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番外篇（五）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其他人在哪儿？”降谷零语气疑惑, “我要是知道他们在哪儿的话，我现在还会在这儿吗？”
——和hiro呆在一起都比呆在猫咖里强好吧？!
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公民的降谷警官，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保护的这群公民的恐怖之处。
这些家伙动不动带着奇怪的笑容上手摸他也就算了, 他登上安室透的号之后也不是不能忍，就是……
想起要带他去做绝育的中年老板，降谷零摆出痛苦面具。
这老板当的实在是太尽职尽责了。
松田阵平:“所以你的蛋还在吗？”
降谷零:“当然还在, 我还没被领去……等等,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松田阵平:“你自己现在什么表情你还不清楚吗!”
降谷零:“……”
你刚才不还在嘲笑我煤球成精么，怎么现在就能看出来我的表情了？!
可就在降谷零想开口继续怼回去的时候, 有脚步声突兀响起。
暹罗猫竖起耳朵, 下意识往外看了一眼。
围着围裙的老板正往这边儿走来，手上还拎着两个画风可爱的猫包。
“啧，谁要呆这种粉红色的猫包啊……”小声嘟囔一句，降谷零收拢了表情, 压低声线，“有人来了卷毛混蛋!”
下一刻, 身后有指甲从爪子里弹出来, 又不甘不愿缩回去的声音。
降谷零暗暗比了个耶。
他就是趁着有人来的时候才叫“卷毛混蛋”的，这样松田阵平就没办法还嘴，还得为了大局忍着。
坑了一波松田阵平，暹罗猫扬眉吐气，就连尾巴都摇的欢快了些。
而看着那条还没糊化的浅金色尾巴, 松田阵平磨了磨牙。
今天这仇他记下了。
等回去他就安排线下真人快打——!
只是不管松田阵平在心里如何骂骂咧咧，表面上，他都选择了偃旗息鼓。
降谷零同样一声不吭。
这两只猫把自己会说话的密码憋死在肚子里, 以至于到这里的老板有些疑惑。
“我刚刚好像听见这里有人说话来着……？”老板拎着猫包看了两圈, 只看见了满地猫毛, 还有蹲在猫毛上正高贵冷艳的舔爪子的两只猫咪，一时间脑子都有些迷糊，“是我幻听了吗，我明明听见两个男人说话来着……”
“怎么了吗，长泽？”
时川透也的声音飘过来。
“没什么。”老板将幻听的事情抛到脑后，将两只猫分别抓进猫包里，提高调门，语气调侃，“就是你家这两只猫打架了得啊，一会儿记得给我结一下清洁费。”
时川透也不可置否的挑眉。
早九点整，时川透也拎着猫包，在老板微笑的注视下走出猫咖大门，而平岛阳跟在他身后，手上拎着那篮没吃完的小饼干。
他们是两个人，所以老板当时友情赠送了两杯奶茶，时川透也不爱吃甜食，另外一杯奶茶就一直没有拆封，现在也放在了篮子里，和里面的饼干互相撞击、争夺地盘。
如果不是平岛阳还穿着警服，他看起来就像是要去郊游的。
“小平岛。”站在马路旁边，时川透也突然出声，“接下来你打算先去哪里？”
平岛阳没反应过来，“什么先去哪儿？”
“你之前不是说你家里的照相机坏了吗？还说养的花死了。”时川透也耸耸肩，“你是打算先去买个新相机，还是先去买花？反正就这一天假期，该办的都办了吧。”
至于找猫？
时川透也睁着眼，有理有据的说瞎话，“五只猫也不是一天能找齐的，你总得给我些时间，让我听听这只暹罗猫能说出什么，五只猫里关系也应该有远近亲疏才对。”
理由毫无破绽，平岛阳也不打算深究。
他想了想，开口道:“那就先去买相机吧。”
在神滨，照相机几乎是探案时必备的东西，没有照相机，很多线索都找不出来。
上午十点整，神滨商场。
一辆出租车从街那头驶过来，停在了商场门口。
打开车门，从出租车上走下来，平岛阳和时川透也迈过眼前的废墟，走的那叫一个面不改色。
神滨这里罪犯众多，被称作“犯罪之都”，谁也搞不清楚那些罪犯什么时候就疯一下，而拜他们上一次发疯扔的八个蛋所赐，神滨商场的三栋大楼塌了一栋，至今还没来得及重建。
但好在，一栋坍塌的楼不影响商场的另外两栋楼。
神滨市区的居民可能是在神滨见过的大场面太多了，所以坍塌一栋楼这种小事儿完全没能入的了他们的眼，甚至没能让他们产生一丝紧张感。
而看着那些同样迈过废墟，一点儿惶恐不安都没有，甚至手里还拎着购物袋说说笑笑的神滨居民，暹罗猫降谷零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那一瞬间降谷零觉得自己好像在看一群奇行种。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米花居民都不会在塌了三分之一的商场里闲逛吧？!你们神滨人心都这么大的吗？!
他在心里尖叫。
这一片的废墟都还没收拾啊!
——但神滨人才不管你收不收拾废墟呢。
“栀子酱你今天的预算有多少？”
“大概三万日元？我不打算买太多东西啦！上一次购物买了好多，到现在都没用完。”
“三万日元也不少的好吗？啧啧啧，麻衣酱，诡计多端的凡尔赛少女~”
……
穿着时尚的女子高中生叽叽喳喳从他们身侧走过，带起一阵香风，钻进商场的大门里。
眼前走过第六组欢快的路人，降谷零深呼吸几口气，终于能勉强压制住情绪，用不太冷静的大脑进行思考。
这样的行动不是个人行为，那除了集体心大之外……等等，好像还有一种可能性？
降谷零的脸色古怪起来。
只是这可能性也太小了吧，应该没有一个城市的治安能成这样……不对，还是问问比较好，不能放过任何一种情况。
“松田。”哪怕整只猫身上都写满恍惚，降谷零也不忘压低声线，借助猫咪敏感的听力用气音交流。“神滨是经常出现这种事情吗？”
原本打哈欠的松田阵平一顿。
没想到降谷零会问这个，松田阵平想想游戏里发生的一切，睁开眼，语气有些迟疑:“应该……吧？”
松田阵平也不清楚自己游戏里到的神滨到底是什么时间段的神滨，但他都能在路边垃圾桶里发现死人、看着高楼大厦在眼前爆炸、被废墟里蹦出来的大块头捅死、越狱被狱警击杀了……
那神滨平时就武德充沛也不是没有可能性？
对于神滨的情况，松田阵平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所以他只是在降谷零震惊的视线下郑重其事的开口:“降谷。”
降谷零的注意力瞬间移了过来。
卷毛猫甩了甩尾巴，语气里有着过来人的沧桑，“你记得这里只有扭曲的平岛厨和过激的平岛厨这一点就行。”
在神滨这地方，你还指望有什么正常人啊？
事实证明，神滨确实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晚九点四十七分，睡得迷迷糊糊的降谷零被门外细碎的声响惊醒。
因着时川透也的坚持，降谷零和松田阵平最终没有住到平岛阳家中，而是住到了时川透也家里，霸占了对方客厅里的沙发。
听着外面规律的叩叩声，降谷零原以为是时川透也家里进了老鼠之类的小动物，刚想闭上眼重新睡过去——
暹罗猫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一爪子拍醒了松田阵平!
“金毛混蛋你干什么……”卷毛猫抱怨着睁开眼。
暹罗猫弓起脊背，缩成一点的灰紫色猫瞳紧紧盯着窗帘没拉严实，露出一点儿外界情况的玻璃窗。
“有人在敲玻璃。”降谷零嗓音沙哑。
松田阵平猛然将头转向玻璃窗。
窗户那儿正倒吊着一个男人。
白色的哭脸面具随着他的动作贴在那道缝隙上，眼睛部位是用红色蜡笔绘制的混乱线条，连接着面具上那滴同样是红色的眼泪。
他一刻不停的用手中的钉子敲击着玻璃，黑色的斗篷因重力垂下，配上那张白色面具，仿若只有夜晚才能出现的怨灵。
松田阵平开口:“我去叫时川透也!”
“不用叫了，我已经出来了。”时川透也一边说着，一边推开卧室的门。
他同样是被惊醒的，睡衣在身上七扭八歪，上衣的扣子解开了三四颗，露出大半精壮的胸膛，上面有几道陈年的伤疤，位置凶险。
随后时川透也顶着一头乱发，几步跨到窗户旁，拉开窗帘!
“嘶——”拉开窗帘的瞬间仿佛拉开了什么剧目的开场，看着窗户，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不由得后退几步，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不止有一个人吊在窗外!
那些人趴在窗户上，面具下埋藏着的是漆黑如海的恶意，而苍白的月光变成丝缕，在如同多胞胎般的哭脸面具中流动。
月光如同长蛇，绕过那些扭动的“怨灵”，攀爬在地板上，攀爬在时川透也身躯之上，如诅咒一般，恨不得将人纠缠到窒息而死。
“叩叩。”
“叩叩。”
“叩叩。”
敲玻璃的声音一刻不停，时川透也抬眼，与那些红色的线条对视。
那一瞬间，降谷零甚至觉得那是人类在面对邪神。
下一刻，时川透也行动了。
他握紧窗户把手，猛然把窗户往外一开!
那扇加厚过的窗户霎时化作击打利器，迅猛地砸上正好吊在这儿的哭脸面具，直接将人砸飞出去!
“这是猩红之手的先锋队。”看着跌落下去的哭脸面具，时川透也迅速关上窗户，咬牙，“我家真正的位置暴露了!”
——而时川透也家暴露，就代表着平岛阳家真正的地址同样暴露了。
这个男人拿起客厅里的座机，在众目睽睽之下，焦急的拨打平岛阳家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时川透也耐下性子，再拨一遍。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第三遍，第四遍，第五遍……
电话始终忙音。
平岛阳出事了。
“谁泄露了我们的信息？!”时川透也攥的电话咯吱咯吱响，表情暴怒。“你们刚来小平岛就出事了……是不是你们两个？!”
“你冷静点儿!”躲过时川透也扔来的相框，在玻璃碎裂的声响里，松田阵平提高了嗓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人!”
如果在这里的不是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而是萩原研二，或许时川透也就能发现究竟是从哪里开始，他们的信息就泄露了出去。
因为白天他们去的神滨商场，正是萩原研二在游戏里路过的那个，而他们去的数码产品店，就在那个售卖红手套的奢侈品店旁边。
在神滨，猩红之手如同另一个乌鸦。
它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