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沅西蛊师
“九黎幻术？”
薛茹菁略作沉吟，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我记得很早之前就听人说过，九黎之君蚩尤或许是最早发明幻术的修行者，而在关于他的传说中确实有九黎之君以怒目致人气绝的事情。“
李凡难为情地挠挠头，吞吞吐吐地说：“菁姐……那个，不瞒你说……我会九黎幻术。”
薛茹菁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雄哥哥只会九黎体术和刀术，他居然还会幻术？“
“不不不，不是老爸教我的……唉，这事儿说来话长，总之九黎幻术中确实有一个幻瞳术可以通过凝视对方眼睛的方式施加幻术，让人产生错觉，颈部肌肉收缩制造出用手掐气管的效果，不过这个幻术威力很小，而且施放条件也比较苛刻，需要用眼睛凝视对方的眼睛一小段时间，而且如果对方力量比自己大，是不难挣脱的。”李凡看着镜子里那三个身材健硕的壮汉，语气又渐渐不自信了，“所以我是怀疑，这个嫌疑人可能是九黎后裔，而且自己在九黎幻术的基础上做了改良升级，毕竟九黎幻术本身还停留在几千年前的水平上。”
薛茹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而欧阳虬却有了莫名的兴奋。
“你是说你也会这个幻瞳术？”欧阳虬饶有兴致的问道。
李凡点了点头，欧阳虬突然蹲下身把薛茹菁放在地上，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薛茹菁下地的时候差点又摔了一跤，要不是右脚扭伤了站不稳，她恨不得对着欧阳虬的屁股来一脚。
“小兄弟，你对我使用一下试试。”欧阳虬站到了李凡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试……试什么？”李凡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幻瞳术吗？”
欧阳虬兴奋地点点头，眼睛已经主动直视着李凡的眼睛了。
李凡无可奈何，只得开始施展幻瞳术，他死死盯着欧阳虬的双瞳，向其灌输幻术，薛茹菁也一瘸一拐地绕到两个人中间，兴致勃勃地看李凡施展幻瞳术。
几十秒过去了，欧阳虬一点反应都没有，李凡的眼睛都盯得酸了，终于没忍住眨了眨眼睛，几滴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欧阳警官，你戒备心太重了，幻术根本施放不上啊……”李凡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委屈地说道。
“哦，不好意思，再来再来，我让自己想点儿别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欧阳虬尴尬地笑了一下，努力让自己想点儿和案情无关的事情，比如好久没去海钓了之类的，而李凡则重新开始施放幻瞳术。
这一次仅仅十几秒钟欧阳虬就开始有了反应，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施加了幻术，但他突然感觉到脖子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曾经去高原地区参加训练时有过这种感觉，但现在这个感觉更加强烈，很快他又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无法呼吸了，气管像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欧阳虬下意识地用手去捂脖子，努力张大嘴，一种求生的本能让他用尽全力去挣脱掐住他脖子的无形的手。
突然一口新鲜空气冲破了阻碍，像被加了压一样冲进他肺里，短暂地缺氧让他双腿发软，蹲在地上猛烈地咳嗽着。而李凡也像被人迎面击中了一般，向后一个踉跄，痛苦的捂住眼睛。
“李凡，没事儿吧？”薛茹菁扶住了李凡，自己差点被一起带倒。
李凡揉了揉眼睛，摆摆手说：“我没事，欧阳警官意志力太强，自己冲破幻术，我没来得及收，被反冲了一下。”李凡放下手睁开眼眨了眨，视力依然正常，只是留了些眼泪。
而欧阳虬也恢复了气血流通站起身，“没错，就是刚才那种感觉，人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喉咙，我本能的反应和状态和他们生前最后的状态是一样的。”他兴奋地说道，感觉自己离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一个会九黎幻术的修行者。”
“你似乎高兴地太早了。”薛茹菁朝他泼了一盆冷水，“刚才李凡瞅着你眼睛那么久才成功让你中招，而你猛一用力差点没把他反噬到，现在这里有三个无论是力气还是修为都不亚于你的三个壮汉，隔空施放，以一制三，绝对不是这种最初级的幻瞳术了，要么对方是一个把九黎幻术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要么就是借助了外力，比如……“
薛茹菁茅塞顿开，她一拍掌，兴奋地想跳起来，却被疼痛的右脚阻止了，”幻蛊！是幻蛊！“
“幻蛊？”欧阳虬对这个名词并不熟悉，但他知道修行界里有一群蛊师，可以炼制各种功能的蛊，对大部分人来说蛊可谓是防不胜防，但炼蛊是一种技术含量极高的修行，而且受现代生物科技的发展影响，很多蛊毒在医院都可以治愈，使得炼蛊越来越像个笑话。当今之世最后一个炼蛊大师就是曾经的天宫二十八星宿之一的柳土獐，但在99年事件中操劳过度，最后被蛊反噬，没几年就去世了，至此天下已无大师级的炼蛊人，蛊师一脉已经快绝迹了，在蛊师的故乡沅西，很多蛊师都已经改行当了赤脚医生。
“没错，幻蛊是蛊师一脉的高阶炼蛊术产物，可以将幻术融入蛊中，便可以实现远程施放幻术，而且炼蛊大师炼成的蛊，可以吸取自中蛊之人的力量，形成此消彼长的效果，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三个壮汉都无法挣脱幻术束缚，而沅西不仅是蛊师的故乡，也是九黎后裔聚居地之一。“薛茹菁洋洋得意地对着欧阳虬说道。
欧阳虬这会儿不喜反忧了，他有些担忧地自言自语道：”如果嫌疑人是个炼蛊大师的话，阿蛟恐怕很难应付啊……“
“既然已经有了调查方向，我们先沿着车来的方向继续倒追，最好能看到他们分开的地方，以及嫌疑人的相貌！”欧阳虬立马回过神来，转身就准备继续往前走。
“唉！”薛茹菁很不满意地叫了一声，欧阳虬回过头，看见薛茹菁正一脸不爽地指了指自己的右脚，他才反应过来，跑回薛茹菁身边蹲在地上。
“榆木脑袋就是榆木脑袋，难怪至今打光棍……”薛茹菁一边往他背上爬一边嘟嘟囔囔。
薛茹菁继续向回调拨腕表，镜子里的霸道车继续向后倒推，三个人沿着车倒退的方向继续追去。
”等一等……“
欧阳虬听见身后的薛茹菁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连忙停下脚步。
“怎么了，阿菁？”
“我有点……累了……”薛茹菁声音渐渐微弱，趴在欧阳虬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菁！”欧阳虬大声喊着薛茹菁的名字，李凡赶紧跑过来用手指探了一下薛茹菁的颈动脉，脉搏跳动舒缓，他笑着说，“没事儿，菁姐是睡着了。”
欧阳虬意识到薛茹菁使用的回溯法术其实对人的气力消耗是非常大的，相隔的时间越久，回溯难度也越大，薛茹菁已经回溯了这一路，体力已经支撑不住了。
“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我派弟兄们沿着这个方向覆盖式搜索。”欧阳虬叹了口气，他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但也只能先暂时鸣金收兵了。
欧阳虬把手电筒交给李凡，自己把薛茹菁背得稳稳的，两个人掉头往回慢慢走着。
“小兄弟，你叫李什么来着？”
“李凡，平凡的凡。”
“我觉得你特别适合当刑警，有没有考虑毕业之后报考一下警队？”
“不不不，大可不必……”
“唉，可惜了……”
欧阳虬把李凡和薛茹菁送回宾馆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了，薛茹菁昏睡了一路，欧阳虬担心得让李凡不时摸一下她脉搏，仿佛担心她会在睡梦中猝死一样，下车时他把薛茹菁抱到李凡背上扶稳，再三叮嘱李凡晚上照看好薛茹菁，附近有24小时药店可以买冰敷袋，扭伤的脚踝最好能冰敷一下。李凡突然感觉这个欧阳虬也不完全是榆木脑袋，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
“欧阳警官，你回去也早点休息吧，明早有什么情况我们随时联系。”李凡背上薛茹菁，向欧阳虬告别。
“我还要去再查验一下四个死者的尸体，看能否找到幻蛊留下的痕迹，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有新线索了马上告诉你们。”欧阳虬说完直接钻进桑塔纳车，油门一轰就跑没影了。
“好像还是有点榆木……”李凡无奈的摇摇头，但又苦笑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也不遑多让。
李凡背着薛茹菁走进宾馆，前台的接待员看着他们两个走远的背影，内心想着：这俩年轻人也真能玩，这么晚才回来，都玩睡着了。
回到房间里，刚关上房门，薛茹菁突然拍了拍李凡肩膀，这一拍把李凡吓了一大跳，差点把薛茹菁从背上甩下来。
“菁姐，你干嘛啊？诈尸啊？”李凡大喘着气说道。
薛茹菁从李凡背上爬下来，一瘸一拐的跳到床上，“尸你个鬼啊！要不是姐现在行动不便非得把你吊起来用皮鞭抽不可！”
说完薛茹菁朝李凡招招手让他靠过来，李凡小心翼翼地走到薛茹菁身边，薛茹菁朝着李凡耳朵小声说道：“欧阳世家，有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