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血日星盗团
“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血腥。”
竹竿男的四肢都已经被彻底折断, 瞳孔因为极度恐惧而放大,涕泗横流。
颜夕凑在他沾满血污的耳边,声音极轻, 还带着一点诡异。
媚奴这才发现, 尽管少女的动作极其残忍狠辣, 奴室的门口也是血流成河, 但少女全身仍是没有溅到一丝血滴,还是干干净净、纯净如许。
他安静地站在少女的身侧, 垂着眸子,眼神中显现出似同情又似嘲讽的光芒来。
血日的星盗,从来没把他们奴室当过人, 因为各种手段残忍地死在床上的, 每个月都数不胜数。
事实上,平时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星盗, 在地位更高的人面前,生命不过也只是如此的脆弱, 不堪一击罢了。
“嗬, 我错了,殿下, 放过我……”
竹竿男的身体不停地开始发抖,沾满鲜血的左右手掌躺在地上, 折断的手腕脚腕处仍然血流不止、
但更让他恐惧的,是眼前面色狰狞、痛苦挣扎的男人。
不,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了。络腮胡体内的浊气浓度不断升高, 半张脸已经冒出了浓密的绒毛,整条手臂都化为了利爪,他面色扭曲, 瞳孔已经开始逐渐被血丝彻底占据。
颜夕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听到男人的呻吟时,眼神中冷漠得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你说,你口中的那个士兵,当时哭着求你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
“殿下……”竹竿男绝望地哭嚎着,面上充斥着浓浓的后悔之色。
但谁也不知道,他后悔的,是自己过去的狠辣的行为,还是自己一时的口无遮拦。
颜夕的余光瞟到了正在接近的两个熟悉身影,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微微用力,将只剩下躯干的竹竿男推向了浊化的络腮胡身边。
络腮胡的理智已经开始彻底丧失,浓厚的鲜血让它忍不住发出“嗷嗷”的兽嚎。
眨眼之间,竹竿男就被咬断了脖子没了声息,临死的时候眼睛都圆滚滚瞪得极大,死不瞑目。
“殿下。”
“殿下。”
费奇带着笑容走
近,看到这满地的鲜血甚至正在啃食尸体的浊气彻底破界猛兽时,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殿下今天似乎心情不太好?”他笑得和善,关心地询问。
颜夕抬起眸子,勾了勾唇角。
屋檐的灯光打在她精致的侧脸上,因为鲜血的映照而增添了几分妖冶之色,“军师大人,我突然有一个想法。”
费奇:“??”
费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少女举起了右手,纤细的指尖上凝结着最娇嫩的粉,指尖周围,乳白色的光点活泼地跳跃。
转眼之间,周围的浊气开始快速流动,正在享用尸体的猛兽都忍不住顿了顿。
浊气凝聚,笼罩在黑暗中的浊化兽成形,那浊化兽速度极快,径直地奔向了络腮胡猛兽的身边,泛着黑气的爪子刹那之间将猛兽撕裂。
“啊!”
猛兽很快和浊化兽纠缠到了一起,伴随着打斗声音的,是少女冷静中带着凉薄的嗓音:“军师大人,我一直十分好奇,格纳军团的浊化兽潮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看来,好像明白了一点。”
四周鸦雀无声。
黑雾半散,猛兽轰然倒地,失去了气息。
颜夕收回了右手,之前从竹竿男腰间解下的匕首被她瞬间抛出,稳稳地扎在了浊化兽的脖颈之处,浊化兽的脑袋咕噜噜滚了下来,黑气彻底逸散。
“殿下。”
少女的肌肤嫩的剥壳的荔枝一般柔润,媚奴乖巧地单膝半跪在地上,将少女碰到匕首的那部分肌肤擦拭得干干净净。
颜夕:“……”哦豁,果然是聪明人,很上道呀。
灯影流转之下,少女雪肤黑发,秋水般的眸子里似乎蕴着淡淡的水润雾气,明艳动人;
少女的身侧,媚奴的肩头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隐隐可以看见内里诱人的红纱,他半跪在地上,神色中含着媚意,小心翼翼地捧着少女白皙的手,像是彻底臣服的仆从。
两人的身边,大片大片妖冶的血渍,还有一人一兽四散的残肢。
这一幕,诡异得惊人。
费奇顿了顿,笑意盈盈,似乎没有一点的愤怒或者意外:“殿下,这两个人是怎么
惹上您了?”
媚奴将少女雪白细腻的手小心地放开,这才伏地解释道:“军师大人,都是媚奴的错,今早主人送我回来,刚好迎面撞上这两位大人,他们……”
剩下的话语尽在不言中,无非是见色起意,后来反而得了血的教训,丢了性命。
“殿下教训得是,确实是他们罪有应得,”费奇一脸赞同的模样,又看向了被分解的两具尸体,吩咐道:“来几个人,将这些都扔到浊林里面喂浊化兽,别脏了殿下的眼。”
他轻轻笑了一声,视线投向了少女所在的方向:“这样的处理不知道殿下是否满意?”
“军师大人随意就好。”
颜夕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抱着雪团招呼着媚奴直接进了奴室,将一行人直接晾在了原地。
等少女的身影完全褪去,在场的众人才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位殿下,可真是厉害。”不仅身手厉害,而且出手果断狠辣,一点都不像女性,倒有几分血雨腥风里闯出来的气质。
“简直热血沸腾。”
“刚刚殿下是直接控制络腮胡彻底浊化了?还召唤出了一只浊化兽?!”
“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
众人之中,疑惑的有,激动的有,好奇的有,兴奋的也有。真正为死去的两人惋惜的,倒是极少数。
毕竟,星盗团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出手的又是尊贵的净化师殿下,还有着那样一张美得惊人的脸。血腥和暴力以及极致的美,带来的是彻底的震撼,还有内心深处升起的占有欲以及不可言说的欲望。
很快有人将尸体拖离下去,地上的血渍被冲洗得一干二净,只余下空气中氤氲着的淡淡腥味。
“颜夕,殿下。”
费奇站在原地,深邃乌黑的眼神里泛着诡异的光,像是不可见底的幽潭深渊。能成为血日星盗团的军师,控制着一群疯子,又怎么可能是什么正常人?
修斯的声音平静冷淡:“费奇,控制好你自己。”
他是知道费奇精神上特殊的疾病的,平时他是运筹帷幄的决策者,但那是内心粘稠的欲望没被激发的时候。
“呵。”费奇的喉间逸出了一声冷笑,他敛下了眼神,里面的光芒却没有一点消逝。
“团长,咱们的药剂是从夏沫那里拿到的,你说,颜夕殿下是怎么转化浊化兽的?”
没等修斯开口,费奇又道:“夏沫、颜夕殿下,同时出现在浊林的净化师,真是……让人兴奋呀。”
他舔了舔唇,眼中的欲望几乎要喷涌而出。
颜夕并不知道身后的各种讨论。
或者说,即使知道了,她也并不会在意,毕竟,这一切本来就是按照她的计划按部就班地在发展进行。
即使出了竹竿男和络腮胡的意外,也不过是锦上添花,方便她的行事罢了。
她带着媚奴在奴室做了登记,又简单收拾了东西,就回到了血日准备的寝室。
寝室门口,一名穿着灰色上衣的女人慈眉善目地站在门口,看见少女的身影时,尊敬地弯腰道:“颜夕殿下。”
“你是?”
颜夕不紧不慢地抚摸着怀里白猫的毛发,姿态悠闲。
女人低眉顺眼的,解释道:“我是军师和团长派来照顾殿下的人,我姓柳。”
“柳姨?”颜夕的态度虽然有些疏离冷淡,但却并没有给女人太多的难堪。
地面之上,熹微的晨光逐渐热烈起来,太阳悬挂在半空之中,像是一个巨大的火炉。
地下宫殿,颜夕翘着二郎腿,坐在四人合抬的椅子上。
“主人,这边就是血日最靠东边的地方,那边就是东边出口了。”媚奴站在少女身侧,凑在身边小声介绍道。
他话音未落,已有守门的星盗上前了几步:“殿下……”
星盗的脸上有些为难之色,眼神忍不住飘向少女,却又很快收回来,面颊涨得通红。
上午净化师殿下在奴室门口的壮举,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星盗团。下午,殿下就随意指了几个星盗,在媚奴的陪同下乘着轿子在整个地下宫殿晃悠。
有人去问了军师和团长他们,得到的指令是,只要殿下不出门,地下宫殿的每一个角落,都任由殿下随意进出。
可是,殿下真正要出去的话,他
们这几个普通小星盗还能拦得住不成?
那星盗弯着腰,只觉得心中十分忐忑,一会儿是殿下那张明艳动人的眉眼,一会儿又是奴室门口满地的血色。
却不成想,少女只是无所谓地挥了挥手,道:“真扫兴,算了,换个方向,咱们继续转悠。”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点娇软的抱怨,倒像是无意识的撒娇,叫人的心底忍不住化成了一滩水。
那几个抬轿的星盗像是瞬间打了鸡血一般,拍着胸脯道:“是,殿下,咱们走!”
守门的星盗忍不住抬起了头。
高轿之上,少女姿态半倚,光芒落在少女冷白的肤色上,每一处眉眼都是完美动人的,眉若远黛,丹唇皓齿,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精灵一般,不似凡人。
“喂,回神了。”同伴的声音拉回了小星盗的失神。
他神情恍恍惚惚:“殿下……”
同伴没好气地拍着他的肩膀,叹息道:“殿下美吧。”
星盗愣愣地傻乎乎点头。
“可惜再美也不是咱们能够得上的,”同伴叹息了一声,“要知道,就连军师他们,对殿下也都是求而不得。”更别说他们了。
星盗木木的脑子逐渐正常起来,心里却止不住地怅然若失。
颜夕招摇过市的行为自然也传到了夏沫的耳里。
“她这是故意勾引,想要全血日都被她一个人迷住吗?”夏沫愤恨地咬着牙,“柳姨,你说你有办法从颜夕那里拿到灵髓,究竟是什么方法,什么时候才动手?”
穿着灰色上衣的女人敛着眸,道:“夏沫殿下,别着急,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快了快了,真的!
柳姨这个人物比较复杂,反正夕夕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格纳军团·颜夕:楚楚动人小白花。
血日星盗团·颜夕:带刺骄傲玫瑰花。感谢在2020-11-08 00:34:18~2020-11-09 18:49: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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