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七月下旬, blindsight首次个人画展会场。
阮嘉明算是来的很早了,他站在会场门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仍旧吓了一跳, 太多了。
会场由顾氏承办, 占据明珠大厦一层楼,检票口, 威武高大的安保把守着入口, 阮嘉明眼馋地看着其他人递上入场票, 依次进场。
他则在门口,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有点担忧, 守的那么严实, 还能进去吗?
思考间, 一只手在他眼前摇晃:“回魂了, 回魂了!”
清越的声音直接给他打了一剂强心针, 那点小顾虑被他抛之脑后,就算、就算进不去, 他还可以拉着欢欢出去玩儿啊。
阮嘉明说:“欢欢, 你说的那个办法是什么?靠不靠谱啊?”
话音未落,他震惊地看着眼前戴着黑口罩鸭舌帽, 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男生:“你这副样子——”
顾千欢随口扯了个话题忽略过去,关于blindsight的事还是个秘密, 他暂时只能遮掩:“我们先进去吧。”
阮嘉明还没说话, 被他扯着往外走。
明珠大厦另一侧,有一个员工专用通道,阮嘉明张了张嘴, 想说他刚才转了一圈,这里根本打不开。
就见他在门上敲击四下,三短一长的节奏,就在这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阮嘉明:“!!!”
他尚未缓过神来,里面几个工作人员匆匆走出来,朝顾千欢介绍:“您好,我是顾氏派来的工作人员,您可以叫我小李,这是小刘,小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们,郑先生在里面等您。”
顾千欢只是矜持点头:“我知道了。”
阮嘉明目睹全程,嘴巴慢慢合不上了,不过他管不上,心里满是震惊,难道欢欢是——画展关系户?!
他想着突然听见顾千欢提到自己:“这位是我朋友。”
阮嘉明恍恍惚惚地登上电梯,双脚真正踏上画展会场,终于有了真实感,目不暇接地看着画展墙
面上的作品,恨不得有台复印机,把它刻进自己脑子里。
他连什么时候顾千欢去而复返都不知道,四处都是欣赏的客人,他扯着顾千欢袖子,小声问:“欢欢,你刚干嘛去了?”
顾千欢笑着看他,只有漂亮的眉眼露出来,阮嘉明捏了捏指尖,先发问的是他,顾左右而言其他的也是他:“屋子里温度有点高,这灯怪亮的哈。”
声音越来越小,脸上一热,泛起一片驼红,这样的欢欢,真好看呀。
阮嘉明暗自惋惜,突然一道声音传进耳膜:“阮嘉明?”
三五个年轻人朝他走来,为首的男生脸上带笑,含着说不出的讽刺:“我还以为你来不了呢,听说你家晚了一步,没拿到票,这是怎么进来的?”
“难道……”男生拖长了调子,意味不明地看向顾千欢:“你跟他……哦,我懂了。”
“真可怜啊,那个被你抛下的顾千欢,不过他休学了,也不知道吼。”
说话调子和他这个人一样,贱兮兮的,顾千欢正要说话,被阮嘉明抓住袖子,欢欢掺和什么,就这种垃圾他勾勾手就能解决。
于是他笑了起来,是那种特别愉悦又快活的笑:“易沐,你看看四周,多少人正看着你呢。”
他又感叹道:“来这里的客人真是赚翻了,不止能赏画,还能看猴戏。”
“噗嗤——”顾千欢忍不住笑出声来。
易沐气急败坏:“你们!你们好样的,现在得意算什么,阮嘉明,你连进来都艰难,我大方告诉你,你可别羡慕,我爸,也算是这次会场的小承包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告诉我,毕竟,一会儿我可是要见blindsight的人。”
他出声后,跟来的同学都是眼前一亮,对他恭维起来。
阮嘉明瞪大了眼,气不过啊啊啊!!!
“别担心。”顾千欢扯回他的理智,并不压抑自己的声音:“一会儿全会场的人都能见到blindsight。”
阮嘉明:“你果然是关系户对不对?”
顾千欢来
不及回答,易沐已经反驳道:“肯定假的,我才不信,blindsight怎么可能公开亮相,你就骗人吧!”
他话音刚落,神隐的小李突然走了过来,低声说了几句,阮嘉明离得近,只听见什么“上台……开始了”几个字,还在云里雾里中,顾千欢已经摘下口罩:“我没骗人啊。”
易沐震惊地看着他,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正主就在眼前,眼看着肩膀往下塌了塌,嘴巴一张一合像是艰难的鱼儿。
顾千欢没在意,扭头对小李说了几声,随后离开。
阮嘉明搞不清状况,小李朝他躬身:“阮先生,刚才blindsight让我给你给你预留位置,您要跟来吗?”
“blindsight?!!”阮嘉明结结巴巴:“谁、谁是blindsight?”一瞬间他福至心灵:“是欢欢!”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心脏砰砰砰一阵乱跳,揣了一头甩蹄子的小鹿,差点给他砸穿。
小李笑着点头。
卧槽卧槽卧槽!!!
阮嘉明没忍住搁心里爆粗口,要不是顾忌场合,差点仰天大笑。
反观易沐,他乍然听见这句话,脸色胀红,抖着嘴像是被人扇了好几个大嘴巴子,至于其他人,连抬头都不敢,阮嘉明视线扫了一圈,挺起胸口,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他收回视线,昂首挺胸往前走,实际上,如果心情能具化,他身后小尾巴早就摇成了风扇。
另一边。
顾千欢走到郑中胥身侧,郑中胥收回视线,看向他:“我说的对吧,和同龄人多相处相处,脸上笑都多了,以后……以后你要多照顾自己,你这孩子随我,画起画就痴了傻了,什么都忘了,可以雇个保姆……”
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堆,顾千欢耐心听着,眉心跳了跳,末了才说:“老师,不是还有你吗?”
郑中胥笑容一滞:“你——”
“打扰了。”顾风曜长腿一迈,几步的距离他眨眼便到,目光掠过郑中胥时闪了闪,
又稳稳落在顾千欢身上,贪婪地看着青年。
他又瘦了。
宽大的t恤勾出一截细腰轮廓,那么纤细,似乎一只手就能环住。
顾千欢恍若不觉,不冷不热地打招呼,顾风曜全部心神都在他身上,笑道:“我也很高兴。”
很高兴能再见到你。
郑中胥介绍道:“这位就是跟我们合作的顾氏顾总,我特地邀请他来,千欢,你跟顾总聊聊,我上去看看。”
他离开后,这里只剩下他们。
安静的空间,近在咫尺的距离,似乎一抬手就能触及。
顾风曜专注地看着他,手指蜷缩:“欢欢,从现在开始,我会重新追求你。”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想弥补,欢欢,这一辈子,我只想跟你共渡余生,如果不可以,”他苦笑一声,深情的眼眸漾着柔软波光:“孤独终老也算是你对我的惩罚。”
顾千欢轻抿唇角,说不出的烦躁,他被这些好听的话搅得心神不定,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有一句是真的吗?
真可笑,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他前跨一步,秦父领着秦西西,正一眼瞥见他,慌忙拉着自家儿子来:“你好。”
秦西西迷茫一瞬,看见熟人一下子精神抖擞:“嫂、咳咳,”他立即反应过来:“千欢。”
秦父却是认识他的,听见小儿子朝他打招呼,当即喜不自胜:“blindsight,你们原来认识吗?”
秦西西直接呆了。
blindsight?!
他张着嘴,始终发不出声音,半晌才嗫嚅道:“千、千欢你是blindsight?”
再看他顾哥,一样看着笑意盎然的青年,顾千欢颔首,朝他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小公举,你真可爱。”
秦西西羞赧地红了脸,他说的是他的别称,朋友都是打趣地说,千欢说着多了一股缠绵意味,像是、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突然,他背后一凉,对上某人黑沉阴鸷的视线,秦西西一个激灵,
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是不是,千欢你别这么说。”
顾千欢却笑了,转身递给秦父一张私人名片:“秦伯父的画廊很不错,有什么想要可以联系我。”
秦父恨不得双手接过,还要克制表情,实在是意外之喜,blindsight在绘画界正是如日中天的地位,粉丝狂热且死忠,其实力强劲是最有希望角逐明年绘画界最高奖项双星展的黑马选手。
秦父虽然出身艺术世家,可近年来强势崛起的人很多,他耗尽心血只能勉强维持现状,秦西西不知道,秦父异常清楚,所以对他的选择放任不管。
现在,顾千欢递出的橄榄枝对他来说无疑是天降甘霖。
秦父接过就匆匆离开,不想打扰他们,他人走了,秦西西这边压力更大。他缩了缩脖子:“顾哥,千、嫂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顾千欢:“等等。”
“我之前说的不是假话,西西你确实很活泼,可爱。”
顾风曜再也看不下去,他绷紧下颌,这一幕极其刺眼,他脸上血色尽褪,低低出声:“欢欢。”
他嘴里咬出血,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却不及心上一分一毫的痛楚,在心底卑微地祈求青年,欢欢,可不可以看我一眼?
顾千欢注定听不到,他细细擦掉秦西西额头冷汗:“你很热吗?”
受宠若惊的秦西西脸色一白,下意识看向顾风曜,他艰难地张了张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嫂子,你这是在害我啊!!
他总算知道什么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背后针扎一样,冷汗迭出,顾千欢像是才发现:“顾总,您还在?”
这话砸得顾风曜晃了晃,他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哈哈,欢欢你在开玩笑对吧。”
顾千欢淡淡看他一眼:“顾总还不走吗?”
下完逐客令,对上备受煎熬的秦西西,他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被顾风曜尽收眼底,心脏再次绞紧。
可他像是钉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
看他两句说得秦西西发呆又脸红,顾千欢掏出手机:“我们交换一下联系方式
吧。”
秦西西已经不敢去看顾哥,太惨辽,然后他翘起嘴角,加上顾千欢最新的联系方式,顾千欢提起话头,笑得灿烂:“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之前在奥兰多拍卖会,是你拍走我的《暴风雪》吧?还有我电子信箱里的信,我也看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但是我会努力做到的。还有,qingongju,很可爱的昵称。”
秦西西脸色爆红,那确实是他的邮箱昵称,可是,信、信不是他写的,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顾千欢垂下眸子,余光撇过僵硬的男人,从他身上打个转才收回。从没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他很坏很坏,明知道《暴风雪》被顾风曜拍走,明知道可能他才是信封的真正主人,可他就是将一切安在秦西西身上。
他让他那么痛,那么疼,他让他失去一切,为什么他就不能报复回来。
顾先生,你感受到了吗?你的痛苦有我曾经的一半吗?
他勾起唇角,忽地轻轻笑了起来。
他从来不是好人。
有希望成为好人的那个人,早被他亲手杀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连同一切过往。
大厅不止何时安静下来,顾千欢瞥了眼,就知道时间到了。
他站在台上,摘下口罩,在众人的哗然惊呼中,轻启唇瓣:“欢迎大家参加我首次个人画展,在此,我要感谢我的老师,所有参加画展的工作人员,以及众位来客,这次画展的所有收益将会全部捐献给青少年儿童心理基金会……。”
话音未落,他看见阿帕忒站在画廊一侧,背后是他最稚嫩的第一副画作,大片艳丽色彩若绽放的花朵,那么鲜活且夺目。
他朝他挥手,顾千欢看懂他的唇语:恭喜你啊,欢欢。
台上,迎着众人的目光,那年轻得过分的清隽画家忽地舒展漂亮的眉眼,若展翅的蝴蝶,华丽的尾翼划过众人心尖,不知他看见了什么,翘起嫣红的唇瓣,那一瞬间,无数媒体们举起手中的镜头,在耀眼的镁光灯中,这一幕彻底定格。
在一片寂静中,顾千欢扯掉压轴画作的
幕布,那片滚烫的岩浆,瞬间占据所有人心神,灼烫的热度一路烧进心底,场内鸦雀无声。
静寂过后,是哗然浓烈的掌声,在宽敞的大厅回荡,经久不绝。
事后再过多少年,仍旧有人津津乐道blindsight在镜城的个人首秀,当时媒体报纸说那是他一生中的事业巅峰,那副惊艳所有人都《熔岩》,更是他一生中的巅峰画作。
后来,这些言论被他亲手推翻,众人才知道,他们以为的巅峰,只是他耀眼一生的开篇。
回到现在,顾风曜抵着廊柱,像是最后的支撑,他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遥遥望着台上的青年,一瞬回到初见时刻,他在台上,他在台下,近在咫尺的距离,又是那么遥不可及。
他曾短暂地拥有过他,又是他亲手伤害他,错过他。
顾风曜咬着烟蒂,打火机的蓝焰始终对不上烟头,颤抖的手指遏制不住,为什么那么疼,为什么会那么疼。
“先生,这里不准抽烟,还有,那里有一位先生要找您。”
黑衣长裤的工作人员指向楼上,他抬眸望去,郑中胥朝他挥手,目光满是坦然。
台下。
“我靠!欢欢欢欢你好厉害!好棒好棒!”阮嘉明给他看自己的手,都被他给直接拍肿了。
顾千欢好笑地看他:“你怎么下那么大力?”
阮嘉明委屈:“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你,我们俩都好朋友了,这么大的消息你竟然还瞒着我!你知道我知道、呸呸,总之我知道你是blindsight的时候,你知道我多激动吗?!!”
“我们出去,欢欢,我带你吃饭,顺便让我喊一嗓子。”他说着激动起来,还记得压低声线:“啊啊啊想到blindsight竟然是为室友,劳资睡觉都能笑醒啊啊啊!!!”
顾千欢无奈了:“你不看画展了吗?”
熟料阮嘉明一下子红了脸:“我觉得,画家本人更好看!嘤嘤嘤,欢欢我好激动,你要不要摸摸?”
阮嘉明语无伦次,看样子必须得发泄一下
,不然,顾千欢觉得,他怕是会憋疯。
他翘起唇角,改变行程:“那我就跟你出去。”
阮嘉明笑得合不拢嘴。
出门他就像出笼的小鸟,七月的天气,还抓着夏天的小尾巴,阮嘉明双眼发亮,指着一处地方:“我去那里!欢欢你等等我。”
他说着迫不及待地跑出去。
顾千欢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唇角还带着一丝笑,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惊呼:“小心!”
他循声望去,黑影从天而降,刮骨的风割开空气,砸在水泥地上,与他咫尺距离。
“砰!”
顾千欢怔在原地,爆开的肉-体,迸出滚烫腥甜的血液,浇了他一身一头,无孔不入的温度,那是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穿的白色长裤,此时已经染成一身血衣。
时间就那么凝滞,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眨了眨眼,迸溅的血滴从眼睫滴落,他发不出声,深灰色的地面上,汹涌的血从四面八方晕染开,那么红,那么深。
不间断地传来一声巨响,砸穿他的心脏,一片血肉模糊中,看见染红的项链,他张开嘴,才知道痛极是连声音都发不出的,才知道痛极连呼吸都做不到。
“老师……”
“老师……别丢下我……别丢下欢欢啊……”
眼泪淹没了他的视野,他跪在地上,那么烫那么烫的地面,他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迟来的痛苦如潮水从四面八方拥挤而来:“老师……你也骗我……你也骗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求预收呀~《穿书后我嫁给了反派暴君》
怀绮月生来便是属于邪神的祭品,无数人跪伏,垂涎,但怀绮月硬是好好活到献祭当天,然后,他穿书了。
成了献给反派暴君的贡品,暴君实力强大,深不可测,一人碾压全星际,后来死于精神力暴动。
暴君旗下落后小星球献上贡品以求庇护,原身是主角受对照组,同为贡品,主角受大胆奔放,勾引主角攻,给暴君戴了绿帽子。原身胆小懦弱因为发现偷情秘密,被主角攻受联合弄死。
就
在原身快被主角攻受弄死的时候,他穿过来了。
怀绮月:不要脸的狗男男!
为了活命他果断爬床,靠着装乖撒娇,成为暴君心尖宠,稳稳踩在主角攻受头上。
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来啊,快活啊
某天,皇室召开会议,向来冷酷无情的皇帝陛下姗姗来迟,新发型异常炫目,惊掉一堆眼珠子。
散会后,皇帝陛下炫耀道:“好看吗?月月给我扎小辫。”
【甜软活泼就是不乖受&强大冷酷无情触手系攻】
【是甜宠文!不甜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