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105.沟通
晚上的机场灯光璀璨，接机大厅里一片人山人海，此刻的郁子离是个暴躁帅哥，眼睛瞅着接机口来回踱步，浑身写满了“生人勿近”。
不多时，方昭阳推着行李车出来，看到他之后，老远便笑着挥手。
“为什么不坐头等舱？走贵宾通道能累着你？”郁子离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车。
方昭阳高兴地张开双臂：“哎呦，我的好大儿！让妈妈抱抱。”
小郁总一脸别扭地接受了她的拥抱。
“商务舱就可以了，热闹。”方昭阳笑呵呵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派助理来接我呢，没想到你自己来了，最近不是很忙吗？”
郁子离沉着脸：“嗯，很忙，所以你住几天麻溜走，别影响我。”
“我才不会影响你呢，我有别的事忙。”方昭阳得意地说，“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吗，在网上跟几个青年艺术家聊过，我特意回来看看。”
“看画不能在网上看吗？您还要看看画布什么材料的是吗？”
方昭阳轻轻打了他胳膊一下：“别抬杠，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郁子离面无表情地说，“我失忆了。”
方昭阳了解她这个儿子，也就没再追问，跟着他坐上车，先去了他的公寓参观。
“环境还不错。”一进门，她先肯定了这一点，“房子大小无所谓，只要你自己住着舒服就行，这里离公司也近，比较方便。”
她虽然也过了几年有钱人的生活，但也就是小富即安，没有豪门大户出来的人那种想法，思考问题还是从工薪阶层出发，丝毫没有代入她儿子目前已经是上市集团公司总裁的身份。
郁子离把她的行李放在门口，无奈地说：“找到这个公寓的时候不就给你拍了视频了吗？早说让你放心，我又不会委屈我自己。”
“看视频能跟看实物一样吗？”方昭阳嗔怪地说，“所以这次我才要回来亲自看看那些画家的画。”
郁子离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嗯嗯嗯，你说的都对。”
方昭阳看到了墙角摆的猫咪喂食器和饮水机，以及另一边的猫砂盆，好奇地问：“你养猫了？猫呢？”
斯坦一开始照样躲进了沙发底，或许已经觉察到新来的人跟主人关系很好，没有威胁，又或许听到了有人问起它，这会儿试探地从沙发下边探出了它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方昭阳一看它这副模样，心就被萌化了，弯下腰对它招手：“好可爱的小猫咪呀，快出来，给奶奶抱抱！”
郁子离：“……”
“您倒是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酷哥坐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长腿撑地，面无表情地说。
方昭阳不以为意：“我才不怕呢，我还盼着你快点结婚，给我生个孙子孙女——咪咪，出来吧！”
“它叫斯坦。”郁子离起身去抽屉里拿了根猫条撕开，递给她，“馋得很，你用这个试试。”
猫条果然好用，刚一撕开口子，斯坦就迅速从沙发底下窜了出来，两只圆圆的大眼睛盯着猫条，看到这东西被递到了方昭阳手里，它立刻毫不认生地凑了上去，急切地“喵喵”叫了几声。
方昭阳乐坏了，赶紧挤出肉糜给它吃，一边喂，一边摸着它身上的毛：“好乖啊！真可爱。为什么叫斯坦？stan吗？英文名？”
“不是英文名，就是斯坦。”郁子离没解释。
不太好意思。
但方昭阳没停止琢磨，她坐上沙发，斯坦也跟着跳上沙发追着吃猫条，片刻后她忽然想明白了：“爱因斯坦？”
郁子离没想到自己老妈聪明至此，简直恐怖如斯。
他掩饰地打开冰箱门，从里边拿了瓶气泡水：“不是，就是个名字而已。你喝什么？我给你泡个玫瑰花茶？”
“我不渴，别麻烦了，还得烧水，我站站就走。”方昭阳喂完了猫，正想继续撸它，谁知道斯坦翻脸不认人，吃完就灵巧地躲过了她的手，跳下沙发，跑去角落里洗脸了。
郁子离点头，他给方昭阳在旁边的酒店开了间套房，让她住在那边，更自在一些。
方昭阳拍掉身上几根猫毛，走到他旁边，探究地问：“跟繁荫见面了吗？”
“妈，这事儿你就别管了。”郁子离别过头去不看她。
“成，我不管。”方昭阳笑笑，“你心里有数就行。”
郁子离一阵悲从中来，这要能由我决定就好了。
母子俩迎着习习晚风，步行去了隔壁酒店，办理好入住，拿着房卡进了房间。
“行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方昭阳催促道。
郁子离怕打扰她休息，也没打算多留：“嗯，有什么事找我或者秦琴都行。”
“放心。”
等赶走了自家儿子，方昭阳坐在沙发上，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易慎。
“小易，你好，我是方昭阳。”她淡淡笑了笑，“你是不是知道繁荫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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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陆繁荫在公司里过得也不怎么自在。
谢明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尽头，他出来进去都会经过大办公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不经意地一回头，或者去茶水间，总能碰见他。
两人自然是一副成年人的社交规则，互相点头微笑，随口说上一两句“接水啊”、“热饭吗”、“中午好”之类的片汤话，但有些事发生过了，就是没办法把它当做没发生过，四目相对，不知道谢明怎么样，反正陆繁荫觉得尴尬。
唉。
这种气氛犹如实质，已经被旁人给感觉到了。
陆繁荫接水回来，隔壁小男生滑着办公椅凑过来，额角抵在隔板上，小声问她：“繁荫姐，你跟老板之间有矛盾了？”
“嗯？什么意思？”
“相互之间太客气了，你跟老板说话的时候表情就像那个假笑男孩，尴尬得让人脚趾抠地。”
陆繁荫无奈：“孩子，你多把心用在代码上吧，看看你今天出的这些错。”
“扎心了，姐。”小男生讪讪地缩回脑袋。
陆繁荫刚看了电脑一眼，就发现通讯软件有新消息，是谢明发来的。
【谢总】：繁荫，不忙的话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陆繁荫心口一阵发闷，实在不想过去。她觉得现在状态是别扭了些，但是给她一些时间消化，再加上谢明不再提起的话，大概两三个月吧，两人还能回到过去的状态。
就怕这人也死缠烂打，那她就要考虑辞职了。
不过谢明向来不在公司说私事，或许是公事？
【陆繁荫】：是工作上的问题吗？
【谢总】：嗯。
【陆繁荫】：好，我这就过去。
片刻后，她敲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谢总，您找我？”
谢明的办公室并不大，与格子间相比，多了四面墙，以及一条待客的沙发而已，毕竟他们是上升期的小公司，不必要花额外的钱做这些表面工程。
“坐吧。”他看着陆繁荫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对面，笑着单刀直入道，“想把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捋一捋，不然会影响工作氛围，这也算工作问题，我没骗你。”
陆繁荫：“……”
“不知道我俩有什么关系需要捋的？”她这话问得有些莽，但也豁出去了，能说清楚最好，反正不行就走人。
谢明看着一向好脾气的她显得如此“直爽”，无奈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搞得像小孩子赌气一样，实话实说，我也只是向你表白，没有死缠烂打的意思，你不用对我这么提防。”
“哦，那就好。”这话本不该说出来，但陆繁荫有意想在对方面前塑造自己一个感情上比较“无脑”的人设，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确实对你有好感，毕竟我们之间相处得还不错，也志同道合，但我没想到这是因为你把我当老板对待，这算我自以为是。不过我想选择你还有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豆豆喜欢你，我是替我自己找爱人，也是在替他找个妈妈。既然你没这个意思，我自然不会勉强。”
陆繁荫心里嘀咕，真是不经事发现不了人的另一面，之前觉得谢总人很好，没有老板架子，沟通也顺畅，员工有意见也能听得进去，没想到作为一个男人，在感情上这么……自私？
说不上来，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尽管他说得在理，但是这个表达方式让人极为不爽。
谢明双手手指交叉，放在桌面上，认真地说：“豆豆很喜欢你，暂时我可能还会时不时地拜托你照顾他，毕竟小孩对你产生了依赖，强行不让他见你，我怕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希望我们还是保持一个正常的同事关系。”
这话意思很明显了，其实他就是为了儿子才来跟我把事情说开的，要是没有豆豆在，估计他也懒得搭理一个拒绝他的女人，更不会主动求和。
陆繁荫想，果然是实用主义的人啊。
但是这样也好，能弄清他的目的，我就好应对了。
“谢总您放心，我也很喜欢豆豆，照顾他没问题的。”陆繁荫愉快地说，接着站起身，“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谢明轻轻点点头，目光挪向了旁边的电脑。
走出总经理办公室，陆繁荫心里轻松了许多，口袋里手机震了一震，她想也没多想，拿出来看了一眼，这一看，所有的好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陌生号码】：繁荫，我是方昭阳，要是方便的话，什么时候可以出来见一面？我任何时间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