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四十九章：怎不可能
第四十九章：怎不可能
不幸的事情偶有发生，会让人悲哀，但这悲哀也只是时有发生，过段时间会消失；但不幸的事情时常发生，人会崩溃，会绝望，甚至会失去自我。
忆柔便是如此，太多的不幸发生后，忆柔整个人都麻木了。近段时间，她一直昏昏的，总是处于一种迷茫状态，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有时连自己是谁她都不记得了。
月儿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很着急，可又不知如何做。六月十五这天，忆柔的脸色瞧着好看了许多。
吃过早饭，月儿小心地说：“大小姐，清晨外面还不热，出去走走吧！假山上的花草树的正旺着，好看得很呢。”
忆柔淡淡地：“不用了，我在楼上就能看见，你到下面去玩吧！”
月儿叹了口气：“大小姐，你总这样怎么能行啊？到外面走走，散散心，烦心事也就没了。”
忆柔却不再作声，月儿看着她，知道自己再怎么说，大小姐也不会下楼去的。以前的时候，大小姐还会听她的，可不知从何时起，大小姐只要是决定了的事，不管月儿怎么说，都不会改变。
月儿无奈地下去了。
月儿想去找飞雪，跟飞雪采些花草，把大小姐的房间点缀一下。她刚走到前院，便见孙石来了，杏儿领着他，去了二小姐的楼上。
月儿心里纳闷，二小姐比牛还壮，怎么也请起大夫来了？她只是这么一想，便走了。
跟飞雪回来时，月儿发现二小姐、杨师傅、姑爷、梅姨，都去了老爷和夫人的房间。
发生什么事了？她自己心里纳闷着，但也懒得去多想，只要不是跟大小姐有关，其它的，管它呢！两个女孩笑着去爬假山了。
她们采了一大束五颜六色的花，两人高高兴兴地上了楼找忆柔。忆柔看着那些花，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她微微一笑：“好好的花，却把它采了，岂不可惜？”
飞雪笑着说：“少夫人，可惜什么？我们今天采了，它明天就长出来了，那花啊！是越采越旺的。”
两个小女孩说笑着，月儿找来花瓶，飞雪帮她往花瓶里摆弄着。忆柔静静地看着她们，觉得心里很温馨，头脑似乎也跟着清醒了。
屋里正热闹着，巧儿上来了。她一进门就笑着说：“大小姐今天这儿真热闹，我也赶上了。”
月儿忙让巧儿坐，巧儿一直笑着：“我倒很想坐下来跟你们一块玩，可我是来叫大小姐的，老爷夫人等着呢！”
月儿生气地问：“又有什么事？每次叫去，回来大小姐脸色就不好看，这回又是什么事啊？”
忆柔脸上刚刚露出的笑意，顷刻间消失无踪，她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头里又开始发木。但她没有拒绝的理由，更没有拒绝的胆量。虽然她害怕那间屋，她也害怕屋里的那两个人，但没有任何办法，她还得硬着头皮去。
忆柔进了那间让她内心无限不安的房间，家里人几乎都在那儿。她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推开房门后就定定地站住了。
梅红急忙站起来说：“大小姐，来这儿坐。”
忆柔慢慢挪了过去，小心地地坐在了椅子上，她却没敢再抬头。
水若寒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叶语青扭头看着窗外，莫铁雁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倒是杨师傅，一直看着忆柔，思柔还是一副天塌下来也无关紧要的样子。
梅红看了看众人，没有一个想说的，她只好干咳了两声：“大小姐，这话还是我来说吧！就是……唉，怎么说呢？我想……”
梅红吱吱吾吾地，什么也没说出来。
思柔那股劲却上来了：“梅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自己说。”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忆柔，我怀了姐夫的孩子。”
屋内人都睁大眼看着她，莫铁雁的脸涨得通红，他紧咬了一下嘴唇，却又一声不响地低下了头。
忆柔心里也“咯噔”一下，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了，她觉得那与她没有任何关系，相反，她心里竟然莫名地放松了许多。
思柔看了看众人，哈哈一笑：“有那么丢人吗？真是的！忆柔，我要跟你说明白，这件事跟姐夫没有一丁点关系。你跟花洛飞间不明不白的，姐夫没说什么；你又跟柳亦杨搞上了，姐夫很生气，便去了程庄。我也跟着去了，那天晚上，他借酒浇愁，喝了不少酒，我趁他醉了，便跟他在一块了。我水思柔就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姐夫可以不要我，但我一定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所以，你不必怪他。”
屋里的人全都大眼瞪小眼，小眼盯下颌的，这二小姐也够爽快的。
梅红急忙说：“大小姐，老爷夫人都很生气，可现在二小姐已怀了姑爷的孩子。所以，让姑爷跟二小姐赶紧成亲，总不能让二小姐未婚先孕，这样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杨师傅接过话来：“我说两句吧！徒弟媳妇，我这个徒弟啊！是个死心眼，他心里只有你，可就不知道你心里装的到底是谁。他不想娶二小姐，想让二小姐把孩子打了。可你妹妹坚决不同意，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就想，你们姐妹二人，何不效仿娥皇女英呢？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忆柔明白了，原来让她来是想告诉她，莫铁雁要跟思柔成亲了。这一刻，她心里更放松了，连带着她的头脑也跟着灵活了起来，她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是摆脱莫铁雁的最佳时机。
她兀自激动地想着，其他人可着急了。
梅红小心地问：“大小姐，你意下如何啊？”
忆柔急忙拉回了思绪，她低着头，声音很低：“我愿意！”
其他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莫铁雁的脸一瞬间变得更难看了，他两眼盯着忆柔，那眼里是绝望，是怨恨。他多么希望忆柔会大声地指责他，然后生气地甩门而去啊！可是她没有，就那样平静地说了三个字“我愿意”，他的心不知为什么竟然痛了起来。
语青的脸上一下有了笑意，她笑着说：“太好了，梅红，你赶紧找人去看个好日子，先让他们成了亲，要不然，日子久了，总不好看。”
梅红高兴地应着。
忆柔用力掐了自己一把，鼓足了勇气，轻声说：“可是，这……这样岂不太难为妹妹了？”
此话一出，众人刚放下的的心又悬了起来，只有莫铁雁，他痛痛的心突然跳了一下，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欣喜。他渴望地盯着忆柔，希望忆柔会说出他要的理由，如果那样，他会不顾一切地拒绝思柔，拒绝所有人。本来，他跟思柔间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思柔趁他喝醉酒后，跟他在一起了，他也没想到，只那一次，思柔竟然怀孕了。
语青拉着脸问：“这是什么话？”
忆柔低声说：“我觉得妹妹跟铁雁是最般配的，当初嫁给铁雁的应该是她。再说了，我……我又不能再生育，正好妹妹又怀了孩子，这是天大的喜事。我是想……，想……想让……让铁雁把我休了，然后再跟思柔成亲。”
屋内人再次陷入沉默，莫铁雁在两次过山车似的激动后，再也难以控制自己，他觉得心脏痛得厉害，他觉得自己要发疯了。在发疯之前，他要先发作。
他站了起来，两眼盯着忆柔，涨红着脸，狠狠地抛出了三个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