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二章
-今天有没有开心一点？
含着低语间的温热气息与话中清浅笑意一起钻入耳里, 仿佛羽毛轻扫心间。
久田奈绪眯着眼睛笑起来：“不止一点点，开心有那么——多。”
她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圈。
动作幅度过大，差点砸到边上的墙壁。
幸村精市跟着弯了弯嘴角, 抓住她四处乱舞的手：“那就好。”
饥肠辘辘的立海大网球部正选聚集在一起，三两个成群前往小吃街。
“是不是少了一个人？”久田奈绪目送他们的背影, “好像有七个队友，加上幸村君, 一共八名正选。这里——”
“一个两个三个……只有六个人, 还是我记忆出错了？”
“没有错，网球部一共八名正选，”幸村精市给予肯定的回答，“副部长真田弦一郎不在。”
弦一郎从小就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每一次都是他强行拉上的。
不过这一次嘛, 幸村精市看了一眼手机讯息，幼驯染还在奋力地为自家围墙添砖加瓦。
这种话就不要告诉奈绪, 不然她要是突然想起自己的瘸腿设定, 他们就不方便继续逛街了。
幸村精市一本正经道：“可能风纪委员当久了, 为人太严肃，团体活动都没有人通知他。”
“……”好犀利的吐槽。
久田奈绪顺着他的话问：“真田君是风纪委员, 那你呢？幸村君在学校有担任什么职位吗？”
幸村精市：“美化委员。”
基本没有经历过正常中学生涯的久田奈绪一头雾水：“那是什么？学校有这种职务吗？”
“就是打理学校的花花草草，相当于园艺师。”幸村精市捏了捏女友的手指骨, “立海大有一片小花园都是我亲手打理的, 奈绪下次去我们学校转一转就能看到。”
久田奈绪：“哎！立海大可以让外人进出吗？”
幸村精市发出邀请：“可以哦，九月份就是立海大的海原祭，奈绪可以过来玩玩, 会有许多有意思的活动。”
他从女友的手指骨滑道手掌心, 开始摩挲着她掌心的茧子。
对方弄得自己的手有些痒, 久田奈绪反手一转，拽住幸村精市的手腕，不让他乱动：“海原祭？是立海大特有的文化祭吗？”
“中学、高中、大学一体的文化祭，连续举办三天，立海大的海原祭在神奈川颇负盛名，基本上会出现班级小摊、社团表演活动。”幸村精市扭了扭手腕，没有挣脱开，“奈绪放松一些，不要握那么用力。”
“那就不牵手了。”久田奈绪顺势松开，夏日夜晚还残留一丝白天的闷热，两人的手心都出了些汗，又湿又热，牵在一起黏糊糊的。
不可以不牵手，幸村精市将她的手抓回手心：“海原祭的活动就像我说的，那高专的姐妹校交流赛是举办什么活动呢？”
久田奈绪：“……”
该怎么回答幸村君呢？
高专姐妹交流赛，每一次都在打架，团体战、个人战、车轮战，比赛哪个学校抓到的咒灵更多，比赛谁先把对面学校的学生揍飞。
“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比赛，类似拔河打棒球一类的，”久田奈绪老老实实地被男友牵着，“网球部、海原祭、花园美化……对比之下，幸村君的中学生涯真是缤纷多彩。”
幸村精市侧目：“对比？”
久田奈绪抿了抿嘴，继续说“我入学高专之前，国中就读于东京一所不入流的中学，校内两极分化，好学生认真读书忙着升学，坏学生整日无所事事。”
第一次听到女友提起曾经国中生涯，幸村精市追问：“那奈绪呢？”
她叹了一口气，或许夏油杰的坚持是对的，双胞胎如今在青学就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简单快乐：“我嘛，夹在两者中间，我每天都在忙，但是呢，并不是忙学习的事情，基本不出现在学校里头。”
国中的时候，久田奈绪就明确自己未来要入学高专，成为一名咒术师，一开始五条悟和夏油杰轮流带她外出见识，后来干脆让她跟着高专的学生一起出任务，一周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请假，从来不参加什么社团活动，还好她的术式与理科有关系，从小跳级学习，每年的期末考试前文理科极度不平衡，总分擦边过才避免留级的风险。
“校内的人都很无聊，属于非常传统的阶层森严。”久田奈绪垂下眼眸，看起来有些落寞，“毕竟我整日不见踪影，校内也没有交到好友，这么想想，青春热血漫画果然是骗人的，哈哈哈。”
不合群的人在日本常常遭到校园欺凌，幸村精市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无论是童年还是国中时期，奈绪以前过得都不太美妙。
他突然一把拉住女友的胳膊，将她拉到人烟稀少的楼梯间：“说好今天开心一点，忘掉以前不美好的回忆，从现在开始创造让你高兴的回忆。”
他低下头，鼻尖贴着鼻尖，手指摩挲着她颈畔的肌肤，语气温柔又不容拒绝。
久田奈绪一时愣在原地，视线对上那双清润无暇的鸢紫色眼眸，她张了张口：“幸村君在练习壁咚吗？”
幸村精市：“……”
这不符合漫画走向。
久田奈绪趁着对方不注意，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嘴角，一触即离，笑得不怀好意：“开玩笑的，有幸村君这么帅气的男友，怎么看我都身处少女漫。”
幸村君到底误会了些什么啊，对付区区普通小屁孩，她实力强，拳头硬，别论有没有人动得了她，明明就是附近一带名不见经传的老大。
久田奈绪在学校里没有朋友，全是小弟。
“我明明在真心实意地担心奈绪，结果你倒好……”幸村精市揪住她脸颊边的肉，感觉女友似乎段位升级了。
他的话被一道男声打断——
“哎呀呀，kiss先暂停，很抱歉打扰小情侣亲热，但是我要借用奈绪一会儿哦！”
双眼缠着白色绷带的男人像是突然从空气中出现，无声无息。
他伸手抓住学生的胳膊，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下次再见，幸村君。”
“喂！你等等，不要——”
还是久田奈绪制止，他勉强记起对方是个不知道咒术界的普通人，没有直接瞬移消失，拉着学生走到拐角才发动术式。
眼睛一黑，再次睁开时人已经出现在寂静的荒野中，她看了一眼地标，京都。
久田奈绪咬牙切齿道：“五条老师，请问你知不知道打扰年轻人谈恋爱是会被驴踢的！”
五条悟嗤笑一声：“先把火气憋住，等会儿再爆发，”
他的话显示出不对劲，五条悟再幼稚也没有到打扰学生谈恋爱的地步。
“把你浑身粉色恋爱气息收一收，”五条悟睨了学生一眼，语气冷淡，“那群老橘子点名要见你。”
久田奈绪呼吸一滞，睁开眼睛时恢复到咒术师的冷静清明：“为什么？我最近没有越界，他们有什么事情找我？”
靠谱沉稳的五条老师只维持了三秒钟，他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怎么会理解那群老橘子的脑子灌了多少水，我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呕——”
他兴致勃勃地规划：“趁着我和杰都不在，试图越过我们把你叫过去。还好great teacher gojo提前识破老橘子的阴谋诡计，等等他们要是说了什么屁话，你把老橘子卷上天，我直接用赫轰了他们。”
久田奈绪：“……”
那个眼睛缠着绷带的白发男子，是奈绪的老师吗？
连道别的话都来不及说，究竟是什么事呢？
幸村精市走到拐角处，毫不意外，楼梯间空无一人，不见两人的踪影。
“走得匆匆忙忙，这些小吃怎么办？”他提着一大袋两人在小吃街扫荡美食，只能拿回家给妹妹加宵夜。
幸村精市正准备离开，却看见一个认识的中年男人：“真田伯伯？”
幼驯染真田弦一郎的父亲真田宗佑。
真田宗佑领着警员处理完天台的诅咒师尸体后，走到楼梯间打算抽根烟缓解一下疲惫，却意外碰见了咒术师和眼熟的小辈。
两人举止亲密，显而易见是一对情侣。
他将手中的香烟熄灭，先是如常地打招呼：“是精市啊，好久没见，近期身体好些吗？”
幸村精市礼貌地回答：“已经好多了，等下一个月复查，如果没问题就是彻底康复。”
真田宗佑：“康复了就好，身体是一切革命的本钱。”
弦一郎肖似其父，他与这位不苟言笑的严肃警官不算熟悉，对方衣装整齐，看起来是在出勤外务，担心打扰其工作，幸村精市打了招呼后就准备离开。
对方突然叫住他：“精市，你刚才是在约会吗？”
长辈问及，幸村精市脸微微泛红：“对，奈绪是我的女朋友。”
——久田奈绪，高专二级咒术师。
咒术高专的学生证件照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真田宗佑心头一沉，扯了扯嘴角：“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他的问话，真田伯伯认识奈绪吗？
幸村精市点头：“我知道她很特别，与众不同。”
-奈绪会飞，力气大，完全不是普通人。
真田宗佑闻言以为小辈知道咒术界的事情，他沉默片刻，欲言又止：“你都知道……”就算是他也听说过咒术师是一个死亡率极高的职业。
幸村精市微微皱眉：“真田伯伯的语气…她是做错了什么吗？”
真田宗佑摇头：“她没有做错事情，相反，她与我们警方合作，帮助警方捉到了穷凶恶极罪人。”
幸村精市想起奈绪今天下午飞进真田宅抓住某个男人，她说那是坏蛋。与警方认识，奈绪的确是见义勇为的正义使者。他像是自己被夸奖一般骄傲：“奈绪超级棒，善良又强大。”
真田宗佑他今天第一次和咒术师合作，如同传闻，性子高傲、实力强大，最重要的是手段残暴。
他们上天台时，不少刚入职的小警员被那场面吓得直吐胆汁。飞溅满地的鲜血，残碎的尸体，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十六岁少女的手笔。
但不能否认，咒术师的的确确在保护普通人，杀掉的是作恶多端的诅咒师。
年轻人恋爱自由，见幸村精市态度坚定，真田宗佑不好多说什么，千言万语化作一声感慨祝福：“她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相处吧，毕竟咒术师都不容易……”
咒术师？
一个新词汇落入耳里，幸村精市微微睁大眼睛。
咒术不是一个宗教词语吗？
咒术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