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庆功宴
从仪元宫出来,无言失魂落魄的回到东宫的偏殿。
此刻的她显得那样憔悴,精致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生气,活脱脱的像个木偶般瘫坐在地上。
无言瘫坐在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徐贤妃说的话。
脸上划过两行泪,喃喃自语道:“不是说你要娶我的吗?陪你携手度过一生的人应该是我啊!”
想着想着,无言突然站起身来,擦干脸上的泪,“我要找他问清楚。”
要他亲口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言刚要出门却被雅兰拦了下来:“姑娘,太子殿下马上就回来了,请姑娘稍等片刻。”
“他去哪了?”
“奴婢不知。”
“算了。”无言摆摆手示意雅兰退下,“那我就在这等着他。”
雅兰应声退下。
晌午
柳菽提着食盒急匆匆从外赶来,他俨然已经知晓今日之事了,知道无言去了仪元宫,见了徐贤妃。
柳菽来到偏殿门外,踌躇半天,最终下定决心推门而入。
听到动静的无言立马坐直了身子,看柳菽回来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却在一瞬间化为落寞。
柳菽提着食盒,一进门便看到闷闷不乐的无言,一脸心疼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发生了什么,你难道不知,还要我来告诉你?
这简直是明知故问!
这人真是把装傻充愣演到了极致,都赶上登台唱戏的了!
无言一见到柳菽,眼眶渐渐红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柳菽见此情景,手忙脚乱的安慰着:“怎么了?无言,你别哭啊!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受什么委屈了!我今日还特意给你买了糕点和蜜饯,想着你一定爱吃,你怎么了?”
无言抽抽噎噎的回道:“今日,你母妃传唤我去了她的寝宫。”
柳菽装作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你见过母妃了?”
无言委屈的点点头。
“那然后呢?母妃说了些什么?”
“她说。”无言擦干泪水,带着哭腔的回道:“我这样身份的女子配不上你,你以后会娶别人的!”
说完这话,无言又忍不住的小声啜泣。
柳菽于心不忍,决定还是再忍忍,等到时机在告诉她实情。
柳菽一把拉住无言的手臂,将她拦进怀中,抚摸着无言的三千青丝,小心翼翼的安慰着:“怎么会呢?我既然答应你了,便不会娶别人的人,你只管放心,不用理会旁的话。”
无言从柳菽怀里挣脱开来,扬起脸问道:“真的吗?”
柳菽轻笑:“这是自然,难道你连我还不信啊。”
无言赶忙出声反驳:“自然是信的,我只是……”
“好了,别只是了,放心吧,以后有我在,断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
三言两语的又将无言糊弄了过去。
此时又依偎在柳菽怀里,享受着美好而又短暂的时光。
柳菽突然想起什么,拿起桌上的食盒说:“这是我特地从外面给你带回来的糕点和蜜饯,想着你应该爱吃。”
无言惊喜的看着他,有了吃食全然把刚才的委屈全都抛之脑后了。
不管如何,先吃饱了再说。
虽是如此,倒也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只是无言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柳菽近几日忙于朝堂的事,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她这里了。
然而徐贤妃也没在传唤过无言无,东宫中的人似乎是忘了有无言这个人的存在了一切又都恢复原样。
傍晚
柳菽一脸疲惫的走进偏殿,二话不说就先躺在无言床上了,无言是又惊又喜,忙放下手中的伙计,去看柳菽怎么样了。
无言走到床边,微微俯身问道:“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疲惫。”
柳菽闻言,强撑着力气坐了起来,恹恹道:“你是不知道,这几日有多忙。”
柳菽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也不藏着掖着,像倒苦水一般,全都倒了出来:“镇北王年前领兵出征,这不打了胜仗,明日就要回来了,这几日朝堂上都炸开锅了。”
无言颔首问道:“镇北王?”
”对,也就是我的王叔,虞国的镇北王。”柳菽顿了顿,紧接着说:“只不过他常年驻守边关,很少回京,这次也不知是为何。”
柳菽说的很平静,从他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对这位王叔并无太多的亲情。
很快,明日到了,镇北王携家眷,其实也只是镇北王唯一的女儿罢了。
镇北王一生只娶过一个妻子,妻子难产而死,也从未娶过续弦,更没有妾室。
既当爹,又当娘的独自一人将凝华郡主带大。
少时便跟着镇北王驻守边关,倒是很少回京。
申时
“臣柳修参见陛下!”只见一位玄衣男子上前,跪地行礼,举手头足间尽显英雄气概。
“不愧是镇北王,真是名不虚传!”身后的无言不禁感慨道。
“咳咳!”柳菽清咳,无言回过神来,不再说话,老老实实的看着。
宫廷宴上,无言没有名分自然不能入席,但按耐不住无言想一睹镇北王的风采,只好把她打扮成东宫中的小太监随他一同入了场。
柳寒快步上前想要搀扶柳修,乐呵呵的说道:“贤弟快快请起,你我兄弟只间不必在乎这些虚礼,况且你又立了大功,是咱们虞国的功臣呐!”
柳寒拉着柳修转身,笑着问道:“诸位说是不是啊!”
台下大臣连忙称是。
柳修见状,拱手行礼道:“陛下,为虞国而战是臣的份内之事,臣身为虞国的子民更要保护他们,这都是臣应该做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温度,倒像是官场上你来我往的客套话。
“就算是份内的,那也是功臣!”
“来来来,贤弟,坐朕身边来,今日可是特地为贤弟举办的庆功宴啊!”
“陛下,臣……”
话还没说完,柳寒就强拉着他坐下,眉一皱,嘴一撇,佯怒道:“贤弟,再推辞,朕这个做兄长的可要生气了。”
见此情景,柳修也不好推辞,整了整衣襟,随后坐下“那臣谢过陛下。”
刚坐下,柳寒端起桌上的酒,眼神示意,此时柳修也看到了桌上的酒,赶忙双手端起,柳寒看着美酒斟酌说道:“这是西域新进贡的玉琼酒,贤弟尝尝味道如何?”
柳修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人,也不含糊,手中的酒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饮完还咂摸咂摸嘴,“好酒,果然是好酒。”
“哈哈哈……”台上响起了爽朗的笑声,柳寒捋了捋自己的络腮胡笑道:“这么些年,还是好这口。哈哈哈……”
“哈哈哈……”台下也响起了爽朗的笑声,似是在应和着台上的人又似是想起了少时。
岁月匆匆,偷偷溜走的时光,在两人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叫人短时间都发现不了。
布满皱纹的脸颊尽是岁月的磨砺。
“王叔,侄儿敬你一杯,恭祝王叔凯旋归来!”
“太子殿下有心了。”
“来来,镇北王,老夫也敬你一杯!”
“来……喝……”
推杯换盏间已有几人耐不住酒力直挺挺的倒在了宴台上。
“哈哈哈……”柳寒喝的高兴,脸颊上也染上了绯红,细汗密密麻麻的从衣襟中冒出。
他也不管,偏坐着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指着底下的大臣笑道:“这几个……酒量不行……这么快就倒下了。”
也不能怪那几个大臣酒量太差,实在是这西域进贡的烈酒实在是太烈了。
连柳修这等嗜酒如命的人如今也上了颜色。
对面的柳菽看似沉稳,实则刚才酒也没少喝,密密麻麻的细汗浸的他脖领已经湿透了,脸颊也不受控制的发红,发烫。
脖颈上的喉结泛了白,上下滑动间极为好看,尤其趁着今晚的月色。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把玩着桌上的酒杯,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他这个样子,身后的无言不禁看的痴了,一个没拿稳,手中酒壶中的酒已尽数撒在柳菽下摆的蓝云纹上。
等她回过神来,赫然看到了那蓝云纹上的酒渍。
震惊之余显得手忙脚乱,柳菽按下无言慌乱的手,紧接着起身向柳寒行礼:“父皇,儿臣……”
话还未说完,只见喝的醉醺醺的柳寒朝他这处看了一眼,接着闭起眼睛,朝他挥挥手:“去吧,去吧。”
紧接着指了指身旁的宫女,那宫女立刻会意,快步走到柳菽面前,低头微微一福说道:“太子殿下,请跟奴婢来吧。”
微躬着身子指引到更衣处。
到了门口,那婢女停下,打开殿门,微躬身子又要行礼,接着说道:“太子殿下,殿中有更换的衣物。”
说完便很识趣的退了下去,柳菽看了一眼无言,抬腿走了进去,无言环顾四周,蹑手蹑脚的快步跟了上去。
殿内
黑暗中透出光亮,一道沉重的男声给无言下了一跳:“怎么?弄脏了我的衣服,还想跑?”
他的嗓音清冷,话语中又带着几分戏谑挑逗的语气,无言不好意思躲闪,耳根却很诚实的发烫。
无言回避着他的步伐,小步小步的移动着,不经意间磕到了桌角,来不及反应,只见那修长的手指一把把她榄进怀中,温热的胸膛有些上头,少女羞涩的低下头。
怀中的少女羞红了脸庞,支支吾吾的随意找个借口,便道:“你,你,你衣服不是脏了吗?我……你……换衣服……”
柳菽轻笑一声,在她耳边低语:“那,你来给我换。”
他这话弄的无言耳朵痒痒的,无言别过头,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柳菽撒开无言的手,从怀中掏出刚才拿的火折子,打开点燃了蜡芯。
昏暗的房间一瞬间便亮堂起来,灯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