”卡迪罗问。
头目呆愣地看着卡迪罗,满头雾水地回答:“周先生没来过啊。昨晚上这儿很安静,连只老鼠都没有。我们八个人分两班巡逻,什么都没发生。”
听了头目的回答,卡迪罗也楞了。这个头目是自己的亲信,向来做事可靠,应该不会撒谎。看了看紧闭的仓库大门,又仔细地查看了下地面,确实没有丝毫车辆停留的痕迹。卡迪罗看着腓特烈:“父亲,您看-------”
腓特烈的脸色很慎重:“进去看看。”说着,就朝仓库走去,卡迪罗想了想,对头目说:“你留在这,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仓库。”说完,跟了上去。
腓特烈站在大门前,心情有点紧张,他有个猜测,要证明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只要打开这扇门就知道了。“钥匙?”腓特烈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朝卡迪罗一伸手。
仓库的钥匙有两把,周扬一把,卡迪罗一把。卡迪罗拿出钥匙递给父亲。腓特烈回头看了看,值守的八个人都被头目叫到三十米外,背朝着这边站着。
腓特烈把门打开一条缝,刚好能容一个人进去,闪身进入,卡迪罗跟了进去,把门关上。仓库里很暗,卡迪罗找到开关打开灯,然后,父子两人瞪大了眼睛,大张着嘴,石化在当地。
仓库中央淡绿色的纸币整整齐齐地堆了一个长方形,二十米多长,五米宽,四米高。腓特烈父子有钱,有多少?外人不知道,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但肯定比眼前的这些多,也许是几十倍,也许是上百倍。只不过他们平时都是在账面上划一些数字,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实体。现在,看着山一样堆在面前的四百多亿美元,免不了有些震撼。其实,真正令他们震惊的是周扬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堆钱搬进仓库的。
看守仓库的手下不会撒谎,地面上也没有任何搬动的痕迹,这些钱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卡迪罗忽然心里一跳,想到了某个电影里的镜头,朝钱堆走了过去,抽出一捆仔细地看了看,撕开包装,抽了几张辨认了一下。钱是真的,不是幻觉,也不是影像,当然也不是假币,是实实在在的美元。
卡迪罗把几张纸币递给父亲,心情复杂地看着巨大的钱堆。腓特烈举起纸币对着灯光看了看,又用手摸摸,还给卡迪罗,吁了口气,说:“我们的朋友比我想的还要强大!幸好,他是我们的朋友!”一摆手阻止了卡迪罗开口,“什么都不要问,把周先生的事情办好!加强这里的保安,不可泄露一个字。”
卡迪罗点头答应,说:“我马上叫人在仓库周围加筑一圈混凝土墙,装上电网和监控器,派人二十四小时值守。”
腓特烈点点头,又看了眼巨大的钱堆,不明其意地摇摇头,朝大门走去。卡迪罗拿出手机打电话,安排人手做事。
周扬在巴黎为人治病的消息被传出去后,记者们纷纷涌向大西洋酒店,同时来的还有一些体面人物,这些人一方面是想看病,另一方面是想结识周扬。毕竟,人有旦夕祸福,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生病,小病好治,大病还得找高明的医生,据知,目前周扬应该是世界上最高明的医生了。
遗憾的是,周扬已经不在大西洋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