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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千里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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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常卿推测,  昨夜刺杀琅树之人该是大王子的人。

    大王子应早已知晓宛贵妃之死有琅树在其中推波助澜,因此能在驿馆瞧见消失已久的琅树,  对对方而言绝对是意外之喜,  才让刺客在瞬间做出放弃刺杀正副使转而针对琅树的决定。

    大王子恨不能琅树当场毙命,太后又命人来救他,看来这祖孙二人也不是外人想的那般和睦。

    只能说一切都刚刚好,  常卿心里希望荣二这戏做的足够真,能瞒过院正的眼睛。心头思绪万千,脚下不停将人带进琅树院子。

    舒朗既然有了打算,  必然不打无准备之仗,任由院正如何把脉,  都只能把出一个伤重不愈,  只剩一口气吊着,  随时可能升天的脉象。

    当然,即便不看院正越加严肃的神色,旁人也能从琅树几近于无的呼吸,  失血过多,没有人色的脸上瞧出一二分。

    着实不像能活下来的样子。

    常卿更是顾不得对王宫来人的厌恶,  满眼希冀的看向院正,  希望从对方嘴里听到一句好消息。

    可惜这个好消息院正给不了。

    对方先是微不可查的对老太监摇头,再语气沉重的对常卿拱手:

    “琅大夫伤口极深,伤及肺腑,加之兵器有,液已经顺着伤口血液流到五脏六腑,  下官无能为力。恐是随时可能高烧,  下官这里有两副降温方子,  可稍解病人痛苦。大人,  您早做准备。”

    就是让准备后事的意思了。

    常卿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散发出浓重的失落。

    周围熬药,擦拭伤口的侍从脚步轻轻,谁都不敢大声说话。整个院子被浓重的血腥味和药味儿弥漫,仿若压在人心口无形的巨石,直叫人喘不上气。

    老太监神色凝重的留下一句“节哀”便带着院正向王宫方向而去,目的为何不言而喻。

    当天夜里,驿馆外头依然喊杀声震天,刺客数量明显比昨夜更多,且其中有一波目的明确,直往琅树所在院子而去。但有二王子和镇国大将军以及使团的三重防御,刺客还是没能冲进驿馆。

    不过伤亡人数较之昨夜明显多了不少。

    众人心情沉重。

    房间内,背着人,常卿小声对正使道:“太后坐不住了,想在琅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将人偷出去,好问出另一半美颜丹的下落。”

    正使闻着满屋子的伤药味儿,轻哼一声,神色完全没了在人前的沉重,抿一口茶,缓缓道:

    “那她老人家可要失望了,别看咱们这位琅大夫平日懒得动弹,可是个真狠人。当初,她若不主动招惹他,哪儿来这许多事情。”

    常卿一怔,随即了然点头。

    想当初,舒朗只是扮做大夫进宫看诊而已,若不是太后主动招惹,宛贵妃哪能死的那般轻易?王后又哪能借故出宫?更何况后面这一系列事,或多或少都有舒朗的影子在里头。

    尽管他整日不是躺在驿馆逗人寻开心,就是无聊的在功劳本上写写画画。

    虽然那功劳本上的许多东西常卿都无法认可,但舒朗的功劳,谁都无法否认。

    “时候差不对多了吧?臭小子先斩后奏,差点儿打我一个措手不及,这事回头定要在陛下跟前好好说说!”常卿对正使感慨。

    “就今夜吧,咱们该准备送琅大夫上路了,给国师的信以及国王的上书都准备好了吧?”

    常卿摸摸袖口,自信满满道:“当然!”

    于是当天夜里,苦苦煎熬了两日两夜的琅树大夫,再也支撑不住,在外头的喊杀声中。

    去了。

    琅树虽只是个大夫,但他身份特殊,他的离世对整个使团而言都是沉重的打击。因此院子里的动静很快就传到外头。

    待天光亮起时,在常卿和正使的主持下,依照琅树留下的遗言,在驿馆众人的见证下,常卿亲自动手将之火化。

    从虚无处来,到虚无处去。

    唯留下一枚同心佩,嘱托常卿将来有机会交还给妻子陆明曼,好叫陆明曼忘掉他,好好生活。

    消息虽只是小范围传播,可造成的结果不是大多数人想看到的。

    且不说陆明曼知晓消息后是何等痛不欲生,可在她缓过神后,唯一的念头便是杀了大王子为夫婿报仇。

    此举正中许贵人下怀。

    于许贵人而言,陆明曼确实有才华,是她身边不可或缺的下属。以前还担忧对方为了琅树随时反水,眼下琅树一死,陆明曼成了孤家寡人,却是再好不过。

    可以放心用起来了。

    而使团这边也因琅树的死,正式向烈火国朝廷发出警告,并派人去边境求援。

    太后与大王子因此私底下闹了多少事端,就不是舒朗关心的了。

    换回他的锦衣玉带,没骨头一样坐在常卿对面,又是那个纨绔公子,笑眯眯的问常卿:

    “算算日子,大军压境就在眼前了吧?希望在那之前,二王子能争气点,和大王子之间有个了断。”

    常卿给了他肯定回答:

    “就在两日后,三殿下亲自带兵。”

    说起来他们派人去边境求援时,遭遇了无数明里暗里的阻挠。可惜还是使团棋高一着,将消息送了出去。

    又补充道:“听闻王后已经能下地活动,想来二王子再忙,也会找机会前来探望,届时你与他打探一二。大军能不开拔还是不要开拔的好,毕竟一动就是无数粮草银钱,对朝廷对百姓都是负担。”

    由此可见,常卿是反对在此时进行战争的。

    而在舒朗看来,这时候大军开拔至边境有其必然性,绝不仅仅是为了使团这几人安危,更多的是给烈火国一个震慑——

    不论烈火国内部打出狗脑子,最后哪一方上位,景朝地位皆不可动摇。

    关于这点,二王子自个儿心里有数,因此见着舒朗,没用舒朗提醒先说了他那边的情况:

    “再坚持一下,成败就在明晚一举了。”

    眼前的二王子早没了初见时的风流气,举手投足不自觉散发出不容人忽视的铁血气息,扑面而来的简单一句话都能给人一种笃定感。

    与往日大相径庭。

    大刀阔斧坐在舒朗对面,除了那张舒朗熟悉的脸,整个人气质大变,恐怕被他那些昔日追随者瞧见都不敢认。

    舒朗见他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言,遥遥举杯预祝他一切顺利。

    “改日我破例一回请你喝酒。”

    二王子知晓舒朗平日里是不饮酒的,听他这般说笑十分畅快,临了留下一句“届时王宫酒窖任你选”便被下属匆匆喊去。

    舒朗瞧着他越发沉稳的背影,略带遗憾地想,希望不是断头酒吧。

    相比于大王子上位后的麻烦,他还是更倾向于他们倾注了大量心血的二王子上位。

    或许国都百姓也察觉出近些时日外头不太平,街头茶馆生意寥落,街上行人少了大半,偶有几人也行色匆匆,埋头贴墙根儿走,极力不让人注意到自个儿的存在。

    送走二王子,舒朗透过驿馆大门瞧见外头场景,心里没多少忐忑,反倒生出“这种日子终于要到头了”的隐隐期盼。

    常卿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没头没尾来了句:

    “他很信任你。”

    连明晚举事这种隐秘之事都随口告诉舒朗。

    “因为他知道瞒不住我。”

    况且舒朗没理由在这件事上给二王子拖后腿,顺便告诉舒朗一声,也算提前与远在边境的三殿下隔空打个友好的招呼。

    “你觉得谁会赢?”常卿转身与舒朗一道儿往里走,生死攸关的问题,被他轻而易举问出口,好似只是上沁香斋吃顿饭般简单。

    “唔,依着这些日子来看,大王子一脉根深蒂固,国都势力根系庞大,隐藏极深。”当时琅树在皇宫中被轻易掳走便能看出一二。

    “二王子蓄谋已久,外家同样不可小觑。一个占长,一个占嫡,在嫡子没有任何差错的情况下,国王突然决定将王位传给长子,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话音一转,舒朗接着道:“不过我这人一向幸运,所以这次我选二王子。最起码他赢了,我们这趟差事也算完成大半儿。若他败了,我们大约是要陪他一块儿掉脑袋的。”

    常卿还是第一次见荣二说出这般不讲道理的话,没忍住笑了一阵,才轻声安抚道:

    “即便大王子赢了也没甚,之前他想动我们或许还有可能,待三殿下带人大军压境,他便得将我们小心捧在手里,恨不能立马请咱们离开国都。”

    生命无碍。

    这就是有个强大祖国的好处。

    舒朗没好气的想,届时离开倒是轻巧。可来时千般谋划,踌躇满志,归时双手空空,不说陛下如何看,朝臣如何看,咱们这么多人,自个儿脸上就有光吗?就能在朝堂上挺直腰杆儿了吗?

    但常卿的好意舒朗还是心领了。

    或许是景朝大兵压境的消息暗中早已传开的缘故,之后两天甭管外头血流成河,一夜之间国都消亡了多少王公贵族,驿馆周围却安静的可怕,所有人都默契的将这地方绕开。

    是夜,皇宫方向若有若无传来喊杀声时,舒朗正埋头给远在边境的三殿下写信,请对方派人将他当初特意交给他保管的东西送过来。

    说起来,当时舒朗大费周章见对方一面,为的不过是将剩余的半颗美颜丹亲手交给三殿下保管。

    整个使团内,没一个能让舒朗信得过的,还是沉稳可靠的三殿下叫人放心。

    原本是为了以防万一,谁都没料到真正用到竟是这种时候。

    可谓天意弄人,命运无常。

    即便此前舒朗设想过无数种用到这东西的场景,也绝没有眼下这种。

    舒朗将琅树大夫留给妻子陆明曼的同心佩从中间小心挑开,露出里头的空心部分,长叹口气。

    希望陆明曼拿着这玩意儿,能从太后那里换回临行前,国师一再叮嘱,要他带回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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