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树林
是暖色调吧？传统的暖色调。看着那摇摇摆摆的烛光，以及被烛光照映的那一小片橙色区域，他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头。他顺口问了一句宋森浅的生日，她只说在春天。
他去翻石桌上的袋子，拿叉子吃了一口蛋糕：“还不错，你不吃？”
宋森浅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吃东西快，一会就把蛋糕吃掉了，然后说：“今天就当过生日了，反正现在也是腊月。”
宋森浅笑了笑，她的笑容总是平和的。她将一个袋子递给江与：“送你的生日礼物。”
江与接过就要打开，宋森浅说：“你现在就要开吗？”
江与抬眼：“你不想面对面验收吗？”
宋森浅笑了。
打开看，是一部新款的智能手机。江与的手机有点老了，不太灵敏，屏幕还有几道划痕。他也不客气，说：“正好，我那个手机不太好用。”
宋森浅说：“是吧？”
他又说：“宋森浅，你太不上道了，拿你爸的钱给男的花。”
宋森浅只说是她自己攒的。江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回去的时候江与问了一句要不要他送，宋森浅说不用，到家给他发短信，江与知道她会这样说。
跨过冬季，踏遍春日，就到了滚烫又清凉的夏天。
高一下学期快要分文理科了，选文选理成了高一学生讨论最多的话题。
滨河五中有重理轻文的传统，这个班又是尖子班，估计只有少数人会选文，比如像宋森浅这样学习不太好的学生。
虽然才是高一，学习也日渐紧张起来。下午吃过饭，宋森浅和前后桌聊了会天，就转过去在江与的桌上写作业。
秦晴和吴翊鸿还在聊什么时候分班，他俩学习都还可以，处于中游，都打算学理。
江与在看宋森浅，到了夏天，她那白又匀细的手臂，还有修长的脖颈都露出来，往下是被包裹起来的圆润，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她穿的白t，隐隐约约可以窥见里面的形状。
他还嗅到那软白的肌肤上存留的沐浴露的香。不知怎么，他古怪地联想到美味的肉。
青春的荷尔蒙躁动时，面前的宋森浅好像也成了香喷喷的肉，想象中的白气和她肌肤的香飘到一起。
她写字时，手上的红绳也跟着晃。江与的手向前伸，抓着她的手摸。
她被他的举动吃了一惊，看了看旁边，秦晴和吴翊鸿还聊得热火朝天没注意到他们，宋森浅把手抽了回来。
江与轻笑：“你怕什么？”
宋森浅对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江与问：“你要选文还是选理？”
“选文。”宋森浅知道他是要学理的。
“决定了？那么干脆吗？”
宋森浅说：“我是要走艺术的，学文方便一些。”学文才有可能考上更好的学校，有机会和像白清璞，江与这类的好学生又在一个学校读书。但她没和江与说这么多。
听了她的话，江与觉得有点没劲。
今天是周一，晚自习第一节课例行班会，正好也是班主任张姝的生日，班里提前商量好在班会课给她一个惊喜。
上课铃刚响，大家把窗帘拉上，一切准备就绪，张姝进来时推门：“搞什么？我不是说不许拉窗帘………”正说着，突然有彩带落到她身上，同时生日快乐歌也唱了起来。
大家凑钱拼了一个大蛋糕摆在了讲台上，生日歌唱完，有个学生拍手：“许愿！许愿！”大家也跟着他说。
“好啊，你们可真能！”
班委们特意准备了几个手电筒照着，从上面往下看，像零散的星光，和蛋糕的烛光融合在一起，昏暗而温暖。
张姝就在这融洽的氛围中闭上眼睛许愿，被感动得眼睛湿润。
吹了蜡烛，张姝叫开灯把蛋糕切了，一个班里爱整活儿的男生说：“老师，我们有手电，开灯就没氛围了。”
“对啊老师，我们就是你的光，你要相信光！”
“迪迦！把你们的光之力量借给我吧！”
……
几个男生开始幼稚起来，张姝说：“别贫嘴了，班长和学习委员上来切蛋糕吧。”季裕安和白清璞去切蛋糕，每个人都分到了一块。
学生们陆续上来送礼物，大部分送的鲜花水果这些，还有个男生送了面膜。
张姝打趣：“这小伙子有前途。”
下面另一个男同学嚷嚷：“老师，我还剩一个苹果，你要吗？”
“你拿来！”
男生送上去个光秃秃的苹果，班里一片笑声。
大家手里抓着礼物，把张姝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说着祝福的话。
“老师！祝你早生贵子！”
“我还单身你就叫我早生贵子了？”
“老师，那我祝你早日脱单！”
“哈哈哈……”
只有几个人没有上去，江与和宋森浅也坐在下面。在热闹的黑暗中，宋森浅往江与脸上抹了几道奶油。
她见他的脸色变了，就赶紧站了起来，笑着说：“对不起，我错了。”
江与也站了起来，宋森浅躲到前面来，可江与这次好像不想饶过她，旁边的路又被堵住了，宋森浅一溜烟就从门口出去了，江与也跟着出来。
喧闹的教室里，没有多少人发现有两个人偷偷走掉了，被簇拥着的张姝更不会注意到。
江与出去时，张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小声一点，不然等下把校长招来，惊喜就变惊吓了。”
宋森浅以为江与不会追出来，但她错了，她一直跑了楼梯拐角被抓住。
她的背贴在墙上，忍不住笑，又因为跑走被抓，呼吸有些急促，胸部跟着呼吸节奏起伏。
江与双手按在她肩上，低声说：“你说怎么办？”
宋森浅笑着，说话都有点含糊：“什么怎么办？”
江与看着那红润的唇，用他的贴了上去。
这里是楼梯口，虽然是上课时间，但保不齐会突然有人出现，宋森浅想推开他，但力气没他大推不开。
“喂！你们在干嘛？”楼上突然响起一个女老师的声音，她走路脚步轻，他们都没听到。
江与立马拉着宋森浅往下跑。
女老师见状摇摇头：“现在的学生啊……”
他们一直跑到小树林。宋森浅喘着气，借着幽幽的暗光，见他脸上的奶油，又忍不住笑。
江与掐她脸，力气有些重：“帮我擦掉。”
“我没带纸。”
江与去摸她的细腰：“那你吃掉。”
宋森浅怔了怔，然后扶着他的肩，把他脸上的奶油舔掉了。她对他笑：“挺甜的。”
江与又去寻她的唇，手又不老实地往上爬，去揉那两团馒头一样的东西。
被放开的时候，宋森浅身子热了起来，腿发软。她微微地喘，声音轻得像小猫：“怎么办？要是被张姝发现我们出来了？”
江与的声音有些喑哑：“分开上去。”
期末分班，宋森浅意料之中地选了文科，让班里人感到意外的是白清璞也选了文科。她们俩又在一个班。不过宋森浅不意外，她觉得白清璞就是适合文科的，也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高二分班后，宋森浅和江与见面的时间少了，除了一起去吃饭，还有周末约着去旧房子学习，几乎就没有别的时间，再加上课程越来越紧张，就远远比不上以前前后桌那样的朝夕相处。
就这样度过了一个学期后，冬天仿佛已经来临很久。
江与计划寒假第二天就回家，他家不近，需要先坐5小时的汽车到樱河县，再转车从樱河到原江镇，这段车程半小时，他家就在原江镇。
宋森浅问可不可以多待几天再走，住旧房子也可以，江与让她跟他回去，她想他是在开玩笑。
他是早上的车，前一晚，宋森浅打电话给他，说明天想去送送他，江与说不用。
她又说：“想送你也不给？反正我也没事做，你一个人去车站也孤单。”
他说：“我有朋友。”
“哪个朋友？农成辉吗？”
“他不回去。”
宋森浅“哦”了一声：“他不回去，明天去送你，他对你真好。”
江与说了声不是，语气有点不耐，然后听宋森浅在那笑，明白过来：“宋森浅，我发现你真的挺无聊的。”
宋森浅想说你不知道吗，情侣之间的对话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无聊没营养的，但她没说，只是笑着回了句：“你怎么又说我？”
江与说：“你不认识她。”
“那我也想去送你，我太无聊了，你刚才也知道了。”
“你想来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