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大风不急不缓。
默乘坐着牡丹花瓣飞回了西海界内。
“妖王快看啊！”精卫惊呼了句，指着下方群妖正围堵着流魔刹。
“把妖王交出来！”
“对！堂堂妖王敢做不敢当！”
“我们要公道！”
“交出妖王！”
群妖们的喊叫声，默在高空上都听见了，默瞧着下方流魔刹身子逐渐被群妖身影淹没。
精卫也瞧见了，慌乱道：“妖王快救救流护法！流护法快要死了！”
“慌什么。”
默从容一句，落了话，天降数道红雷霹雳，下方群妖惨叫声阵阵响。
流魔刹于群妖中安好露出了身影，抬头望去，只见苍穹牡丹花瓣上默盘腿而坐，默手腕灵动的闲散，唤来红雷，点兵点将玩虐围堵的一众妖民。
“王！”
流魔刹见到默很是喜悦。
幽狐没别的好，特有灵敏耳力，不管离多远，多小声音，也逃不过幽狐双耳。
默自然也听到了流魔刹呼唤。
“小流。”默回应了流魔刹一句，见流魔刹安好，收回玩虐。
牡丹花瓣落流魔刹面前，默和精卫站齐，
流魔刹作揖道：“小妖恭迎王归回西海，信使。”
“流护法多礼啦。”精卫挥手收回了牡丹花瓣装花囊里。
默忽然面如恶鬼，一角鹅黄布料扔给流魔刹，流魔刹接住了。
“般若呢？”默厉声问流魔刹。
流魔刹强装镇定道：“般若无事。”
“无事她衣衫怎破了？是不是这群夯货对般若动刑了！”狠话，默欲复唤红雷，流魔刹忙拦住。
“与妖民们无关，他们道行弱经不起王惩戒！”
默难以平息怒火。
“那是为何？”
流魔刹小心翼翼道来：“是是小妖忧虑王不会回西海，擅自做主，去北堂主的宝彩楼窃了般若衣衫布料，有意撕成般若受了伤的样子。”流魔刹见默脸色越发阴沉，万分不安跪下。
“小妖此恶行完全是为了王着想，着想幽狐一族的血脉！”
默的经外奇穴隐隐作痛，扶起了流魔刹，烦躁道：“怎又关乎了幽狐血脉？”
“因为。”
“快躲开！”
完话，精卫放下挡在默身前的衣袖，一缕海藻从精卫衣袖上掉落，默瞧着地上海藻，瞧了精卫衣袖上污迹，怒气未平又复燃。
“我瞧你们道行深的很！”
一道红雷随着默话语霹雳在众妖面前，精卫连忙劝道：“无妨无妨，妖王，只是脏了衣衫，他们不是有意的。”
“都扔腥臭腥臭的海藻了还不有意！”默踢开地上海藻，恶狠说。“哪个夯货扔的！”
无妖应声，皆惧怕了默恐怖妖气，仅一身形单薄小妖上前。
“我我我扔的！”小妖握紧双拳作势霸气。“我我们对西西海忠忠心耿耿，对对对妖王尽心竭竭力，可可妖王从从从未对西海，对对对我们上过一一一丝心，不不不顾我们生死，你你你不配当当我们妖王！”
默右手遮住鼻子，道：“你把舌苔捋顺了再同我说，还有你这一身海味比药还苦臭，快离我远点别过来。”
“我我我！”小妖羞怒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
流魔刹一旁好言提醒道：“王，他是港口鱼妖头目，难免会有些海腥气，况且他天生结巴说不顺人言。”
默明了了，恍然大悟道：“原你就是小流常说的闹事头目，正好早膳没着落呢，我饿的很。”
没等默出手呢，小鱼妖早躲回了妖民群中。
“你你你不是好妖！”
默放下右手，讥笑道：“好妖可不会闲在当妖王，小流，你且来讲讲逼宫退位何意。”
流魔刹望了眼底下伤痕累累的妖民，同默缓缓道来：“回王，四个多月前，小妖告知王港口动乱，包子铺失窃，东堂主遭抢，绵夫人的孩子走丢，北堂主处聚众闹事，港口的妖民们断言找到了元凶，多起恶行皆为同一妖所作所为。”
“哪家妖？这跟逼宫退位何关系。”默冷眼扫视一众妖民挑选元凶。
流魔刹犹豫不决道：“回王，此元凶是幽狐一族的余脉，妖民们怕王会徇私枉法，欲私动死刑，致使余脉昏死过去了，小妖担心幽狐的血脉所以藏了元凶，这才导致了妖民逼宫退位。”
默道：“原是小流你给我惹来的麻烦。”
流魔刹复跪，万分愧感。
“小妖有错，甘愿以死谢罪！”
流魔刹紧闭双目不安等默的惩戒，却等来了默温和复扶起了他，随后是默柔和人言。
“你何时多了下跪的毛病？你不过是谨遵了白恩生前愿望，何错之有，不过我到很想瞧瞧这一余脉何能，竟毁了我西海一万余年的齐心。”话后，默转去身，同一众妖民阴脸冷语。“我本族余脉，旁人若动一下，灭之，我会让你们好好体会生生世世轮不回一命，其中所有妙感。莫说我没给你们活命机会，心不服者，只要你们中一妖，无论身份贵贱，可能打败我的，西海妖王之位我拱手相让。”
“王，这不合佛律。”
“小流，佛律死的，妖是活的，守这佛律一万余年了，该是变变天的时候了，你们哪家妖先上来啊？”
默掌心红雷复闪备好迎战。
底下妖民你看我一眼我看他一眼，皆无一妖敢上前。
小鱼妖欲上前被其余妖拦着。
“你不要命啦！妖王两万余年的道行呢你上去可是去寻死了！”
还有明了的呢，默莞尔一笑。
“既然无妖上来，这事总要有个说法，那我随意挑了，被我挑到的妖还能有幸再挣扎挣扎。”
小鱼妖鼓起勇气，扯开拦住他的妖民，怒视默道：“反反正怎怎样都是死！索索索性拼拼一搏！”
默饶有兴致瞧着小鱼妖。
“好啊，有胆量，结巴小妖报上名来，你若死了我给你立个墓碑，就插在你那港口处。”
小鱼妖见默欲要吃掉他的眼神，一紧张结巴的更厉害了。
“我我我行行不更名坐坐坐不改姓，盛盛盛方好。”
默歪头同流魔刹问了句。
“小流，听清了吗？”
流魔刹应道：“听清了，回王，他叫盛方好。”
“盛方好？”默念着小鱼妖的名字，打量了一遍盛方好。
盛方好全身由着竹青海藻包成了瘦长蓑衣，踩草鞋，额前飘飘鬓发盖住了眼眉，一枚水仙花流苏步摇银簪压发髻。
那水仙花流苏步摇银簪打造的柔美，插盛方好发髻上，同盛方好身上的竹青海藻蓑衣很是不融合，默不禁多看了那水仙花银簪两眼，以为盛方好是女身。
默笑道：“你这小鱼妖有名有姓，可真是有鼻子有眼的，瞧你扮男装，长男相，没想身子是女身？”
“你你你才是是女身呢！”盛方好一气之下，面向默，一下脱去了海藻蓑衣，亮光了身子。
一旁众妖见了别过头的别过头的，闭目的闭目，流魔刹见后忙去遮上精卫愣神的双目，流魔刹自己也别过头不看盛方好。
默判定错了，神情却似饶有兴致，目不转睛瞧着盛方好，拍掌赞叹起了：“是男身啊，身子这样粉白，生得好看。”
盛方好向默仰头叉腰，神情得意。
“我我就是男妖，你你言错了，你你你要向向我致致歉！”
“好，我同你谢罪，无意冒犯了你，是我过错。”
流魔刹一旁听了默谢罪话，相识自家王一万余年，头次听到默乖巧谢罪，万分震惊看着默，又望了眼盛方好。流魔刹立即明了默为何轻易谢罪了，自家王有颗爱美之心，自然听盛方好的要求，也自然原谅了盛方好先前有意扔海藻及盛方好无礼叫嚣，流魔刹万分无奈自家王的爱美之心。
“你你还算有有礼。”盛方好结巴着原谅了默，却无穿回蓑衣意向。
默也无意提醒盛方好穿回蓑衣，嘴角满满无害笑容道：“盛方好，我一直都有礼。你生得这样粉白好看，我舍不得伤你，你也有名有姓，给你取名，赠与你姓氏之人，若知晓你被我打得灰飞烟灭，定会悲痛，盛方好，你想让那人悲痛吗？”
盛方好听了默的言语，恍惚听见了一女声疲软的呼唤他一声方好。
“不想！”盛方好握紧双拳，神情焦躁不安。“我我我不想看看她悲痛！”
默很是满意盛方好此刻神情，笑道：“那我当你不与我争斗了。”
“嗯！”盛方好完话，认真神情立马忧虑。“既不不不争斗，妖王如如如何给我们公公正？”
“这到是一问。”默故作思虑。
流魔刹在默身后看着，王莫不是想着流魔刹心头上袭来一股不好预感。
默故作思虑了片刻，同盛方好莞尔一笑道：“你们要公道，我也要说法，不妨你代表了你身后的小妖们舞一段，舞得好，我念你们留在西海一万余年里安分守己，未曾与外惹事，不跟你们玩争你死我活了，这逼宫退位我也算作不知情，我也会给了你们公道。”
盛方好于一众妖民震惊，互相左看右看，不敢相信还有这等做法？
默这长长一番话真应验了流魔刹心里的不好预感。
流魔刹见盛方好身动一下欲要应了默要求，流魔刹心一沉，忽现出八条银黑幽狐长尾，扇来狂风，卷了海藻蓑衣替盛方好穿好。
流魔刹收回银黑八尾，上前一步，与外一众妖民，肃穆道：“你们扬言讨要公道，可曾公道相待了我们幽狐族余脉。你们仅凭听信了市井碎语，断言我们余脉为多桩恶行元凶，可那余脉弱小道行，讲不了人言，化不了人形，如何是你们断言的元凶。你们要公道，我们也要公道。”
流魔刹话音落下，苍穹中传来三声清响掌声，携着一句上扬语调人言。
“好一词公道！”
熟悉人言，熟悉上扬语调，默一掌红雷唤去那发出三声清响掌声之处，一众妖民身后。
一众妖民因默忽然唤来的霹雳红雷受到惊吓。
红雷劈过后，又是一句上扬语调人言。
“默！我刚穿的新衣被你打坏了！”
默掌心红雷劈闪蓄势待发，一改莞笑，冷言道：“再多言，我劈了你外焦里嫩，滚出来，癞□□。”
照霑现身在一众妖民身后，上扬语调人言道：“我乃金蝉！”
一众妖民刚未从身后见到照霑，此刻皆被猛然现身的照霑惊吓后退百步，皆异口同声。
“东堂主照霑！”
盛方好见到照霑也是很惊吓。
“东东东堂主不不是去去了魔魔界，怎怎这这般快回回来了！”
照霑很是满意一众妖民见到她便惊恐逃去一边，妖民对她恐惧的反应。
“你们不怕死于逼宫退位！到怕我身上的蟾毒了！”照霑上扬语调满满歹意，撩起长长金衣衣袖露出戴着银丝手套双手，欲要摘掉银丝手套，未动手，那一群妖民见状全喊着救命一溜烟跑没了身影，仅留下了港口鱼妖及他们头目盛方好。
一众妖民刚还团结一致，现如一盘散沙。
盛方好一脸的不相信，结巴道：“你你你们！”
照霑戴好银丝手套叉着腰，同盛方好狂言，上扬语调道：“你别你你了！他们早跑远了，就你吧！你想当西海妖王啊！你先打过我！你若连我打不过！你也不配称霸西海，轮也轮不到你们这一群低于我的小妖杀默！”
“我我我！”盛方好步步后退惧怕躲着携带蟾毒的照霑步步逼近。
没了碍眼的一众妖民，默站盛方好身后，看清了照霑从头到脚的装扮，照霑穿着一件黄金色长装直裾深衣，长衣间上颗颗细小灵光紫珠镶纹金蝉携孔雀双跳，金衣长长宽袖捂住了双手上的银丝手套，腰间系了镶着透灵儿的金珠子绀紫腰带，散发拧成多辫子披肩，额头上戴着一条黄金色抹额，抹额上面缀满了金珠子，抹额前端缀了一枚长了青锈圆形铜币，此币中端为圆孔。
这不就是一日前默从闻人无双手里见到的金衣。
默闲散挥了一下右手，一道红雷正正劈闪在照霑足下，照霑被红雷逼迫止步，盛方好躲过了照霑的蟾毒。
“你疯了！连我都杀！”照霑暴怒。
默冷着脸笑一笑，说道：“红日打西边出来了，你这癞□□真穿上了闻人无双给你的新衣。”
“我是给他一面子！”照霑抬起长袖示意默看，长袖末端缺失了一角黄金色布料处虚冒着一缕焦烟，照霑目光野性如狂兽，一双秀气剑眉微微蹙眉不满。“都是你！弄坏了我新衣！”
默又闲散挥了右手，又一道霹雳红雷劈去了照霑，照霑后跳躲过了默的红雷。
“你真是疯了！”照霑暴跳似变回了自己金蝉真身，上扬语调满满狂躁。
默握合右手，收回了掌心红雷，还是冷笑正面对着照霑，像扬言此刻要处决照霑，阴寒说道：“他们逼宫退位，你在何处？”
照霑咧嘴歹笑，同默上扬语调道：“我可是刚回来就听我家安国说，这里有群不怕死的逼宫退位，莫要告诉我，你老了杀不动他们，需要我照霑帮你？默，你也有狼狈的一日啊！”
默冷哼一声，嘲讽道：“杀他们不过动动手指，你个手下败将也有脸讥笑我。”
照霑上扬语调怒道：“呸！那日是我失手！即日再打，你绝对死我照霑手下！”
“好啊，来试试？”默挑眉笑着唤来闪闪红雷光束。
“怕你我不叫照霑！”
“等等！”
刚照霑欲要动嘴吐舌跟默斗起来，精卫忽然大喊制止了。
精卫站出来拉了拉默外衣，柔和提醒道：“妖王，打斗什么的太坏了，我们不是来和平解决的吗？”
一旁剩余的鱼妖民们也大喊。
“我们不是来看你们打斗的，我们要公道！”
默挥了挥衣袖，红雷散去，瞥了流魔刹一眼，随意说道：“小流你来吧，你刚不是风光得很，义正言辞的很，这事你来解决。”
流魔刹同默躬身一下后，直立身子面向默，肃穆道：“王，多有恕小妖越权失礼，此事重大，实属不能让王随意用一支舞定夺了。”
“所以你端正，你来。”默随手摆出请，示意流魔刹解决。
流魔刹站立原地不动，同照霑讲道：“东堂主，此次前来可是余脉从昏厥中苏醒了？”
“当然！我就是来带你们去见他！”照霑上扬语调说。
流魔刹听后同默道：“王，此事见了余脉方可辨明真理。”
“好啊，小流你去解决吧，精卫你那牡丹花瓣给我坐一下去人间。”
“不可！”
流魔刹忙拦住了要走的默，同默肃穆道：“王必须跟小妖一同前去见余脉。”
“你既然可独自解决了，我还同你去作何？”默不紧不慢说着，可见流魔刹未退让，还是肃穆神情，深深明白这事她是逃不掉了，只好暂搁去人间寻无明的念头。
“好了，跟你去。”
默转头对精卫道：“精卫去送无明的书信吧。”
精卫点头道：“那这牡丹花瓣给妖王吧，妖王也可随时去人间。”
默瞧了眼精卫手里的牡丹花瓣，稀奇客气道：“这是你好友送你的，我拿走不好吧。”
精卫童真笑道：“无妨无妨，我那好友不小气，妖王比精卫更需要这牡丹花瓣，妖王用就是。”
默是喜欢牡丹花瓣松软，不是掠夺旁人心爱的妖。
“算了，我可渡河去，这花瓣你留着。”默笑着回绝。
精卫只好收回了牡丹花瓣，稚嫩声说道：“那妖王不要了，精卫去送长神书信了。”
“去吧。”默瞧着精卫变回青鸟飞走了，随后转身同一旁还围堵站着的鱼妖民们说。
“你们想如何，那余脉醒了，你们要公道，可随着去？”
鱼妖民们看向盛方好。
盛方好严肃道：“我我我去！”
默瞥了流魔刹一眼后道：“小流，余脉何处？”
“回王，余脉暂安置在北堂主的宝彩楼。”流魔刹肃穆恭敬回了默话语。
“宝彩楼啊，癞□□熟悉了，癞□□你来带路吧。”
“我乃金蟾！跟好了！”照霑躁气回应默的随意使唤。
照霑霸气走在前，默及流魔刹及盛方好跟后，尤其盛方好离得照霑远远的，生怕被照霑的蟾毒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