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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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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点多,厨房里做好了饭,客厅里的三人的闲话暂且告一段落,上桌落座。

    落窗外已有暗色,餐厅桌上饭菜飘香。

    江一诺小朋友在舅舅家不回来吃饭,不用等他。江远和秦妤安走到长桌的一侧,和江景川夫妇相对而坐。

    江家的餐桌上没有食不言的原则,盛好饭,纪舒宁时不时会和秦妤安聊上几句。

    她很有分寸,聊得不深,秦妤安基本上是有问有答,没有冷场。

    两人的聊天涵盖的范围极广,上至国内外八卦,下至日常穿搭。

    听她们聊了好一会儿,江远熟稔自在地将剥好的虾放入秦妤安的碗里。

    纪舒宁余光正好瞥到这一幕,说话的声音一顿,立马转头,看向身边江景川。

    同是兄弟,怎么差距这么大?

    被妻子直勾勾盯着,江景川面色一僵,逃避似地咳嗽了一下。

    纪舒宁难得没有给他台阶下,意味深长地关怀道:“怎么了?喉咙不舒服?”

    江景川噎了下,顿时有些食不下咽。

    桌上菜品很多,秦妤安低垂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夹了几下菜就不怎么动筷子了,心不在焉戳着碗里剩下的大半碗米饭。

    看了她几眼,江远的大掌直接按在了她头上,揉了揉:“别闹腾,好好吃饭。”

    秦妤安一僵,顾及还有其他人在场,她在桌子下方偷偷伸手勾了勾江远的衣角。

    然后脑袋不动声色凑过去,声音也压得很低:“我吃饱了,怎么办?”

    握住她的手指,江远瞥了瞥她碗里被搅得惨不忍睹的米饭,有些想笑:“什么怎么办,吃饱了就不吃啊。你不会以为戳几下饭就会变少吧?”

    秦妤安:“……”说来惭愧,她真是这么想的。

    两人这番眉来眼去的小动作看似瞒天过海,实则别人想不注意都难。

    与一脸姨母笑的纪舒宁不同,江景川直接就放下了筷子,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秦妤安一颤,立刻拘谨地缩回手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很难说不是害怕。

    这幅于心不安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被教导主任抓住早恋了呢。

    江远神色未变,拿过纸巾擦了擦嘴,向秦妤安解释:“没事,他嗓子不好,只能用鼻子通气。你谅解一下。”

    秦妤安:“……”

    江景川:“……”这说的是人话?

    一旁,纪舒宁捂着嘴,笑到停不下来。

    十几分钟过后,见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佣人将饭后水果端了上来。

    自从刚刚那个小插曲之后,秦妤安就很安静。江远几次跟她搭话,她也没注意到,甚至连最爱的草莓都视若无睹。

    这番一反常态的模样,江远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不吃水果吗?今天的草莓还挺甜。”

    秦妤安还没说话,江景川就先忍不了了。

    他今晚第二次放下手里的东西,抬眼看向江远。

    叹了口气,满脸的欲言又止。

    【这到底是找了个女朋友还是养了个小孩啊?】

    【人家不吃饭要问,不吃水果也要问?】

    【烦不烦啊。】

    江景川表示没眼看,并且深深地觉得今晚这顿饭对他而言实在是不好消化。

    没去理会自家亲哥唠唠叨叨的内心世界和时常运行故障的消化系统,江远自顾自地拿叉子挑了一个大颗的草莓往秦妤安嘴里送。

    顶着江景川那道宛如“自己的家的猪被白菜给毒了”般一言难尽的眼神,秦妤安往后躲了躲,没敢咬走这颗草莓。

    敏锐地注意到秦妤安眼神闪躲的方向,江远心下有了数。

    他下午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过当时这两人的表情没有异样,他也就没发现什么很明显的端倪,只好不了了之。

    拉起身边连颗草莓都不敢吃的的某人,江远离座,一个眼神都没给江景川,只对着纪舒宁礼貌解释:“时间不早了,我和秦妤安先回去了。”

    “这么快?”纪舒宁有些不明所以地跟着起身,点了点头,她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

    江家虽不怎么讲究餐桌礼仪,但基本的规矩要有。

    江景川显然是不能接受江远这般不讲礼节贸然离桌的举动的。

    “你这是在干什么?”

    拍了下桌子,他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把秦妤安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江远视线越过她和江景川对上。

    “没什么,就是想想早点回去。”接上江景川的问话,他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虽然他明面上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这个下意识将人护在身后的动作足以说明所有。

    江景川都不知道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

    江远对秦妤安的在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护到这份上,已经不是喜欢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江景川痛心疾首之余倒还有几分庆幸。

    【还好没让江远这小子听见我和他女朋友说的话,要不然他准炸。】

    即将走到门边的江远脚步停下。

    嘴角带着的笑意迅速隐下,他扭头看过去。

    江景川心里正想着事呢,一个抬眼,被江远的突然的回头给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亏心事,他面色略僵地移开了视线。

    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因为吃饭的时候江远喝了酒,回去的路上是江景川的司机开车。

    车内响着轻音乐,江远和秦妤安一同坐在后座,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车子开出很远一段路。

    看着江远冷硬的侧脸,秦妤安眼观鼻鼻观心纠结了一会儿,不解地问:“你怎么又生气了呀?”

    将脸稍稍朝她的方向侧了侧,江远眼睑微微低垂:“没和你生气。”

    “哦。”听他这么说,秦妤安也不问是谁不长眼又惹到他了,转头就趴在窗前往外看风景。

    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心累。

    叹了一口气,江远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我哥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一听这话,秦妤安的背脊瞬间绷直,搁在窗户上的手也是一颤。

    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被他看出了端倪,她垂着脑袋默默扣着指甲不说话。

    这是她不知所措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默默盯了她一会儿,江远摁了下太阳穴,给她传授经验:“笨不笨啊,江景川下回再跟你多嘴多舌,你就直接录音给我。至于吓得连饭都吃不安稳吗?”

    被江远这话逗笑了,秦妤安小小声嘀咕:“哪里不安稳,我明明吃的很多。

    “而且,动不动向你告状,那我不就成了告状精了嘛。”

    “告状精也挺可爱的。”江远故意轻笑着说道。

    “……”信你个鬼。

    秦妤安偷偷翻了个白眼。

    低头玩了几下手指,她又无所事事地继续转头盯着窗外。

    江远深深看了她一眼,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意味不明地说:“江景川近来可能是更年期到了,脾气不好,不管他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当没听见。”

    这话一出,别说秦妤安,前头开车的司机手都抖了一下。

    偷偷看了眼后视镜,司机尽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江远的情绪相当不好,整个人阴沉沉的。

    秦妤安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

    “江远。”抱着他的手臂,她脑袋凑了过去,煞有其事地问:“告状有奖品吗?”

    “……”

    不愧是她,这种得寸进尺的要求都提的出来。

    江远莞尔,屈起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他气定神闲地反问:“你想要什么奖品?”

    “嗯。”秦妤安撑着下巴思索了片刻,然后理直气壮道:“目前没想到。先存着,以后再说。”

    知道她是有意活跃气氛,江远摇头笑起来,很是纵容:“奖品已经承诺了,现在可以开始告状了吧?”

    “可以呀。”

    秦妤安小鸡啄米似地点头,而后格外刻意地清了清嗓子,很有仪式感地进入告状的流程:“你哥他说我!”

    “嗯。”江远觑着她,等待下文:“说什么了?”

    秦妤安气鼓鼓的:“他说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还让我们及时止损。”

    这话过分了。

    江远眸光一闪,笑意渐渐收敛,面色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

    不想让秦妤安有心理负担,他搂紧她,一边伸手拨了拨她额头上有些乱的刘海,一边低着头不动声色地问:“还说什么了吗?”

    秦妤安摇了摇脑袋,摊了摊手,语气很轻松:“没说什么了。我可厉害了,都一一怼回去了。”

    这话显然是在说谎。

    江景川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脾性,江远再清楚不过了。

    常年处于尔虞我诈的商战漩涡中,他算计起人来眼都不眨。论及杀人诛心一击毙命的雷霆手段,无人能出其右。

    点到为止这种词语绝不可能出现在他的人生字典里。

    能让秦妤安讳莫如深的,想必是那些话已经难听到她根本无从开口。

    沉默数秒,江远不露痕迹地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车流缓慢。

    秦妤安侧头看了看江远,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他始终没松开的眉上,

    抿了抿唇,她直接抬手抚了上去。动作有点重,似乎是要一举抹平那些他藏得很深的郁气与不安。

    “你别经常皱眉呀,容易老。”她摆出长辈的口吻督促他,手用了力。

    似乎是觉得督促的效果不大,她又举起拳头警告道:“你放心好啦,你哥的话对我啥没用。我这人又叛逆又记仇,别人凶了我,我是一定会凶回去的!我当时就凶回去了,搞不好你哥一会儿也来告状。你千万别帮他啊!”

    “好,不帮他。”任她折腾,江远没有躲闪,乖乖低下脑袋,像一只温顺的大老虎。

    虽然两人很早以前就已经把话说开。

    但江远知道,她其实始终对那次的分手事件耿耿于怀。也仍在意他当时口不择言的全盘否定,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急切地向他证明。

    “别的人莫名其妙的话你都不用管,我们俩之间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差距。”

    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上,江远的语气有些不可名状:“褪去那些外在的光环,归根究底我只是一个有着诸多坏脾气,并且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所以我一直很感谢,你愿意喜欢我。”

    抓着她的小手捏了捏,江远温柔垂眸,喟叹着说:“还有一件事,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我们俩人之间,是我先喜欢你的,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

    怎么可能呢?

    猛地抬头,秦妤安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江远可能在开玩笑,可他偏偏又说得那么认真。

    任凭秦妤安再怎么仔细复盘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也还是从心底觉得江远先喜欢她这个结论纯属是无稽之谈。

    “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也是我先追你的。”

    江远听得懂她的疑问,主动替她解惑:“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医院,是更早之前,在听澜的时候。”

    仔细回想,那都是好几年前的寒冬了。

    大概是印象太深刻了,以至于当她推开诊室大门,遥遥望向他的刹那。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些脑海里他认为早该泛黄褪色的记忆,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渐渐清晰生动。

    …

    当时江远要去邻省一个叫听澜的小镇上出差。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同样也是夹风带雪,寒意凛然。

    不过不是古代的楼阁台榭和碧瓦朱檐,而是听澜的水乡古镇。

    大雪封了路。他开着车遇上了交通管制,前头的好几辆车也都被迫叫停。

    一时间没有其他办法,他也只能下了车改成步行。

    反正都是堵着,他想着车里放着相机,至少还能拍几张雪景。

    听澜作为千年古镇,一贯以生产毛笔闻名遐迩。这座城市向来潜心滋润脚下的一方净土,仿佛是遗立于尘嚣纷乱之外的。

    他当时下车放松身心,随意抬眼望去。

    错落有致的房屋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只依稀看得清楚轮廓,闲适安逸,美的无声无息。

    空气中氤氲着的浓重书香气息,一寸一寸隔开城市的灯红酒绿。

    正拍着,也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小猫意外溜了出来。它闯入这冰雪世界,踩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串小小脚印。

    江远打算往前再走几步,就看见右边一栋房屋开了门,跑出来一个娇小身影。

    是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穿着厚实的羽绒服,背着粉色系双肩包,扎着蓬松的丸子头,一蹦一跳的拿着一大包鱼干去逗猫。

    白皙的小脸一半裹在毛绒绒的围巾里,眉眼弯弯,脸颊上带着澄澈的笑意。

    猫被她逗得有些怒了,伸出小爪子以示威胁。她吓了一跳,脚步一慌乱,脸朝下“啪叽”跌在雪地上。

    “呸呸呸!”吃了满嘴的雪,小姑娘恼羞成怒:“你完了,你今天别想吃鱼了!”

    怒吼完,她干脆坐在雪地上,竟是当着那只猫的面,一口一口地嚼起了鱼干。

    坐了一会儿有点冷了,她又站起来围着小猫在那继续嚼鱼干,这还不够,她还使坏拿出鱼干去诱小猫然后再飞速收回。

    有好几次慢了一点,鱼干被猫叼走了。她就气急败坏的跺脚,双眸里满是流光溢彩,生机勃勃。

    在冰天雪地里,那女孩好像有一股巧劲儿。

    浑身上下充满了灵气,干干净净,不沾世俗苦恼一份半毫。

    只是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就能带给人一种由内而外的舒服与慰藉。

    手掌大小的一包鱼干,她也就那么一边逗着一边怒着全都吃完了。

    更为莫名其妙的是,对人对事向来没有什么耐心的他竟然从头到尾看完了别人吃东西的全过程。

    直到那小姑娘像赢了全世界一样,抱着小猫,昂起小脑袋雄赳赳气昂昂地回家。

    他才突然忆起自己忘了拍照。

    于是,白雪皑皑的大地上,银装素裹的村庄,粉妆玉砌的女孩,憨态可掬的小猫。

    这般浑然天成、纯粹到了极致的画面,没有被相机刻印,而是生动鲜活地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只是江远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再次出现,亲手提笔将故事续写。

    完完整整地听他说完那段她一无所知的初遇,秦妤安不可置信地张了半天嘴。

    “江远!”

    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她眼睛瞪得溜圆:“原来你这么早就喜欢我了呀?”

    显然是得意坏了,她甚至趾高气昂地仰起小脑袋。

    “算你有眼光。和我谈恋爱可是你天大的福气。”

    一边捧着自己的脸,她一边怪声怪气地感慨:“诶,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和完美自己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啊!”

    面对秦妤安的大言不惭,江远还算配合,揉了下眉心,他一本正经地复述道:“嗯,没错,能和完美的你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是我天大的福气。”

    “……”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让人心动的情话被他郑重其事一说就完全变了味道。

    秦妤安尬到能手指和脚指并用扣出一座惊天大城堡。

    将秦妤安送回学校后,江远吩咐司机打方向盘掉头,返回青临华庭。

    浓稠的夜色也隐匿不了他此刻森冷的神情。

    车窗半降,夜间的风凉飕飕的。

    一路上很安静。

    前头开车的司机注视着前方的交通状况,大气都不敢喘。

    到青临华庭的时候,时间刚过八点。

    别墅区灯火通明。

    下了车,江远和一脸莫名的纪舒宁打了声招呼便往二楼书房走。

    他步伐迈得又疾又快,半点礼貌也不讲,直接推门而入。

    书房内,江景川正埋头处理公司事务。见江远这般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他大致猜到了缘由。

    站起身,他平静地倒了杯水:“门都不敲,火气这么大?”

    江远没接,大跨步走到书桌对面坐下,没心思扯废话,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今天和秦妤安说什么了?有什么话就不能对我说,非要私下去为难她?”

    一见他这副要替人讨回公道的架势,江景川生生气笑了:“怎么,我和她说几句话都不成了?你都把人给带回来了,我问几句家庭情况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之所以把她带回家见你们,是觉得以你的眼界和胸襟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拜高踩低、势利刻薄的事情。”

    吐了口郁气,江远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声音也压着一股无名火:“没想到是我高估了你,看错了人。”

    被江远这一通阴阳怪气不讲半分道理只顾咄咄逼人的批判搞懵了。

    江景川花了几秒钟捋清思路,依旧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你别给我戴高帽。”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他直言道:“不说我们家,以这个女孩子的情况,换到谁家不都得说个几句。”

    江远声音冷了几个度:“你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我来,何必对着她指手画脚?”

    江景川眯起眼皱眉,语气含了显而易见的不悦:“你这口气是在和谁说话呢!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像是能听进我说的话的人吗?”

    兄弟之间说话不需要顾忌太多,江景川没跟他顾左右而言的打太极。

    江远,你冲我发火之前能不能仔细思量一下。”正了正脸色,他一针见血地警告道:“以我们家的条件,我也不要求你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但好歹要家世清白的吧。”

    实在听不得别人用这样的语气去评价秦妤安,哪怕这个别人是他亲大哥,江远也一句都听不得。

    “喜欢谁要娶谁,是我的私事,我自有主张,实在不劳您纡尊降贵。”

    “而且我女朋友的家世如何我心里一清二楚。秦林是秦林,她是她。如今这个年代了早就不流行“一人犯罪株连九族”这一套了。恕我直言,我们江家不是什么王侯将相,我也功勋子弟。我实在是不懂你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到底从何而来。”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是在挑战江景川的底线了。

    耐心彻底告罄,他怒不可遏地拍桌而起:“江远,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江远不躲不闪,反唇相讥:“对一个小女生恶语相向,你的分寸又到哪去了。”

    江景川面色彻底黑了,摁着太阳穴,他气得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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