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羁绊2

    （宁远篇）

    在这个陌生的小城里，潇然第一个记住的人便是宁远。

    他是一个风范十足的世家子弟，不过就是有些时候不懂得变通；对于他而言，自己身上肩负着的是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他必须步步经营，哪怕停留原地都不会选择冒险一掷。

    “一定要走吗？”

    少女嘟囔着问眼前的青年。

    他稳重又低沉地点点头。

    “我一个人在这里？”彼时的潇然探着脑袋问他。

    “还有李家的人呢，他们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他们也是你的家人；还有你的父母为你定下的婚约，你以后会有很多很多的家人”

    而她俨然一副小女儿的姿态，转来转去就是不认真听他讲话。

    少年白净端庄一副老成的样子让人着实无趣。

    “我成亲你都不来！”少女忽然升高了音量。

    “潇然，对不起，我确实是京中有要事脱不开身，我”

    “好了，我知道了”潇然打断他的话，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其实谁都清楚吧，这一别根本就是永远，哪里还有什么以后。

    她本以为只要抓住现在拥有的一切便不会再沉浸于过去那段丢失的记忆的遗憾之中，却没想到连最好的一个朋友都留不住。

    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咽下所有的情绪，又微微笑着对宁远说“那我们就看完今晚的最后一场烟火吧。”

    火光错落着照亮这两人的面颊，明亮交杂，如过眼烟云，明日就是一个新的天地了。

    （李府）

    一个小丫头正在巧手给潇然梳妆，潇然看着镜中明眸皓齿的自己陷入了迷惘。

    这时，李母从身后走近了，她轻轻挥手让其他人退下，潇然在那小丫头离开后才回过神来，回过头，叫了声“干娘”

    李母看着那丫头关严了房门才向潇然走过去，拉来一张小圆凳，像真正的母亲一样贴近了同她讲话“马上要出去见客了，是不是有些紧张啊？”

    潇然看着面前慈眉善目的李母，心里顿时舒展开来，轻轻笑了笑“有一点”但她愁云密布的面容还是出卖了她。

    李母见状，亲切地拉起她的手“你不用紧张，若你担心他有芥蒂，待会娘支开旁人，你与他说开了便是，若是能成，那就嫁过去，若是不成，你就还是我们李府的小姐，娘养你一辈子”

    潇然忽然有一瞬的恍惚，好像自己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娘，您是不是”知道我的过去。

    几个字还没有说出口，李母便又哽咽着开口对她说“小然，你不要有太多的顾虑。想着大半年前你刚到我们李府的样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奄奄一息的样子像极了我刚刚去世的女儿，你是知道的，我是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女儿啊”

    潇然愣了一会，消除了心中的疑虑说“娘，我知道，我一直记在心里呢”，然而她感到小腹突如其来的一阵绞痛，脸色一瞬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李母赶紧回手搀着她“是不是月事来了？”

    潇然面色苍白的点点头，李母小心翼翼地把她搀扶到床上，将一直揣在袖里的暖炉递给她“先用这个暖暖肚子，这里的冬天虽比不得金陵寒凉，但却是蚀骨的湿冷，你看这近十一月的天，我这个老人就要揣着暖炉了”

    潇然勉强笑了笑“娘不老”，但她实在疼得蜷缩起来，额间还直冒冷汗。

    “怎么疼得这样厉害？娘请个大夫来帮你瞧瞧”

    她用虚弱无力的声音回绝了她“不用了娘，许是半年前落胎的时候落下的毛病”

    闻言，李母眼里满是哀痛，心疼地看着她，给她拭去额间的冷汗。

    （大厅）

    李母手牵着潇然一步步往大厅走去，而两人绕过长廊，视线终于一览无余的时候，潇然怔住了，她脸上除了刚刚上的口脂，几乎都是憔悴的苍白。

    因为入眼的那位客人太熟悉了，哪怕他此刻没有回过头来，光是背影潇然也能认出他来。

    良久，潇然缓缓行了个礼“民女见过王爷”