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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相约普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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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姐对凝洁说,“你现在离了婚真好!没‘阎王’管!喜欢就表达,想要就争取,无拘无束谈恋爱,交男友,想想就兴奋!我就惨啦,只怕我这一生再没有机会,这十多年来,整天就对着你家四姐夫,他那张臭脸,看都看烦了!我真后悔结婚太早,年轻的时候还没有玩够!”

    凝洁听了抿嘴而笑,说,“姐,我可不像你!女人要交那么多男朋友干嘛?我感情专一,只要丁黎平一个就够了!”

    四姐说,“你趁此机会不多找几个男人,多玩玩,那不是亏啦!你也不要在我面前装样,等着瞧好啦,你此刻虽说心里只要丁黎平一个,天长日久后,你们迟早都会相互腻的!”

    凝洁可被四姐的说的笑死了,道,“姐,你也该知足了吧!姐夫又拿你没办法,你要玩还不是玩你的,他哪里管的了你啊!你不是还有一个蓝颜知己吗?你们形影不离,走的那么近,我都替姐夫捏了把汗!”

    姐妹俩口无遮拦的说话,凝母背后听见,转身,圆瞪着眼睛看着姐妹俩,对老四嗔怒道,“老四,你怎么说话的!”

    凝母说,“我只道天下的男人是‘花心大萝卜’,没想到我家的女儿也是满腹花花肠子!”

    凝洁知道母亲厨艺好,想让母亲亲自下厨弄几个小菜,把丁黎平请到家中吃一顿饭。

    凝洁不说则已,一说惹得凝母大发雷霆,叫凝洁趁早死了这条心。

    凝母想想就觉得窝火,这小区内姑娘水灵,有嫁到香港的,也有嫁到法国的,家道非富即贵。别人家的女儿女婿回趟娘家,都是开着豪车,崭亮鲜明,从外面带来好吃的,好玩的,都是稀奇之物,回一趟娘家,好不风光,一下就成了小区的焦点,无所事事的老太太都跟喜从天降似的,屁颠屁颠的前呼后拥,一路奉承。

    凝母总是远远的观望,那份热闹不属于她,她自尊心要强,跟的太近,她觉得难为情。

    隔壁张大妈的女婿从法国回来,带了很多洋货,徬晚,拧着个大袋子挨家挨户散糖果,邻里老妈子乐得眉开眼笑,大吃大嚼,都翘着拇指奉承,大赞道,“法国的奶糖就是好吃!醇香软糯!”

    凝母吃在嘴里,可不是滋味。她暗自品味,想,“整个小区,数我女儿最多,家有五个女儿,怎么就没有一个能嫁到国外的?也为我争争脸!”她看见别人家的女儿女婿回趟娘家是无限风光,她心里便是无限失落,嫉妒的心,如油煎火燎。一想到她自己家里的五个女婿真是一个不如一个。家家一本难念的经,家庭琐事,她顾惜面子,藏在心里,不说而已。老五嫁的老公不会生育,磕磕绊绊这些年,眼下又突然离了婚。跟个有妇之夫,怀了个孩子,以后挺着个大肚子,有何面目见人,这岂不又添了一段家丑!小女将来把儿子生下来,拖个油瓶,还能指望结个高亲,找一户好婆家?

    所以,当凝洁提出请丁黎平回家做客,凝母气得气不打一处来,把凝洁骂的狗血淋头,说,“你明知我对这件事情反对,对昌南人嫌弃,还异想天开,指望我做饭菜给他吃,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不知道那个男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弄得鬼迷心窍的!听老娘的话,你趁早跟他断了!死了这条心,好多着了!这个男人永远别想踏进我凝家的大门!凭我在外头交际广阔,在这明州随便给你物色一个也比他强!”

    凝母又说,“你虽然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但是,我绝对接受不了一个已婚男人,不明不白,登我家的门!别说现在他还没有离婚,就算以后他离了婚,也难中我的意,我家的门楣他高攀不起!”

    凝洁围着母亲团团转,百般奉承讨好,意欲让母亲答应她的要求,因为,她早在丁黎平面前许诺过,母亲的手艺好,母亲会亲自下厨,请他回家吃饭。

    凝母大怒,说,“你还要在我这里讨骂是吧?”

    凝洁解释说,“我和他是真心相爱,日后,他会离婚,跟我在一起的!”

    凝母说,“那你叫他离啊!”

    凝洁说,“离婚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成的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暂且让他到家中吃一顿饭有什么关系!”

    凝母气呼呼的,对凝洁怒目而视,说,“你这丫头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你是不是想把我活活气死!”

    第二天,趁车上不忙,丁黎平请了两天假,和凝洁一同去了一趟普陀山。

    丁黎平家住山区,从来没有看见过大海,行在跨海大桥上,第一次看见大海,他眼睛里闪耀着光芒,孩子般的惊呼。湛蓝的大海,一望无边。海水看起来像浓浓的绿色凝胶,果冻一样富有弹性,海风轻轻的吹拂,碧波连着碧波轻轻的摇摆、海浪逐着海浪慵懒的荡漾,丁黎平把凝洁拥入怀里,眼前的大海更觉温柔。

    之后他们登岸,手牵手,漫步在百步金沙,海风吹拂,银浪翻卷,凝洁深情的看着丁黎平说,“阿平!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们在一起吧!”

    凝洁激动的说,“我有一笔积蓄,我们可以在明州先买一套房子。然后,我可以凭我的一双手,开一家店,年入几十万没问题!你跟着我什么都别干,你爱养花草,你就养花草,想去溜达,就去溜达。我会把你当祖宗一样伺候!”

    丁黎平一听,竟神色慌张,没了主意,他大概早料到会有这一天,凝洁会提及此事。良久,他才结结巴巴表态道,“好!好!好!等我回家说去…”

    凝洁为他已经离婚,事情就摆在了面前,丁黎平不得不着手这件事情。

    他很爱凝洁,凝洁所勾勒的生活是他所向往的,他愿跟着凝洁远走高飞。

    但是,丁黎平生性懦弱,优柔寡断,要让他回家直面妻子,提出离婚,他却左右为难,难以启齿。女儿尚在襁褓,儿子叛逆,父母年迈,为了和凝洁在一起,要拆一个家,怎么是好!

    这些日子,他回到家里,几次想要摊牌,却又满怀愧疚,心乱如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这年头,夫妻不和,婚外情,闹离婚,根本不算事。丁黎平心想,“自己是怎么呢!为什么别人离个婚就那么容易,自己想离婚却这么难?”

    每天晚上想起这事,思前想后,辗转难眠。

    丁黎平有点异想天开,想如果老婆外面有人,找到了她的真爱,刚好迫不及待要离开这个家就好了。

    眼下,普陀山的良辰美景如同虚设,丁黎平哪有心情看风景。凝洁发现他面红耳赤,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沉默半晌,不说一句话,关切的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

    丁黎平听了越发着急,嗫嗫嚅嚅解释道,“没有!没有!”

    丁黎平心中全是凝洁的好,难得的一颗真心,他对凝洁没有任何承诺,凝洁为了他,却情愿净身出户,不顾一切放弃了原来的优越生活,她说跟着他哪怕是吃咸菜都满足,可谓是情深义重,这样的爱人哪里去找。所以,他可以不管不顾,任由事态发展,即便闹得离婚,也无所畏惧,至少凝洁在身边。

    可是,离婚这事情回到家中该怎么说呢?

    家里的父母古板守旧,二老可不认同真爱这个说法,世上婚外情、离婚的男人可没有几个能有好下场,二老认为离婚一定是败家之举!丁黎平回家只要开口提及离婚之事,二老不分青红皂白,一定会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如果一旦谈到离婚的份上,妻子定以他出轨为由,肯定要分割大部分财产,这个家是妈撑起来的,现在还是妈当家,妈可不会把她辛辛苦苦积攒一辈子的家业,轻易的拱手分给别人、让丁黎平去风流快活。

    再说,财产虽说难分,但终还是能了断。可还有两个孩子,两人都视如珍宝,都想要,谁都不会让步,怎么分?

    丁黎平心中踌躇,万分纠结,没有主意!

    凝洁看丁黎平一直若有所思,心不在焉,问他话,他又支支吾吾,面有难色,只当他是不想离婚。

    她马上泪如雨下,转身过去,悄悄抹泪。

    丁黎平在她的身后,搂着她的肩,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凝洁看丁黎平说不出话来,也不去勉强,擦去眼泪,对丁黎平轻轻一笑,说,“我们去普济禅寺吧!哪里有文殊菩萨,我们到菩萨面前去许下愿望,愿我肚子里的孩子,将来是文曲星下凡!”

    丁黎平看凝洁委屈的样子,心如刀割一样难过,想自己即便得罪全世界,也不能辜负她这一片真心。

    回到家里,他无法入睡,对着妻子几次张口,他又把话咽回去了。两份情,两种爱,他左思右想,犹豫难决!家长里短,琐事纷纷,想得头昏脑胀,难以拆解。他想狠心,做一个负心人,立刻觉得心如针扎,背若芒刺!

    凝洁这头,她母亲早就下达了指示,要谈下去,离婚是前提。凝洁是带着母亲下达的命令去普陀的。

    凝母一看凝洁从普陀山回来,走到跟前,关切的问,“你们谈的怎么样啦?”

    凝洁无精打采,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凝母就知道情况不妙,趁机骂道,“我早就知道这个男人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

    凝洁淡淡的说,“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也没有意思!是我看中他的,又不关他的事。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叫他去离婚的事情,我怎么说的出口!”

    凝母恨铁不成钢,气的跺脚,大声道,“那你自己怎么办?你就不觉得委屈吗?将来你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守活寡啊!对这个男的我已经忍受够了。”

    凝洁痛苦的摇了摇头,无奈的说,“就这样吧!”

    凝洁的闺蜜,名叫索锁,正好来家里串门,她为凝洁大抱不平,气愤的说,“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把你的肚子弄大了,难道就这样算了啊?你为了他,净身出户,把婚都离了,他就应该负责!”

    索锁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凝洁,说,“你现在腹部平平,换成是我,等再过几个月,肚子大了,凸露出来,我非挺着个大肚子,到他家大闹不可!我就问他老婆,知不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凝洁被她逗笑了,说,“这样岂不难为情死了!我跟你不同!我不想他为难!如果我看见他难过,那我心里就会更难过,他若安好,对我来说就是晴天!我心里非常的想跟他在一起,这愿望比你们任何人想象中还要来的迫切,但是我不想逼他!”

    凝母和索锁听了,不约而同,唉声长叹,说,“天底下哪里有像你这么傻的女人!”

    凝洁说,“就让我做一个傻瓜好了!”

    凝母和索锁对凝洁提出质疑,“你的心,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啊,最会拈酸吃醋,超小心眼,你难道忍受的了他家有老婆啊?他一个男人两个女人,他离开你,回到家,又和另外一个女人同床共枕!难道你不介意啊?”

    凝洁捂住耳朵,大叫道,“你们不要再说啦!你们这是在故意刺激我!”

    凝洁和丁黎平每次分别,她都再三叮嘱丁黎平说,“回到家里,你千万不能和她在一起!你要守节,不能负了我对你的情!”

    每次丁黎平都是信誓旦旦说,“不会的!我早就和她分床睡。大半年都没有碰过!”

    尽管丁黎平信誓旦旦,但是凝洁心里还是没有底。

    凝洁把这个事情跟母亲和索锁一说,她俩不由嗤之以鼻,嘲讽道,“你怎么当真这么傻!宁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你也别相信男人的那张破嘴!天下的男人,哪个不是口是心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瞧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凝洁认真的说,“丁黎平不一样!”

    凝母摇头长叹,火冒三丈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听信那个姓丁的。在姓丁的那里,你着了什么魔,居然连这性格脾气都改了,你有这么大方吗?这个姓丁的真是神通广大!”

    凝洁的心思完全被凝母和锁锁猜中了,她本来就是一个“醋坛子”,哪里容忍的下,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呢!因为她爱上了丁黎平,丁黎平有婚姻在先,她别无选择。

    这本是凝洁的一桩心病,她自己不敢去想,也不愿别人提前,一旦被触及,便溃不成军。凝母和索锁只顾拿话来撩拨她,刺激她,她当即很生气,就不想理会她们。丁黎平虽然没有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但是她对丁黎平的初心未改,矢志不渝。凝洁泪汪汪的说,“你们不知道我爱钻牛角尖吗?我这个人就是一钻到底。我就一心一意的爱他,他若负我,是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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