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从大义痛舍珍传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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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小芹、小凤、蒯义、蒯旋坐在堂屋里。。蒯祥和蒯钢不在，家里显得冷清了许多。
小凤道:“爹和必武他们走了都一个月了，咋还不回来？”
“怎么，嫂子担心啦？”蒯义问。
“总感觉心里不踏实。”
小芹道:“京城到东昌，往返两千里地，再加上办事，来回差不多要个把月。不用急，娘掐着日子算呢，估计也就这一两日。”
正说着，外边一阵嘈杂。
云儿快步进屋:“回来了！回来了！老爷他们回来了！”
话音未落，风尘仆仆的蒯祥步入屋门，后面是抬着箱子的张顺和田通，以及拎着大包小包的蒯钢和田铎。
小芹惊异:“去了趟山东，带回来这么多东西！都是些啥呀？”
“说来话长，慢慢与你讲，”蒯祥道。“二郎，你与你顺叔先把这个箱子抬到我寝室里去吧。”
“好！”蒯义从田通手中接过箱子，与张顺一起抬走。
蒯钢道:“娘，弄口吃的呗！”
小芹道:“饿死鬼！云儿，赶紧的，擀面条！再切上两大盘酱牛肉！”
“是，夫人！”云儿转身去厨房做饭。
小芹道:“田铎，你们父子俩也甭走，吃完了再回家！”
“必须的！”田铎道。“这一路上！”
“这一路上怎么了？”小芹问。
“这你得问俺师父。”田铎道。
还没容蒯祥张口，蒯钢抢话说:“这一趟真够悬的，惊心动魄！不过总算我们福大命大造化大，到最后竟是福星高照，逢凶化吉！”
小芹道:“别吓人啊。让你爹说！”
蒯祥道:“大郎说的对，该遇上的不该遇上的，全都让我们给遇上了。不过，最后不光取回来了东西，还结识下了一帮江湖义士。”
“急死谁，拣要紧的说！”小芹道。
“事情是这样的……”蒯祥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路上的经过。
吃罢饭，蒯祥和妻子回到寝室。
小芹问:“听你方才这么一讲，你们这一路上还真挺不容易。怎么样，朱高煦都藏了些什么宝贝？”
“好，咱们来看看你是个多大的财主吧。”蒯祥打开箱子。
小芹惊呼:“哇！这么多珠宝！”
“尤其是这两颗夜明珠，”蒯祥道。“我活了这把年纪，还从没见过如此个头的，价值连城啊！”
“那就赶紧的，挑几样好的，尽早去找石亨。”
“你说的对，明日我先去衙署照个面，处理处理积压下来的公务，然后马上着手办此事。”
“送礼也是门学问。你脸皮儿这么薄，拉得下脸去巴结权贵，拍马屁送礼吗？”小芹有些怀疑。
“拉得下拉不下也得硬着头皮拉呀。不过，由头还是有的。”
“什么由头？”
“皇帝不是让工部给石亨建新府邸吗？”蒯祥道。“图纸早已设计完毕，石亨又提出了几处修改。我可以借口请他审阅新图纸，去他府上走一遭，顺便把东西送给他，再说说采薇和雪晴的事。”
“这倒也顺理成章。”
“只是，石亨如今位极人臣，给他送礼的排成队，一般的东西他是瞧不上眼的。要送就得送极品，让他无法拒绝。”
“那你就挑吧。”
蒯祥拣出那两颗大夜明珠，以及几件翡翠。“我看，就把这两颗大夜明珠，还有这几件晶莹剔透、雕工精美的冰种翡翠，送给他吧。”
“行，你说了算。”
“你舍得？”
小芹道:“取回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救人用的。只要能把两个姑娘救出来，即便全给了他，又有何妨？”
“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蒯祥道。
※
蒯祥登门造访石亨。
“忠国公，圣上敕命工部给您建造府邸，在下根据您的要求，对原先的方案又做了些修改，这是新图纸，请过目。”蒯祥把图纸呈给石亨。
石亨边看边点头:“嗯，这回好多了，完全符合我老石的心思。工部给我造府，蒯大人亲自设计，又不厌其烦地修改，多有费心，有劳了！”
蒯祥道:“圣上下旨敕建，能从中尽些绵薄之力，也是在下的荣幸。忠国公不必如此见外。”
“蒯大人太客气了！”
蒯祥趁机从袋中掏出几个锦盒，奉上:“一点小意思，请忠国公笑纳。”
“这又是什么？”石亨问。
“新府邸即将开工，在下备了几样东西，以示祝贺，不成敬意！”
石亨打开锦盒，不由两眼放光。“如此大的夜明珠，如此水头清澈的翡翠。我老石还是头一次见到！蒯大人的礼太重了，老石怎当得起？”
夜明珠当然是稀世珍品，本为当年汉王朱高煦封藩时永乐帝朱棣钦赐，一共三颗，其中一颗贿赂给了赵王的宠姬燕燕，剩余的两颗被朱高煦特意为蔡小芹装入宝箱，藏匿在东昌南集真武庙观。它们的出处不要说石亨不知道，就连蒯祥与小芹夫妇也不甚清楚，只晓得确实是好东西。
蒯祥道:“平常之物哪里入得了忠国公之眼？您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当朝太师，新宅当然要配最好的东西。这权作在下的一点儿心意。忠国公务必给我这个面子，把它们收下！”
“盛情难却啊，那就愧受了，”石亨乐得合不拢嘴。“对了，蒯大人送如此重的厚礼，莫不是有事情要我老石去办？”
他倒是直来直去。
蒯祥脸上有些抹不开，犹豫了一下，道:“在下确实有一事相求。”
“但讲无妨。”
“在下听说，于冕的女儿在府上为奴？”
“蒯大人消息够灵通的呀，是有这么档子事。可是，蒯大人打听这个做什么？”
“在下想将其领走。”蒯祥硬着头皮说。
索要于谦的孙女，他这是唱的哪一出？石亨心里盘算着。不过，那个于采薇也有点儿太招事了，弄得石彪心猿意马，不如做个人情，将她送出去，顺便也给巧鲁班个面子。
“哈哈哈哈！”石亨大笑。“那小丫头虽说尚是个雏，却也花容月貌。没想到蒯大人好这一口！”
蒯祥脸红了，满拧！算了，事已至此，索性将错就错，这个锅就背了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顺水推舟道。
“哈哈哈哈！”石亨再次大笑。“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临老入花丛，这事咱不能拦着。来人！”
丫鬟走进。
“去，把采薇叫来！”
过了一会儿，丫鬟带于采薇到来。
她站在石亨和蒯祥面前，见到蒯祥，也不敢相认，只是吧嗒吧嗒掉眼泪。
石亨道:“这丫头在我的梨园班子里学唱曲，有模有样，我还真舍不得放她走呢。不过，既然蒯大人开了尊口，我也只得割爱了。丫头，跟着你的这位蒯爷爷去吧。好生伺候！”
“多谢忠国公成全！”蒯祥道。“可是据在下所知，她还有个妹妹，恳请忠国公一并让在下带回去。”
“哈哈哈哈！”石亨笑弯了腰。“得陇望蜀？这丫头确实有个妹妹，可我老石还真给不了你。”
“怎么？”蒯祥心中一沉。
“蒯大人说的迟了些，”石亨道。“我已经将那个小妮子送给徐有贞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