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多么痛的领悟
姜墨一听郁子离的声音也有点慌神，第一反应是跟陆繁荫解释：“我真不知道他会来！”
“我又没怀疑你。”陆繁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姜墨有点心虚，其实她心里是想撮合这两个，但闺蜜铁面无情，她总不能叛变。
“小郁总，你怎么这么闲，天天往我这儿跑。”她也冷下脸，“难道今天找我还有事？上午不是已经把喵仙人的联络人发给你了吗？”
郁子离走进隔离区，先是冲陆繁荫一笑，就算收获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无所谓，只要能见到人他就足够开心。
天知道这两个星期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但是他怕自己用力过猛会更让人反感，坚决不走死缠烂打那个路数。
“不是，我今天是来找荫荫的。”郁子离坦然相告，“这么久没见，我心里惦记。顺便问问斯坦的事。”他看了看陆繁荫的脚，“脚腕好了我就放心了。”
陆繁荫心里正奇怪，就听姜墨替她问了：“你怎么知道荫荫今天过来？你一个霸道总裁这么有空在这儿盯梢？”
“哦，不是。”郁子离也没藏着掖着，“我安排助理在这附近，如果看见荫荫过来就告诉我，我会立刻赶过来。”
陆繁荫：“……”
这么坦白的吗？
“我知道这个办法不妥，但我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郁子离赶紧解释，“你放心，我助理是个女孩，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在街对面车里等着，我没让她拍照或者录视频。”
姜墨忍不住，拇指食指捏了一个非常微小的缝隙：“小郁总，你真的离底线就差这么一点了。”
郁子离没有为自己多做辩解，他知道这样不好，更没指望陆繁荫会因此而觉得他好痴情——毕竟这听起来离变态也不远了，只是正如他所说，他没有别的办法能再见到陆繁荫。
他不能再见不到她，得而复失的感觉会把他整个人撕裂。
“没有办法可以什么都不做。”陆繁荫沉声道，“我们真的没必要再见面，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郁子离沉默，他不能答应，更不会当面拒绝，只能用这个方式为自己挣扎出一些机会。
兜里手机震了震，他下意识地拿出来看，立刻就振奋了一下，感觉迎来了生机。
“荫荫，西楼约我们一起吃饭。”他把手机屏幕转给陆繁荫和姜墨看。
【west】：明晚应该有空，大家一起吃个饭？
姜墨：“……”
陆繁荫：“……”
两人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迷茫的目光，裴西楼怎么回事？明明有小群，叛变了吗？！
男人果然帮男人是吗？
郁子离不知道她俩心里想的什么，主动解释了：“之前我问过西楼时间，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大家吃顿饭聚一聚，他说得看看，我就让他确定了时间在群里喊一声。”
哦，原来如此。
姜墨在心里取消了把裴西楼臭骂一顿的计划。
“西楼现在挺忙，出来一次很不容易，咱们大家就尽可能迁就他的时间怎么样？”郁子离生怕陆繁荫拒绝，赶紧大包大揽，“地方我来选，车接车送，保证不给你们两个添麻烦。”
陆繁荫听他的语气，心里觉得特别别扭，好像显得自己特别小心眼。
同学关系确实抹不掉，这么抗拒和抵触只能说明自己还在乎，只有视若无睹才能证明真的放下。
“不用这样，小郁总。”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来定饭店，这没问题，费用我们aa，用不着接送，末儿的车技没问题。”
她本来还想，可以多叫几个老同学，人越多自己越能避免和他过多接触，后来顾及到裴西楼一直屏蔽了其他同学，这个提议还是得对方点头才行，便没有多说。
郁子离见她答应，自然就见好就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好了，那就明天见吧。”姜墨看见陆繁荫神态不是很自然，便下了逐客令。
郁子离赶紧问：“今天……我能把斯坦带走吗？”
“没问题，去楼下工作人员那里填一下表格，一会儿我让同事把猫送下去。”姜墨大手一挥，想要尽快把这里的“含离量”降到最低，以免陆繁荫难受。
郁子离依依不舍地看了陆繁荫一眼，嘴唇动了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说了一句：“荫荫，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人蹲守在这儿了。”
“多谢。”陆繁荫垂眸，轻声说。
等郁子离一走，姜墨非常默契地把她抱进了怀里，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没事没事啊……人已经打发走了。”
陆繁荫深深吸了口气，脸埋在她肩膀上：“末儿……我是不是特别没出息，特别不长进，特别不坚强？”
“谁说的？！荫荫就是最棒的！”姜墨连声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陆繁荫自嘲地笑了笑，方才被对方逼得无路可退所产生的窒息感逐渐退去，她又能自在呼吸了。
郁子离，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说的那么爱我，就别来逼我。
姜墨这会儿拿出手机，看见小群里裴西楼发来了一条信息。
【west】：抱歉，刚才有些疏忽，聚会的事你们觉得不方便可以推辞，我没事。
信息是在大群里那条之后的三分钟发的，看来是对方意识到大群里的信息来不及撤回，就在小群里找补了一下。
如果不是三人正当面“对峙”，她们确实有机会转圜，可谁知道就是这么寸呢？！
姜墨心想，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都在帮心机男。哎，我们荫荫有点可怜。
陆繁荫看了，立刻打字回复。
【繁荫】：没关系的，难得和你重聚，我们当然要去。
姜墨立刻担心地说：“荫荫，别勉强。”
“没什么勉强的，我也想见见西楼。”
陆繁荫想，裴西楼和姜墨都不知道当年孙梦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在他们眼里只知道郁子离无故消失这件事，这虽然令人生气，但是在七年光阴里理应淡化得只剩一点痕迹，实在不该反应这么大。
她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事影响身边的朋友，这样真的太小题大做了。
不至于不至于。
郁子离那么敏感，又怎么看不出陆繁荫被自己逼迫得开始难受了，他可以不要脸，但是不能不顾荫荫的感受，即便再不舍，也还是强迫自己离开。
不管怎么样，猫已经领养到了，总算跟荫荫之间连上了一道桥，至少两人之间不再毫无关系。
他签了领养表格，又麻烦工作人员给他搞了一整套新手养猫需要的基础用品，把钱付了，认真听了一些注意事项，等着斯坦被一个小护士抱着送了下来。
隔了两周，长毛小橘子身上的小伤都好得差不多，毛发也显得油光水滑，比最初相见的时候好看了不少。
它似乎还记得这个男人，没有抗拒他的拥抱，还很主动地冲他“喵”了一声，安心地享受着他提供的按摩服务。
护士说现在斯坦一切都很健康，等在新家适应两周没有异样，就可以抱回来打疫苗。
郁子离认真记下了所有要点，小心翼翼地把斯坦装进了外带箱，不舍地往楼梯上看了眼，踌躇片刻还是走了。
明晚就可以见面，没必要这样。
给她一点空间，别把人逼得太狠。
自己当初不告而别显然是给荫荫留下了创伤，就算是让她脱敏，也得一点一点来，别让她再陷入过去的伤痛当中。
斯坦在郁子离的小公寓里适应得很好，一进家门就开始积极地巡查领地，把他所有的房间都检查了好几遍，确定这是自己的地盘，才开始放松下来。
郁子离打开了所有的摄像头，准备跟踪记录最近斯坦的表现，方便发现问题。
这一晚上他几乎没能做成什么工作，手机相册里多了无数猫咪的照片和视频。哪怕好不容易收心，看看工作内容，斯坦又会跳上他的书桌，躺在他的笔记本键盘上，在屏幕上打出一连串不知所谓的字符。
郁子离简直拿它没办法，这小家伙翻着肚皮求rua，又冲他喵喵地叫，叫得人心都化了，怎么舍得为难它。
入睡前，陆繁荫躺在床上玩一会儿手机，刷到了朋友圈里一段猫咪视频。
这是经过精心剪辑的，一段是斯坦在键盘上滚来滚去地耍赖，一段是它在逗猫棒的作用下张牙舞爪，耍出一套无敌喵喵拳，还有一段是它跟着地上的光点跑来跑去，看起来十分活泼可爱，尤其因为是晚上，眼睛圆圆的，萌出天际。
最后一段是它累得不行，在某人的臂弯里睡着了，安静貌美，宛若小天使。
那人给它配的文字很短，只有一句：“磨人的小妖精，偷走了我的心。”
陆繁荫不知道把这段视频看了多少遍，最后目光却落在了那截露出来的手臂上。
以前郁子离的手臂就很结实，这人想必保持了很好的健身习惯，时隔多年，这手臂大约粗了半圈，肌肉紧实，青筋血管微微鼓起，皮肤被昏黄的灯光照得微微发亮，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被这手臂抱着的感觉，那么安全，那么可靠，甚至想一想心跳还会莫名地加快了一点。
好悲哀啊，我还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