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节梦一场
邻居家在聚会,嬉笑声传来,让人心情不能安定。花儿从书房里出来,到小客厅泡了杯茶喝,而后,喊秘书小琳子,想说件事,这时,她才记得她让小琳子带着蛋蛋到隔壁家去凑热闹。
家里空空荡荡,冷冷清清,很需要几个人来充充生活气息,她的朋友不多,又不能像隔壁那样时不时办个聚会什么的。有时想想,还是应该离婚算了,再找个男人,这样的分居也真没意思。她才三十出头些,正成熟,再找个男人合适些。有时又想,还是随便一些算了,政治上的婚姻,离婚影响很大,毕竟人家都说一个家都治不好,何以管理一个地方呢,算了,她对男人也失去信心,懒得再找一个。可是人就这么短短的几十年,还真不甘心这么随便下去,受不了的时候,她会找个成人玩具来撒撒火,现在是真的需要。到了这个岁数,她更喜欢蛋蛋的那个大尾巴。可惜那时自己年轻,不懂肥猫打趣蛋蛋的那句话,她说蛋蛋的大尾巴就是提款机。更可笑的是守着这样一个男人,自己竟然还是处女,真是有病呀,那些年她为什么就不会发骚呢?真的都是为了进步吗?要是他发发酒疯,征服她就好了,作为一个女人,那样的被征服也是能接受的。可惜他向来听她的,她不允许,他是不敢用强的。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真的很难理解,是自己太醉心于官场仕途?还是总觉得不够安全,甚至是觉得蛋蛋早晚是她的,先放一放没关系。
想想过去的那一幕幕,她是失误不多,在蛋蛋的问题上,也不算失误,只有奥郎格的这个失误,大了去了。她心里不甘心地叫了起来:“上帝呀!有必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吗?哪能事事那么计较呢?谁没有失误呀?谁没有年轻过呀?你对我太苛刻了!”
洗了个热水澡,花儿又回到书房,处理一些文件。
隔壁传来一首和族的什么乐曲,三弦和尺八的合奏,三弦“铮铮铮”,像一只只纷飞的小鸟,尺八“呜呜呜”像夜晚的轻风,风托着鸟儿,自由自在地天地间遨游,很是和谐。出于好奇,花儿打开窗帘,努力往外看看,吹奏尺八的竟然是蛋蛋,他的音乐进了一大截了,跟他的雕刻退步刚好相反,这事有点儿蹊跷呀!三弦的演奏者是松本幸子,没想到她还会这个,大概来自于家传,松本润的二胡在台北市可是小有名气。
她若有所感,打开梳妆盒,照了一下脸,眼角好像有皱纹,眼白也不像以前一般清澈,有血丝了。拿起画笔描描眉毛,描描眼线,再描描唇线,又想起他,以前他经常为她描眉的,现在她的眉就是淌出了墨色,那又能为了谁?为谁归来?她无力地靠在老板椅上,卷起文件,关掉台灯,清瘦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来,被邻居家的灯火给覆盖没了,稀薄得像一张纸。
当三弦和尺八的合奏再次响起的时候,她轻轻解掉睡袍,□□着身体,赤着脚随着乐曲跳起“天鹅湖”的舞蹈来,从书房跳到蛋蛋的卧室里,原先的训练房,在房间里盘旋着,而后,继续脱,继续脱,脱得光溜溜的,□□,然后就那样跳,那样跳,没有猥琐,没有防备,没有不好意思。这是他一直期望的,他想看她跳裸体舞,她总没答应,现在想想,他不一定会扑过来,也许是欣赏她的人体美。他也跳了,不是那种□□裸的跳,而是羞答答的,慢慢□□裸的跳,本以为他会把他的第三只脚恶劣地暴露在她面前,没有,他飞快地转一个身,揪住窗帘布,用一角遮住了那里。现在想想,他多可爱呀!他不俗,他是搞艺术的,尽管他自称是野人,可是他的心向来俗得高雅,这点她早就该知道,她也早该为他跳一曲干净的裸体舞。
怀念是一种感伤,她为过去的蛋蛋跳的,也为过去的自己纠结。过去的蛋蛋喜欢她跳的飞天舞,他想她飞。风是他的翅膀,随便都能飞;笛声也是他的翅膀,借着笛声也能飞;雕刻也是他的翅膀,坐着都能灵魂出窍。那都不成问题,就像她现在跳的舞蹈。只要心思沉在里面,过去的她也飞,飞翔的那个世界没有阻碍,到处是鸟语花香,到处是青山绿水,桃林飘在半空中,在风中轻柔地伏动树枝,她在花的小屋的屋顶上空旋转,他用上空气动力学,一边跟她舞蹈,一边挥舞出笛声给他们伴奏,步步踏出一朵朵雾气做的雪莲花,步步环绕出一串串音符。轻舒一个手臂,挥起一条音符做的丝带,带起一个螺旋升腾的他,再舒展一个手臂,另一条音符把她卷回怀抱,紧紧地抱会儿,放开双臂,他一个转身,绕到她的背后,轻搂着她的腰,踏一个虚空,再踏一个虚空的时候,她返身,全身蜷缩着,吊在他是细脖子上。他抱起她,把她的脸捧到他的脸前,大眼睛像蓝海中的漩涡一般看着,她羞涩地转过脸,几个跃步走远了,他抓住了音符的丝带,丝带连着她,丝带越缩越短,她的人被海漩涡吸进去,融为一体......
合奏结束,她还在旋转,终于摔坐到地毯上,她的泪控制不住流下来,蹲坐在地上起不来。
“两个魔鬼把他的灵魂和我的灵魂都拖走了,其中一个魔鬼还是我自己!”她情深地说,“我的亲亲蛋蛋已经死了,我自己也死了!”
随便套上松垮垮的睡袍,她回到书房,坐到钢琴前,弹起一首“梁祝”,嘴里咏颂李清照的《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接下来,喝了半瓶红酒,她进入了一种她心中梦幻的空间,那里只有原先的那个蛋蛋和她,她总在追他,他总在躲闪,忽隐忽现的,明明是抓住了,一会儿,就全幻化掉了,像墨汁滴在水里,不见了,四周黑乎乎的,黑暗中紧跟着一个声音在追问:“你爱过蛋蛋吗?你爱过蛋蛋吗......”
“我是大色魔......”
“我才不怕你了,我是唐三藏,我要收服你......”
“救命呀,大仙,我再也不敢啦,求求你饶了我吧......”
“妖怪,交出你的鼻涕来,我就绕了你......”
“我的鼻涕已经被你吸走了,没了,真的,大仙......”
“胡说,它都现出原形了,你还在说谎话,你真是太不老实了,把鼻涕全交出来,免得你再去祸害人家闺女......”
“救救我吧,就剩一点点了,没有它,我成不了大色魔呀?外面的仙女那么多,就让我去祸害几个吧,大仙......”
“你这死妖怪,果然不老实,呀......”
这种事后,她总像被欺负惨了的小猫咪,嘟着一张嘴,说起话来也是含糊不清的,糯糯的。她要他给她按摩,“你看,都是你不好,这里都肿了”,她说。
他很细心给她按摩,可是还在不知满足的揩油,她生气了,不要他按摩了。他光着身子在屋里走来走去,几次催促他穿衣服,他都不肯,还笑嘻嘻地给她跳一段裸体的舞蹈,她笑着说他足够疯。后来他吵着要她跟他一起跳裸体舞,她才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