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就职第八天
罗伯特·沃克小先生和他的父亲一样出生在新墨西哥,他出生那会儿沃克先生还只是个律师,和每一个初为人父的男人一样,紧张的差点没在产房门口哭出来。
孩子和他的父亲很像,让母亲酸不溜秋的,但依旧很爱自己的小宝贝儿。这样一个在爱里长大的男孩也没有辜负他父母亲的期望,从小就是学校里的佼佼者,成绩优异,打的一手好橄榄球,中学一直都是橄榄球队的队长。他在游泳上也颇有建树,拿到过新墨西哥州一百米自由泳的冠军。
沃克议员和他的夫人都希望孩子能够和他父亲一样学习法律,但同样在法律上很有兴趣也很有天赋的罗伯特选择了警察学校。他认为有一些公正是法律无法给予的,需要有人真真切切地为此付出努力。
在警校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后,小沃克先生加入了新墨西哥的警务系统,成为了一名警察。
“……他每次破完案子抓到人都很兴奋,”沃克议员摩挲着怀表里儿子的旧照,低语着那些过往,“我还记得他第一次一个人完成案子的时候,那会儿加班到了晚上三点多,我和妻子都睡着了,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嚷嚷着说自己破了案,抓到了那个凶手,连楼上的莉莲都吵醒了。”
“他的勋章在我们家里挂了满墙,有镇上的,有市里的,还有两枚州的,再有就是那个了。”
“罗伯特调任晋升的时候高兴坏了,”沃克议员说,“他视频的时候跟我们说,他要把那里的治安做到全美最好的,要让那些药,那些武器统统滚蛋,等感恩节或者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可以去那里度假,到时候晚上睡觉都不需要关门。”
老人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可后来……后来……”
他说不下去了。
罗萨娜知道。
在电影里看到过,在档案里读到了。
那座城镇几乎被移为平地,身为警察队伍负责人的罗伯特·沃克一直在疏散其他人,组织普通人撤离,一直守在他心爱的岗位上。
直到火焰融化了他的灵魂。
“我们收到的报告是事故,”沃克议员握着拳,“一场保密级别高到当时是州议员的我没有资格查看的事故。”
神盾局来的很慢也很快,没有解决事情,但把事后的保密工作做得不能更好。沃克议员也是成为了国会的一员之后才有资格接触到那个特殊组织,才知道他心爱的,在事故中被定为因公殉职的孩子到底遭遇了什么。
“……节哀,”罗萨娜突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我很抱歉。”
“您有什么好抱歉的,”沃克议员笑了笑,又恢复了那位祥和的老先生的模样,“都过去很久了,也就我还想不开这些事。卢瑟先生跟我提到了你的想法,我有几点建议,不妨听听?”
“您说。”
……
沃克议员并没有什么争论,或者说扯皮的意思,就真的像一位老师一样在和全新的政客分享自己的经验以及一些想法。
罗萨娜目送着坐久了想要活动活动的老先生离去,有些迷茫地握着快要失去温度的茶杯。
“莎莉?”卡洛琳在罗萨娜眼前晃了晃,“发什么呆呢?”
“啊?”罗萨娜这才回过神来,红发随着歪头的动作从肩侧滑落,“怎么了?”
“沃克先生有些朋友也过来了,现在都在花园里,你快跟我过去,有好几个人我们都需要认识一下的,贝尔议员也在。”
众议院的贝尔议员也是他们要争取的人,虽然不在需要罗萨娜见的列表上,但人都来了肯定是要打个招呼寒暄几句混个眼熟的。
“好的,马上。”罗萨娜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在卡洛琳不赞同的目光下规规矩矩地整理好了衣裙,雪白的兔毛外套衬的那头长发格外鲜红。
聚会办在花园里,有人在抽烟,他们都很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会在室内动烟草,所以才会选择在室外聚集。见两位女士,尤其是身份尊贵的罗兰总统出现,大家自觉地也就掐灭了烟火——不在不碰烟的女士面前抽烟是最基本的社交素养。
卡洛琳跟在罗萨娜身后,时不时提醒她一些不同人之间的特点,年轻的女总统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游刃有余,就连卡洛琳都有些吃惊于罗萨娜的熟练。
“沃克先生刚刚同我提了一些。”罗萨娜低低跟卡洛琳解释道,也没说太多,但这些人都有提到。
保全人员一直在花园里行走,巡查任何可能出现的异样,也许是巧合,迪克负责的区域里罗萨娜很近,近到她只要往外走一些,说不准就能撞进青年的怀里。
“我有了解您的提案,”贝尔议员正在跟罗萨娜说话,总统需要议员们的支持不假,但同样的,总统也是任何一个想要往上爬的政客最好走的捷径之一,一个没有党派的总统就意味着他们任何人都有机会,比如那位莱克斯·卢瑟,那可是国务卿啊……“真的是个绝妙的点子,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和您聊聊我的想法?”
“当然可以,”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不要说这本来就是他们需要搞定的人,“贝尔先生之前关于福利税的建议也很有意思。”当然是卡洛琳临时告诉她的,鬼知道她哪有时间去看那些没有通过的议案。
贝尔议员眼睛一亮,就差没抓住罗萨娜的手向她抒发遇见知音的激动了。
站在他们不远处的迪克把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同样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现在甚至有些期待要是蝙蝠警报响了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翘班了多好,在这里快无聊的发霉了都。
小警察看了眼自己内藏玄机的手机,可惜的是别说警报,连闲聊都没有。
也是,提宝估计在忙新建泰坦塔的事情,达米安可能去帮忙了——他是哪里有提宝他哪里就想插一脚,小杰鸟不用说根本就没说过话,布鲁斯……算了吧,指望布鲁斯闲聊还不指望小杰鸟,就是几个女孩子今儿咋也这么安静呢。
被迪克心心念念的女孩子们这会儿正组团在华盛顿逛街,哪有空上网聊天。
“人怎么还没来呀?”斯蒂芬妮咬着小蛋糕勺子,两条大长腿在高脚桌下晃呀晃。
卡珊德拉专心对付着自己的那一份,每一口都吃的认认真真格外享受,并且已经在思考还要不要再点一份别的口味的。
芭芭拉刚从柜台那把三人份的饮料拿过来,听见史蒂芬妮的问题就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小会儿。
餐厅的门铃响了响。
芭芭拉望过去,布鲁斯说的那位先生正站在了门口。
冬末的海风吹得罗萨娜手脚冰凉,可对面的议员先生依旧在喋喋不休,一点儿放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罗萨娜也不好说自己冷了要进屋,只能用指节摩擦着自己的掌心,靠着那点热度过活。
贝尔议员在那叨叨的东西已经逐渐超过了罗萨娜的知识储备范围,换句话来说她根本就搞不清楚他想要表达什么——事实上卡洛琳还跟她吐槽过说这个人的建议经常被拒很大程度是因为表达不清晰。
心思飘远了的总统小姐开始回想她之前看到的,关于这座小岛的一些讲解。这座位于港口城市布鲁德海文城区对面,政治辖区上也属于布鲁德海文管理的岛屿很久以前曾经是对岸城市的城外监狱,有些类似于哥谭市的那座岛。经济大萧条之后监狱因为资金不足疏于管理,大量囚犯外逃或者死在岛上,以致于监狱彻底倒闭,岛屿则在之后由本地的商人竞拍购买,正式改造为一座私人度假岛。
沃克议员并非这里的第一任主人,上一任主人是布鲁德海文本地的富商,曾经声名赫赫的钢铁大亨,可惜后来在拉斯维加斯一夜赌掉了大半身价,岛屿也作为抵押物被转卖,这才成为沃克议员的资产。
小岛的生态环境保存的很好,罗萨娜入岛的路上还看见过外出觅食的小动物们。松鼠们会在秋季食物丰盛之时挖洞储存坚果,再在冬日挖开它们的小宝藏——很多时候它们记不起来自己把东西埋在哪里,挖开的也不一定是自己埋下去的。
突然有断断续续的轰鸣声打岛另一端的方向传来,不少人停下了正在进行的交谈,大家也不知道是有别的直升机打别的位置上了岛又或是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
“我们最近在整修那边的小屋,”沃克议员笑呵呵地解释道,“莉莲的朋友多了起来,有时候上来住的地方不够,就想给她整理片住宅出来。”
大家又开始夸赞起老先生的爱女之心。
迪克听见了些不一样的声音,窸窸窣窣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摩擦过地面枯黄的落叶。打扫卫生的工人在扫开路面积雪时也把底层的树叶翻了上来,雪是诸多生物天然的掩护体,枯叶却会暴露这一切。
他看见了一条细长的,反射着雪光的东西。
[嘀——]
[检测到宿主身边出现爬行纲蛇目生物,在您左侧。]
有!蛇!啊!
怕极了这些又细又长又凉又滑的小生物们的罗萨娜一个呲溜,找到了附近她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年轻姑娘纤细的手臂挂在了青年的颈上,双腿将那腰身夹的极紧,一副生怕自己掉下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