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卫十七在做公子鞅门客之前是卫君训练的死士，学的是潜伏和刺杀。可她实在太强了，卫国又只是一个小国，为了笼络住这位高手，卫君把当时年仅14岁的她送到公子鞅的门下，做了一位门客。那时的公子鞅也才11岁，正是好学又热情的时候。两人便常常一起听尸佼讲学，关系极好，这也让卫君放下来心。

    “贵人，前面再有五里路就能看见了开封城了。”季大指着前方满脸希冀地着看着卫十七与公子鞅。因为他们在路上时做了个约定，只要他把哨兵的位置让给他们，就可以得到另外一匹骏马！

    卫十七朝公子鞅微微点了点头，季大没有撒谎，这里确实可以听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的军旅之声。只怕这开封城就是齐军的攻击目标了。

    公子鞅也不耽搁，直接将另一匹马的缰绳递给季大，与卫十七一道上前几步从小丘向开封城望去。

    月夜之下，开封城就好似无边旷野之上的一座孤城，它平地而起，似乎是自信于自己的实力，而不需要任何天险的保护。

    这小丘，也不愧是哨兵勘探敌情的地方，位置极好，一眼望去，齐魏形势尽收眼底！

    夜间的狂风卷着黄沙在齐魏之间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左边是高大的开封城，右边是蓄势待发的齐军。

    而与开封城表露出的自信不同，城内灯火通明，士兵们往来奔走地插着战旗，还要把弓箭等作战用具摆在城墙上，一时间人心惶惶，兵荒马乱。

    城外，却已经排好了绵延几里的军士方阵，犹如一条盘踞在外黑色大蟒。齐国士兵黑衣黑甲，肃立井然。每一个方阵中心都有一辆高大的战车，御者、戎右和多射挺立其中。军阵上空，一只巨大的吊睛白额虎正在虚空之中渐渐凝实！这是武道九品才有的实力！

    真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狂风扫境显军威；城内仓皇若小蚁，城外卧虎盘蛇踞！

    卫十七再细看，果然，那军阵中心的战车之上坐着一位白须老将，长得龙威燕颔，雄武逼人。那巨大的吊睛白额虎正是老将将丹田之中的武道凝结而成的！

    或许……这场战争已经不需要再看了，九品的武将坐镇，开封城怕是会被这只巨虎撕个粉碎！

    也是天道轮回，晋魏每每侵犯齐国，哪里还会想到齐国竟还有韬光养晦之后反击的心境！公子鞅心中长叹，虽说他对战法没有什么研究，可一个国家的实力往往就在你来我往的对阵中确定了，看来稷下学院比变法更胜一筹啊。

    心中对胜负有了预测，公子鞅席地而坐，道：“在卫国从未见过这般阵势的战役，今日也便长长见识，你说呢，十七兄？”

    没有人回话，公子鞅奇怪地抬头望去，看见卫十七呆呆地立在旁边，一脸战意地盯着那只虚空之虎，不由地拽了拽卫十七的衣摆。

    “十七兄？你怎么了？”

    卫十七从吊睛白额虎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对上公子鞅的眼睛，激动又忐忑，像一只战意凛然的鹤，她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压制住心中的渴求，轻声道：“鞅，他很强。”

    “所以呢？”公子鞅不解，十七兄还这么年轻，总有一天会成为九州上数一数二的强者，何须羡慕他人？

    “我想和他打一架！”卫十七看出了公子鞅的意思，可他不明白，文道和武道是不同的，文道没有边界也没有方向，所以一个人可以不断前行；可入武道修行的人本来就少，又有明确的高低划分，越高便越是难行。

    卫十七的想法显露在眼中，公子鞅明白，因为他们之前探讨过这个话题。公子鞅曾经也给出过建议，可卫十七明摆着“你不学武道你不明白”，他也很无奈。

    总归这战役是齐军会胜，到时候去齐国都讨教便罢了。于是点了点头。

    看着公子鞅赞同，女子扬起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眼中好似藏了漫天繁星，她把刀从背上卸了下来，坐在公子鞅身边，两手齐上揉了揉少年的脑袋，然后托着下巴看向巨虎，一双眼睛眯了起来喟叹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这般强啊！”

    少年无语地任由卫十七把他的头发揉乱，然后自己再把头发重新绑好。唉，十七兄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男女有别啊。

    卫十七当然知道男女有别了，可这能成为束缚她的事物吗？公子鞅又真的很讨厌卫十七不尊礼法的样子吗？当然不是了，他自己就是个想突破周礼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